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sofa。”

  “Hello,小黄。”

  ……

  回到秘密基地的杰森照例和自己亲爱的家具打招呼,他已经习惯了沙发上多出一团蜷缩着的黄色。

  对于这个死皮赖脸落在自己家的伙计,红头罩说不上讨厌,就是觉得很烦。

  成天笑嘻嘻,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也没用的废材,偶尔还拿着他的电脑设备打游戏。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蹲守在这个安全基地,宅的可以。

  “小黄”是红头罩给这家伙起的昵称,虽然已经知道这男孩的真实名称,但是一想到这家伙随意的客套自来熟给其他人起称号 ,杰森就突然不想叫他的真实名字。

  那一日,杰森刻意的提着嗓子,用着扭捏奇怪的腔调叫出“小黄”这个昵称,想要给予这人强烈的反击。

  没想到方格尔适应良好,从容的应了一声,并从他手上夺过早餐鸡肉卷。

  没脸没皮,嬉皮笑脸。

  这个昵称就这么定下了,杰森也习惯了安全基地养了一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做,只会捣蛋吃喝玩乐的小黄。

  杰森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这家伙会不会把自己饿死在这个安全基地。

  若无意外,提着打包好的汉堡包回来的红头罩,看到的就是拿着游戏手柄滩软在沙发上的一团。

  不过出乎意料的,今天没有看到黄色的那一坨猫条,整个人呈慵懒状态大大咧咧的霸占整个沙发。

  背靠沙发扶手,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大腿抵在另一边的沙发扶手,双腿晃悠在半空,双手拿着游戏机,一刻也不停地操控进攻。

  杰森有时候也想不明白,现在的社会是变了,为什么这家伙可以理直气壮的什么也不做,赖在别人的安全基地里就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就算养条狗也比这家伙有用,至少狗还能够看家。

  杰森手攥成拳头状,后齿槽磨砂,准备将某个躺在沙发上玩得正得兴的人揪起来吃饭。

  一眼望过去,沙发空荡荡的,仅仅留下一个因为躺久了而凹陷的痕迹。

  基地内打扫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在杰森的耳提面令下,方格尔这个什么也不会,只管吃喝玩乐的废柴,被迫承担了安全基地的卫生干净职责。

  红头照的脾气果然如同漫画里描述的那样暴躁。

  他竟然让一个未成年去干活,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他的善良,宽容,大方呢。

  身为一个少爷,这种事情难道要亲自去做,不是一般都是请临时性的清洁工来干这个的吗。

  每当方格尔想要逃跑,躲避打扫卫生的责任时候,杰森总能恰逢其时的捏住方格尔的衣领子,装出一副要把他扔出去的模样。

  也有可能不是装的,如果方格尔不承担起打扫卫生的责任,红头罩可能真的把他给扔出去。

  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

  除了沙发上留下的深色的浅浅的月弧形状,没有任何让红头罩感到不满的地方。

  经过这么些天的操练,方格尔打扫卫生的技术日渐增强,能够注意到方方角角有会灰尘的地方并且将它们擦干净。

  天色愈发昏沉阴暗,又缓缓转为灰灰的亮。

  旧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杰森坐在方格尔的宝座上,手指托着下巴,微微蹙眉沉思着。

  ‘小黄这家伙到底去哪了。’

  ‘这又懒又宅的性子,也没看他出过几次门。’

  ‘每次出门都还是他强逼着他出去的。’

  ‘这次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安全基地内打扫的很干净,看来他没有忘记住宿的要求。’

  红头罩微微颔首,蓝色眼眸里带着丝丝满意 。

  不过倏儿满意又消去,变为恼火。

  不辞而别的家伙最讨厌了。

  安全基地并未有碰撞打斗的痕迹,排除外敌入内的可能性。

  再结合隐蔽墙壁外安装的微型摄像头所拍摄的画面,小黄从容离去的身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小黄是自行离开的。

  ‘管那家伙做什么,少了一个麻烦也是好事。’

  杰森取下红头罩,拿出给方格尔带来的晚餐汉堡,一口一大块,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面罩下的那张脸,五官俊朗流畅,浓眉挺鼻,棱角分明,一绺挑染的白发垂到了眉心上,眉眼间有阴鸷,眼尾微微下勾,桀骜而又冷厉。

  灯光将高挺的身子分成光暗两面,一半藏在阴影里,晦暗而又隐涩,一半露在光明中,倔强而又顽固。

  犬齿将面包给嚼烂,将肉饼给捣碎,这汉堡好像就变成了某人的缩影,让人恨不得一口咬碎。

  汉堡已经冷的过半,并且隔夜了,不过在贫民窟长大的杰森并不会嫌弃这食品条件不好,依旧大大方方的将它给全部吃完。

  不过考虑到那家伙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性子,死缠烂打,无理取闹样样在行,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

  离开这地方不会要流浪天桥。

  杰森随手将汉堡包装袋“哗”的一个抛物线扔中垃圾桶,戴上头罩,快速站起身来阔步离开了安全基地,追踪小黄留下来还未被人来人往,痕迹掩盖下来的脚步踪迹。

  *******

  阿卡姆疯人院的日子并没有诺亚想象中那种难捱与绝望,也可能是因为他住在医护人员区,由于是一个孩子的缘故,压根没有机会接触那些疯子。

  “早上好,方格尔。”

  “你的早餐。”

  一个身形窈窕气质温柔的护士款款走来,金发碧眼的憨厚甜妞手上还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色塑料袋。

  男孩儿很有礼貌的微笑着点头,突然看到了什么,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甜言蜜语随口就来。

  “早上好,安娜姐姐。”

  “谢谢,”

  “我最喜欢的菠萝堡!”

  “安娜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喜欢的人了。”

  “好吧,小滑头,你这话到底是对多少个女孩子说过。”

  安娜轻轻地捏了捏男孩精致的脸蛋,眼尾轻轻地上扬,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凭着这具马甲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方格尔轻而易举的就和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部分医护人员打成了一片。

  “才没有的事情,你是第一个。”

  方格尔那双澄澈干净的大海般的潮蓝色眼眸注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很容易就相信,他所说的全然都是事实。

  “好了,不逗你玩了。”

  安娜放下捏脸的动作,转而揉了揉男孩乌黑丝滑的卷发。

  “安娜姐姐,那里面的人是怎么样的。”

  方格尔手指指了指墙壁那一侧,另一边的病房,仰着小脑袋瓜子,眼神里充斥着好奇心。

  已经来阿卡姆疯人院这么多天了,除了和疯人院的医生护士打好交道,关于取信于小丑这件事情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虽然有其他几个固定的收入来源,例如蝙蝠侠,阿尔弗雷德,提姆,还有红头罩。

  当然,偶尔还会播报来自迪克的信任值,看来龟缩在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也姗姗得到了布鲁斯再次收养小孩的消息。

  如果诺亚没有猜错,一定是提姆在其中通风报信,默默为改善这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尽一份力量。

  两个傲娇怪,谁也不主动,谁也不服谁。

  不过这点每天固定打来的微薄的薪资,可不能够满足诺亚的野心,要干就干一把大的,一把抓住一条大鱼,油炸,清蒸,红烧,将他给全部榨干,吃干抹净。

  在诺亚沉浸于内心的野望的时候,突然,脑袋瓜子上被轻轻地弹了一下,安娜语重心长的道,

  “想什么呢,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那些疯子可不是你这么一个小孩该接触的。”

  “也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要让你这么一个小孩子住在这里。”

  那双清澈而愚蠢的绿色眼眸里满是无知,对应了那句男人鄙夷女人的词汇,“胸大无脑”,毫无警觉心。

  安娜是方格尔在阿卡姆疯人院第一个攻略的人物,轻而易举,毫无压力,简单的就好像呼吸,一吸一吹之间就将这件事情给完成了。

  很难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一点都没有怀疑蝙蝠侠的用意,只是聊过几句的功夫,就相信了面前小孩的满口胡言,甚至反过来怀疑蝙蝠侠的用意。

  “知道了,安娜姐姐。”

  “我知道错啦。”

  方格尔吐了吐小舌头,脸上露出一个治愈人心的甜笑,配合精致宛若天使的纯净容颜,让人能够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方格尔挥动挥动手臂,眼睛灵动的眨了眨,变魔术般的拿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方块状钥匙扣。

  “铛铛铛,”

  “安娜姐姐,为了表达歉意我把这个小海绵送给你。”

  “谢谢。”

  安娜弯下身子的怀抱快要让人窒息了,那个部位太过臃肿。

  “谢谢你,宝贝儿。”

  “你的礼物真是太可爱了。”

  “我很喜欢。”

  “黄色的海绵上多出一双潮蓝色的眼眸还有带着两个大门牙的嘴巴。”

  “这就像是一个小号的拟物版本的你。”

  “我会好好珍惜的。”

  “当然,你也同样可爱。”

  清甜的嗓音迷的人晕头转向,随意一个贴头吻就落下来,脸上表情笑吟吟的。

  方格尔尽力的从她的怀抱挣脱开来,整个身子稍稍紧绷僵硬,天生开朗的脸也变得可怜兮兮,大拇指含在唇瓣,轻咬着指尖。

  有时候欧美人的热情是很难让人理解的,随随便便就动手动脚,即使诺亚拥有一半的外国血统也很难理解,作为一个纯粹的i人,如果能够躲在屋子里一辈子那是最好。

  “安娜姐姐,”

  “别动手动脚,我已经是一个大男孩,可以交女朋友的年龄了。”

  “如果我未来的女朋友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会嫉妒的。”

  诺亚立马就反应过来,维持住了马甲的人设,方格尔的脸上挂着矜持骄傲的笑容。

  “噗嗤!”

  “好的,我亲爱的大男孩。”

  看着安娜渐渐远去的身影,诺亚松了一口气,方格尔的马甲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金色的卷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晕染的极为美丽,好像多上了一层天使的光环。

  希望小丑先生能够理解我传递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