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烁神色一愠，给她示意。
她手里拎着一袋血浆，是为程泱准备的，一时间，也傻了眼。
大家一听说她是程泱，更惊讶了。
“她是那个窝囊废？开什么玩笑！”
“那学渣傻子？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程泱那垃圾什么样，我们会不知道？”
“……”
程泱是盛天骄花钱买进青蓝的，从她高一第一天进学校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秘密，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为盛天骄出了高价，以及程家的关系，她一直留在最好的班级，一班。
虽然说学校有不少富家子弟是用这样的方式进来的，学习天赋不好，但他们背景强大，表面光鲜，在这个群体里，有一席之地。
而她，学习考试永远是零分，外表邋遢，长发遮面，很少说话，更不敢大声说话，走路也从来没有直起过腰来。
不要说这些不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就是出身豪门的富二代们看不起她，就连她自己，也很嫌弃。
所以当了三年同学，没人见过她的长相。
所有的人厌恶她，嫌弃她，以跟她是同班同学为耻，同处一室而恶心，却因为程家的原因，不得不能跟她做同学。
窝囊废，学渣，傻子……这些都是她的标签。
程泱完全无视大家惊诧的目光和惊问，抬眸，目光凌厉地看了眼李菁手中的血浆。
高一第一次来学校，程星烁就带着一群人围殴她。
李菁将血浆泼在她的校服裙上，害得她被全校的男生嘲笑，全校的女生指责。
有人将垃圾桶盖到她头上，叫她垃圾。
可她不敢反抗，因为一反抗，程星烁就不高兴，她不高兴，回到家里就会告诉盛天骄，盛天骄折磨她的手段更狠，更致命。
就这样，她在学校被程星烁带着她的团队霸凌了三年。
上一世，她想，只要高考后，她就可以离开程家，离开云城，就能够逃离这对母女了。
可没想到，她们把她提前毁了。
“让开，好狗不挡道。”
李菁一怔，看向程星烁，对上她冷利的目光，踌躇着将血浆往程泱身上泼。
程泱一把抢了过来，“哗”地泼了她一脸。
“啊~”她惨叫起来。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这是程泱？”
“她竟然敢还手了！”
“好凶！好酷！”
“这完全变了个人啊！”
“……”
程星烁气急败坏，直接冲了上去。
程泱手机举到她的面前，上面正播放着老爷子寿宴上直播的画面，手机是发出她的“啊”叫声。
“程星烁，你这么早急着出院，以为打扮得光鲜亮丽地来到学校，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发生的事实，是不可能被抹灭掉的。”
她只觉大脑轰的一下，如遭雷击。
视频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为什么她手上还会有？
程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在宴会上，她用手机侵入了录制系统，拿到了原版的高清内容。
一见她脸上的笑，程星烁直接失控。
“程泱，我要你的命！”
“就凭你？”
“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她打开另一个视频，递到她的眼前：“看到了吗？她向我跪地求饶，向我道歉！”
“不止这些，她还赔偿了我3%的股份，和你手中持有的程氏股份一样多，值30多个亿呢。”
“不，现在股价上涨了，差不多40个亿了。”
虽然这里的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40个亿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笔巨款。
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程泱的话，继续刺激着她。
“你妈还被从副执行总裁，降职成一个部门的小经理！”
“不！不会的！”程星烁崩溃：“我妈她不会的，她是无所不能的……你……你把手机给我！”
她疯了似的扑过去。
程泱手机轻轻一举，侧身避开。
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狼狈羞耻，眼泪流了出来，哪里还有半点豪门千金，校花，绝世天才的体面。
“想看啊，好啊，我发给你。”
“叮叮叮……”
“嗡嗡嗡……”
周围全是手机收到信息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我好像发班级群里了。”程泱一脸无辜。
她猛地一震，拿出手机，就看到盛天骄跪地求原谅的视频。
视频里，她衣服湿透，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上的妆全花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丑态毕露。
她看到这样的母亲，被吓到了。
同学们也惊呆了。
“这就是咱们云城的第一夫人盛天骄？”
“不会吧？原来她素颜这么丑！”
“平时不是大牌加身，高贵优雅，颜值不输女明星的吗？”
“搞笑了吧，哈哈哈……”
“哎哟，你们不知道，我妈是她的死忠粉，衣服都是买她的同款，还学她的妆容，我要发给她看看！”
“我给我妈发了，她已经吐了。”
“……”
程泱看着这些嘲笑声，抬头看着一张张讽刺的笑脸，只觉天崩地裂。
以前，她是云城十八岁以下的首富，是绝世天才，完美校花，豪门公主。
可现，她成了人人嘲笑的对象。
她抬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程泱，都是她，是她让她在爷爷的寿宴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毁了她的清白。
是她录了妈妈的视频，害她在学校被嘲笑。
“程泱，我杀了你——”
她双手刚向她的脖子伸去，她的手机举到她的眼前：“这一份我也发群里？”
她双膝一折，跪倒在她的脚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不要，我求求你……”
她要是发到班级群里，就会传遍全校，然后传到互联网上，全城的人，不，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那她真的就完了。
“你求我？不好意思，你声音太小，我没听到。”
她不由一诧，再看周围围观的同学，瞬间明白她是故意的。
程泱缓缓地动着手指。
“我求你了！”她提高了声音。
“求我啊！”
“是，我求你，求求你……”她抱着她的脚：“泱泱，我们是姐妹，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你也叫了我十七年的姐姐不是？”
“我……我以前对你不好的地方，以前做错的，我都会改正过来，我会补偿你的。”
程泱的眼神渐渐深了下来，漆黑得像能吞噬一些的黑洞。
是啊，她叫了她十七年的姐姐，叫了盛天骄十七年的妈，可结果呢？
——她亲手摔死了她的儿子！
她压在心底，如岩浆翻涌的仇恨，又涌了上来。
“呀！不好意思，我手滑，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