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实验室如人间炼狱, 这里被异种盯上是早就预料的事了,因为实验室的研究目的就是研发出令异种恢复正常的药物从而使它们重回深海,把人类的领域还回来。

  人类百年间都不曾放弃重回地面的希望, 谁料今夜观音城的一切研究付诸一炬, 所有研究员和研究成果都被异种摧毁,异种的智商远超人类想象,它们甚至销毁了所有备份数据并植入混乱病毒。

  它们入侵观音城远不止为了摧毁实验室, 一定有更大的野心,比如将观音城收入囊中, 如同它们的同伴正在侵略的狂欢城, 狂欢城如今战火纷飞, 观音城看似祥和却暗潮汹涌。

  观音城没有爆发战争是因为观慈音。

  他的异能等级是观音城最强大的, 手段狠戾杀伐果断, 总能迅速处理掉那些入侵观音城的最顶端几位异种, 连同寄生在人类体内潜伏在此的异种,他是观音城的救世主, 在他觉醒异能的那天到如今他都是救世主, 只是没有人愿意感恩他,连一丝感恩都没有。

  因为他玷污了自己, 玷污了所有人的信仰, 他曾被无数人仰望, 无数人甘愿追随,可当他身为楼遗月地下情人的这一真相泄露出来后, 他成森*晚*整*理为人人喊打的婊子。

  人类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救世主是以色侍人的婊子, 所以他们厌恶他, 痛恨他,今夜他冒着生命危险杀了两只异种头目换来的是什么?

  是那些alpha军人们的羞辱。

  他们觉得观慈音沾了血, 险些断喉,手腕骨折,乌发湿透,走路时小腿微颤的模样太漂亮了,所以他们发出了信息素,他们想逼观慈音难堪。

  观慈音非但没有失态,而优雅温柔地吩咐他们进去处理尸体,他们一进去就吐了,失态的成了他们,非常丢人且损害了alpha优越地位的面子。

  一个omega蹬鼻子上脸敢吩咐他们,而且还是贫民窟出来的,嫁给狂欢城的下一任继承者了又怎么样,他自己到底还是贫民,贫民生来该匍匐于上民脚下,没了监察官这个身份的庇护,富人区连条狗都能操I他一顿。

  观慈音离开后,他们自讨没趣呸了一口,“当婊子还装清高。”

  他们戴上防护面罩,一边收拾满地的研究员尸体,一边提起异种死不瞑目的头,扔进激光笼子里后上了锁,这两颗头要送入研究院进行研究。

  “虽说是婊子,但他还没被标记啊,我记得他结婚了不是吗?”有人接了话。

  沉默片刻后,更多人张嘴了。

  “阎玫看上去也不像不举,挺猛的啊,该不会那位大少爷对他根本就没感觉吧,结婚一个月了都没被标记,更别提怀孕了。”

  “他该不会怀不了孕吧?”

  “那太好了,这种不孕不育的omega,就该送进军方地下所让我们爽,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教训一下,皮肤白的omega,最适合被红绳子捆起来,然后啊——”

  他们相视一笑,越来越低俗的话从他们嘴里漫出来。

  “喂!狗叫什么呢!”

  直到监察处的几个人过来了,他们才脸色煞白,不知道这群监察处的大少爷大小姐最近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变得格外听观慈音的话,他们要是知道他们在这里意淫观慈音,那不得——

  监察处这几个成员是来取异种头颅的,电梯门一开,就听见不远处实验室血流成河的惨象里有一群alpha军人在讲下流的话,说是军人,其实也不算,毕竟只是一群靠关系进军队凑数的而已,连军衔都马马虎虎勉强算个真。

  真正的军人才不像他们这样,况且他们地位太低了,任何一个c级以上的上民都可以随时捏死他们。

  更别提监察处这些a级上民了,各个都不能得罪,都是贵族里地位最顶级的一批后代,再过几年,就能联手垄断观音城的一切权力。

  监察处成员们身穿银色军袍,为首的是个少年,他双手抱臂,踹开实验室大门后走了进来,睥睨道,“长官才刚走,你们就跟狗一样饥渴了?寂寞了去红灯区,哦,我忘了,以你们的级别,怕是最低级的红灯区都不配进入吧?”

  他们不敢反驳,只能连连讨好说是是是,说大少爷大小姐教训得好,有几个还跟古时代奴才一样扇了自己几巴掌。

  监察处几个人直接笑出了声,他们身居高位这么长时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狗奴才这三个字原来可以这样具象化。

  “记住,闭上你们的臭嘴,要是再让我们听到长官被你们这样羞辱,小心你们的脖子。”一个年仅十七岁的beta女孩走过来。

  她站在这些所谓的军人面前,单手搭在腰侧的激光刀上,柳眉倒竖,气愤极了,“他是omega怎么了?是贫民怎么了?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她真的觉得恶心,观慈音那样辛苦地为观音城付出一切,凭什么还被羞辱成那种样子……就因为他的贫民身份吗?可富人区的上民也没多高贵。

  她越想越气,差点要哭了,还是同伴们哄了她几句,她才抹了把脸,提起装有异种头颅的激光笼子后转身才走。

  监察处的这些人也跟着走了,离开实验室进入私人电梯,电梯里银光潋滟,他们年纪到底还小,平均才十六七岁,还有好奇心,毕竟a级异种不常见,他们纷纷围起来,看着女孩手里的笼子。

  “这就是a级异种啊……长官竟然一个人就全解决了,太厉害了。”

  “他们为什么长着人的样子呢?他们是……人吗?”

  “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它们是深海变异种,怎么可能是人呢?它们有寄生能力,会寄生在人类体内进行伪装,从而潜伏在观音城准备入侵,我们监察处就是为了击毙这些寄生种才设立的。”

  有人还在盯着笼子里的异种头颅瞧,坠色的那颗头模样最凄惨,被活生生劈开两半,美艳娇媚的一张脸上那双白色眼珠毫无光泽,如洁白深渊。

  有人指了指笼子里另一颗头,是甜梦的,头颅割下来的力道很迅速完美,金发卷发波光粼粼,如同洋娃娃一样精致,他悲伤地说:“这颗头的主人我认识,是孙家的小女儿,她可乖了,喜欢喊我哥哥,喜欢黏着我玩,才十二岁……就被寄生了,异种真该死,要不是今夜长官及时赶到,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众人陷入沉默,而后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长官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保护我们的。”

  “可是观音城对他不好啊……不说别人,就说咱们,你们忘记咱以前怎么看不起他了?我虽然现在还有点看不起他,可我还是佩服他,至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放弃观音城。”

  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地下研究院,将头颅送入研究院后设下层层防备与防护措施,吩咐机械守卫严加看管后便离开了。

  研究院内一片漆黑,装在营养舱里的两颗头在电流喑哑的声线波动里睁开了眼,而后随着营养舱内部的液体沸腾,咕噜噜如同烧开的开水使得舱门开始破碎开来。

  甜梦推开舱门,她的身体从脖子的横截面下方长了出来,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把观慈音方才将她断首的剧痛吞了下去,她如银铃轻笑呢喃,赤足踩地,金色长发披散下来,垂落在雪白的吊带裙摆,她十指轻抬,无数红线如刀刃缠绕住闯入的机械守卫的的头,砍成了一块一块的机械碎肉。

  她杀光所有机械守卫后转瞬到了政府大楼顶端,她迎着风张开双臂,璀璨的金发随风在夜空飞舞,纤细的女孩子的身体如纯白的美梦,她仰起头,蓝色的一双眼珠浮现出丝丝纹路,如恶鬼的符印。

  “咦,观慈音呢?真讨厌,他去哪里了?我还没有和他玩游戏呢。”甜梦天真地说。

  坠色的绸缎黑裙随风摇曳,他站在甜梦身后,动作轻柔像个哥哥一样捏住她的纯金发尾,他俯身,嗅到了上边残留的观慈音的香味。

  “今夜我不打算侵略观音城了,我要抓住观慈音。”他着迷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他是第一个能砍断我脖子的人类,又长了那样一张令我惊艳的脸,太完美了。”

  甜梦的头咯吱转了过来,身体却依旧背对坠色,她的脸含着不悦直视坠色,“我说过,他是我的。”

  坠色扯着她的头发,眯了眯眼,良久他松开她的头发,细白到没有血色的手指搭在蝶恋花折扇上,他遮住自己的唇瓣,柔柔笑了起来,“瞧见这把扇子了么?这扇子上还有他喉咙里的血味呢,真好闻,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哦,甜梦,你没有。”

  甜梦的眼皮瞬间裂开了,流出汩汩蓝血,而后一只狮鬃水母的触手从眼球里猛地钻出来把坠色的胸膛捅了个穿!

  ——

  观慈音离开顶楼后乘坐电梯去了监察处的楼层,他捂住自己的脖子,自己方才在实验室潦草包扎的绷带已经被血染湿了,浓红的血漫出来,连他的指尖都鲜红不堪,一袭白衣落了脏,他进入私人医疗室后将医疗机械人关在门外,任由机械人焦急地发出哭腔。

  他瘫坐在地上,随手从墙上扯下医疗绷带缠在脖子上,旧的绷带还没有扯下来直接就缠了新的上去,连消毒药物都不涂抹,因为太疼了,旧绷带已经黏在伤口上了,微微一动都是钻心刺骨的剧疼,他一个字也发不出声,仿佛在微微用力,脖子就会掉下来了。

  乌黑的长发遮不住苍白细瘦的面颊,他眼尾因为极度的忍耐而艳红,泪水流了下来,他咬紧牙关,一声哽咽都没有泄出,牙齿把唇瓣咬出了丝丝血珠。

  缠上新绷带后他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眼前一片昏暗,数不清的黑暗重影在眼前撕碎又迸发出白光让他晕厥。

  他倚靠着雪白的墙面,将一份对羊舌香夜展开的缉查令传进城主的办公室。

  他今夜一定要下达这份缉查令,绝不能让羊舌香夜活着,必须如同杀死今夜那两只异种一样,杀死羊舌香夜。

  羊舌香夜一定是寄生异种。

  他寄生在阎玫的表弟、那位狂欢城立法庭庭长的独子体内来到观音城,等级不明,目的不知,但极为危险,需要尽快击毙。

  击毙观音城的寄生异种,观慈音无须上报,可狂欢城需要。

  三秒后他等来了城主的回答,他手腕上的通讯仪器迸溅出蓝光,强行打开投影页面。

  城主那张苍老的面孔映在虚拟屏幕上,他身后是政坛数位顶层人士,都是alpha,他们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注视观慈音。

  “羊舌香夜不是异种。”城主撕碎了观慈音传来的缉查令,他说:“羊舌香夜是狂欢城立法庭庭长的独子,你没有资格配杀他,你的击毙权只能杀死那些确定被异种寄生的人类。”

  观慈音十指紧攥,他抬眼,冷淡望着屏幕上的众人,他脸颊滴血,唇色惨白,唇动了动,喉咙内壁传来撕裂剧痛,也许今夜以后,他再也说不了话,如被政坛强行封死。

  “不必痛恨我,你知道如果你杀了羊舌香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他们会撕毁结盟协议,与观音城正式宣战,人类如今没有时间内战,我们必须一致对外,对抗异种的侵略。”城主手持拐杖,他威严道,“正如你今夜所做,那才是你的使命,你这辈子都要为观音城付出一切。”

  有政客随之道,“观慈音,你知道在这末世,有多少人嫉妒你吗?靠一张脸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珍惜。”

  “安安稳稳做阎玫的妻子不好吗?在三年前你正式入职监察处的那天,我对你说过,omega不适合政坛,尤其是你这种贫民出身的omega,嫁给alpha,生一个基因优良的孩子,继续为人类复兴砥砺前行,那才是你存在的意义。”城主继续道。

  “如今狂欢城战乱,楼城主没有精力管你,但我可以,因为我是观音城的城主,你是我的子民,观慈音,趁早退出政坛吧。”他起身,与一众西装政客对观慈音下了最后通牒。

  趁早退出政坛吧。

  观慈音的指尖搭在缠在脖子上的绷带,而后他指关节扯动,将绷带扯了下来,连带旧的那个黏在伤口上的绷带,嘶拉一声霎时间鲜血淋漓,他的脖子上那个伤口,不,已经可以说是洞口了,竖状的一个血窟窿般的洞口深可见骨,他的喉管依稀可见,这样可怕的伤是他为观音城留下的。

  观音城却从不给他尊严。

  他捂住脖子,将血窟窿捂住后这才勉强挡住空气进入喉管带来的疼,他抬起头,双眼冰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要说的话说给屏幕上高高在上的上民政客。

  他以贫民窟有史以来第一位登入观音城政坛的omega的身份,哪怕被断喉的喉腔无法说出清楚字眼,嘶哑无力,每个字都被血包住,凄惨又模糊,“政坛……要有,贫民……的位置。”

  三年前楼遗月将他送入观音城担任监察处监察官,为的是用击毙权替他光明正大铲除一切仕途威胁,在得知观慈音因为贫民身份被上民政客欺负时,楼遗月曾问过他要不要成为上民。

  观慈音不想当上民,如果连他都成为了上民,那贫民窟在政坛再无地位可言,他要替贫民窟在政坛争一份权力,哪怕人人自危,哪怕人命如草芥,也要争一份权力,哪怕回不到百年前的平等,也要去做。

  这是他爸爸的愿望。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爸爸的下落,只要得到羊舌香夜的缉查令,他便可以得知爸爸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可是政客们不愿意,因为羊舌香夜是狂欢城权贵的儿子。

  “我会,杀了他。”观慈音盯着城主,轻轻道。

  异种必须死。

  “你敢!”城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有了怒色,他狠狠拍了桌子,目眦俱裂,“抓住他!他只是贫民!我有一切资格可以将他送上审判庭!”

  审判庭是审判犯人的机关组织。

  观慈音今夜分明是在谋反!

  抓住他!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三年里这位一手遮天的大监察官,哪怕地位高,哪怕嫁给了狂欢城的继承者,可他本身只是一个贫民,一个omega,他本身是没有地位的,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c级上民也可以直接对观慈音发号施令甚至让观慈音对他绝对服从。

  城主是在场地位最高的上民,他命令道,“你们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当警卫受命来到观慈音的私人医疗室外时,他们举起枪支与镣铐,要送押观慈音去见城主。

  观慈音推开门,几缕纤长乌发落在他面颊,面颊如瓷冷白,他银枪上膛,面无表情看着在场所有人,朝来人的脚边射了一发子弹,无声阻止他们的靠近。

  而后他收起枪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室内投影大屏上城主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礼貌垂颈,唇瓣含笑,片刻后他才轻轻提起袍摆,跨过了门槛离去。

  他为观音城付出那样多,如今却连极有可能知道他爸爸死亡真相的异种都没有资格去审讯,就因为那只异种寄生在了一位权贵独子的体内。

  权力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观慈音眼珠上抬,盯住政府大楼外的玻璃墙面。

  权力,他也可以有。

  阎玫。

  ——

  政府大楼对面那栋科技大厦的天台上站了几个身穿军方格斗服的alpha,他们脚踩军靴,桀骜散漫地靠着墙面抽起了烟,身边是堆成山的异种尸体。

  观音城今夜有一大批异种入侵,为首的两只进入政府大楼后被观慈音断首,而剩下的则由阎玫的部下,特战队的成员狠戾杀绝。

  观音城今夜没有沦陷,有他们的功劳,方才与这些异种酣畅淋漓打了一架,几个alpha血脉偾张,他们眼中红血丝凶猛阴森,在夜里飓风裹挟里发丝吹拂起来,连带唇间香烟。

  为首三人站在天台中央,三一手持侦查镜盯住对面政府大楼的一举一动。

  周斯年站在他一边,没什么表情地放下侦查镜,饮了一口白酒后盘腿坐下了。

  乌南尔蹲在地上,防弹衣下胸脯微微起伏,她喘了几声后把高马尾散开,一头乌发洒在脸上,把血遮住了,她一刀把身边还在苟延残喘的异种给捅了心脏后,仰头看着坐在天台边上的阎玫。

  阎玫一声不吭,垂眼紧盯政府大楼的大门。

  “老大,怎么啦,观慈音还没出来?”乌南尔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的确很搞笑啊。

  阎玫一听观慈音离开军方训练场了就带着他们乐颠颠往这边儿赶,阎玫本来想进政府大楼给观慈音装个逼,轻轻松松杀了那两只异种头目被观慈音星星眼夸奖。

  谁知道还没走到政府大楼,远隔百米外阎玫他们就被下了禁止令,观慈音拒绝他们进入政府大楼,观慈音不要阎玫的帮助。

  不止如此,观慈音还开了屏蔽系统,政府大楼外的人无法看到楼内发生的一切,尽数保密,尽数屏蔽。

  观慈音在里边干什么,遭遇什么,他们一概没有资格得知。

  阎玫当即黑了脸,气得带着特战队上了科技大厦,把异种杀了个精光。

  他今晚一直在听观慈音的话,观慈音不让他进政府大楼,他就没有进,也没有没有闹事,观慈音该奖励他,比如回家后该亲自一件一件把衣服脱掉,然后任由他舔才对。

  他越想越兴奋,直接捂住脸笑了起来,而后鼻息一窒,他闻到了一股莲香,是观慈音的气味,观慈音从政府大楼出来了。

  阎玫猛地站起来,掌心撑着冰凉的栏杆直接长腿一翻,直接跳下了楼。

  警报声剧烈响起,他落在政府大楼的门外,单手插兜站在观慈音面前。

  观慈音见到阎玫时眼珠动了动,似乎没想到阎玫竟然一直在等他。

  他后退一步,不想往前走了。

  阎玫金瞳眯起,极为不悦,“谁干的?”

  观慈音捂住脖子,低下了头。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杀了他们。”阎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挡。

  阎玫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异种鲜血的作战服,玄黑机甲冰冷束住他的躯体,他五指曲起,指关节处的机甲外骨骼晃出红光,他摸着观慈音的脸颊,微微俯身,把血舔干净后又往下,舌头有些粗糙,往下舔起了观慈音的脖颈。

  “不说,我就继续舔了?”

  他已经剥开观慈音脖子上血淋淋的绷带,作势要拿舌头舔那个破开的血窟窿一样的伤口。

  被阎玫的舌头舔,会非常疼。

  观慈音似乎终于知道疼了,他十指轻轻搭在阎玫的肩膀,唇瓣微动,微弱的气音得凑在阎玫耳边,阎玫才能听见。

  “回家……好不好?”观慈音对他像求饶。

  观慈音今夜领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权力,没有靠山,他在政坛什么也不是,楼遗月舍不得给他的,他要从阎玫手上得到。

  他要用阎玫的权力杀了羊舌香夜,羊舌香夜绝不无辜,他一定和爸爸的死有关,也许他还知道爸爸的下落,这些真相别人无法给他,只有阎玫可以。

  除此之外,政坛他绝不会退出,他甚至要往上去垄断他想要的一切。

  阎玫是他的丈夫不是吗?那阎玫可以为他做到这一切吧。

  他也可以给阎玫自己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