话刚说完,霍嫣就一头晕了过去。

顾斯南来不及思考,只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女人身体,转头就朝着外面怒吼了声:“宣太医!”

他面色复杂的盯着怀中面色惨白的小女人,半晌出声:“影一,这事儿你怎么看?”

影一飘忽着从阴影里面划了出来,就连声音也像鬼魂一样缥缈:“皇上,人证物证俱在。”

“是啊……”

顾斯南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的人,自嘲的笑了笑:“所有的证据指明了你霍嫣背叛了朕,这要朕如何信你?”

太医赶来已是一刻钟后,慌忙颤巍巍的跪下来把脉。

顾斯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开口怒道:“到底怎么样了!”

“这……”

老太医看着顾斯南发怒,慌忙磕头:“这姑娘之前的伤口不是地方,恰巧伤了子宫,若是之前好好将养也罢,可天牢阴湿,后来伤口又多次撕裂,只怕是,乘了恩宠也很难受孕。”

顾斯南从鼻腔里面哼出来一口气,拂袖就要走出。

霍嫣?也好。

这种人,却是还不配生他的孩子!

*

霍嫣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不是阴冷的天牢,干净明亮的屋子比起将军府显得逼仄,却比起边塞好了很多。

绿珠看到她醒来,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手中铜盆咣当落地,一下就扑了过来,哽咽着道:“小姐,你终于醒来了,你要吓死绿珠了!”

霍嫣想要安抚她,视线一转,神色却陡然冷凝下来,一把抓住了绿珠袖子:“这是谁干的!”

绿珠短促的叫了一声,极力的把手往后缩,那胳臂上面青紫交加,几处明显的血迹才刚刚结了痂。

霍嫣双目通红,那年玉门关一事,对于她来讲,绿珠就是唯一的亲人,不是主仆而是姐妹。

可是现在,绿珠却被人如此狠心的欺负。

霍嫣怎么不心疼,可不管她怎么问,绿珠就是咬紧了牙关一句也不肯说。

直到外面一句高亢的‘皇后娘娘’驾到传来---

绿珠才很是明显的瑟缩起来。

“霍肃仪?怎么见到本宫竟也不知下跪?”

秦知喜趾高气扬的踱步走来,鄙夷的眼神在主仆两人身上一晃,咂舌:“果真是没父母教养的粗俗女人,嬷嬷,你且去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宫中礼仪。”

绿珠豁然站起,一下挡在霍嫣前面:“我家小姐才刚刚醒过来,身子承受不住,皇后娘娘,你要是气就打我骂我,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霍嫣一直没说话,直到看见秦知喜身边嬷嬷一巴掌一巴掌都往绿珠伤处招呼,这才一步上前制住秦知喜。

被霍嫣一下擒拿住,又被发钗抵住脸颊,冰冷的触感让秦知喜慌了起来,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大殿,可下一秒却又毫无顾忌用尖厉的指甲狠狠地往霍嫣身上软肉戳。

她靠在霍嫣肩头,声音低沉阴冷,像是毒蛇一般,笑的不无得意:“霍嫣,你是不是很难受很想哭,你确实是什么都没干过!可谁让你挡了我秦家的路呢?我父兄的官途恒昌,我的后位荣华,你看,你这么碍人眼,那你只好去死了,对不对?”

那日烽火连绵,昔日战袍的嘶吼声再一次响在耳边,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张着眼睛都能看见!

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秦家人!秦知喜!怎么还有脸笑着提起来?

满腔的恨意使得霍嫣无视了秦知喜嘴角得逞的微笑,掐着脖子的右手开始使劲儿,同时发钗尖尾也使劲儿刺了下去。

秦知喜颤着声音大叫:“皇上救我!”

霍嫣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掌打飞,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趴在地上缓了很久脑袋才变得些许清明。

秦知喜素手环着顾斯南脖子,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断断续续的连声哭喊:“皇上,我怕,我怕!霍肃仪,她要杀了我!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来看看她好不好而已……”

顾斯南一脸阴煞的俯视着她,眉目间充斥着冰冷讥嚣,而护着秦知喜的手却是那般安稳,紧扣着腰身放置妥帖,满是珍惜与温柔。

他开口:“传旨,八品肃仪霍氏御前失仪行为骄纵,褫夺封号,杖责三十。”

他顿了顿,本想再加上一句打入天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恨恨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以后就永远呆在这里,为皇后日夜祈佛,抵消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