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突然了,许星河只能被动承受林宴书的亲吻,脑袋也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事。

  现在空闲下来,再回忆其中滋味,许星河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抵触,甚至好像……还有些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星河抓住抱枕搂在怀里,整个人从沙发上跌进柔软的地毯里,然后就开始晃着脚丫滚来滚去。

  安森忍不住扶额:“你够了。”

  许星河趴在地上晃着腿,宽松的休闲裤落到了腿弯,露出一截莹白纤细脚踝,他尖叫着,小脸通红,眼里也水汪汪,他转头问安森:“怎么办啊?我是不是突然弯了?”

  安森弯腰戳他脑门,轻嗤道:“宝贝,你弯的一点都不突然好吗?”

  “可是我觉得很突然啊,以前我真的只把宴宴当好兄弟来着。”许星河扑腾够了,就爬起来喝冰镇啤酒,由于嘴唇被林宴书给咬破了,沾到冰凉的酒液后他不免痛到“嘶”了一声。

  安森摇了摇头,起身给许星河拿来了医药箱,又一手按着许星河的下巴,一手拿着棉签准备帮他涂。

  “我自己来吧。”许星河接过棉签跑到镜子那边给自己涂抹。

  安森跟过去,喝了口罐中的冰啤,似笑非笑地问:“如果刚才给你涂药的是林宴书,你还会拒绝吗?”

  许星河一怔,他想了想,坦诚道:“应该不会。”

  他大概率会乖乖等着林宴书帮自己涂好。

  “看吧,你对林宴书始终都是不一样的。”安森再次点醒他。

  许星河其实是个很独立的人,林宴书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足够坚强,也能把自己照顾好,可一旦林宴书来到他身边,他就娇惯的不得了,要哄要抱要被照料。

  这倒并非天生的习惯,而是在林宴书的有意引导下又经过许多年的积累演变才慢慢养成的。

  在这个过程里,许星河浑然不觉,等到真正发现的时候,他又已经沉沦深陷,乐在其中了。

  看着镜子前面的漂亮小美人笑出了一脸傻气,安森不由得牙酸。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林宴书明明比许星河还小半岁,怎么心眼子就那么多呢?

  许星河已经算是同龄人里足够聪明优秀的了,然而还是被林宴书哄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清醒一点,保护好自己吧。”安森言尽于此。

  许星河又羞了半天,才呼出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道:“我清醒了,我突然发现我也是很喜欢宴宴的,虽然跟他做兄弟也很好,但如果能做情侣……嘿嘿……好像也很不错。”

  骤然看清自己的感情后,许星河就好似变成了一只情窦初开的快乐小鸟,他在安森的别墅里跑来跑去,又是唱歌又是尖叫,还拎着一对20kg的哑铃开始爬楼梯。

  安森摇头失笑:“你至于吗?”

  许星河又兴奋了好一会儿,才丢下哑铃过来抱住安森,担忧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段感情算是我骗来的吧?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宴宴恰巧失忆,又在刚醒来的时候听见我喊他老公,他也不会错误地判断我们的关系,然后对我这样那样……”

  许星河越说越苦恼:“等他恢复记忆可怎么办啊?他以前直的不得了,要是我趁他失忆就跟他好,那等将来他好了岂不是会接受不了?”

  许星河拉着安森,可怜兮兮地问:“林宴书不会跟我反目成仇吧?他不会因此恨上我吧?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连兄弟都没得做?”

  安森嘴角抽搐:“停停停,首先,林宴书怎么就直的不得了?”

  许星河很认真地解释:“因为他不喜欢同性恋啊,以前有男的跟他表白,他还骂人家恶心。”

  安森微笑:“那林宴书有追过哪个女生或者对哪个女生特别好吗?”

  许星河:“这倒没有。”

  林宴书的感情经历和他一样,都是一片空白。

  许星河忽然又趴到地毯上滚来滚去,最后仰头看着天花板,笑的得意又腼腆:“从小到大,宴宴似乎只对我特别好。”

  许星河滚了一会儿,才眨着那双水润的桃花眼,试探着问:“所以林宴书他……也是喜欢我的吗?”

  安森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这还用问吗?你想想他怎么对你,又是怎么对霍飞和黎天那些朋友的,而且如果不是喜欢你,他为你费的那些心思、给你花的那些钱又算什么呢?”

  许星河托着脸颊,眼里流露出真实的困惑:“难道林宴书不应该为我费心思、不应该给我花钱吗?”

  安森噎住了。

  他差点忘记,从小开始,林宴书一直在用数不清的财富娇养着自己的漂亮竹马,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宠惯下来,许星河早已经被麻痹得习以为常。

  安森叹气道:“其实他为你花钱如流水这件事并不正常。”

  许星河努力想了想,纠结道:“好像也不是没有原因?”

  事情还要从很多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候小小年纪的许星河就敏锐地觉察到了林老爷子对林庭琛和林宴书之间的差异。

  林老爷子总是口口声声地说最喜欢林宴书这个孙子,然而却从不教导,还放任林宴书玩闹,可与此同时他又对林庭琛实施精英教育,不仅严厉督促,还早早地把人带在身边熟悉集团事务。

  虽然林老爷子总给林宴书洗脑,说你年纪小,爷爷舍不得你辛苦,趁着年轻你可以多玩几年,等你到了年纪,想收心了,你小叔叔就会把集团双手奉上,毕竟你才是爷爷唯一的继承人。

  但许星河只想笑。

  他完全不信林老爷子那些屁话。

  明面上,林庭琛是林老爷子至交好友的儿子,在好友死后,林老爷子感念旧时情谊,便把林庭琛接过来收养,可实际上,林老爷子对待林庭琛根本就是舐犊情深,一片拳拳爱护。

  许星河亲眼见过林宴书生病时林老爷子的不耐烦与敷衍,也偷偷看到过林庭琛得了感冒,林老爷子就亲自端水喂药,紧张的不得了。

  这哪里像养子呢?分明像亲儿子。

  后来许星河就悄悄怂恿林宴书在背地里做亲子鉴定。

  很不幸的是,林老爷子确实是林宴书的亲爷爷,林庭琛也确实是林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也就是说,林庭琛是林宴书的亲叔叔。

  这真是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还觉得毛骨悚然。

  在得知结果的那个夜里,窗外电闪雷鸣,许星河钻到了林宴书的被窝里,抱住了微微发颤的男孩。

  “别怕,宴宴,我会保护你的。”许星河不住地抚摸林宴书的后背。

  林宴书握住他的手,轻轻问道:“星星,你可以帮我吗?”

  林家已经靠不住,而林宴书想要保护父母以及奶奶留给自己的巨额遗产,又想在暗中发展事业不被林家察觉,就选择了通过许星河转移部分财富做启动资金。

  “好好好,勉强算原因,可是现在呢?现在他羽翼丰满,又找到了那样的外公做后盾,早就不需要通过你套现了,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给你买车买房送各种昂贵礼物。”安森举着冰啤又饮了一口。

  许星河依然有点纠结:“难道这些用兄弟情深解释不通?”

  安森摊手:“为什么林宴书不给霍飞和黎天送房子呢?”

  许星河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感情没到位啊,我和林宴书才是唯一共患难的至交好友,霍飞他们虽然也是兄弟,但是感情浓度还有深度都远远比不上我和林宴书啊。”

  安森:“……”

  安森懒得再说,直接一脸冷漠道:“哦,那林宴书根本不喜欢你,只把你当好兄弟,你满意了?”

  “我不满意我不满意!”许星河抱着被子在地毯上蹬腿,又坐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安森,像是要哭:“以前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喜欢上宴宴了呀,我不想跟他只做兄弟了。”

  安森无奈:“那我说林宴书喜欢你你又不信,你让我怎么办?”

  许星河一头扎进软绵绵的蚕丝被里,闷闷道:“我就是怕嘛。”

  他知道自己这样或许不应该,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会患得患失。

  他怕林宴书只是因为脑子撞失忆了才把他当老婆,等恢复如常以后又会变得厌恶同性恋。

  到时候他可怎么办呢?

  “喂,”许星河坐起来扒拉安森,问他:“你都是怎么追顾总的啊,教教我呗?”

  安森掀起一点眼皮看向他:“你干嘛?”

  许星河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都变得红通通,但他还是喊了出来:“我要追林宴书!”

  安森噎住了。

  安森简直要被气哭:“你故意的是不是?林宴书还用你追吗?而且你让我教,你没事吧?我追了人这么久都没成功我能教你什么?”

  “教教我嘛,教教我嘛,我觉得你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小舅妈,我看好你!”许星河又是耍赖又是撒娇,最后安森被烦的不得了,给他下载了个能看耽美小说的app,又充了一万块,让他自己看书学习。

  “你看,你也愿意给我花钱啊,可是你喜欢顾总,这么看来林宴书失忆前真的未必喜欢我,所以我要趁着他失忆的时候对他穷追不舍,争取让他多喜欢我一点,这样就算以后他恢复记忆了,也只能认下我这个老婆。”许星河眼睛晶亮,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安森欲言又止:“我给你花钱是因为你叫我小舅妈……算了,随便你吧。”

  他也实在困了,不想再陪许星河耗着了。

  “洗漱用品还有睡衣都有新的,你自己找一下,我先睡了。”

  “好的,晚安。”

  许星河洗完澡就去了客房,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脆皮鸭文

  学,可惜没看几页,他就开始眼皮打架哈欠连连。

  手机掉到枕头旁边的时候,许星河也睡着了。

  因而还错过了林宴书发来的短信。

  【今天要陪老爷子在医院过夜了,星星,你先睡。】

  【我明早就回去找你。】

  【晚安。】

  许星河睡得香甜,不知道他手机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而早上回家的林宴书没能看到他,又联系不到人,已经快要发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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