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谈结束,安德莉亚离开校长办公室。掩上门后,她想,现在回到布莱克老宅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会被汤姆发现。

  可她站在门口,有些举棋不定。这没有必要,即使汤姆发现她摘下了挂坠盒,再施个追踪咒也没关系,她不会逃离汤姆的身边,也不会去做危害汤姆的事情。

  她坦坦荡荡,汤姆对她无可奈何。另外,她实在不乐意看到汤姆那自大的、笃定的样子。也许她应该在城堡中再逛一会儿,这里有她许许多多的回忆。

  汤姆不一定会发现,即使他发现了又如何呢?他气急败坏,正合我的心意,他不像个合格的未婚夫,我就不做一个听话的未婚妻。安德莉亚愉快地想到。

  她刚想抬脚,办公室入口处的滴水嘴石兽突然说话了,他说:“这位小姐,刚才格雷夫人一直在这里等你,在看到你出来时,她却离开了。”

  海莲娜?

  安德莉亚偏过头,看向石兽铜铃般的眼睛,有些急切地问:“石兽先生,请问,她往哪里走了?”滴水嘴石兽却犯了倔,他一向不爱和人交谈。

  安德莉亚叹了一口气,失落地垂了垂眉眼,她已经做好不被搭理的准备了。出乎意料地,滴水嘴石兽不情愿地说:“她往左边飘去了,如果你加快些步伐的话,说不定能追上她。”

  安德莉亚对滴水嘴石兽道了一声谢,抬脚就往它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在楼梯口,她看见那道熟悉的影子,她气喘吁吁地喊着:“海莲娜,请等一等。”

  海莲娜灰色的影子顿住了,她的身体颤抖了两下,最后犹豫着转过身来。她仔仔细细地将安德莉亚全身看了个遍,确定她真的活着之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没有等安德莉亚说话,她就又转了过去,将背影留给安德莉亚。她以一个拒绝的姿势,生硬地说:“别这么叫我。这位小姐,请叫我格雷夫人。”

  “……什么?”安德莉亚心中涩然,她不明白海莲娜冷漠的态度。明明曾经,她们曾是很好的同伴——亦师亦友的那种。

  海莲娜特意在校长办公室等着她,这说明,她还是在乎她的。安德莉亚怀着微弱的希冀,轻轻开口问道:“海莲娜,你怎么了——你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是的,这位小姐。”海莲娜的态度没有松动,她依旧背对着安德莉亚,她用古井无波的声音说,“我来为你讲个故事。”

  “我曾经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将最深的秘密告诉了她。她不幸死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我悲痛欲绝。我猜测她的死亡和我有关,我不该将我的请求告诉她的。”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那件宝物,然而,在1956年,有个邪恶的人将那件宝物带回了霍格沃茨。”

  “宝物进入霍格沃茨的一瞬间,我立刻感应到了不祥和罪孽——那个邪恶的人玷污了冠冕。不仅如此,他将冠冕藏在了霍格沃茨的某个地方。”

  “我意识到,那个女孩直接或间接地辜负了我的信任。我犯下了大错:我母亲的遗物被玷污了,神圣的霍格沃茨被玷污了。”

  “我说的那个女孩已经死去,我不会憎恨她。不过,如果冠冕得不到净化,我将永远有罪。这位小姐,现在的我和你只能是陌生人。”

  海莲娜的脸灰蒙蒙的,像被一层雾霾遮挡住,不复曾经的平和与温柔。尽管如此,她仍然保持着悲悯和宽恕,她没有憎恶曾经那个辜负她信任的女孩。

  海莲娜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就飘离了八楼。安德莉亚愣在原地,没有去追寻,也无颜面去追寻:是她将冠冕的踪迹告诉了汤姆。

  汤姆最后还是得到了冠冕,并将它制作成了魂器,放置在了霍格沃茨的某个地方。身为告密者,身为汤姆的未婚妻,她与汤姆同罪。

  她让海莲娜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必须要为海莲娜解决这份痛苦。这是那个坏女孩种下的因,也就成为了她的果。

  她得找到魂器,并试着摧毁它或者驱赶附在那上面的灵魂——最好当然是摧毁这个邪恶的魂器。参考其他的魂器,安德莉亚推断,这个魂器也对汤姆几乎没有影响。

  汤姆会将魂器藏在哪呢?

  那个地方一定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有求必应屋。

  安德莉亚在心里说道。

  安德莉亚拐了个弯,走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她面对着墙,集中注意力,想着“汤姆的那间精致的、可以用来学习和实验的房间”。

  墙上出现一扇光滑的门,安德莉亚踏进去后,将门关上。她凝视着不远处的两张书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没有走过去,只是愣怔了一会儿。她得呆在门边上,只有这样,在有危险的时候,她才可以及时逃离。

  她不会忘记黑曜石戒指的攻击性,所以也不会小觑冠冕的力量。如果冠冕确实在这里,她应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及时逃离有求必应屋。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拉文克劳冠冕的形状。很快,房间内的上方凭空出现一顶漂浮着的王冠,王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在王冠上方的周围,散发着如墨般浓稠的黑雾。这些黑雾很快就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于人的形状。

  那个人有些像幽灵,却比幽灵更暗些,身体更凝实些。他的五官扭曲着,眼睛流着血泪,大张着嘴,双臂打开,双手伸出,想要攻击他所见的生物。

  当他意识到门口的人是谁,他的双眼恢复正常,黑雾消散了一些。他本能地探知着那个女孩所喜欢的样子,形态也发生了改变。

  安德莉亚闭着双眼,有一瞬间,她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寒冷,但是,这股冷意很快就散去。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包裹住她,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她像是沐浴在阳光下,似乎还闻到了太阳晒过的青草的香味——这令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她的心脏涨涨的,仿佛涌出无限的幸福来。

  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将安德莉亚拉回现实。

  这应该是金属物品撞击桌面的声音,看来冠冕出现了。安德莉亚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汤姆的那张桌子上出现了冠冕。当她的余光看向周围时,却呆在了那里。

  汤姆的桌子边,站着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的眼睛闪耀如黑曜石,额前贴着一点碎发,让他看上去温柔和内敛。他与安德莉亚心中的那个少年毫无二致,除了身体是半透明的。

  看清他的一瞬间,安德莉亚想起了夏日草坪的告白和亲吻、圣诞节当晚的那场星河、孤儿院狭小的房间里猝不及防的吻……她陷入了回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少年仿佛才看见安德莉亚,他的眼神里闪过迷茫和迟疑。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紧紧盯着安德莉亚,带着小心翼翼,就像不敢戳破这场美梦。

  好半天,他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歪了歪头,轻轻地说:“安德莉亚,你终于回来了吗?我一个人,在黑暗和孤独里,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了。”

  安德莉亚的心像是被人按着一样,喘不过气来,她的鼻子开始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魂器说的话,她本能地心疼、本能地愧疚。

  安德莉亚的眼泪落在少年的心尖,让他的心也开始痛了。他没有飘动,而是像一个人一样,快步走到了安德莉亚的身边。

  他伸出手,想要紧紧地抱住安德莉亚。他触碰到了安德莉亚的衣服,感受到了安德莉亚温柔的体温。

  下一秒,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安德莉亚的肩膀。他的表情变得扭曲,眼睛也变得阴沉沉的。他为自己不能触碰安德莉亚而感到不悦。

  安德莉亚的肩膀有些凉凉的,她抬起头,凝视着冠冕,冠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愧疚和爱意,这个发现让他振奋不已。

  安德莉亚果然喜欢这个样子!

  不同于对本体的恨意,安德莉亚爱他。只要她一直爱着他,他就会源源不断地获得爱意的滋养。很快,他就能拥抱安德莉亚,然后,带着她一起,去体会这世间的爱欲。

  安德莉亚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说:“你是汤姆的第三个魂器,冠冕,对吗?我暂时叫你冠冕吧。”

  汤姆。冠冕。

  冠冕偏过头,讽刺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划过一道生硬的弧度。他的背后生出了一团黑色的烟雾,隐秘而诡异。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两个称呼,高低立下。一个亲昵而依赖,一个生疏而冰冷。恐怕,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安德莉亚已经爱上了本体。

  那又如何呢?

  本体懂什么是爱吗?

  只有他,身为本体爱欲的化身,才懂得爱。只有他,才是全心全意爱着安德莉亚的——他永远会将安德莉亚放在第一位,永远被她的喜怒哀乐所牵动。

  终有一日,他会取代本体,成为安德莉亚真正的爱人。他会封印其他的魂器,不会给安德莉亚又一个爱人的机会。到那时候,安德莉亚的眼里、心里,都只会有他一个人。

  “安德莉亚,我也希望你能够亲昵地叫我汤姆。”冠冕失落地垂下眉毛,强撑着安慰自己,“不过,如果这是你为我定的名字,我愿意接受。”

  “谁让我那么爱你呀,安德莉亚。当那个人知道你死了之后,他不屑一顾地将我分离了出来——因为我是爱你的一部分。而他,完全不相信爱。”

  “不,汤姆相信爱。”安德莉亚下意识地反驳,“汤姆给我看过他的守护神,那是最好的证明——他爱我。”

  冠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背后的黑雾又出现了,被他强势地收回。他皱起眉,不确定地说:“也许吧……”

  “不过,我猜测,那并不是他本身对于你的爱。我是深爱你的那一部分灵魂,所以我或多或少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冠冕微笑着解释道。

  安德莉亚抿着唇,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面对冠冕时,她总是不合时宜地想要相信他的话——这是在面对汤姆时没有的。

  等等……如果黑曜石戒指能够迷惑她,那么,冠冕会不会也在骗她?他会不会是一种类似于厄里斯魔镜的存在——制造幻象,诱她沉迷?

  安德莉亚心中的警惕升起来,她握紧了魔杖。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冠冕就耷拉着眉毛,有点委屈地说道:“安德莉亚,你在怀疑我吗?”

  “我以我斯莱特林后裔的身份起誓,我深爱着你,我将你视为我的全部意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攻击你——我和其他的魂器,我和本体,是不一样的,我是独一无二的。”

  斯莱特林的后代。

  安德莉亚知道,这是汤姆最引以为傲的身份。身为他的一部分,魂器们也都以此为傲。安德莉亚决定相信,冠冕说的是实话。

  她想起来到有求必应屋的目的:找到被汤姆制作成魂器的冠冕,并尝试着摧毁魂器。可是……她不忍心了。

  如果她不能立刻摧毁魂器,就让魂器暂时留在这里。另外,她敏锐地察觉到,冠冕对她的影响有些大,她不能再和冠冕讨论爱与不爱的问题了。

  魂器受制于载体,所以,冠冕不能离开有求必应屋。安德莉亚转过身,握住了门把手,想要打开门并离开这里。

  “安德莉亚……”冠冕叫住安德莉亚,她停住了动作,冠冕用一种哀伤的声音继续说,“……你要抛弃我了吗?别抛弃我,好吗——我已经独自一人等了你许多年了。”

  “安德莉亚,别留我一人在这里,带我走吧。我不会伤害你,我不会给你添乱。我会控制着自己不被本体发现,我只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出现。”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安德莉亚,我爱你。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将痛苦至极。”

  “……好吧,我带你走,冠冕。”安德莉亚叹息着说。她无法对冠冕硬下心来,他是汤姆的一部分,是爱她的一部分,更是曾经那个少年的一部分。

  她不忍心让他痛苦,她决定听从心的选择。她总会找到两全的办法,既不伤害灵魂,也能让冠冕恢复纯净。

  安德莉亚没有转过身,没有听到冠冕的回答。但她就是知道,冠冕的心情很愉悦。他似乎用手触碰她的耳垂,有些痒痒的,也有些凉凉的。

  冠冕的气息很强烈,安德莉亚感到四周都被冠冕的气息包围了。安德莉亚的感觉没有错,在她的背后,有着堪称可怖的一幕。

  冠冕浑身散发着黑雾,他用一张透明的丝网将安德莉亚困住。他的身体贴着安德莉亚的衣服,却不敢逾越——安德莉亚会感到冷意,进而察觉他们之间称得上没有的距离。

  他微微弯腰,头向前伸,假装自己在枕着安德莉亚的肩膀。他的双手虚拢着安德莉亚,假装自己在拥抱她。

  那是什么在触碰安德莉亚的耳垂呢?

  冠冕用自己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安德莉亚的耳垂。他的眼睛隐约出现血红色的光芒,他的表情陶醉而沉迷。

  他痴迷地嗅着安德莉亚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鲁宾·命运,一款散发着香草豆糖气味的香水。

  啊,我亲爱的安德莉亚,欢迎回来。

  这一次,我们将永远不会分离。

  ——

  爱意产生的伊始,就被分成两部分。

  一份浓烈而浪漫,他在孤独的黑暗中独自等待着他的爱人,逐渐变得疯魔而阴暗。

  另一份爱被阉割,缺乏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他在黑魔法的探索中填补这些空缺,自发形成一份扭曲的、极富掌控欲的、直白的爱。

  --------------------

  **

  就咋说捏,挺刺激的呗。

  还记得不,有一章安德莉亚和汤姆闲聊,安德莉亚“七个爱人”论,把汤姆气得不轻哈哈哈。

  **

  曾有一章也叫《冠冕》,那时候还是个死的

  现在这一章《冠冕》,变形计改造成功了哈哈

  冠冕: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还有几分像从前

  **

  冠冕,爱欲化身,疯批痴汉人设,汤姆爱意表现的极端化,渴望得到世俗欢愉,满足安德莉亚所有想象与浪漫。

  对应的,汤姆被分出一部分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划重点哈哈哈哈),也不乐意搞浪漫情调。

  汤姆:脾气差、狗、自我为中心,情商低

  冠冕:脾气好、疯、以老婆为中心、情商高

  一个过头了,一个奔偏了,中和一下才是双高汤姆hahahaha

  **

  关于切片

  我私设为纵向切,就是灵魂一层层变薄。

  日记本和黑曜石对汤姆没有改变,就当做汤姆本身的魔力和邪恶hold住了魂器的罪恶。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汤姆的皮儿太厚还没切到真正的七情六欲。

  第三个魂器,就触及到灵魂深层次的情感部分。是安德莉亚的死触发了汤姆的激变,所以自然而然地分出去有关“爱”的一部分。

  爱是针对于安德莉亚的,所以对于安德莉亚而言,汤姆变得很狗,很奇怪,生气的时候可以参考蛇脸V。他没那么残忍疯狂,因为他仍有一部分爱。

  对于其他人而言,他没什么变化,还是挺理智聪明一小伙子。

  **

  汤姆现在是个残次品呀,被安德莉亚牵制着感情,易爆易怒的,安德莉亚生气他就生气,不会哄人。

  **

  重逢后见到的汤姆,不是安德莉亚完整的爱人。

  冠冕和汤姆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汤姆。

  冠冕会放大安德莉亚的爱意,让她对残次品汤姆产生一种类似包容的情绪,先甜一会儿吧哈哈

  **

  大型家庭伦理剧《丈夫的诱惑》

  他,甜蜜浪漫,是新欢,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野心。

  他,霸道蛮横,是旧爱,他们的相处却没有激情与刺激。

  她,左拥右抱,齐人之福。殊不知,她也有自己的挣扎和痛苦。她夹在他们的中间,一边哄着贤惠的他,一边和新欢甜甜蜜蜜。

  他们三个人的未来,该如何选择?

  **

  安德莉亚:快乐这不就来了吗

  冠冕:想涩涩

  **

  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