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疯了！疯了！

杨南带着几个板车回到菜市场的时候，整个摊子上就剩几顶帽子了，所有的袜子都已经卖完了，大壮一只手抱着装钱的盒子，一只手拿着个大饼啃着。 见杨南到来，大壮支支吾吾的站起身来，急忙将钱递给杨南“南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看不住，有好多袜子都被偷了” 看着大壮一脸委屈的样子，杨南噗嗤一笑，急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快吃点东西，等会又该忙了” 五板车的货一桌子自然是放不下，放了两板车，剩下的杨南多给了点钱，让多等一会。 接着便开始数起钱来，盒子里一共装了五百三十块钱，是杨南走后大壮一个人卖的，杨南大概估摸了一下，应该是差不多丢了几十块钱的东西。 杨南倒并不在意，这些他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准备一会卖的货。 看着整整五板车的货物，杨南咬咬牙，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傍晚绝对会是以此高潮。 于是又带了两个板车，朝着纺织厂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而此时，小王已经返回纺织厂在向孙德林汇报情况了。 孙德林听完一愣“他娘的这也行？” 积压这么多库存，他也降价卖过，但老板跑路、房租到期是什么鬼，还有，你要卖就一毛或者两毛，一毛九分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零售市场中，一众散户围在一起。 “这他娘还怎么玩？人都去菜市场买袜子了.........” “这是什么操作？” “他怎么敢把价格压这么低？” “没事，我们明天也学他，整几块广告牌” 杨南此时饿着肚子，满头大汗的往车上装货，要知道，已经五点了，再过半个小时，菜市场又会再一次爆满，哪怕不是来买袜子，那么大的人流量，也未尝不是一种营销手段，毕竟，人都喜欢扎堆看热闹。 尤其是杨南再扯着嗓子喊上几句，底下还有鼓掌的你敢信？ “疯了！简直疯了！” 半个小时后，躲在不远处看的小王瞪大眼睛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摊子，直接傻了眼。 “要买要带，赶紧赶快” “机会不是天天有，该出手时就出手” “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 杨南拿着个铁皮围成的铁桶，光脚站在桌子中间，扯着嗓子喊道。 “一毛九不算贵，不用开个家庭会；一毛九不算事，伤不了腰耽不了事.....” “好！” 底下一个抢到几双袜子的农民工大喊一声。 “别挤，别他娘挤了，给我顶帽子” “排队晓得不，他妈一点素质都没有！” .......... 底下早已经乱作一团了，大壮一双眼睛转的生疼，还是盯不住有人偷东西。 中午就已经买过的大爷大妈回家想了想，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大个便宜，再不占可就没了，拿了钱又冲了过来。 一些进城打工的兄弟姐妹，听说原本三毛钱的袜子，现在一毛九就可以买到，嗷嗷的就冲了上来。 买个菜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真的是老天开眼! 不远处的几个菜贩子交头接耳。 “哎我说，他们不用买菜的吗？” “这小子哪来的？” “搞什么啊，菜都蔫了！” “有没有人管啊，这小子在菜市场买袜子~” .......... 再说刚提着菜篮子进来的人，一眼就瞧见举着铁皮喇叭大喊的杨南，前面则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咦？走错了？” “没错啊，菜市场呢？” “他妈这是菜市场啊？” “走，去看看，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 华娇娇今天好不容易下个早班，想着来菜市场买点菜，给杨南做点好吃的，于是带上下班早的林薇，一起朝着菜市场走来。 “娇姐，杨南最近好像变了很多？”林薇一只手挽着华娇娇的胳膊问道。 “嗯”华娇娇听见这话，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心里更是甜甜的。 “前天杨南打人的时候可真帅，我以后要是能找到保护的男人，我一定给他生一大堆儿子”林薇接着说道。 “瞎说什么呢？”华娇娇脸又一红。 “咦，今天这菜市场怎么这么多人？”林薇远远就瞧见菜市场里面围满了人。 “大妈，这怎么回事啊？”华娇娇顺手拉住一位提着菜篮子，低着头行色匆匆的大妈问道。 大妈被人拉住，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偷袜子被人发现了，抬起头一瞧，原来是两个小姑娘，当下压低声音凑到两人面前说道“小姑娘，今天菜市场可有大便宜啊！” 大妈说着将菜篮子上的帽子揭开。 华娇娇与林薇朝着菜篮子看去，不由得一愣！ 这是什么操作？ 菜篮子装袜子？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挤进去，可别先买，先在桌子上摸，等摸的差不多了，再花钱买一双，保证他发现不了” “什么啊？袜子？”林薇疑惑道。 “是啊，一毛九一双，虽然是老款式，但便宜啊” 大妈说着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凑到二人耳边低声说道“桌子下面也有，板车上也可以摸一两双” “啊，对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大妈依旧没有忘记这句话，说完美滋滋的提着一篮子袜子回家去了。 “今天菜市场不买菜了？”华娇娇疑惑的往前瞅了瞅。 “算了，咋去另一个菜市场，天就要黑了，杨南恐怕都已经回来了”华娇娇拉着林薇就要走。 林薇却说道“哎呀，咋们就去看看，这么多人，肯定热闹” “哎呀，那不是杨南吗？”林薇突然大叫一声。 华娇娇顺着林薇指的方向瞧过去，果然看见杨南站在桌子上，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拿着喇叭。 “小姑娘，你挤什么啊，没看我们都排队呢吗？”一位老实敦厚的农民工一把拦住华娇娇与林薇。 “大哥，那是他男人”林薇指了指站在桌子上的杨南说道。 “哎呀，老婆都来了，你快去告诉你男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可别这么买，都亏死了，我以前也是做生意的.........” 华娇娇此时眼中只有杨南，既然是自己男人的摊子，那大妈竟然偷东西，太过分了！ 当下直接忽略了这位敦厚的农民工兄弟，弯着腰就钻了进去。 “偷东西啊，有人偷东西啊！” 这三个字杨南今天听了不下数十遍，不过这声音有些耳熟。 杨南低下头一瞧。 “娇娇！” “你怎么来了？” “你就找了个这活啊，你的袜子都被偷完了”华娇娇红着眼睛，下一秒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妮子.......” 杨南头上一阵黑线掠过，附在耳边说道“没事没事，我心里有数” “东西都被人偷了，你有啥数啊” 华娇娇不知道自己怎么敢对杨南说这种话，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了，低着头不敢看杨南了。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啊，来来来，帮帮忙，看着别让偷了” “哎呀，薇姐，你也来了，快来帮帮忙” 华娇娇和林薇二人临危受命，站在桌子两侧，一手收钱，一手交货，也算是给杨南降低了些损失。 有了二人帮忙，杨南总算是送了口气，想找大壮要个白饼垫垫肚子，哪知一转眼，这货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没错，是睡着了！ 杨南走近大壮身边，都听到了呼噜声...... “***” 杨南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等到东西卖完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这一毛九，八毛九的卖，数钱、找钱三个多小时，上了一天工的林薇与华娇娇也累的够呛。 大壮最后一顶帽子是送出去的，钱都没收。 等帽子脱手的那一刻，直接躺在地上，双眼一闭，又睡着了。 桌子上全是钱，一毛一分的，杨南都懒得收拾了，让华娇娇和林薇将一块钱整一下，其他的钱直接用红布一包。 随后给借灯的一个菜贩子塞了几块钱，这才一脚踢醒大壮，用自行车驮着红布朝着杨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