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全姐闻讯赶到，马上命我向林少道歉。
我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行啊，全姐，连你手下的小妹都敢驳我的面子了。”
全姐见我不是抬举，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再度命令我道歉。
我虽然不是好汉，但也懂得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我根本不可能反抗全姐和林少的。
我低下头，说了句，老板我错了，我不该扫你的兴，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全姐又是给他免单，又是给他说好话，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他这次除了刘娜，又点了一个叫思思的新人一起包夜。
林少临走前，说，下次不希望碰到同样的事情。
我明白什么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林少走后，全姐马上拉下了脸。
“卫冉冉，你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林少是咱们最大的金主，得罪了他，你还想不想活？”
“全姐，我实在不想……”我委屈地说着，天真的认为，这年头不再会有逼良为娼这回事了吧！
全姐白了我一眼，说林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下次再拒绝他，不光是你，周钰也别想好过！
说穿了，下次林少再来的话，我就得陪他喝酒！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她又不着痕迹地说，周钰的客人越来越少，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舞蹈学院的刘娜比下去，还不如趁现在，我们姐妹俩联手多赚点钱。
我确认了三遍，全姐都只是说，只需要坐台，陪喝酒就行，不会逼我做其他的事情。
而且，坐台的收入，比起后勤处，至少高了五倍以上。
我需要钱，周钰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我们一直想存够钱了，就去开个小店，过普通人的生活。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后勤处也不见得安全，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后勤处经理鬼鬼祟祟的，在暗处和其他的小姐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怕迟早轮到我头上，与其这样，还不如和周钰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答应全姐坐台后，她带着我好好打扮了一番。我这个年龄，正是对美丽向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正在把我推向不归路。
把我拾掇好之后，她接了个电话先赶回了会所，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我要准时上班。
我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坐在一间快餐厅喝饮料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我在邻桌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他。
“贺诚，你看，那个靓妹一直在盯着你看呢。”邻桌的一个男生注意到了我。
我收回了目光，专心地喝着饮料。
贺诚侧过头，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嘲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现在都是直接问约不约就行了！
我点点头，说，我们见过，不过你肯定不记得我了。
“我认得她，天桥下面要饭的，我还施舍过她一块钱呢。”
没想到他身边的曾晓雯认出了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现在已经找到亲戚了，不用要饭了。
曾晓雯不相信地打量着我，最后一直盯着我手里新买的包。
那个包是我浑身上下最贵的一件，我不认得牌子，只知道价格很贵。
“啊，是你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来骗吃骗喝的呢！”贺诚终于想起了我，“没想到你打扮打扮，这么好看。”
我没说话，他却说：“当年真是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乞丐，后来根据你说的东西查下去，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我一直追着这条线索，也不会这么快能到电视台当实习记者。”
他说要再请我吃一顿饭，我拒绝了。不是摆谱，而是我要赶回会所上班了。
临走时，他跟我说，他的手机号码一直都没有换，可以常联系他。
他的号码我一直有保存，但是从来都没有打过，因为，我觉得我这样的人，和他这种天之骄子不会有交集。
我回到了皇家会所，穿上了露背的超短裙小礼服，和其他姐妹们站在一起，到包房里让客人挑选。
“哟，小妹妹，你不是不陪酒吗？”
我居然第一天坐台就遇上了林少！
怪不得全姐今天反复叮嘱我，让我机灵点，放聪明，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是我得罪的起的。
我们二十几个小姐进去，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六个小姐留在包房，其他的都出去了。
包房里只有五个客人，其他小姐都有各自的熟客，而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坐到谁身边。
刘娜坐到林少怀里，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老公。
“你，过来给我们倒酒。”林少指着我。
我学着其他小姐的样子，鞠躬说了一声谢谢老板后，就开始给他们倒酒。
沙发上的小姐妹们不遗余力地讨好着今晚的老公们，很快就褪去了碍事的衣服，而那些男人也不老实，不是乱摸，就是抱着一直亲。就像全姐说的那样，把他们伺候舒服了，自然钱也就到手了。
充当服务员的角色，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
林少不像他们那么过分，刘娜也保持着大学生的矜持，只是做做摇骰子喝酒的小游戏而已。
可能是气氛到位了，男人们已经不满足于搂搂抱抱，而想要得到更多。
一个老板说，去点几支劲爆的舞曲。
我照做，包房里灯光暗了下来，充斥着震耳欲聋的舞曲。
所有小姐妹都脱光了衣服，尤其是刘娜，完美的胴体配合诱人的舞姿，难怪那么多客人为之疯狂。
坐台的小费是五百块，脱衣服的话，就要加两百。而刘娜这个档次的，脱了衣服就是一千块起步。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么疯狂的场面，但是小姐妹们不断发出娇笑声，客人们也在不断叫好着，我感觉，我和这种场面格格不入，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们都脱了，你呢？”林少一把拽住了我。
我不敢再拒绝他，但我更怕答应他。
“林少，你真糗，连小姐都不给你面子，哈哈。”
林少听了这句嘲讽后，眯起眼睛，说：“面子，得自己挣。”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一下子就解开了挂脖礼服的绳结！
顿时周围一阵口哨声。
我人生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把身体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
我闭着眼睛，听着周围的男人大声谈论着我的身体，到后来，他们直接怂恿林少现在就办了我。
林少应了一声好，听他的意思，他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带我出台。
我吓坏了，连忙说我不出台，请林少高抬贵手，您这么有身份的人，总不能逼良为娼吧？
我抬着头眼泪汪汪地哀求着他放过我。
其实，他这种高富帅怎么可能缺女人呢？犯不着一次又一次地跟我一个小妹过不去吧？
但是，他明显属于脾气不怎么好的人。
他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向地上一掷，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慌慌张张地重新穿好衣服。
“你以为自己是他妈的什么人？”
小姐妹们都不敢说一句话，刘娜更是一脸幸灾乐祸，抱着手等着好戏开场。
全姐再次及时赶到，她使了个眼色，所有小姐妹都不顾自己的客人了，全部围着林少，让他消消气，是我不识抬举，希望林少不要为难全姐。
我不敢上前，沉积已久的自卑，让我只能缩在角落里。如果地上有个狗洞，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林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他不耐烦地推开了围成一圈的小姐，以命令的口气说：“这个我带走。”
全姐当然是不停地点头，像是被大赦了一样把我推到了林少怀里，说玩的开心点。
我几乎是本能地反抗着：“林少，我今天真的不太方便。”
林少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他一脚踢翻了桌子，对全姐说：“行啊，你们皇家真是越来越吊了，一个小姐，都敢一而再，再而三驳我的面子。不招待我是吧，老子不来就是。”
“别别别，林少，她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就教育教育她。”
全姐把我拉到了隔壁的空包房，说：“多少人想跟林云海出去都没这个机会，你第一次坐台就遇上了，还挑三拣四。”
我小声地说：“全姐，之前说好的，我只坐台的……”
“我告诉你，其他客人，你还能糊弄糊弄，这林云海咱们是得罪不起的，大不了你多找他要点钱，你也不吃亏，小妹妹，你出来做，不就是为了钱吗？”
我还是摇头。
全姐气坏了，说：“全姐的提成不要了，这一晚的钱，都是你的，成不？”
我急得都要哭了，连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不想出台。
全姐这次真的急了，她伸手要打我，忽然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姐妹说，林少等的不耐烦，已经走了，而且是一个人走的。
平时他都是点小姐出台的，只有这次是一个人离开的。全姐叹了口气，说这次得罪了金主，大家都要跟着我倒霉。
回想起在黑砖窑里被孤立的日子，我不禁一阵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