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祖母刁难

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所以今年的赏花会算是有了败笔，草草就结束了。沈冰羽和沈诗梦坐上马车的时候，除了千碧庄的管事在门口送别，表示会给她们一个交代以外，其他的小姐公子们都已经早早离开，没看到半个人影。 两人虽然仍然是坐在同一辆马车，可是心境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沈诗梦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沈冰羽却知道，此时的沈诗梦虽然难以接受事实，可是等回到沈府，她一定能就今天的事拿到最大的补偿，而她，要思考的就是回去后应该怎么应对各方人士的刁难。 一路无话。 回到沈府的时候，沈府的大小人物已经齐齐聚在大厅，就等着她们到来了。 秋衣和牡丹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刚跨过大厅的门槛，看到一脸惨白的沈诗梦，原本喜笑颜开就等着她一鸣惊人的柳姨娘就已经开口嚎开了：“我苦命的梦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哪个杀千刀的害你至此啊……” 她一边嚎，一双狠毒的眼睛还不时地瞥向沈冰羽，好像她就是那个凶手似的。 柳姨娘的段数虽然不高，也就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准，可是效果却是杠杠的。 被柳姨娘这么一嚎，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沈冰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嘲笑讽刺，只有沈冰羽的亲娘-——洛氏一脸关切地将沈冰羽上下看了个遍，待发现她没有什么不对劲时才微微放了心。 沈冰羽自然感受到了母亲的目光，暗中朝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没事，让她放心。 这才是开始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祖母！……”果然，沈诗梦连看柳姨娘一眼都没有，直接踉跄着扑进沈老妇人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这也是沈诗梦的手段之一，她没有如柳姨娘一般嚎啕大哭，也不是故作坚强不言不语，她低低的哭泣，埋首于沈老夫人的膝盖上，恰到好处的将那张苍白的、梨花带雨的侧脸暴露在沈老夫人的眼底，最大限度的激起她的怜悯。 果然，沈老夫人看着沈诗梦那是一阵心疼，先是宝贝孙女地安慰了一番，然后就劈头盖脸地朝着一旁不说话的沈冰羽发作起来：“沈冰羽！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句话就可以看出两人在其心中的地位来，对于沈冰羽这个嫡女，她是半点没看在心上啊！ 沈冰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紧缩，虽然早就知道沈老夫人不喜欢她，可是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她不问当事人，也不问丫鬟，竟是先问她这个嫡孙女！ 洛氏在一旁也是浑身一震，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豁然看向沈老夫人，刚想开口，却见沈冰羽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开口。 如果说沈老夫人对沈冰羽只是不喜欢的话，那么对洛氏就似乎有着不明不白的厌恶及仇恨，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喜欢找找洛氏的毛病，更不要提现在这种情况了。 沈冰羽很肯定，若是此时洛氏开了口，那么今日，只怕就不能善了了！ 虽然沈老夫人这种怪异的厌恶心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沈冰羽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却明白，不能让洛氏在这个时候碰上沈老夫人的枪口。 好在洛氏虽然性格懦弱温和，但是对沈冰羽这个女儿倒是真心疼爱，见她不让说话，也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对于这点，沈冰羽表示很欣慰，怕就怕洛氏自恃为她好而做了坏的决定！ 安抚好母亲，沈冰羽才抬头看向沈老夫人，缓缓问道：“不知祖母要孙女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冷意，对老夫人这个祖母，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感受到丝毫为人长者的孺慕之情，就连前世母亲死的时候，这位祖母也是让人当天将其火化，火葬在当时是十分出格的，因为古人相信身死魂依，而火化却是令其魂无可依，俗称灰飞烟灭，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地惩罚了。 沈冰羽十分不能理解，不知为何沈老夫人对洛氏这么狠心。 可当年的她人微言轻，稍微露出一点反抗之色，就被沈老夫人忽悠过去，还白白挨了一顿好骂。 思及此，沈冰羽的眼底寒冰又重了几许。 “你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妹妹她怎么了？”沈老夫人却没有察觉出沈冰羽的不对来，依然咄咄逼人地问道。 “哦，祖母原来是要问这个，是这样的，今天在千碧庄的时候，孙女头有些晕，本想让秋衣扶我去休息一下，没想到妹妹自告奋勇要来帮忙，又说这是些许小事，不让秋衣和牡丹跟着，自己就扶着孙女到了下榻的厢房。 可不想，才刚到厢房，妹妹便先晕倒了……孙女见妹妹晕的实在蹊跷，又叫不醒她，便想着去找人帮忙，不想却迷了路……”沈冰羽缓缓将白天的事情一一道出，没有加一点修饰和夸张，只是平和地将事件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平淡的语气，才让众人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嗤……”其中一个姨娘已经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沈诗梦虽然平时表现地乖巧，也惯常在沈冰羽身边讨好，可是这种扶人的事情却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何况竟是连丫鬟也给一并遣走了。 只怕是，害人不着反害己吧！ 沈诗梦静静地听着沈冰羽的话，她当然想要反驳，想告诉大家不是这么回事，可是她不能，之前在千碧庄她的模样已经有太多人看到，此时再争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当然也想要把责任推到沈冰羽的身上，然而，此时她扮演的是一个被陷害的可怜女子，却不能咄咄逼人地找沈冰羽对峙，因而，她只能将小脸埋在沈老夫人的怀里哭泣，将满眼的不甘和嫉恨掩下。 “……等世子爷送孙女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敏玉公主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说是，说是妹妹她已经……”沈冰羽缓缓继续道，她的视线隐晦地从众人面上掠过，看到雪姨娘和付姨娘脸上的幸灾乐祸，而柳姨娘则是一脸的惊讶和担忧，而祖母沈老夫人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眼皮猛然抖动了几下，表现出她的惊讶。 洛氏听到这里也是一阵惊讶，但同时，她一颗提心吊胆的心也从喉咙放下，至少，她的女儿没事。 大厅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只有沈冰羽清冷的声音在厅内缓缓响起。然而，就在她要说出最后的结果时，沈诗梦却像是突然被吓到一般，猛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朝着沈冰羽喊道：“别说了，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