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甜的唇瓣落在许覆的脖子上。
甚至还带着湿滑的触感。
她怔在原地,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手指紧收,压制着此时的震惊。
指腹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阿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的嗓音暗哑, 带了许多克制的隐忍。
任是谁都受不了一个小磨人精这般挑逗。
符鸳甜甜一笑。
“知道~我在做梦。”
许覆:“......”
这梦做得挺大胆。
符鸳要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下去时, 许覆喉咙微动, 有些干热, 将她压了下去。
“唔。”
转眼间, 符鸳重新躺回了枕头上, 而许覆却已经埋在她肩颈处,燥热的呼吸吐洒在她的耳边, 又热又痒。
心跳的动静在寂静的房间格外突出,仿若是要跃出胸膛。
许覆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以及呼吸声。鼻间萦绕着的是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 面前是那漂亮的雪白天鹅颈。无论是何都是那般诱人。
她此时只想顺着这条线蜿下, 一路标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以牙还牙罢了。
许覆一回神,发觉符鸳呼吸清浅, 身体也异常听话地一动不动。
她抬起身来, 果不其然, 这小家伙双目紧闭, 又沉入了梦乡。
不能趁人之危啊。许覆扶额头疼, 逐渐恢复了理智, 盯着符鸳重新熟睡过去的面庞极其无奈,转身便去了浴室, 洗去一日灰尘。
沐浴完,回到被窝时, 她轻点了点符鸳的额头,唤她。
“要不要换身衣服再睡?”这样睡倒是怪不舒服的。
符鸳眯着眼睛支吾了两声, 习惯性地往许覆身上蹭,这下更是直接黏住了她,“不要。”
甚至还迷糊不清地念了句:“姐姐帮我换。”
许覆再次沉默了。
她尝试动弹了两下,又怕太蛮力弄疼她,干脆就放弃挣扎,手反抱了回去。
许覆睁着双眸,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中轻握。
看着她的面孔,她也不知觉之间有了困意。
心已经给你了,敞开什么啊。
她在她的手指间落下一吻。
晚安。
直至深夜。
房间轻轻荡着符鸳小声的梦话。
“姐姐......”符鸳念念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好像梦到不该梦到东西了。
脑袋左右看看,她已经到床上来了?还没洗澡呢,诶?好香,是沐浴露的味道,姐姐洗完了。
符鸳从她的怀抱里钻起来,看着许覆的面孔。
刚才的梦境还浮现在眼前。符鸳自己回想起来都不禁小脸一红。
看着看着,她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借着洒落进来的丝丝月光,符鸳隐约朦胧地看见,姐姐的脖子上有一抹深色痕迹。
......姐姐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她跟姐姐在一起一整天了怎么都没发现姐姐脖子这里有一处痕迹呀,是她粗心没发现还是她睡着后发生了什么吗?
等等、等等。
符鸳呼吸一紧,猛然反应过来。
......完蛋。
原来刚刚不是梦吗!!!
困到极致原来是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吗!
原来她真的对姐姐做了那种事!
...她在梦里还偷偷在怪小魏跟她讲了那么多不该听的东西,让她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
她再次确认完姐姐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她折腾的没错了。
符鸳两手拽着被子,唇瓣抿着被子边缘,眼睛变成了荷包蛋。
下次该怎么面对姐姐啊。
呜呜呜。
好想跑!
被窝里像有只不听话的小猫在乱窜,许覆睡得正安稳,被这一动静惊扰,眉心微微蹙起,手揽住她的腰。
“听话,睡觉。”
嗓子带着哑音,直接敲击进符鸳的耳膜。
符鸳见她要醒,顿时不动了,暗戳戳察觉着她的动静。
直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符鸳才松下一口气,然后不声不响地缓慢移动,像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
就当她成功将一只脚稍稍伸出被子外时,突然被人直接一个臂揽给揽了过去。
声音的主人语气间有明显的不悦,“......还跑?”
“我没——唔。”
还不等她来得及狡辩一下,一张柔软带着薄凉的唇便吻住了她,含尽了她未尽的话语,将其吞没在这个铺天盖地般袭来的吻之中。
茶叶混杂木质的气息在此时达到顶峰。
符鸳直接是愣了。
好软,好香甜。
这是她脑袋一片空白后的第一想法。
神力的涌聚阻断了她的第二想法。
好多神力,感觉浑身有股力量顺着血液翻滚。
她当即紧闭起眼,直接进入了姐姐的记忆场景之中!
她是为了任务的,才不是为了躲姐姐!
画面一转。
黄昏渐被夜幕吞噬的傍晚,一座很大的别墅宅子,四周树植绿叶繁茂。
屋子内传来唱生日歌的声音。
符鸳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将刚才的事暂且抛之一边,打算先专注眼下,便往屋内飘去。
生日歌,是有人在过生日吗?
进入宅子中,符鸳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长条宽阔饭桌最上乘的位子,坐着一个面目俊朗,五官深邃浓色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板正的身姿顶着深色西装。
优越的面孔却始终笼罩着黑影,两眼中如同雄鹰般尖锐犀利,轻轻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人,一身法式暗色酒红裙,仪态端庄。
海藻似的长发被挽起在脑后,柔情的眉眼之间含着谦和内敛。
她......是姐姐的母亲?
如果她不是听见姐姐亲口说,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优美温和的女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屋内实在是太大,不知道是不是过生日的缘故,大部分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剩下窗户外斜着进来的余晖苦苦支撑,房间显得有些昏暗瘆人。
佣人们齐和唱完了空有声音毫无感情的生日歌,便停了下来,识趣离去。
“小濯,今天是你生日,许个愿吧。”女人温和道。
戴着生日帽的小男孩转眼看了父亲的脸色,“那愿望,父亲母亲,可以为我实现吗?”
他说话之间还带着的不是孩童的天真和此时生日的期待和欢乐,而是唯唯诺诺。
男人始终冷着眼,没回他。
女人淡淡一笑,“小濯先许吧,不知道八岁的生日,小濯要许什么愿望呢。”
许濯收回目光,点点头。
然后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放在下巴处,闭眼许愿。
并将愿望念了出来。
“我希望,姐姐能够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此话一出,女人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含着笑的眸子也逐渐染上暗色。
“你,你说什么?”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许濯吓得手指抽动。
“你怎么可以许这样的愿望?你姐姐是我们指的日后许家继承人!你凭什么为她许这样的愿望,你这是要害了她!”
“哪位站在顶端的人没经历过这些?这些躲不掉的!”女人的表情狰狞,双手砸在桌面,与刚才温和端庄的她判若两人,“有这样的想法,我看你是想毁了她,想毁了许家!”
八岁孩童的脸上满是慌张,“母亲,我,我没有!”
卑微的辩解在情绪失控的人面前格外无力。
他害怕地后退,女人的面孔凑上来,好似能活生生吞了他。
“母亲。”
一声冷淡的叫唤声打断。
转头看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浑身埋藏在阴影下,“我写完了。”
短袖伸出瘦细的手臂,乌黑的长发留到肩边,疲惫的眼袋呈现灰淡鸦青色。瞳眸中是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淡漠与麻木。
是十岁的许覆。
女人两眼笑着眯起,变了一副容颜,“是吗?”
“那过来吃蛋糕吧,让你的父亲检查一下。”
许覆走过去,掠过许濯一眼,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将手中的本子双手递给父亲,随后母亲切下一块蛋糕放在碟子上,亲昵地送了过去,“快吃吧。”
她不想吃。
但这是母亲递的。
她谢过母亲,拿起了叉子。
而坐在位上的男人冷眼翻着书本,唇线始终绷得笔直,在视线落在书页脚上的,一朵花上。
是钢笔留下的一滴墨,却被她用笔在外加上了圆弧的花瓣,那滴墨水变成了花心。
鹰一般的黑瞳在此刻危险地竖起。
下一时,他粗鲁地拽住许覆的手臂走,大手力劲发狠,疼得许覆麻木不堪。
“姐姐她——!”
许濯想冲上去,母亲却从身后双手扣住他的肩膀,面色带温柔的笑,阴森暗沉,“不可以呢,姐姐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符鸳光是看着就感受到了窒息,她赶忙跟上去,只见她的父亲把她摔在红艳的地毯上。
许覆胳膊传来剧痛,肌肉的记忆让她没有一丝顾虑,从地上爬起,跪得端正。
面前,是一座盛大的祖宗牌位。
“你是我的女儿,许氏日后的家主,你怎么可以为这些东西费神。花草?这种贱东西,不该进入到你的眼睛里!”
许覆仰起头,从下往上望去,男人身姿颀长,浑身上下笼罩着阴鸷,如同一道跨不去的高墙。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变得愈加渺小无力。
他朝旁伸出手,身边的人便低着头把玄色的鞭子递给他。
“这是属于你的家法。”
“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