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恶魔扑到我身上的那一刻，窗外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火花的闪光透过小窗户，这一瞬间，我看清了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红眼球，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吓坏了，本能的挣扎着，指甲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趁他吃痛一愣神，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子蹬开了那个恶魔，顾不得找衣服，赤着双腿就跑出了房间。
庆幸的是，我妈和我弟弟也被爆竹声惊醒了。我弟弟一看见我就笑了出声：“姐姐，你咋尿床了呢？”
我弟弟经常尿床，每次尿床后换裤子就是赤着双腿。所以在小孩子眼中，我赤着双腿就是尿床了的意思。
我擦了一把眼泪后蹲下搂住了弟弟：“是，姐姐这么大了还尿床，所以被爸爸给骂了一顿。”
我偷偷地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我妈，虽然看得不似真切，但我能感受到她一脸阴沉的表情。
我妈不是个傻子，她肯定知道我没穿裤子另有原因。
“丫头，今晚跟妈一起睡。”
在我妈的注视下，我回房好生穿上了裤子，然后乖乖地跟着我妈回了她的房间。
我关上门的时候，看到了继父一边搂着我弟弟，一边用一种恨恨的眼神看着我，同时，眼神里依然还有期待的神色。
我打了个哆嗦，马上转身关紧了房门。
刚刚关上门，我妈就铁青着脸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啥第几次？”我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妈一巴掌就把我打翻在地，我慢慢地爬了起来，还没站稳的时候，她又咬牙切齿的给了我一耳光。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你个小狐狸精，丧门星，拖油瓶！你克死了我男人，现在还要跟你妈抢男人是不是！”
“妈，我没有，是我爸先……”我一边哭一边答着。
“放你个狗屁！你才多大点，他能对你起心思？”我妈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
“妈，你要是不信，你打死我算了，一了百了。”
我妈听了我绝望的话后居然笑了，她又骂了我几句，指着我的脑门子说道：“你行啊，都会拿死来吓唬我了。我告诉你，猪死了还能卖钱，你死了狗屁都不是！我真他妈的作孽，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
我妈一边竭撕底里的哭着，一边抽着我耳光，我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心底的怒火，直到她手臂酸的举不起来，颓然地坐在了床上为止。
我妈嫌我晦气，嫌我累赘，只能靠殴打我出气，也许这是我带给她为数不多的价值之一。
我以为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妈会在家里看牢我，没想到，第二天她一早就带着我弟弟出去串门了，家里又剩下了我和继父两个人。
我看着他脸上那道抽动着的血痕，心里越来越害怕。
“昨晚我听见你跟你妈在吵架，大晚上的，吵啥呢？”继父放下手中的旱烟问道。
“没，没啥，爸，我啥也没说，真的。”我怕他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打我，紧张兮兮的撒了个慌。
“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撒谎！老子昨天都听见了！”他吼完，一下子站起来，抓住我的头发就向卧室里面扯，边走还骂骂咧咧地说：“真他妈的不知好歹，你妈吃我的喝我的，她就得跟我睡，你也一样，吃老子的，就得让老子开心，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后我放弃了，连我妈都恨不得我死，谁又会救我呢？
他牢牢地压着我幼小的身子，狞笑着解开了腰带。
我拼命地捶打着他，但是他毫不在意，徒劳的挣扎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瞥见了床头针线筐里放着的剪刀。
在我的裤子再次被褪下的时候，我伸手拿起剪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了那个居高临下的恶魔。
一瞬间，压在我身上的巨大力量就消失了。
他捂着剪刀刺入的伤口，难以置信地歪在地上看着我，缓缓地向我爬了过来。
我吓坏了，他流的血并不多，但是足以把我吓到腿软。
就在这个时候，我妈带着弟弟回来了。他们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赤着身子的我瘫坐在墙边。
我妈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打骂我，就听见了卧室里传来了弟弟的惊叫和大哭声。
我木然地看向卧室，只见弟弟浑身是血，手中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剪刀嚎啕大哭着：“妈，我不是故意的！”
我妈冲进卧室后，也是惊叫了一声，然后嚎啕大哭着。
继父死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邻居们听到我家的惊叫和哭喊声，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有人把村长都叫来了。
从弟弟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听懂个大概，他见爸爸肚子上插着剪刀受了伤，他想，拔掉剪刀的话，爸爸就会重新站起来，于是懵懂的弟弟就拔出了剪刀，没想到血一下子喷了出来，不一会儿他就没气了。
弟弟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是故意害爸爸流血的，村长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我妈的肩膀安慰着说了句，阿珍节哀顺变，孩子也是无心的，人死不能复生，有啥需要帮忙的跟乡亲们说。
我听见看热闹的乡亲们小声地说，阿珍是个扫把星，生个女儿克死了老卫，好不容易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这大过年的，老王也被克死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以为我妈会像以往那样打我出气，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打我，还给我洗了个澡，换上了那身继父买的花衣裳。
她把家里的琐事交给一个亲戚，带着我离开了村子，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这个春节，是我悲惨命运的开始。
我妈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男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就是她，你开个价。”
陌生男人捏着我的脸，像打量牲口一样左右看了看后，伸出三个手指。
“多给点不成吗？”我妈犹豫着讨价还价。
“这种半大不大的女孩不好卖，这个价不少了，不卖拉倒！”陌生男人不耐烦地说着。
“卖，卖，赶紧给钱！”
陌生男人给了我妈一沓钱，她连着数了两遍后慌忙塞进腰包里，狠狠地把我推到陌生男人脚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慌忙爬起来追着我妈的脚步，大声哭喊着：“妈，我以后一定听话，你别扔下我……我求求你了！”
她离开的脚步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身后的陌生男人一把将我扛在了肩上，威胁着我：“你要敢再喊，我就打死你！”
他比继父还要凶，我吓得不敢作声。陌生男人把我绑了后，塞进了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里，汽车发动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我的抽泣声。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我一天没吃饭了，早已没有了哭喊的力气。陌生男人下了车，扛起死鱼一样的我走进了一间破旧的民宅。
我像货物一样被用力地摔在了墙上，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间破屋子里，还有六七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他们无一不是一脸惊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青紫的瘀痕。
我趴在地上哀求着陌生男人：“叔叔，我让妈妈把钱还给你，你送我回家好吗，求求你了！”
那男人冷笑一声就踢了我一脚，啐了一口唾沫到我脸上骂道：“大过年的卖亲生闺女，你妈还是第一个！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投胎！”
我想起我妈临走时决绝的背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一哭，其他的小朋友像是被传染了一样，纷纷哭了出声。陌生男人烦躁的掐灭了手中的烟，正准备抄起皮带打我的时候，他忽然放下了手，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来，跟叔叔来一下。”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了起来走向了隔壁的房间，把我丢在一张破桌子上。
我害怕地浑身颤抖，可我越是颤抖，他的眼神就越是兴奋。他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但是我浑身上下结结实实地捆着，无法脱掉我的衣服。
“你听话不要乱动，叔叔就给你松开。”
我点了点头，男人手忙脚乱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然后就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本能的认为，他在做和继父一样的事情。在他扑向我的一瞬间，从他的身侧滚到了地上，几乎是爬着发出了一声尖叫。
陌生男人扯着我的脚踝，一下子就把我拉了回去，上来就是一个耳光，对我吼道：“再叫，老子打死你！”
我仿佛看到死去的继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男人见我不再哭闹，再度得意地压住了我的身子。
刚才的反抗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才七岁的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门锁忽然“咯噔”了一声，陌生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后，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慌忙地穿上了裤子。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打开门冲了进来，她看到这个场景，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把我扇的晕头转向。
她打骂我的样子，跟我妈很像，就连骂的污言秽语也如出一辙，无非是说我小小年纪就发骚，勾引了她的男人，还张牙舞爪的要划破我的脸，让我变成丑八怪之类的。
男人似乎有些忌惮那女的，站起身后狠狠地踢了我两脚，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我不明白，明明是那个男人的错，为什么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在女人的呵斥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穿好了衣服，陌生男人一个劲儿的说明天就会把我们都转手，又哄了她几句，保证没有下次后，那女人才作罢。
我被重新绑好丢在了角落里，在饥寒交迫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