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凯洛斯被楚文卿明晃晃的眼神直勾勾看得有些别扭,又将刚刚才抬起的头低下。

  “什么?”还沉浸在凯洛斯美貌里的楚文卿无法自拔。

  “谢谢雄主,在保护协会那维护我。”凯洛斯的语气很低沉,说完还有些不知所措,在楚文卿看不见的盲区里紧张得抓住了衣角。

  “你砸伤的我?”

  楚文卿是真的不知道原身发生了什么。

  “不是。”凯洛斯的心脏一颤。

  “那你谢什么!”楚文卿一摆手,满不在乎道。

  “我没有保护好雄主,让您受伤住院,实在是有罪,被雄虫保护协会抓走是我活该。”

  楚文卿不太理解凯洛斯的脑回路,自己受伤,怎么还是他有罪。

  楚文卿害怕凯洛斯再说出什么令他三观震碎的话,连忙打断。

  “我的头也不痛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雄主,您受伤在头部,还是多在医院观察观察吧!”

  “听你的,听我的?”楚文卿实在是不喜欢在医院里躺着,自己又没什么事,整天被一群奇怪的陌生虫围着观察讨论,实在是怪异。

  凯洛斯刚刚才舒展的眉头,又皱起,脑袋实打实的磕在了地上,冰冷的瓷砖与额头碰撞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楚文卿心想,这瓷砖不会是裂了吧!

  楚文卿昨晚从小狸花猫口中得知,这个世界雄虫的地位极高,雌虫就是雄虫的附属品,而军雌的地位就更低了。

  生活在现代的楚文卿很不理解,军人不是受人崇敬的职业吗?怎么在这里反而地位低呢!

  故而楚文卿就试探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凯洛斯的反应这么大。

  “别,你头没事吧?”楚文卿为自己的鲁莽而愧疚。

  “多谢雄主关心,我没事。”凯洛斯说完将头露给楚文卿看。

  果然,只有一丝丝红,连皮都没破。

  楚文卿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瓷砖,也毫无损伤。

  自我怀疑的楚文卿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也没再追究。

  凯洛斯还是不太放心,叫了楚文卿的主治医师——白尘。

  “白医生,我家雄主头上的伤如何了?可以出院吗?”

  白尘看着手中的脑CT片,确认无疑后,回答:“无碍,可以出院。现在虽说看没什么问题,但脑袋是很精密的,出院后还是要多注意,多观察。”

  “好的,谢谢。”

  就在白尘准备离开时,楚文卿伸手,拽着白尘的大褂,示意他附耳过来。

  凯洛斯看见,便说去办出院手续,退了出去。

  “那个,白医生,我头被砸后,这个耳朵没事吧?”楚文卿对于自己白得的超能力有些不放心,开始旁敲侧击。

  “我们做了全面的检查,暂时没发现对您的听力有什么影响。”白尘秉持着专业的态度,细心解答,“有可能因为您的神经过于紧张,而出现一些幻听,若长时间不好,您再来找我。”

  “好。谢谢白医生了。”

  既然医生都说没事了,楚文卿也松了一口气。

  和白医生打过招呼后,当天下午,楚文卿在凯洛斯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

  只是下午收拾床铺的亚雌被绊了一跤。

  亚雌盯着地上碎片化的瓷砖,开始替凯洛斯上将揪心。

  凯洛斯上将的命是真苦啊,找了个这么残暴的雄主。

  *

  热闹的大都市中,还有一处繁茂的山林,别墅依河而建,置身于苍翠树木中,既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又亲近了自然。

  幽静绿野中有一栋白墙黑顶的突兀建筑,打破了这幅绿野仙踪。

  楚文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大的别墅,奢华而又不落俗套。上一次见世面还是在电视上。

  没想到,时隔不久,就再次开眼,而且还是这别墅的半个主人。

  庄重简约的装修,清冷的色调,毫无多余装饰品的家居,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死板”。

  客厅宽敞明亮,毫无存在感的落地窗,仿佛让人置身于丛林。

  可繁复的灯饰不仅打破了这自然之美,还透着冷冽之感,灯光反映在黑色的瓷砖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

  楚文卿好奇的抚摸上客厅中为数不多家具——沙发,真皮触感果真不一样,是指尖都可以感受到冰冷。

  但哪有正经人家用白色沙发啊!楚文卿在心中吐槽。

  在凯洛斯的引领下,楚文卿回到自己房间。

  这里并没有楚文卿所想的新婚喜庆场面,相比外面而言,这里似乎更加阴冷。

  除了中央那张看起来还算柔软的大床,周围布满黑色铁架子。

  铁架子上整齐陈列着很多工具,楚文卿扫了一圈,除了常规的鞭子和木板,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楚文卿是从未见过的。

  但,身在网络世界极为发达的时代,楚文卿大概可以猜到,这里的东西都是做什么的。

  额。

  楚文卿有些尴尬,原身居然是这样的虫。

  楚文卿心虚的准备回头看一眼凯洛斯上将,祈祷着凯洛斯上将的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不知在什么时候,凯洛斯已经笔直的跪在门口,见楚文卿回望过来,才小心挪着膝盖前进着。

  “请阁下惩罚。”凯洛斯的语调平稳,丝毫听不出内心是否有波动。

  楚文卿是真的没想到,雄虫在这里的地位居然这般高,哪怕对方是贵族的上将,也能甘愿臣服于一个普通的雄虫。

  现在楚文卿是真的怀疑,原身头上的伤,是上将不堪受辱的杰作了。

  “为何要惩罚你啊?”

  “雄主惩罚我,不需要理由。”

  楚文卿佩服,原身仅用一天时间就将凯洛斯摆弄得服服帖帖,真是厉害。

  “那我的头是怎么回事?”楚文卿相信,控制力这么强的原身,是不会让凯洛斯离开自己的视线,“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我的错,请阁下惩罚。”凯洛斯膝行进屋,伸手从旁边的铁架子上取下一根鞭子,又膝行至楚文卿面前,双手高举过头顶,将鞭子奉上。

  “我打你的时候,有东西掉下来砸的?”楚文卿相信,按照这般情景,原身的死亡,不是自己作的,就是天谴!

  “嗯。”凯洛斯不敢敷衍,只能实话实说,“架子是您前几天吩咐的,下属紧急赶工,不想可能是水泥没干透的缘故,就……”

  凯洛斯将头磕下,把自己的脸凑上楚文卿的鞋,亲吻以表示臣服,准备承接雄主的怒火。

  “活该。”楚文卿小声嘟囔。

  “请雄主放过下属,都是我的错。”凯洛斯没能听清,以为楚文卿准备惩罚下属,连忙求情。

  楚文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凯洛斯,又环顾了四周,蹦出来一句:“还有其他房间吗?”

  凯洛斯以为自己听错了,神情呆滞了一下,才回答:“有,三楼主卧是我的房间,雄主要搬过去吗?”

  “不用,随便找一间正常的就行。”楚文卿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凯洛斯,扯着凯洛斯的袖子快步逃离了这人间炼狱。

  路过仆虫时,楚文卿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雄主阁下居然碰上将了?”

  “是啊,昨天上将帮雄主阁下脱鞋,还被踹飞呢!”

  ……

  楚文卿装作听不见,选择了个离凯洛斯书房、卧房都远的地方,站稳。

  打量着开阔的视野,和舒适度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里吧!”

  “好,我让他们打扫一下。”

  “嗯。”

  “我也搬下来,照顾您。”

  “不用。”楚文卿赶紧阻止。

  选这里就是为了远离,这搬过来同住算什么。

  “医生说您还需要观察。”凯洛斯还在争取。

  “不用,有事我会喊的。”楚文卿看着准备在这站定的凯洛斯,抬手将其推出去了。

  “那您有事从光脑叫我!”凯洛斯不放心,抬手示意着。

  “好好好。”

  虽然楚文卿不知道这所谓的光脑是什么,但他现在急于将人赶走,便满口答应着。

  楚文卿所选的卧房外有一个小露台,正好与三楼凯洛斯卧房外的露台方向相反,在阴面,正对着小溪与树林,这也是楚文卿选择住这里的原因。

  自己是个冒牌货,虽然刚结婚,凯洛斯上将不熟悉,但难保他没调查过自己的雄主。

  楚文卿决定,近期还是减少接触,抱紧“失忆”,这尚方宝剑。

  挽着手的楚文卿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一片散发着蓝光的半透明屏幕就跳到眼前。

  半透明的页面,拥有着一些相似于手机的功能,楚文卿猜测,这应该就是凯洛斯所说的光脑吧!

  无所事事的楚文卿决定刷刷“手机”,打发一下时间。

  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靠着刚刚仆虫送进来的抱枕,在夕阳的余晖里,享受着时光。

  可在光脑上转来转去,楚文卿发现,也就虫播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类似自己世界“微博”的功能,除了国家大事,就是军事频道,少有的几条娱乐信息基本就是哪个雄虫娶了哪个貌美的雌虫,又或是哪个军雌得罪了哪个雄虫。

  不过,楚文卿在虫播的犄角旮旯里发现,在军事频道里有喂流浪猫和军犬的视频。

  楚文卿灵光一闪,自己现在可以和猫咪交流,那么自己可以用这个谋生啊!

  防止自己有一天被凯洛斯发现是个冒牌货给扔出来。

  楚文卿的眼珠一转,决定去调研一下,看有没有市场。

  毕竟他不知道,虫族是不是喜欢养猫。

  【亲爱的,我要往南了,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放轻松,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相聚的。我要走了,拜拜。】

  一阵尖锐的声音引起楚文卿的注意,楚文卿向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只见不远处树梢上有两只鸟,正在互啄。

  楚文卿的眼睛瞬间瞪大,惊奇之余,不忘尝试交流:“你们要分别了?”

  【嗯嗯。】

  【是啊,相遇是缘分,但这不是我的家,我要去寻找我的家了】

  “那你们等等我,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虫。】

  【这里住的都是好虫,有个大叔每天都给我们喂食呢!你要不别走了,留下来吧!】

  【不,这是你的家,却不是我的,我只是暂时在这里休息,相信我,等我找到家,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

  楚文卿听着两只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有些想乐,原来鸟也会异地恋啊!

  楚文卿决定不耽误两只鸟的时间了,下楼在厨房里艰难的找到了一点小米,取了一些,回房,洒在了露台上。

  为了防止小鸟害怕,楚文卿又再次离开房间,下楼去了。

  “我们晚上吃什么啊?”楚文卿刚刚在厨房一顿翻找,既没见到有仆虫在厨房忙碌,也没看见丰富的食物,不由好奇,随意拉过一个打扫卫生的仆虫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