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面守着的人似乎极其敏锐,白沉一时竟然无法靠近。
过了一会,仓库大门开了。
满头白发却身体硬朗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薄募言跟在他的身侧,白皙的脸上溅了些许鲜血,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递给旁边的人,两人低声交谈什么。
由于距离,白沉无法听清,依稀看得出来他们很需要薄募言的帮忙,即使对方态度恶劣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薄募言一脸不耐烦地挥手离开,径直走向他所在的地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抵在墙上,舌尖在他脖颈上流连,“宝贝,偷窥可不是个好习惯。”
“薄募言你松开!”
薄募言置若罔闻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把白沉扛在肩上。
“你特么放我下来!艹!”
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周,所有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各自忙活手里的事。
“怎么,我抱自己丈夫还需要别人允许?”
他从白沉的西服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车门把人塞进车里,毫不客气地咬上对方的脖颈,手在他腿上揉虐,喘息粗重。
白沉安分下来,在驾驶座的人立刻驱车离开,直接开往白家的主宅。
“这路你倒是很熟,也不客气。”
白沉冷笑,眼底一片冰冷。
眼前的薄募言轮廓分明,眉骨深邃,普通的纯色卫衣在他身上矜贵又散漫,仿佛天生就是一个衣架子。
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遮住半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为什么客气,以后能在你死亡通知上签字的还得是我。”
“这话怎么没留着前天说?”
薄募言微笑,直言不讳,“因为那会我得让你松口。”
白沉没他那么好的心情,问他,“你跟东堂口有什么关系?”
“关系?”薄募言仔细琢磨他这句话的含意说道,“硬要说关系的话,盘下东堂口的那个男人是朋友,正好他有事请我帮忙,以东堂口作为条件。”
难怪会有人亲自去接他。
一路上他甚至怀疑薄募言是不是收购东堂口的人,现在想来,他一个不到十岁就出国还不受家里待见的人,怎么可能有本事收购东堂口。
白沉不再说话。
对方做什么事与他没多大关系,只要拿到东堂口他就结束这段荒谬的协议,其他的稍微花点时间未尝不是轻而易举。
薄募言身上未知数太多,越干净的资料,越暗示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干净空白,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
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在路边看见一条淋了雨的野猫。
猫种他并不了解,只觉着这只猫通体黑亮,看人的眼神和家里某人尤其相似,就把猫带回家了。
薄募言以他伴侣的身份在白家住着,白沉并没有和他睡在一个房间,而且和梦里梦到的一样,白天几乎没有看见他的机会,即使见面白沉也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
但偏偏他就是喜欢逗一逗白沉,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舒心。
在对方的要求下,白沉不情愿地让人送来当下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
见薄募言喜欢抱着电脑打游戏,直接让人把楼上的空房间改造成了一个电竞房,墙上挂着当下流行的各款耳机,两台台式电脑和五个平板,甚至连椅子都是定制。
然后甩一张副卡给他,态度极其恶劣。
意思很明显,别他妈拿这种无聊的事情烦他!
薄募言乐于烹饪,餐桌上逐渐多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的菜色,白沉以为是管家的功劳,不由得想是不是该给管家涨点工资。
他不回来的时候会给管家打电话询问薄募言在家的情况,原因很简单,外面并没有公布薄募言就是他伴侣的实况,除了圈内少数人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但这却被管家仆人这些有眼力劲的人,很快就明白薄募言在白沉心里是哪种地位,对他恭恭敬敬的,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都会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夜里,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人摸黑从窗户翻了进来。
脸上惨白一片,一层细汗密密麻麻的布满额头。
他把纱布含在嘴里,用匕首把腿上的一根细小的铁线挑出来,然后熟练的给自己缠上纱布。
将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下来,现在已经凌晨一点,白沉还没回来,便没什么太大的顾虑,走进浴室把身上和衣服清理干净。
这次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真是大意。
薄募言眼神狠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火呼之欲出。
趁着夜色,他钻进白沉的房间。
“啊!”
一声大喊。
楼下的管家和仆人噔噔噔的跑上楼,就连主宅周围的守卫人员也都匆匆往主宅赶。
等他们跑上楼就看见薄募言跟一只黑猫面面相觑,白皙的手臂上有猫爪的痕迹。
“薄少爷,您受伤了!”
薄募言拎起黑猫面色阴冷,“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管家有些尴尬道,“这是白少昨晚刚带回来的新宠物……”
“哈,新宠物,很好,新宠物……”
下一秒,他直接冷笑着拨通白沉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白沉,你给老子回来!”
白沉接到电话,会议刚结束人还没散场。
所有人猝不及防地听见电话里一声怒吼,顿时像吃了大瓜似的一个瞅一个。
他们当然知道白沉结婚了,但对方是谁还不清楚,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白沉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手都要把笔捏断了。
“夫人是真性情啊,真豪爽哈哈……”然后看见白沉面色难堪,“哈哈…呃……”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半晌有人挤出一句,“白哥和夫人感情真好……”
白沉收起手机,脸色暗沉地走出公司大门,没好气地道,“开车。”
司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依稀猜到老板心情不是很好,大气也不敢出。
直接一脚油门到主宅。
薄募言坐在沙发上架着腿,狠狠瞪着面前的黑猫,露出的半条胳膊上缠着绷带,看着垃圾桶里的狂犬疫苗和桌上的药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告诉我你是让我来看你和这只猫大眼瞪小眼的。”
“白沉,你为什么要在家里养猫?”薄募言瞪他,“是有我还不够要猫来陪你?”
白沉差点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有点高?”
薄募言语不休不死人,“把它送走,我不喜欢跟其他人分享男人,猫也不行!”
管家端着新鲜的果盘上楼,听见这句话老脸一红,念着“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放下果盘果断下楼。
“又发什么疯,”白沉忍住没一脚把他踹下去,去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募言来叫一声。”
黑猫听话的叫了一声。
“什么!”薄募言顿时炸毛,声音大的连楼下都听得见,“你管这个黑不溜秋傻不拉叽的狗玩意叫什么!”
白沉强忍笑意,不动声色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白沉,”薄募言把腿上的伤口抛之脑后,拍桌而起把白沉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凝视他,“要么改名,要么你今晚就别想下床,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