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华提前让人准备好了帐篷,里面放了电炉,一进去暖烘烘的,安生被冷风吹僵的脸得到缓解,手脚在电炉边回暖。

  半个小时后,宋沛言到了,穿着高领毛衣,完全遮盖住绷带,脸被风吹得通红。

  青华市比南华市要冷着些,好在也没有下雪。

  也快半个月没有见到安生,身体消瘦得令人心疼,原来清秀的人,感觉只剩下皮包骨,颧骨突出,眼窝凹陷。

  “安叔~”宋沛言嘴角下撇,眼睛咕噜咕噜冒水,轻轻拥抱他,深怕一个不小心用劲儿过头,伤了他。

  “我们小言还疼不疼?当时肯定很怕吧,没事了,摸摸头,霉运除。”

  “安叔,我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宋沛言言语刚毅,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担忧,不知道纪宏告诉他的是否正确。

  若是失败……

  不,我就是白鹿,不可能失败!

  “好,安叔相信你。”

  时间还早,他打算在晚上举行仪式,加上日月精华应该会事半功倍。

  杨忠华给几人拿了盒饭,安生却是吃不下,闻到荤腥就想吐。宋沛言只好单独单独找厨师做了一碗白粥,过了今晚,安生便能痊愈了。

  两人把帐篷留给安生,顶着寒风在门口迅速吃完饭,才进到帐篷里,里面支了一张小床,宋沛言让安生上去休息,休养生息。

  何以绥在床边陪床,电炉放在安生床脚,裹着厚实的被子睡了过去。

  把人交给何以绥,宋沛言走到杨忠华的帐篷,向他拿了抄本,翻到记忆中治愈的那一页,仔细研读,又在记事里面找到了被他忽略的白鹿救人的事迹。

  杨忠华不打扰他,相反很兴奋,自己在一边研究自己的。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脚下是一个小电炉。

  考古工作其实进行得差不多了,发掘到的东西全部都交给研究院的保管起来,剩下再清理一遍现场,大概还有半个月就可以结束。

  至于神殿,既然挖出来了,市政府决定重新把周围改建一番,让鹿神殿重见天日,接受人们的香火。

  晚上,月亮探出了头,异常的明亮,月头正对神像,在神像下面支了一张床。

  杨忠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他的把神殿周围的人遣散,包括他自己,也不能出现在周围。

  做准备得小心谨慎,何以绥在神殿入口处守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周遭的响动。

  此刻,安生躺在床上,睁眼正对上神像,月光照耀下,宋沛言身上似乎发着光,死气的神像在同样的光辉下,仿佛有了生命般,通体发光,眼睛灵动。

  安生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说是他大限将至,不然哪里会有如此奇怪的幻觉。

  宋沛言定神,认真道:“安叔,一会儿听我说完话后你张开嘴,不要睁眼,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能睁眼知道吗?”

  安生即使不信宋沛言说的话,但任不住抱有一丝期待,要真的好了呢,他就可以一直陪着他爱的人一直走下去。

  “好。”安生闭上眼。

  宋沛言紧张的舔了舔唇,深吸一口气,手掌五指张开,置于安生的额头上方。

  低声呢喃:“我赐你万物初始的生命,归于平静,体健康泰——怛侄他·頞.阑帝·頞蓝谜·室利鞞·室里室里·磨羯失质·三婆跋·莎诃①(源于百度佛教治疗癌症的咒语)。”

  安生听见了,前面几句中文能听懂,后面的便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念得太快,听着像是其他语言。

  然后他便觉额头一阵温暖,从头顶迅捷的流窜到身体各处,血管,器脏。

  宋沛言的手掌里冒出的一团浅金色光芒慢慢覆盖安生的身体,何以绥站在外面感受到明亮的光芒,很温暖,让人心情很舒坦,但宋沛言叮嘱过他,不能转身朝里面看。

  重复念了两边,第三遍时,宋沛言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汩汩冒出,疼得他直冒汗。

  安生适时张开了嘴,宋沛言赶忙握紧拳头,让血一滴不浪费的流入安生的嘴里。

  腥味……微微粘稠的,这味道——是血!

  安生立马想睁眼坐起来,宋沛言厉声制止,“安叔,不可以,再等等!”

  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真的很疼,血一直在流,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强忍住吐出去的冲动,安生咽了下去,瞬间身上疼得想火烧似的,身体里面烧得难受,吞下去的血液在各处游走。流入心脏,心脏猛烈的跳动。

  全身骨骼嘎吱作响,断骨重塑的感觉,安生疼得四肢不停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宋沛言觉得是时候了,收了手,忙用准备好的纱布裹住手掌。

  下面安生悲怆的声音,何以绥没办法在坐以待毙,人是他从医院里带出来的,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宋启仁交代。

  把腿下楼梯,来到宋沛言身边,苦大仇深的问:“你对安叔做了什么?!”要是被宋叔知道了……

  “熬过去,安叔的病就能好了。”宋沛言有些虚弱的说,手里的纱布染上红色,“借我扶一下。”

  宋沛言左手还没来等抓何以绥的衣服,自己就跌坐在地上,额头出了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何以绥一个头两个大,床上的安生痛得死去活来,他身边的宋沛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真是疯了,居然把两个病人带出来,还跟着宋沛言胡闹!

  脑子是抽疯了,才鬼迷心窍的相信他!

  何以绥蹲下,把人揽在怀里,借着月光才发现宋沛言的手掌出了血,不敢相信地说:“你不会把你的血给安叔喝了吧!”

  安生嘴边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液。

  真是疯了!何以绥失落懊恼的捶打自己的脑袋,不能让事态发展下去,何以绥打开了关机的手机。

  宋沛言累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眼睛撇到他要打电话的动作,也没办法阻止。

  直接给严驰发了个定位,让他带着人赶紧来鹿神山,宋沛言疯了!

  那边还在焦急找人的几个人,看到消息立马往青华市赶。

  ——

  说来邓志宇命大,运气就没那么好,山洞里阴冷,洞口虽有树叶做遮挡,但冷风还是溜了进来,加上好几天没得吃的,身体抵抗力也就低,没撑住一天就发烧了。

  挨了纪淮南那一掌,胸口时不时扯着痛,感觉骨头像是断了似的,戳着肉和其他器官。

  迷迷糊糊间,他摸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眼花将它当做了食物吃了下去,一吃顿感五脏六腑都在发作,尤其是大脑,锥心的痛,似要把他撕裂一般。

  发着烧,几天没有进食,他的精神早已撑不住,吃了那东西,肉体和心灵皆受到百般折磨。

  一天一夜过去,如暴雨梨花而来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里面的保暖衣和外面的黑色外套无一幸免。

  清晨醒来,身上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想吐。脑子里涌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又却是他的记忆的画面,不仅有他,还有纪淮南和宋沛言。

  什么白鹿和白狼……手下意识摸胸口,这里的疼痛消失不见了。

  回想起昨晚吃的东西……脑子里又突然浮现出自己死相惨烈,眼里的不甘,执念和欲望。

  他亲手杀了纪淮南……哈哈,虽然他死了,可拉上了纪淮南坐垫背,怪不得,怪不得他突然喜欢上了宋沛言,他就说宋沛言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邓志宇笑累了,站起身,身体不累不痛,饥饿感也了。前世的自己是道士,多少也学了辟谷,战斗力也不错,区区一个悬崖峭壁能耐他何。

  警察们在搜寻无果后,宣告了邓志宇死亡,邓谦不信,坚信他儿子还活着,在清楚了上山的陷阱后,几乎每天在这里。

  雇的人在林子里和悬崖下寻找,他就在这里等着。

  邓志宇万万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在他失踪的地方等着他,风吹日晒的,憔悴了不少。

  爬上来的邓志宇撞进邓谦的眼里,邓谦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抑制,在邓志宇面前一直坚强的形象,瞬间崩塌,哭着把儿子拥进怀里。

  邓志宇也红了眼,紧紧搂住他的父亲,心里暗暗发誓要纪淮南付出代价,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

  纪淮南和宋启仁来时,何以绥已经把他们带进了帐篷,叫来驻扎在考古队的医生,只说是太累了晕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给宋沛言的手做了止血处理,重新包扎。

  纪淮南从宋沛言失踪后一直没怎么休息好,被迫睡了一觉后,怎么都睡不着了,接着宋沛言自己又玩失踪,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狼狈,窘迫。

  下巴冒出青茬,眼下青黑,眼睛也无神。

  宋启仁也好不到哪里去,总之这对法律意义上的父子,各方面挺同步的。

  何以绥不敢面对他们,若不是他助纣为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纪淮南和宋启仁一人背起一个,何以绥跟在他们身后照亮,下了山。

  何以绥充当了司机,后座硬是强塞下了四个大男人,送到青华市市立医院。

  一系列检查下来,宋沛言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过度劳累。

  而安生的情况他们简直无法相信,安生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的哪里有问题。

  宋启仁不信:“医生,你们有没有好好检查?他是癌症晚期,真的身体没有问题吗?”

  医生冷脸,责骂:“你这家属,怎么就盼着家人绝症呢,我们市医院不至于癌症这么大的病查不出来,他就是营养不良,你看把人饿瘦得,醒了之后带回去好好补补。”

  没有病……宋启仁沉浸在无法相信的喜悦中,连进病房抓着何以绥激动地问:“以绥,你告诉叔叔,你和沛言去那里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见了面?”

  何以绥愣了下,“我不知道,沛言只让我带安叔过来,其他什么都没说,怎么了叔叔?”

  宋启仁疲惫的脸上露出笑意,“刚才医生检查说,他没病,没有癌症!”

  癌症……真的去除了?!

  何以绥僵硬的望着床上躺着的安生,他说的是真的,他们在神殿里面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好消息,今儿三更\(`Δ’)/

  第一百零一章 橘生淮南

  第二天一早,纪慎夫妇开车赶了过来,第一次骂了宋沛言,宋沛言自知犯了错,任凭朱芸打骂,不还口。朱芸还怀着孩子,让她一个孕妇担惊受怕的,他错得离谱。

  醒来后就已经被纪淮南骂过了,这次他没有逃避纪淮南,他想清楚了,那是他不知道是哪一个鹿神做的蠢事和他有什么干系,可不能让纪淮南在伤心了。

  宋启仁来看过他一次,什么话都没说甩袖离去,他爸爸肯定更失望,自己疯还带着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等,出任何差错安生就得交代在那里了。

  何以绥一直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实在想不通宋沛言到底是怎么让安生的癌症消除的。

  严驰把公司的事交代给其他两位老总,也来了青华市,呆在何以绥身边不打扰他思考,静静地看着他,消失了两个多月的人,没什么变化。

  病房里。

  收拾过自己的纪淮南对宋沛言的示好充耳不闻,坐在离他两米远的椅子上玩手机,若是宋沛言想喝点水吃点东西他愿意帮忙,就是不和他说话,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宋沛言知道自己过火了,主动认错:“淮南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我去哪儿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淮南哥哥,以后你走哪儿我就去哪儿,绝对不超过你视线一米。”

  “淮南哥哥,言言认真反思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知道我前两天对你态度很差,我改,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那只是个梦。”

  纪淮南掏出蓝牙耳机,戴上,隔绝宋沛言的喋喋不休。

  他是手受伤了,不是腿。

  宋沛言下了床,蔫儿巴巴的靠近纪淮南,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脸放上面,强迫纪淮南的视线看自己。

  “淮南哥哥……”

  宋沛言瘪嘴,鼓起腮帮子,眼睛瞬间红了,胸膛起伏,张嘴道:“我……淮南哥你不要不理我,我、呜啊……不要不理我。”

  他下唇撅起来,可怜兮兮的哭诉,穿着单薄的病人服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都听你的~”

  他戴耳机,其实没有放音乐,宋沛言走过来他就心软了,屋子里开了暖气也不怕他着凉,但以防万一。

  纪淮南妥协了,摘下耳机放了回去,手机放一边,色厉内荏的说:“真的知道错了?!”

  宋沛言挂着两行泪,点头如捣蒜道:“真的知错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这次饶了你,再敢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纪淮南的眼神告诉他,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宋沛言后背一凉。

  急坏那额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宋沛言顺势双脚缠上他的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娇声娇气的说:“我饿了,想吃饭,想吃鸡腿,酱肘子,炸鸡……”

  “行,给你点外卖,下去躺着。”

  “不要,”宋沛言耍起性子,夹紧他的腰,“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那就这样吧。”纪淮南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把他想吃的东西点了个遍,吃不完还有他。

  另一边病房。

  安生好长时间没有感到身体轻松了,神清气爽的起了床,见到宋启仁在他床边睡着,给他披上外套,悄声下了床。

  他要去看看宋沛言的情况,居然给他喝血,那孩子不知轻重。

  门外,他听到了宋沛言求原谅的声音,活力满满,驻足片刻,笑着离开,决定不打扰两小情侣。

  躺床上久了,能下床四处走动,安生不自觉走多了,没有手机手表,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再回病房,在门口遇上喘着粗气的宋启仁。

  “你跑哪里去了!”

  安生被吼蒙了,“我、就散了个步。”

  宋启仁收了厉色,“下次去哪里要告诉我,不要一声不响的消失。”

  再次说,法律意义上的纪淮南和宋启仁两父子某方面真的很相似。

  “看你睡得熟,没叫你。”

  “行了,衣服也不穿,回去好好躺着,别再生病了。”宋启仁推搡着人往里走。

  休息了一会儿,拉着人再次去做了检查,逼得医生不耐烦,只好再次做了检查,钱多得没处烧的,医生暗骂。

  结果要等一等,今儿人多,没那么快出。

  回病房,给安生点了养生粥,安生胃口大开,一整碗粥全喝了,宋启仁惊讶的同时,他也感到神奇,明明之前什么都吃不下。

  晚饭的时候,纪慎夫妇再次来了医院,这次是作为病人来的,朱芸在酒店突然肚子疼,来医院后又不疼了,怕出意外,纪慎直接安排了住院。

  一大家子,三个家庭在医院相聚。

  宋沛言晚饭又吃了很多,担心他吃多了积食,纪淮南勒令不让他多吃。

  刚把人哄好,宋沛言不敢再惹他生气,尽管肚子还饿,他也不吃了。

  约好吃完饭就去看安生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仪式有没有发挥作用。

  安生原也准备去看他的,宋沛言就出现在他病房里。

  安生:“小言,怎么样,身体有没有问题?”

  不孝子!宋启仁没给他好眼色,倒是让了位置给他。

  “谢谢爸爸。”宋沛言甜甜地说了句。

  宋启仁哼了声,没搭理他。

  “安叔,爸爸不理我~”宋沛言告状。

  安生笑道:“谁让你总是做让先生担心的事,还不赶紧给先生道歉。”

  “不着急,等会儿再给爸爸道歉。”

  宋启仁:……这就是我的好大儿。

  纪淮南:……同情你一分钟叔叔。

  “安叔,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安生低语:“小言,癌症消失了。”

  下午那会儿听到医生的话,他震惊得僵在原地,同宋启仁一样的神色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他确实是癌症晚期。

  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他和宋启仁:“你说说你两兄弟,怎么就不盼点好,你哥哥昨晚就知道结果了,非不信,这都第几次了,我是医生还是你们医生,非得咒自己死,回家去,别再医院叨叨。”

  再次确认,宋启仁是真的相信了,虽然不知道他的病怎么好的,但安生活下来了。

  检查结果摆在他面前,他才相信,宋沛言说的不是假的,他用血救了他,难怪昨晚他全身感觉像是散架了又拼接起来。

  “小言,你要守住你的秘密,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你的才能,淮南也不可以。”安生叮嘱,起死回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要是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宋沛言抚慰道:“安叔,你放心,我知道的,但我不会瞒着纪淮南的,他有权利知道,而且他是特别的,我不说他也知道的。”

  “总之,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安生严厉道。

  应该说第四个人吗……以绥好像也知道了。

  宋沛言乖巧附和,严驰慌乱推开门,道:“淮南,你妈要生了!”

  什么!!!几脸震惊。

  穿好保暖外套,几人来到手术室外面,纪慎慌张的在门口来回走动,焦虑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朱芸没有叫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纪淮南让他爸冷静下来,“妈都生过我了,别太担心,坐下等。”

  “你妈生你时多大,现在多大,高龄产妇,危险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混小子!”纪慎横了他一眼。

  纪淮南收声,坐到自家老婆身边,盯着宋沛言肚子看,还好我的言言不会生。

  惊喜和意外那个先来临,人永远不会知道,纪淮南也不知道再过不久他会直面一个惊天大喜。

  进手术室后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朱芸的叫喊声,纪慎更着急了,以前生纪淮南,朱芸那叫喊声整栋楼都听得见。

  再一个多小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出来报喜,“母子平安,七斤三两,恭喜!”

  纪慎管不得孩子,只想见到他的老婆。

  孩子被有经验的宋启仁抱着孩子,人都围了上来,看新生儿,作为哥哥,纪淮南吐槽了句:“好丑!”

  宋启仁踢了他一脚,“哪里丑,小孩子生出来都这样!”

  宋沛言好奇的盯着婴儿看,好小,而且真的好丑。

  无意识说出来的他也免不了宋启仁一脚。

  何以绥也好奇,但他并不觉得丑,如果他或者严驰有孩子也是这样的吗?

  严驰厚脸皮的把手放他腰上,“你要是喜欢小孩,我们也生一个。”

  何以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想生孩子很容易,我们可以找代孕,生一个你的和我的。”

  “是你想吃牢饭吗?代孕犯法!”何以绥没好气甩开他的爪子。

  “别生气我就那么一说,过过嘴瘾。”严驰火速认怂。

  何以绥不想搭理他,一群人围着孕妇和婴儿转。

  睡了一夜,朱芸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纪慎忙把孩子抱给她看,“是个儿子,你看多像你。”

  “取名字了吗?”朱芸手摸着婴儿的鼻子,说。

  “还没有,等你来取名。”

  “那就叫淮生吧,橘生淮南。”

  良久,朱芸才想起来一件事,“你有没有告诉爸爸我生了的事?”

  纪慎一怔,讪讪说:“忘了,没事,我这就告诉爸。”

  纪慎电话打过去就被纪宏骂了,纪淮南昨儿晚上就告诉纪宏了,他现在已经快到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纪淮南:我弟弟好丑,

  第一百零二章 满月宴

  克罗格再有一个新的继承人出现,不少媒体平台便开始造谣生事。纪慎夫妇两人一直很低调,回国之后,除了公共场合,几乎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也就没人知道朱芸怀孕的消息。

  小三生子,各种谣言铺天盖地满天飞,朱芸和纪家人不在意,可公司的股东们在意,个个电话轰炸纪淮南和纪宏。

  被打扰真的很烦,纪慎本不想让除自家人以外的人知道的,现在只能把朱芸怀孕检查的报告单和孕期照片发布到网上,平息风波。并且克罗格会追责那些谣言的媒体平台。

  孩子是朱芸生的,作为母亲,她每天能够接触到他的机会是喂奶和哄睡,其他时间都在哥哥和叔叔们的怀抱里。

  纪慎觉得很好,媳妇儿刚生了孩子就得好好休息,孩子以后再带。

  宋沛言对小孩子的好奇心只增不减,“淮南哥,你弟弟不丑了。”

  纪淮南也觉得神奇,他也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丑了。”但好麻烦,还得帮他换尿布擦屁股。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宋沛言问,原著里前期说什么不喜欢男人,还不是和男人搅在一起了。

  睁着眼睛,被宋沛言逗得咯吱咯吱在笑的纪淮生,纯洁无瑕,简单又愚蠢,还……挺不错,当玩具的话,纪淮南心想。

  “不讨厌。”

  “所以之前爷爷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因为阿姨怀孕了,知道是男孩儿才妥协的吗?”宋沛言这猛地想起正式见纪宏的场面,一张严肃恐怖的脸,纪慎和朱芸与他谈过之后,脸色就变了。

  “嗯。”

  告诉孕妇性别是犯法的,想来他们是在国外做了回来的。

  宋沛言心中母爱泛滥,娇小可爱,软乎乎的孩子,若是他和纪淮南也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还能让他继承爸爸的公司。

  “想什么呢?”纪淮南轻敲他的额头。

  “就是想,要是能和你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就好了,有我们的基因血统,像淮生一样的。”可惜他不是女人,也幸好不是穿越到女人身上。

  “会有办法的。”纪淮南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

  “别,我知道你想的什么,犯法的事别想,国外也不行。”那也只能一方是亲属,那还不如不要呢。

  抱累了,把纪淮生给安生送了过去,安生最近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身体摸上去也有肉了,对小孩他喜欢得不得了。

  这辈子他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却打心底把宋沛言当成了他的孩子,宋沛言也孝顺。

  “安叔,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你们饿不饿,给你们带回来。”宋沛言道。

  安生疑惑,最近宋沛言的食量是过去的几倍,一天最少四顿饭,顿顿大鱼大肉,脸上还好就是腰腹部变得微微圆润了。

  “淮南,看着点他,不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安生越过宋沛言直接对纪淮南说。

  “知道了,安叔你放心吧。”

  医院附近有很多吃饭的地方,最近他爱上了医院对面的酱肘子,每天都得来上两个,在朱记肘子店混了个眼熟,老板每次见他都会送一些小吃的给他。

  调侃他跟自己媳妇一样,他媳妇在怀孕期间可喜欢吃他做的肘子了,一天不吃浑身难受。

  能吃是福,宋沛言才不管那么多,以前自己胃口小,根本吃不完美味的食物,现在乘着胃口大,他要吃遍天下美食!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人不多,老板看到又是他们,热情的出来招待,“今儿还是肘子?”

  宋沛言:“嗯,老板挑大的来,在送我点小料。”

  “好嘞,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做。”

  他家店的卫生环境还不错,纪淮南擦了擦桌子,白色纸巾上面不是特别脏。在这家吃的次数多了,饭的味道确实不错。

  老板今儿给他挑了个大的,红锃锃,油亮亮的,光看就吞咽口水,他的大肘子。

  纪淮南标配的两菜两肉,分量不大,刚好能够吃完。

  胡吃海喝之后,宋沛言终于肚子疼了,他吃完了肘子觉得还饿,不顾纪淮南的警告,喝了奶茶,又买了三四样街边小吃,吃不下的他,舍不得浪费硬生生撑下去了。

  “纪淮南,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宋沛言撒娇卖萌,不愿再动一步,走一下肚子痛一下。

  “失信的人,自己走。”纪淮南愠怒,活该让他长长记性,前几天说得多好听,什么都听他的,转头就忘了。

  “我错了~我下次会听你的。”

  纪淮南铁面无私道:“没用,自己走,到医院没几步,当消食。”

  “可是……可是我肚子痛~”宋沛言眼泪说来就来,哭唧唧。

  “让你不要多吃,肚子不舒服了吧!”纪淮南倒回去把人抱了起来,没打算用背的。

  “不要抱,要背~”青天白日的丢死人了。

  “还知道丢人,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纪淮南忽视他的话,抱着人回了医院,一路上宋沛言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就没抬起来过。

  本就住着院,让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结果就是吃撑了,但纪淮南还是不放心,让医生做个精细的检查,当是体检了。

  一大家子,除了纪宏都在医院。

  纪宏每天抽时间来看一眼孙子,回去就筹备纪淮生满月宴的事,这次要办得盛大,不仅是作为满月宴,也是为安生病体康复做庆贺。

  满月宴这次选在纪家老宅举办,商场上各大世家不管有没有仇怨的,纪宏都给他们发了请帖,喜得二孙子,这种大事要跟全城的人分享。所以,也邀请了几个靠谱的媒体。

  “老爷,司家少爷同少爷有过节,这请帖发还是不发?”袁管家问。

  司诀也是这辈年轻人中的翘楚,比纪淮南是差些,同纪淮南生意上有些过节,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司诀同他还有个人恩怨。

  “发,司家老古董也发。”

  年轻的时候和司家的也算交好好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两家公司性质都一样,免不得会抢生意,关系才淡下来。

  纪宏想想道:“只要没有伤害过纪家和宋家的,都请,启仁公司的邓谦就不必了。”

  拟定好邀请名单,就安排人去制作了,宴会还有很多工作没有确认,不到一个月时间是有些紧。满月宴办盛大些,周岁宴就不需要有外人在场了,请自家亲朋好友吃顿饭就行。

  ——

  宋沛言身体没事,何以绥便打算参加完纪淮生的满月宴就回家去。毋庸置疑的他也收到了邀请函。

  来的这几天,严驰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

  听了宋沛言的建议,严驰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觉,从王助理的口中听到说何以绥离职那天有人在门口和他说话。

  他立马去安保室调去了那天的监控,里面的人正是同他有过一夜情的刘晓。而刘晓至那以后,也没有纠缠过自己,他还纳闷呢,他们设计他,最后却什么也不求,也不闹。

  设计他的人已经被他收拾过了,刘晓他是没想到的。

  今天约了他见面,严驰道:“一会儿有事要去见个人,你去医院自己小心。”

  何以绥懒得理他,心里的气还没消。

  严驰离开后,他后脚也出了酒店,约了宋沛言今天出去逛街,眼看就要过年了,给家里人带着南华市的特产回去。

  楼下打了个出租车,青华市他不熟悉,可打了几天出租,那条路去市医院他是清楚的,可上车之后,他察觉到路线并不是经常走的那一条。

  “师傅,我是去市医院,您这路不对。”

  “我没说是去市医院。”

  何以绥才仔细看司机,黑帽,黑口罩看不清长相,但司机抬头往后视镜看的那双眼睛他不会忘记,毕竟也在他身边待了几个月。

  “是你!你没死?!”何以绥稳住自己的情绪,暗暗关闭了通话声音,点开通讯录后随便点了一个打出去。

  “你要干什么!”何以绥攥紧手机,防备的盯着他。

  “不用害怕,不会伤害你,好好睡一觉。”

  他说完话,何以绥就感觉脑子天旋地转,晕乎乎的,昏睡了过去。

  把人带到破旧的废弃工厂,半小时后又重新把人带了出来,抱上车,送到市医院。

  到医院门口。

  停好车,司机道:“到了,可以醒了。”

  何以绥立刻睁开了眼,迷茫的看了看,怎么到医院来的?

  司机:“您好,医院到了。”

  蒙圈何以绥:“好,麻烦师傅出示下二维码,给您车钱。”

  “您已经结过了。”

  迷迷糊糊下了车,也不纠结这么多,可能是在车上睡着了。

  ——

  满月宴还有一天。

  纪慎夫妇出了院和宋沛言他们一起回了南华市。

  何以绥没有地方住,所以还是住在了宋沛言他们家里,严驰想跟严驰解释他那天去见刘晓的事情,奈何不知道何以绥在哪儿就看到了他和刘晓在一起的画面,最近是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看到他也当没看到。

  严驰心里苦,老婆要没了。

  决定在宴会这天再解释,宴会上他总不会无视自己吧。

  这次的宴会不在室内举行,而是在大庭院里布置了场地。来往车辆统一停在进大门那条宽而长的道路两旁,再由纪家安排的人护送到庭院。

  进院子之前出示邀请函,确认无误之后才让人进去,以防混入闲杂人,心怀不轨的人,这次安保做得很严,周围全是黑衣人站岗。

  但还是低估了某些非正常手段的,何以绥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人,带着墨镜,安保只认上面的名字,认识何以绥,但他身边的人——不让进。

  那人摘下墨镜,一瞬又把墨镜戴上去,安保立刻恭敬的放了行。

  进入会场后,他和何以绥分开,独自向后院走去,也没有特意避开监控,靠着后门吸了口烟,嘴唇上下开合,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何以绥找到了宋沛言,正和纪淮南认人呢。

  “以绥,怎么了?”

  何以绥道:“你先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纪淮南点头同意,宋沛言才放下杯子和他离开。

  严驰来得晚,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见纪淮南,问:“你老婆和阿绥呢?”

  纪淮南道:“刚才何以绥过来说有事找他,应该在会场内的。”

  “我找了一圈,没看到他们。”

  “电话打过了吗?”

  严驰:“没人接。”

  纪淮南瞬间警铃大作,打了声招呼,加入了寻人的队伍,也给两个人打电话,无人接听,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去监控室找监控。

  【作者有话说】:三更~

  第一百零三章 怀孕被绑架

  从何以绥找宋沛言的时间往后推,老宅各个角落都有监控,要全部找起来很难,但根据他们的行经路线,很快就能锁定所在区域的监控。

  跟随何以绥的脚步,宋沛言同他走到黑漆漆的后院,宴会在正大院举办,而且后院比较偏僻还养了黑犬,基本没有宾客会往这里走。

  宋沛言道:“以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何以绥不答话,只是牵着他的手腕一直向前行,他意识到这样的何以绥不对劲,可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手,越挣扎何以绥越用劲。

  终于在靠近后大门,接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隐藏在黑影下的人。

  是他!他不是死了吗?!宋沛言此刻也顾不得朋友情深,对何以绥拳打脚踢,他都没有反应,当然他没有用力。

  邓志宇见到他很是亢奋,眼睛里高昂之色暴露无遗,带着垂涎的贪婪。

  这样的眼神令他不舒服,宋沛言被带到邓志宇跟前。

  走近,宋沛言才看到倒地不起的黑犬,大大小小十几只全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凶猛的大狗,邓志宇他是怎么办到的?!宋沛言心里止不住的讶异。

  最让他怀疑的是何以绥为什么带他来找邓志宇,像个没有感情灵魂的木偶。

  “你对以绥做了什么!”宋沛言道。

  邓志宇敛了笑,“沛言,多日不见,怎对我这般凶,以前的你,乖巧可爱,多好。”

  乖巧可爱你大爷,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掉下悬崖也没让你粉身碎骨!”宋沛言咬牙切齿道,眼里全是恨意,自从有了以前的记忆,每次一想到邓志宇那张脸,恨不得碎骨剥皮,抽筋喝血!

  “说来,沛言,你知道我掉下悬崖发现了什么?”邓志宇饶有趣味的说。

  “发现什么,关我屁事,我不想知道!”

  “脱你和纪淮南的福,我才得以脱胎换骨,这笔账我会亲自在纪淮南身上一点点讨回来!”邓志宇伸手想摸他的脸,被宋沛言躲开。

  狗皮膏药!

  “在悬崖的洞窟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是名道士,你找我收妖,好生巧合,你口中的妖竟纪淮南,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最后我杀了他。”邓志宇得意的笑说。

  宋沛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

  宋沛言保持冷静,嘲讽道:“笑话,邓志宇,一个荒唐的梦也值得你来炫耀?怎么,现实里比不过淮南,在梦里找存在感呢?”

  “是吗,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很真实,而且……你看,你最好的朋友不也只能听我的话吗?”邓志宇手在何以绥脸轮廓画圈。

  宋沛言拍开他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沛言,我会让你想起以前我们经历过什么,到时候你再说是梦也不迟。”

  “呵,别说笑了,邓志宇,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们,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邓志宇双手插兜,不在意,缓缓道:“那看你是选择救你自己还是救你朋友,他被我施了咒术,你若是敢走,我保证他下一秒七窍流血而亡。”

  “卑鄙无耻,我们之间的恩怨牵扯无辜的人,算什么君子!”

  邓志宇手一挥,高大的铁门打开,他慢悠悠走,“比起君子,我更喜欢当小人。”

  何以绥自动跟在他身后,宋沛言咬牙跟着走,他不能用何以绥的命换取自己的安危,邓志宇恢复了记忆,各种道术肯定运用娴熟,自己斗不过他。并且身为白鹿不能杀生,否则治愈之力消散。

  纪淮南几人找到最后的监控,发现了本该死亡邓志宇居然是拐走宋沛言和何以绥的绑架犯。监控中,邓志宇故意对着监控器挑衅,全然不在意别人会发现他。

  纪淮南如雷轰电掣般愣住,严驰童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显示器里的第三个人是宣布死亡的邓志宇。

  他们都注意到,从气质上,他有哪里不一样了,更诡异的一幕,他们看到邓志宇只是轻轻一挥手铁门就开了。

  反科学的操作,牛逼得一匹。

  “怎么办,要报警吗?”严驰神色严峻地说。

  眼下不是报警能解决的事了,他们来到后院,十几只狗生命气息全无,没有吐血也没有伤痕,中毒……这些狗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轻易吃外人给的食物,只听训犬员的。

  有必要做一次尸检。

  纪淮南让徐燕生来老宅,立马给狗做了检查,没有中毒,但内脏全碎在体内,是导致它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严驰看不透纪淮南,人都被抓走了,他还淡定的给狗尸检。

  纪淮南解释,“他不会伤害他们。”

  严驰骂了句,如坐针毡,“他喜欢你老婆,你确定他不会对阿绥出手?!”

  “有言言在,何以绥伤不了。”

  监控器里的邓志宇眼神明确地在说等他联系,现下也只能等他联系,盲目的寻找消耗人力物力,也只是徒劳,以邓志宇现在的本事,找他难如登天。

  徐燕生不知道纪淮南得罪了谁,第二次绑架了宋沛言了,还是一个公布已死亡的人,通过纪家的层层安保,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了。

  还有……他好像有个惊天炸裂的消息因为忙碌忘记告知纪淮南和宋沛言,目前的情况,似乎说出来不合适。

  上次宋沛言被救回来后,他被纪淮南又一次传唤到青华市,再次给宋沛言做了检查,又抽了血液样本,因为从他的口中得知,安生一个癌症晚期跟着他出去一趟回来,癌症就消失了,而宋沛言手上多了一个伤口。

  医院里,宋沛言做的检查也只有脑部的,毕竟除了脖子及以上,他真没有其他伤口。

  于是取了宋沛言血液样本后,徐燕生便发现了一个宋沛言的秘密。

  “纪总……”徐燕生刚准备坦白,被人打断。

  “少爷,老爷和宋先生找你。”袁管家敲门道,没有推门进入,他也不清楚纪淮南三人在库房里做什么。

  “知道了,袁叔。”纪淮南又看向徐燕生道:“你想说什么?”

  徐燕生道:“……没什么,等你忙完回来再告诉你。”

  “走吧,阿驰,言言和何以绥失踪的事,暂时不要说,等宴会结束。”纪淮南道。

  严驰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徐燕生不用叮嘱,他也知道。

  三人并肩从台阶下来,视线不自觉就被他们所吸引,走到纪宏他们面前,纪淮南问:“爷爷,宋叔,你们找我什么事?”

  纪宏道:“小言爸爸想把你们介绍给他妈妈的家人认识,”看了看他们身后,并没看到宋沛言,“小言哪儿去了?”

  “他肚子不舒服,以绥陪他在客房休息。”

  安生担心宋沛言身体,说:“我去照顾小言。”

  纪淮南阻止:“有以绥在,安叔,你就陪在宋叔身边就行。”

  严驰也附和:“阿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正好陪沛言,安叔你就安心参加宴会。”

  宋启仁还周旋在宋沛言妈妈的家人身边,他们从来没有来看过宋沛言,就是他妈妈病这群薄情的人也没有出席葬礼。想着上次订婚宴没有邀请他们过去,宋启仁这才想这次介绍他们认识。

  虽然不喜欢他们,想到如果他妈妈还在世,肯定会邀请的。

  也不怪宋沛言妈妈家人狠心,当年他妈妈为了跟宋启仁在一起,和家里面闹翻后跟宋启仁私奔出来的。后来发达了,每次回去,他们依旧没有好脸色,再后来,他们就不回去了,每年给他们一点生活费,仁至义尽。

  在一声声祝福里,纪淮生的满月宴进入尾声,最后收场,宾客尽散,纪淮南留下了要回别墅的安生和宋启仁。

  严驰和徐燕生也留了下来。

  全部人坐一起,纪淮南犹豫着开口,一个刚生产的妈妈和大病初愈的叔叔,道:“爸妈,安叔,宋叔,爷爷,有件事抱歉我骗了你们。”

  几人迷糊,骗了什么?

  “言言和以绥不在老宅,被邓志宇带走了。”纪淮南一闭眼道。

  众人心里都没有准备,人找回来一个多月,再次被同一个人绑架,合理吗?!

  宋启仁扶额道:“他不是死了吗?”

  “命大没死。”

  空气又陷入沉默,纪淮南是个有主意的,人丢了,没有立马去找,相信是知道点什么。

  “等他消息,邓志宇想我一个人去找他。”纪淮南道。

  坐不住,他们能等,宋沛言二人怎么能等,不知道邓志宇那人现在疯成什么样子。

  说完自己的想法,纪淮南让他们先去休息,救人的事急不得。

  长辈们都各自休息去了,徐燕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知道的告诉纪淮南,看了眼严驰,不确定这人在能不能说。

  纪淮南道:“没事有什么说吧,他不是外人,你知道的。”

  “就是,上次在青华市立医院我不是又采了一次他的血液样本吗?”徐燕生吞吐道,“从他的血液检查数据,发现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纪淮南皱眉,“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严驰也好奇。

  “他有了。”徐燕生视死如归的说。

  “有什么?”纪淮南疑惑的问。

  只有严驰反应快,听得多了,瞬间就明白“他有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也可以怀孩子吗?颠覆了他对伦理纲常,人体构造的认识。

  没转过弯来的纪淮南,严驰摇了摇头,道:“他的意思是宋沛言怀孕了!”这话说出来咋那么烫嘴呢?

  怀孕!纪淮南倒水的动作一顿,水直接满溢出来,“你说什么?”

  “不用重复提问,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严驰眉眼上挑,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到纪淮南头上。

  一整晚,纪淮南都不能从宋沛言怀孕的事实里走出来,陡然想起某天徐燕生跟他说的话,还给他发了几本小说。

  【作者有话说】:纪淮南:我的金子强大到男人也能怀孕?

  宋沛言:美得你,我身为白鹿本就会怀孕。

  第一百零四章 陷阱

  熟悉的地点,仓库,山头。

  宋沛言并不是特别喜欢这里,绑架也不会换个地方吗?

  不过因为有了何以绥,邓志宇没有绑住他,仓库大门正开着,外面邓志宇拿着木棍还有不知名的黑色粉墨在地上图画。

  他看不清邓志宇画的什么,一大早上就开始画了,中间停歇了几次回来吃东西,全是速食品,他都吃腻了,想念酱肘子了。

  在外面鬼画符了两日,邓志宇在阵法中心撒下朱砂,朱砂在黄符上写了看不懂的咒文。

  完成的第一时间,邓志宇让宋沛言出来看,他画了两个法阵,一个小一些的不知道是什么,另一个大的,他却无比清晰的记得,是邓志宇用来对付纪淮南的法阵。

  “你想做什么!”宋沛言恨恨地怒瞪他,他不能让邓志宇得逞,不能让悲剧重新上演。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邓志宇命令何以绥将他带入小的法阵里面,按住宋沛言不让他动弹,邓志宇扔出一张符纸,在上空燃烧殆尽。接着,阵法发出金光,将他们二人包裹。

  “邓志宇,你做了什么!”宋沛言心中惶恐,怕邓志宇控制何以绥一样,控制自己去伤害纪淮南。

  “没有什么,不过是让你恢复记忆,听话一点罢了。”

  真的如他所想!宋沛言慌了。

  话罢,邓志宇做了个手势,念动口诀,“阴阳交替,生死轮回,一念咒语,万物皆从,入!”

  金光在他周身盘旋,变成一道道箭矢没入他的体内,犹如万箭穿心,钻入他的各个关节,器脏。记忆犹如浪潮,拍打过来,一桩桩,一件件,一点点的回忆全部变得清晰。

  未出生前的白鹿族;出生后所见到的世界;白鹿一族被灭的场景;被蛊王年复一年的试蛊;遇到纪淮南的第一面及不小心撞到阿史那符离的狼形态;涉世未深遇上邪道的邓志宇,被哄骗;挚爱死在眼前的一幕幕。

  比他在梦里看到的完整,同纪淮南在一起幸福甜蜜的日子,和现在的他跟现在的纪淮南没有什么差别,换了个灵魂,性格不同罢了。

  金光散去,宋沛言浑身瘫软被何以绥扶住,脑子里装了太多的记忆,三个世界的记忆交织错杂,混沌着晕了过去。

  连着做一天一夜的爱也没有现在这么累,宋沛言睡了一夜,到第二天下午醒过来,身体还在发软,强撑着被何以绥带着出去看了夕阳西下。

  那天犹如英雄降临的纪淮南也是在太阳害羞的藏到山后,留出橙红色的拖尾下来到这里救他。

  用于捆住纪淮南的法阵就在脚边,只要他轻轻一动脚,法阵便能被他毁掉,可他身体无?法做出跟脑子想法一样的动作,身体不像是他的般,没办法控制。

  几经尝试,丝毫没用,邓志宇真的控制了他的身体。

  我草!都神他妈开展的玄幻道术!

  “你让我出来,就是吹着冷风陪你看夕阳吗?”宋沛言嫌恶的口吻,半点情感也不给他。

  “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看,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便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以前你挣脱了法阵的束缚,两败俱伤,这一次死的人只会有一个,沛言,你终究会是我的。”邓志宇疯魔的嘴脸,肮脏得令他想吐。

  “你能控制我的身体又怎样,上辈子你得不到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

  “那就拭目以待。”

  ——

  老宅。

  纪淮南焦急等了几天后,收到宋沛言手机发来的信息,图片里是何以绥和宋沛言的合照。

  “想要救他们一个人到上次的仓库来,不过也没关系,你带来也无用,他们进不来,我下了禁制除了你谁也上不来。”

  何以绥呆滞的目光,严驰很担心他,不知道是不是邓志宇给他喂了什么药,让他变成这样。

  严驰不信邓志宇鬼话,“我跟你一起去。”

  “你见识过他的手段,你跟我去也见不到他。”纪淮南带上家伙一把手枪,是纪宏托人在黑市给他买的。

  而这两天他从纪宏他们嘴里了解到自己每年为什么必须回老宅的原因,白狼族的狼神,狼神的转生,这也就解释了那日他是如何救出宋沛言的。

  狼神出现的机缘还不清楚,保险起见才买了手枪,请了专业人员教授如何使用,两天的特训下来,已经能够很好的瞄准的击杀对象。

  “他的话不能全信,我们一起,进不去再说。”严驰道。

  几个长辈目送他们离开,默默回房里为他们祈福,向神明祈愿,向祖先祷告。

  车到山下,两人下车朝森林进发,严驰让纪淮南站一边自己试一试是否能够进去。

  入口位置,严驰小心翼翼迈了几步,手摸到五无形的屏障,他果真没有办法进入,再一次震惊邓志宇的手段,这么玄幻的事情真的是不提倡封建迷信的新世界该存在的吗?

  “妈的,他到底是妖怪还是人!”严驰破口大骂。

  “你在外面等我,若是屏障破了,我还没有回来,再叫人陪你一起上山。”纪淮南拍拍他的肩膀道。

  严驰点头,看着纪淮南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回到车旁边点了根烟,让杨旭住带人整装待命。

  进入森林,没有想象中要爬很久的山,为了让纪淮南来得快些,邓志宇施法让树林移动,不到一个小时,纪淮南便出现在面前。

  宋沛言嘴被下了禁制,没法开口说话,被何以绥按在法阵中心,只能拼命挣扎用眼神示意纪淮南不要过来。

  纪淮南给他安心的眼神,沉郁的嗓音道:“放了他。”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面是上了膛的手枪,内心没有波动,神情自若。

  “不放纪总能奈我何?你以为凭一把手枪就能唬住我让我害怕吗?”邓志宇仰天大笑,“纪总还是太小瞧我了,让他出来,只有他才配与我对峙。”

  “吾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纪淮南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道:“半道小儿,别试图激怒吾,吾的怒火不是你残破的人类躯体可以承受的。”

  “纪淮南,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装,白狼是各种模样,化成灰我都认得!”邓志宇愠怒道。

  “是吗?”纪淮南翘起一抹冷魅的笑,一头墨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眼眸变成蓝色,宋沛言见过变成狼神的纪淮南的人类模样,就是眼前的样子。

  邓志宇捧腹笑得激昂恐怖,用手指着纪淮南破音喊道:“阿史那符离!”

  纪淮南自踏进森林后心口就越发沉闷,脑海里有道声音一直盘旋在他耳边,坐下休息闭目冥思,在一处虚无里中间隔着一道透明的透明墙,后面正对自己站着一个与他长相一致,穿着头发不一样的男人。

  他问:“你是谁?”

  对面的人回道:“吾是纪淮南,是阿史那符离,也是你。”

  纪淮南有猜测,道:“你让我进来,做什么?”

  阿史那符离:“与吾融合。”

  他明白他的意思,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融合顶多算是一魄归位,可他们在身体里形成了两个独立的存在,精神学上来说是人格分裂。

  他半分犹豫也没有,“好。”

  邓志宇施过咒术,他要到山顶其实要不了一个小时,与阿史那符离融合需要时间,加快进度也花了一个小时。

  所以现在站在他们年前的是纪淮南也是阿史那符离,两个灵魂的融合成就了一个完整的狼神。

  纪淮南的眼睛在月色下清冽,薄唇轻启道:“邓志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倒要你看看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邓志宇飞身跳到仓库屋顶,作势念咒:“风卷云舒,雷动九天,招!”

  天空乌云一片遮住月亮,厚重的云层摩擦雷声作响,一道紫色闪电朝纪淮南劈去,纪淮南身轻似燕的地躲开。

  一道打不中,多来几道,一次性四五道惊雷闪电追着纪淮南来,躲不过的,施法挡住。婚体融合不久,还不稳定,抗住这几道闪电,嘴角溢出一丝血液,再被邓志宇发现前擦掉。

  做法招雷,是真的,宋沛言大跌眼镜的同时担忧纪淮南一个人应付不来,虽然狼神的力量很强大,但他感受到,狼神之力并没有完全苏醒。

  “虚空碎片,星光为尘,破!”看你能撑到几时,邓志宇冷笑。

  天空中宛若流行的物体密密麻麻落下,纪淮南闪身躲过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多处还是被划伤。翻了个身掏出手枪,蹲在地上对着邓志宇开了一枪。

  子弹在邓志宇一指处落下,“什么最强大的狼神,也不过如此,怎么,转生后的身体太弱?”

  手枪对他没用,纪淮南果断扔到一边,站起身啐了口水,“你也不过如此。”

  是吗?嘴硬的家伙。

  邓志宇轻笑,食指中指并拢,手腕顺时针绕动,直指纪淮南,“剑出如龙,千里一跃,万法皆空。”

  一道青农清空仰天长啸一声,冲他飞身压去。

  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纪淮南被逼得连连后退,进入了邓志宇布置好的法阵中,巨龙又飞上天后直冲而下,纪淮南迫不得仰头双手抵住青龙的进攻。

  邓志宇抓住时机,开启法阵:“天风雷动,万物不催,天地神猿,镇压诸方,启!”

  青龙消失,法阵泛起红黑色的光,他的手脚被黑红的光线缠住,挣脱不开。

  邓志宇跳下来,走进法阵,俯视得意道:“你挣扎不脱的。别白费力气了。”

  宋沛言面如土色,现在的场景跟记忆里的重叠,邓志宇掏出一把古铜色手柄的弯刀,手柄上沾着褐红色的污渍。

  不要,不行,住手!宋沛言在心里呐喊,眼泪顺着眼角滑出来,求你了,不要!

  瞬间,身体里有股力量直冲而上,在咽喉处破力而出,宋沛言嘶声呐喊:“住手!”

  嘴里一股腥味翻涌而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作者有话说】:宋沛言:牛皮,看到了真实斗法现场!

  预计明日完结撒花~()

  第一百零五章 猛兽下山

  “邓志宇,你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宋沛言抽噎道,嘴角挂着鲜血。

  “言言!”纪淮南吼道,“别做傻事!”

  邓志宇饶有兴趣的看这对落难鸳鸯的苦情戏,但是……他可没时间听他们各种你侬我侬,山盟海誓,“别急,收拾完他,你就是我的。”

  纪淮南感觉力量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再等等,再等等就能十成十恢复。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邓志宇的耐性。

  ——

  山下,严驰和杨旭不止一次看到天空骤变,落下救星,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肉眼所见的景象,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一条龙?!

  整个只看见了一眼龙头,一闪而过,奇异的异象就算了,青龙也太匪夷所思,惊世骇俗了。

  严驰让杨旭掐他一下,疼痛表示他没有做梦。

  呆呆地问:“杨秘书,我们还在南华市吗?”

  杨旭也是木讷的点头回道:“是的严总。”

  “那我刚才是看到了神话传说里的龙吗?”

  杨旭:“眼睛不瞎的话,我想我们看到的是龙。”

  严驰:“你知道茅山术吗?”

  杨旭:“看过捉鬼道士。”

  严驰:“茅山术士会招雷引电,下流星雨吗?”

  杨旭:“电视没骗人的话,会的,严总。”

  严驰:“杨秘书,科学能够解释吗?”

  杨旭:“严总,科学不是万能的。”

  严驰:“建国以后就不许有妖怪了,人要破除封建迷信。”

  杨旭:“严总,道士和妖怪不一样,封建迷信也并不是全无根据。”

  严驰嘴抽:“纪淮南能应付吗?”

  杨旭淡然说:“纪总不是纪总,能应付。”

  严驰被他说迷糊了,“什么叫他不是他?”

  杨旭道:“字面意思。”

  严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伴随着狼叫,虎啸,鹿鸣和飞鸟挥翅的声音。

  严驰立马感觉不对,让杨旭赶忙进到车里。

  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密集浓厚,大地为之颤抖,车身摇晃。

  然后一个银灰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从他们身边掠过,横冲直撞的要撞开无形的屏障,看清后才发现,刚才冲过去的竟是洗头头凶悍的狼,银灰色的,白色的,黄灰色的,纯黑的像是发疯了般集体撞上去。

  然后像是动物大迁徙一般。四面八方的猛兽接踵而至,甚至是威猛骇人的猛虎,看到其他弱小的动物没有猛虎扑食,而是同狼群一起撞击。

  这一幕定会成为霸榜Z国的头条新闻,在各种各样的动物奋力撞击下,无形的屏障有了裂口,车里的二人看见了,不可思议,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终于,在一道破裂的声响中,天空中飞起细碎的亮晶晶的粉末,动物们还在络绎不绝的冲山里去。

  手机刚亮屏幕推送就络绎不绝的弹了出来,“Z国版动物大迁徙!”,“猛兽集体出山的原因竟然是!”,“异变的天气!”,“某地惊现流星!”……等等。

  这下,压不住了!

  动物在市中心横行,主动避让开行人,警方出动却是拦也不敢拦,麻醉枪有限,根本无法大规模的动物。

  山顶。

  悠长的狼啸声停止,纪淮南警告邓志宇,“你设的屏障已破,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邓志宇仅仅一瞬间的愣神,恢复正常,手握弯刀作势就要往往下捅,一只手却拉住了他的脚。

  宋沛言痛苦的趴在地上,身体沉重,手不听使唤一直想往回收,“邓志宇!”

  他没想到,宋沛言居然还能够挣脱他的束缚,显然没有完全成功。扯出被抓的脚邓志宇敛了笑,狠厉的眼神盯着纪淮南的心口,只要吃了金丹,他便能替代纪淮南!

  倏地,刀落下的瞬间,宋沛言闭眼,猛然挡在纪淮南的身前。

  纪淮南怒吼:“言言!”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宋沛言睁开眼咽喉处的血腥味更浓了,狂吐红色血液,眼前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邓志宇的刀刃。

  金色屏障从他肚子出来的,宋沛言下意识捂住肚子,一阵绞痛,痛得他面色扭曲。

  几次举刀也插不进去,邓志宇再次注入术法想破开,一道疾风扑开了他,一张血盆大口,面露獠牙的狼头映入他的眼里。

  抬手挡住银灰色狼的致命攻击,右手一挥,割破了狼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脸上沾上不少的猩红血液。

  推开狼的尸体站起来,霎时自己便被一群凶狠的狼团团围住。

  纪淮南力量还差一成,现在还是没办法挣脱法阵,宋沛言倒在他的怀里面色苍白,任凭他的喊叫宋沛言都没有回应。

  狼群有作战规律的对邓志宇展开攻击,一波接一波的上,一个接一个无比烦躁,体力也被消耗掉不少,邓志宇飞身跳到屋顶,狼群跟叠叠乐似的,一个踩一个的跃到屋顶。

  邓志宇作势念咒:“剑光万丈,天罗地网,一指破晓,破军,匮!”

  一瞬间上房顶的狼群皆重伤掉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无法在动弹。

  各种动物换波上,尽管身死,无一惧怕,全力保护着他们的神明。

  有了动物的拖延,纪淮南的力量终于全部恢复,地上,动物们的尸体层层叠嶂,胆小的松鼠,弱不禁风的小鸟,身小依旧发挥自己的余热。

  一声低沉的怒吼,动作们停止了进攻,全部默默退到宋沛言和何以绥的身边。

  纪淮南寒光一撇,身形入电,飞速闪现掐住了邓志宇的脖子,“我警告过你,别打坏主意!”

  邓志宇术法的使用也耗精神力,此前开启法阵就消耗了一半的精神力,对付纪淮南和动物后所剩并不多,若是早早除掉纪淮南……

  他现在全无还手之力,只能成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可他不恐惧死亡,从被掐紧的喉间一字一句蹦出,“哈哈……我不怕……纪淮……南,你杀不死我……杀不死我!”

  纪淮南手越收越紧,“我会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为人!”

  “哈哈……你……做……不到!”邓志宇还在逞强,他不死不灭,存于天地间,顺势而生。

  纪淮南甩手将他扔了下去,凌冽的声音命令群兽,“食之殆尽,骨血不留!”

  硕大的身躯压住邓志宇,张开虎口咬住了他最脆弱的脖颈,痛苦的长鸣后,邓志宇怒目圆瞪的没了声息,猛兽将他分肢,如纪淮南下的命令,骨血不留!

  宋沛言悠悠醒了过来,见周遭猛兽和普通动物的尸体,尸横遍野,忍不住吐了出来,身边还有凶恶的狼,铮铮盯着他。

  撑着身体往后退,碰到熟悉的胸膛,“纪淮南~狼……”

  纪淮南抱住他安慰,“别怕,它们是来救我们的,已经没事了,乖~”

  不该的,它们不该这样惨死,宋沛言让纪淮南扶他起来,虽然心里对猛兽依然有惧怕之心,但他知道是它们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们三人。

  宋沛言走到悬崖边一米处停下,双臂张开,仰面对上月亮,纪淮南皱眉道:“别过去危险!”

  孱弱一笑,宋沛言道:“那你站在我身后,我怕一会儿没力气掉下去。”

  纪淮南走到他身后。

  背后有人,宋沛言心安下来,两臂交错,翘起兰花指,置于额钱,额上的金色图纹散发出光芒,他闭上眼道:“清风映月,天地同根,化腐为神,重塑万物,灵气回生!”

  身泛蓝紫光芒的麋鹿,踏月而来,在满是尸体的地面奔跑,留下点点繁星,麋鹿行径的地方,倒地的动物重新站了起来,刺猬、小白兔、小松鼠、狼、老虎,鹿等皆活了过来。

  最后麋鹿朝二人而来,变成一道光钻进了宋沛言身体里,宋沛言摇摇欲坠,被纪淮南接住。

  眨巴两下眼睫,意识渐渐模糊,宋沛言便昏了过去。

  摸了摸宋沛言的脸,纪淮南打横抱起他,走到何以绥面前,让猛虎趴下,狼推搡着何以绥横挂在虎背上,让所有动物哪儿来的回哪里去,留下一只猛虎跟着自己下了山。

  车里的两人,看着上了山的动物又急匆匆的冲了出来,四分五散的各有各的,半个小时后,只能看见走的慢的兔子在马路上跳,两人才敢下车。

  随后,一道威猛的身影和纤瘦的身影一起走了出来,猛虎威严的面容,乖顺的跟在纪淮南身边。

  猛虎径直朝他走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见背上的何以绥才坚定了脚步,把人抱了下来,任务完成的猛虎,钻进了对面热度森林。

  长发的纪淮南出现在他们面前,严驰问:“你的头发……”

  “没什么,上车回老宅。”

  杨旭开车,通知带来的人全部返回。

  宋沛言气息微弱,躺在他的怀里。

  何以绥昏迷,宋沛言也昏迷,严驰忧心的问:“阿绥和沛言……”

  “没事。”

  何以绥身上被下的咒术,施术者已死便失效,不会再有影响。

  回到老宅,徐燕生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医疗器材,检查受伤最重的宋沛言,检查结果不太理想,五脏俱损,生命体征微弱,但身体内部有在进行自我修复,可修复的过程太缓慢,不知道要需要多久的时间。

  可以保证的是,宋沛言不会死去,只是需要时间。

  纪淮南又问:“那孩子怎么样?”

  徐燕生道:“孩子没有问题,只是轻微受到惊吓,已经平复。”

  孩子?????

  众人大写的震惊,宋启仁颤抖的问:“孩子?谁的孩子?”

  徐燕生道:“宋少爷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男的也能怀孕?!自己儿子从小体检都没有问题,也不是双性人……

  虽然男人怀孕匪夷所思,但两个家庭里又有了新生命,欣喜是掩盖不住的。

  纪宏可以说是他们几个里面接受度最高的,从没想纪淮南能有后,突然有了重孙,纪宏一张嘴笑得合不拢,孙子和重孙一起带。

  何以绥,徐燕生也检查过了,只是昏睡了过去,睡一觉就好。

  折腾到天翻鱼肚白,几人才去歇下。

  徐燕生马不停蹄的着人把各类监测医疗器材搬到纪家老宅纪淮南的房间,给宋沛言套上呼吸机,连上显示生命体征的仪器。

  纪淮南也疲惫的躺在宋沛言身边睡了去。

  【作者有话说】:完结倒计时~可以大胆猜猜后面的剧情呀

  第一百零六章 崽崽

  自那场事故以后之后,宋沛言陷入了沉睡之中,每日靠着营养液维持正常生活,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今年的春节,纪家没有大肆热闹,宋启仁和安生几乎是在老宅住了下来,公司的事他无心无力在管,儿子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做父亲的那还有心上班。

  通过纪慎的帮忙,宋启仁收购了邓谦的所有股份,将他赶出了公司,自此邓谦与他毫无关系,公司也有纪慎安排,把能力出众的杨旭派去管理乐安地产。

  董事会的不同意一个外人,还是其他公司的人来管理公司,但反对无效,现在所有股东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他的一半,宋启仁拍板定下。

  杨旭的能力有目共睹,管理乐安完全不在话下。

  而克罗格则交由纪慎这个已经退位的前任总裁代为管理,来自血缘的压迫,不乐意的纪慎在纪宏的威亚下,蔫了吧唧的过上了早九晚六的生活。

  每天最快乐嗯就是下班回来陪老婆孩子,谁叫他们的大儿子只想守在昏迷的儿媳妇身边,儿子不管事苦的是老子,无一日不迫切希望宋沛言赶紧醒过来。

  除了卸下肩上的担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大儿子生活得越来越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吃饭的时间同大家在一起,其他时间便是守在宋沛言的床前,跟他说话,为他擦拭身体,再然后就是一起睡觉。

  经过分手的何以绥和严驰又重新在一起,何以绥重新回到肆一上班,有了前车之鉴,后来,严驰只要有任何的应酬都必带他一起,还多带了王助理一块儿,作用是挡酒。

  严驰又陪何以绥来看望宋沛言。

  何以绥歉疚地道:“宋叔,安叔,好久不见。”

  这是他两个月以来,第二次来老宅,被邓志宇操控时的记忆他还存留着,若不是自己,宋沛言也不会长睡不醒。

  纵使所有人都不怪罪他,但他自己心里那一关始终过不去,也许只有宋沛言醒了,亲口对他说,没关系,他才会释然吧。

  安生柔声道:“以绥来了,你们先做,淮南在给小言做清洁,等会儿你们再上去。”

  何以绥应下,严驰握住他的手,让他宽心。

  ——

  “爹爹,弟弟今天又调皮了!”小男娃奶声奶气的告状,

  哼,他本来还想包庇弟弟的,谁叫弟弟今天抢了他的蚂蚱,还霸着小白不让他跟我玩儿。

  宋沛言抱起脚边只到他小腿上一点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弟弟又做什么惹我们哥哥生气了呀,爹爹替你教训他。”

  “爹爹说过的不允许去河边玩,弟弟带着小白去了河边,还没叫我。”奶娃娃不满噘嘴道。

  “哥哥做得对,那我们这就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弟弟。”宋沛言柔声哄道。

  奶娃娃抱住他的脖子,眼睛左看右看,又直起身子,问:“爹爹,父亲去哪儿了?”

  宋沛言道:“你父亲打猎去了,要给哥哥和弟弟买新玩具。”

  他们一家四口,加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狼,一家五口居住在一处空旷的山林里,四周都是高低不平的茂密树林,唯独中间一片茵茵绿草的草地。

  这里像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座一进院的木屋,树棍围成的栅栏,还开垦了一小片菜地,不远处就是一条溪流,水深没过成人小腿,才不让小孩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去溪边玩儿水。

  刚到院子里,另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娃娃和宋沛言怀里的娃娃长得一模一样,正骑在白狼背上撒欢,玩得正欢的小男娃没注意到他的来到,也就看不到宋沛言严肃的脸。

  白狼闻到气味,径直跑到宋沛言跟前,小娃娃看清脚下的半截衣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提酒起来了。

  果然,宋沛言一只手提起小娃娃的后衣领,把怀里的小娃娃放到白狼背上,厉声说:“纪常乐!皮又痒了是不是,谁让你去玩水的?爹爹有没有告诉你,掉下去就见不到爹爹,父亲和哥哥了!”

  纪常乐缩了缩脖子,低声奶气说:“爹爹说过。”

  “说过还不听话,你一个人掉下去,爹爹们都不在身边,没人救你你就成了没人要的小孩儿,爹爹和父亲就只疼哥哥一个孩子,不要你了知不知道。”

  纪常乐眼眶发红,娃娃哭了,“呜啊,不要,我要爹爹,要父亲,不要当没人要的小孩~爹爹乖坏,呜呜……”

  说得自己多委屈似的,宋沛言可不上他当,继续恐吓他,道:“你要是再不听爹爹的话,就让你做没人要的小孩儿!”

  “呜呜……爹爹坏,乐乐讨厌爹爹……呜啊……”纪常乐哭得撕心裂肺,整个林子的鸟雀被吓得惊起。

  白狼也呜咽的叫着求情,背上小奶娃听弟弟哭得伤心也忍不住哭了,说:“安安要弟弟,爹爹不要不要弟弟……呜呜……”早知道就不告弟弟状了,爹爹要把弟弟送走。

  他就是想吓吓小孩儿,哪里知道这两孩子都哭了,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哄孩子真不是他的特长,把纪常乐抱进怀里,拍背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爹爹没不要弟弟。”

  “爹爹骗人,爹爹还凶我,我讨厌爹爹……呜呜。”纪常乐不听辩解。

  纪常安哭得抽抽搭搭的,“安安要弟弟……”

  一个头两个大,宋沛言都不知道要怎么哄两个小祖宗,身后便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安安和乐乐怎么哭了?”

  宋沛言如释重负的抱着孩子转身,撇着小嘴告状,“你儿子去溪边玩儿水,我就说了他一下,也哄他了,他还欺负我,说我坏不喜欢我,一直哭。”

  纪淮南背着弓箭,接过纪常乐,道:“乐乐又惹爹爹生气了,爹爹是怕你出意外,对你严厉了些,可你不能说爹爹坏,不喜欢你,爹爹是除了父亲最爱乐乐和安安的爹爹,下次不能再一个人玩水了,知不知道?”

  纪常乐吸溜鼻子点头,“知……知道了。”

  纪淮南又道:“那乐乐是不是该跟爹爹道歉?”

  纪常乐小脸哭红,张手要宋沛言抱抱,“爹爹,乐乐知道错了,对不起。”

  宋沛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抱住纪常乐道:“爹爹原谅你了。”

  被忽略的纪常安抽噎道:“爹爹……不送弟弟……走了吗?”

  纪淮南抱起纪常安,“爹爹开玩笑的,安安和乐乐都是我们的宝贝,怎么舍得送走。”

  小插曲过去,一家五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幸福模样。

  在这幸福的时光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双胞胎兄弟已经四岁了,宋沛言和纪淮南准备生日这天带从没下过山的两兄弟去镇子里玩几天,当做他们的生日礼物。

  兄弟二人穿上一样的新衣服,站在他们面前,齐说:“猜猜谁是安安,谁是乐乐。”

  两兄弟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但他们的小眼神里仿佛再说不要认出来,宋沛言如了他们愿,故意叫错他们的名字。

  兄弟两高兴得拍了拍手,“耶,爹爹猜错了!”

  游戏结束,两人一人抱一个娃,下了山。

  镇上人多,社牛的弟弟一点也不怕,不让父亲抱着,改为牵着他逛街。而哥哥则比较怕生,窝在宋沛言怀里不愿意下来,他抱累了人就给了纪淮南。

  街边琳琅满目的物件,纪常安看得应接不暇,看到想要的,直接拿了,宋沛言付钱。哥哥对玩的没什么兴趣,看到吃的就玩玩口水,指着东西要软软糯糯地说要吃的。

  一家四口的容貌个顶个的俊,引来众人的目光,欲上前搭讪的女子被纪淮南一个个冷冽不近人情的眼神吓退。

  两天一夜,玩够了,一家人才返程。

  自从两兄弟四岁的生日过了之后,宋沛言每夜睡觉都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两个和自家孩子长得一样的奶娃娃穿着奇怪的衣服,叫床上睡着的自己爹地。还有一个同他相公纪淮南也相同样貌的男人终日守在他床边,跟他说话,说好多好多。

  梦里的自己像自己又不像自己,宋沛言每每一想,就脑壳疼,醒来后也还疼。

  然而有一日,纪淮南打猎归来后,对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言言,你该回去了,待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醒了。”

  宋沛言道:“你要我回哪里去,你和安安,乐乐还在这里。”

  纪淮南俨然失笑,柔情似水的盯着他的脸,道:“我和安安,乐乐会一直陪着你,别怕,醒了就能又看见我们了。”

  宋沛言摇头,紧抓他的衣袖,红眼道:“不要,我要和你们在一起,纪淮南,我们说过的要一辈子在一起。”

  “嗯,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食言。”纪淮南俯身亲了亲宋沛言的唇,“你一睁眼,就会看到我们,言言,我保证。”

  “我不信,纪淮南,你总是骗我。”宋沛言哭诉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纪淮南反问。

  “你……”宋沛言想不起来了。

  纪淮南抱住他,“言言,我向你发誓,一睁眼你就能看到我了,我们一家人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宋沛言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纪家老宅。

  纪常安,纪常乐两个小娃娃一步一梯的向楼上爬,两个保姆在后面神色紧张的跟着,深怕一个不留神,两小祖宗掉下来。

  纪常乐呼呲呼呲道:“哥哥,我们看比赛,看谁先到爹地面前。”

  纪常安也气喘,道:“好呀,输了的今天不能吃糖。”

  两小孩爬上三楼,一身汗,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楼进到纪淮南房间。

  纪常乐得意的笑,“哥哥,是我先到的,哥哥今天的糖都要给我吃!”

  保姆看着可爱的两个小家伙直笑,“哎哟,看把我们孙少爷累得。”

  保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进入少爷的房间,两小孩还在床前嬉闹,玩累了就坐在地上玩乐高。

  然则,床上的人儿睁开眼动了动,他们也没发现。

  宋沛言缓慢睁眼,视线浑浊地盯着天花板,然后愈渐清明,手动了动觉得刺痛,余光一扫,一个吊瓶豁然出现在他的眼角。

  抬手忍痛拔掉针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一扫瞧见了正玩得入神两个小家伙。

  “纪常安,纪常乐?”宋沛言不确定的喊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觉得老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这两个名字。

  两兄弟听着陌生的声音,大眼对小眼,疑惑道:“谁叫我们?”

  一扭头,原来睡在床上的爹地居然醒了!

  手里乐高一扔,眨巴他们黝黑明亮的大眼睛撒腿扑上床,惊声大喝:“爹地,爹地醒了!”

  宋沛言被两个小团子抱住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保姆猛然推门而入,想被五雷轰顶,惊得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激动得流泪,下楼通知在院子里纳凉的几个老爷。

  【作者有话说】:宋沛言:……一觉醒来我生了两个崽?

  (想看番外的留爪爪)

  第一百零七章 婚礼

  纪淮南守了宋沛言两年,两个小崽子也两岁了才重新回归公司,两年间克罗格市值在纪慎的带领下又翻了三倍,同纪慎交接完工作后,纪慎就带着自家老婆孩子待在家里养老。

  纪家老宅也比以往要热闹,宋启仁安生一直住在纪家没再回过别墅,纪慎夫妇两则留在这里帮忙带两个小孩。

  纪淮生比那两兄弟大是一个月,三个差辈的孩子在一起实在闹腾,所以已经四岁了的纪淮生被纪慎送去上了幼儿园。

  少了一个混世魔王,家里清净了不少。

  保姆慌忙慌张的跑过去,边跑边喊:“小少爷醒了!老爷,先生,太太,小少爷醒了!”

  什么!

  五人闻言,撒腿就跑,一阵风从保姆身边吹过,一转眼那边的五人不见了踪影。

  刚才那阵风是那几位?

  宋沛言稀里糊涂的当了爸爸,还不知道是他自己生的,心道纪淮南终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了吗?

  两小孩不管怎么看都是缩小版的纪淮南。

  宋沛言问:“你们爸爸去哪儿了?”

  纪常乐抱着他撒娇道:“爸爸去赚钱了,养养乐乐和哥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救了死去的动物后就晕了过去。

  不曾想,他这一睡睡了四年。

  宋沛言道:“那爷爷奶奶们,还有曾祖父去哪儿了?”

  正问,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杂乱的挤了进来,首先成功挤出来的人是朱芸。

  “阿姨~”

  朱芸眼眶发红,道:“诶,我的好言言,你终于醒了。”

  宋启仁比较夸张,直接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爸爸好想你啊!”

  安生憋泪,哑然失笑道:“小言,你睡太久了~”

  唯一一个比较理性的纪慎,问了句好立马给纪淮南弹了个电话过去,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公司里正开会的纪淮南闻言,直接丢下了一句改日再开的话,冲出了会议室,一路狂飙回到家。

  楼上,五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这四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一直沉睡,纪淮南便一蹶不振,抑郁得不行,后来直到两小孩生了出来,情况才好转。

  生了……他生的小孩儿?宋沛言震惊,他是个男人,男人……猛然想起那本记事里面好像就一句话带过了说白鹿和白狼会有后代。他以为的后代是跟他和离淮南一样转生为后代,我敲,玩儿这么大的?

  两小孩可可爱爱,软软糯糯怪讨人喜欢的,就是从他肚子里出来这点,他还没办法立马消化。

  纪淮南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熟悉的人再将眼睛看向了他,这一刻四年来积压的情绪崩溃决堤。

  几个长辈识趣的把孩子带走,两兄弟不愿意,吵着要跟爹地玩儿,还是朱芸哄他们说爹地刚醒,还需要休息才把人带走。

  宋沛言嬉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我好像睡了很久,让我的王久等了。”

  纪淮南猛地紧紧把人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流进宋沛言的后背,宋沛言反手也抱住他。

  听了几位长辈的讲述,宋沛言心脏犹如万蚁噬心的疼,他是让这么爱他的人经历了什么,没有归期的等待,和一个人的孤独。

  “不要再睡这么久了,我害怕。”纪淮南哽咽道。

  宋沛言亲了下他的脖子,“不会了。”

  这一晚,一家四口人睡在一张床上尽享天伦之乐,也只有一晚。第二天,便被自己最爱的爸爸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小脸跨得都能掉在地上了。

  久违的二人世界,宋沛言一番天雷勾地火,真切的让纪淮南安了心神。许久未经床事,刚好的宋沛言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床。

  听闻宋沛言醒了,何以绥和严驰两人大包小包的东西带过来看人,门口两兄弟甜甜的叫他们,“何叔叔,严叔叔好!”

  何以绥蹲下身,在两小孩儿脸上亲了一口,“安安跟乐乐有没有想叔叔呀~”

  “有~我特别想叔叔!”纪常乐马屁道,他知道只要他这么一说,何以绥就会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

  纪常安腼腆地说:“我也想叔叔~”

  严驰假装伤心地说:“安安跟乐乐都不想我,我好伤心~”

  两小孩又赶紧道:“我们也想严叔叔~”

  严驰高兴了,给他们一人一颗大白腿奶糖,又多给纪常安一颗,“好了,去玩儿吧,安安把另一颗糖给你们小叔叔知道吗?”

  得了糖的小孩点头,揣着糖去找纪淮生玩儿去了。

  纪慎夫妇和宋启仁夫夫在宋沛言醒的第三天后双双出游,纪淮生和纪常乐两个混世小魔王没了约束,作天作地,纪宏在的时候能管管,后面就懒得管了,扔下几个孩子给小夫夫,约朋友钓鱼闲谈去了。

  在厨房的宋沛言没听到三小孩的吵闹声,脱下围裙,留纪淮南一个人做饭,道:“我出去看看他们。”

  刚到客厅,他便与何以绥四目相接,何以绥这么坚强的人也不住哭了,心里的愧疚一直伴随着自己,久久不能释怀,再见宋沛言,他只想冲上去抱住他。

  严驰道:“我去厨房帮淮南,你们聊。”

  何以绥失声痛苦,“沛言,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睡了四年。”

  怎么能怪他,又不是他的错,宋沛言安慰,“别哭了,不是你的错,做错事的人已经接受惩罚了,我没有怪过你。”

  醒来后很多事纪淮南告诉了他,包括何以绥一直愧疚的这点,他也知道,想主动找他,又怕他听见自己声音更愧疚而不敢来。

  两人凯凯而谈,说了许多知心的话,还说到陈姝瑾在去年结婚了,是公司的一个后辈,两人谈了三年恋爱终于下定决心结了婚,现在刚生了小孩还在坐月子,让他带份问候,等出了月子再来看望他。

  何以绥道:“我真怕你醒不过来。”

  “我这不是醒了吗,过去的事不说了,让我八卦八卦,你和严驰到哪儿一步了?”

  何以绥羞涩的举起左手,无名指上被一个设计独特的素圈戒指套住。

  宋沛言遗憾道:“可惜了,没能亲自参加你的婚礼。”

  何以绥笑道:“没关系,我还可以参加你的,我不想错过你的婚礼。”

  说到婚礼,他和纪淮南娃娃都能打酱油了,是该考虑考虑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晚上两人留下来过夜,带着纪淮生睡在客房,两个小的各睡各的。

  宋沛言趴在纪淮南身上认真道:“纪淮南你今年三十二岁了吧。”

  纪淮南撩他额角的头发,“嗯,怎么了?”

  还怎么了?老男人,咱们现在名不顺言不正的住一起,算什么?

  宋沛言没被人猜到小心思不高兴了,“以绥跟严驰结婚都两年了。”

  纪淮南噗嗤笑出声,他媳妇这幅模样是恨嫁了啊,忍不住想逗他,“嗯,是两年了。”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纪淮南个狗男人你的聪明都用在拉屎上了吗?

  “你还嗯?!”宋沛言跨坐在他腰上,叉腰怒指他道:“好你个渣男,有了孩子就不想给我名分是吧,我们分手!”

  纪淮南坐起身,将人搂住,凑上去亲人嘴被躲开,就在他脖子上猛吸了一口,留下暧昧的痕迹,温言细语道:“骗你的,你不说我也准备要跟你求婚,不过你提出来了,我想听你说那句话。”

  老不正经!宋沛言羞红了脸,被纪淮南炙热的眼神盯得浑身发热,眼神闪躲地嗫嚅道:“纪淮南,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如令人上瘾的毒药,纪淮南在他说完的瞬间吻上他的唇,剥夺了他的呼吸,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吸取他的体香,啃食他的肌肤,感受他温暖的内壁,一夜疯狂,被翻红浪。

  两人准备结婚的消息通知了几个长辈,立马就都赶回来准备婚礼事宜,选了一个最佳的日子,也就是国庆节当天,以后订婚纪念日和结婚纪念日一起过。

  婚礼筹备需要很长的时间,离婚礼还有整整一个半月,宋沛言想在户外办,最好是在海边,纪淮南对此没有意见。

  用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公司重大紧急事务,每天超量完成工作,最后挤出了半个月的时间陪宋沛言挑选西服和拍结婚照。

  一黑一白的纯手工订制西服一共有五套,款式颜色都不一样,最后他们还是挑了最普通都样式和黑白色的西服,宋沛言的是白的,纪淮南则是黑的。

  结婚照拍了三套衣服,一套是校园风的,一套是亲子装的,剩下的就是他们结婚要用的海报西服照的。

  半个月时间,累得跟狗似的,两小孩跟在他们身边不亦乐乎,不知道累叫什么,但是只要一沾床就睡。

  终于,到了婚礼这天。

  何以绥紧张的坐在化妆间里,一如他们第一次官宣的时候,何以绥和陈姝瑾安慰他不要紧张,走个红毯,几分钟就好了。

  “我第一次结婚,放松不了。”宋沛言说话都哆嗦。

  何以绥憋笑,陈姝瑾笑出声道!“你这话,谁结婚不是第一次,还能是二婚啊。”

  玩笑话令他放松了一些,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入了座,场外婚礼进行曲响起。

  宋沛言挽着宋启仁的胳膊,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眉眼都拧在一块儿了。

  见状,宋启仁拍拍他的手道:“没事,放松,今天我们小言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该开心点,别让人说你结个婚不情不愿的。”

  主持人喊道:“请新郎同父亲入场。”

  宋沛言深吸了口气,觉得轻松了不少,“走吧,爸爸。”

  在众人祝福的掌声中,宋沛言踏上了红毯,尽头,他的爱人用含情脉脉的双眼看着他,他一颗紧张的心才放下来。

  宋启仁把他的手交到纪淮南手机里,“小言就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爸。”

  宋沛言耳尖悄悄爬上一抹嫣红,这人叫他爸爸真顺溜。

  后半段红毯,他挽着纪淮南的胳膊走上台,主持人念了一段新婚祝词,便循声道:“纪淮南先生,从今天开始,宋沛言先生便是你合法的爱人,你愿意始终如一,爱他,疼他,护他。并用你所有的努力去满足他关于幸福的憧憬吗?”

  纪淮南深情道:“我愿意。”

  主持人:“宋沛言先生,从今天开始……”

  主持人没念完,宋沛言就抢答道:“我愿意,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他户口簿上合法的爱人。”

  众人起哄吹嘘!

  主持人接着下一项,“那么现在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戒指是由纪常安,纪常乐兄弟送上,两个可爱的小孩子握着戒指盒走到他们的爹地和爸爸身边。

  “爸爸,爹地快拿戒指~”

  两人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取出戒指戴在对方无名指,互相亲吻了他们的戒指。

  主持人:“现在,纪淮南先生你可以亲吻你的爱人了!”

  两小孩被何以绥和陈姝瑾抱了下去,在宾客的欢呼声中,长长接了一个吻。

  纪淮南不舍地亲吻他的耳垂,用他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说:“我的月亮终于落在了我怀里。”

  宋沛言:我的爱人,我将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I`*),本来预计再写几章番外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要不要看,想看番外的留爪爪,我就更番外,内容是宋沛言昏迷的几年,两个小崽崽,池水cp,宋爸和安生,大概率也会写一点杨秘书跟司诀的爱恨情仇。

  感谢宝子们支持和鼓励,咱们下本书再见,隔壁指路:【种田】骄夫难宠,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