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舒看着《恋爱合约》下面的签名和公章，浑身轻松，终于不用纠结了，该生气的继续生气，该靠近的继续靠近，不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渣女。
渣女本女转身垫脚搂住黎子星的脖子。
“黎大总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不会后悔！”
“那以后吵架你要是翻旧账，我可不认~”
“不会跟你吵，哪里舍得和你吵。”
黎子星边说，双手边虚浮地搭在夏月舒腰上，但也只敢摸摸衣料，夏月舒的约法三章她没忘，忍住想低头亲人的冲动，转而卖着可怜。
“夏夏，我能不能抱抱你？”
“可以~诶！”
夏月舒被黎子星猛地一抱，吓了一跳，整个人被黎子星抱着被迫踮高起了脚尖，黎子星那张脸也靠的更近，两人鼻尖只有微微几毫米的距离，呼出的热气在唇上跳舞，夏月舒瞬间红了脸，连带着耳朵都是粉红色。
“夏夏...”
黎子星声音嘶哑，双臂还很有力地将夏月舒又往自己怀里掂了掂，鼻尖的肌肤相贴，夏月舒离薄唇更近了。
“我能不能...亲亲你？”
“只是亲亲，不做别的。”
“一下，一下就好！”
薄唇靠近，夏月舒心跳得愈发快，有点想躲，又有点期待。犹豫间，一想到自己思念黎子星甚至做起了春梦，就闭上了眼。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享受当下。
看着夏月舒闭眼，黎子星意识到她默许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微微歪头，调整好角度，慢慢靠近...
“叮叮叮~”
铃声响起，夏月舒受了惊，推开了黎子星，黎子星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沙发上，夏月舒这才发觉不对，给黎子星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便转过身接了电话。
“喂~”
“小舒姐，高台已经搭好了，他们在做安全测试，大概十分钟，没问题就要去走位了，你看着点时间，早点回来。”
白茶一口气说完，也不给夏月舒反应时间就挂了电话，好像知道打扰了夏月舒的“好事”，生怕她怪罪。
“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夏月舒对黎子星尴尬地笑笑：“白茶叫我回去，我要走了。”
黎子星脸色不佳，好不容易两人恢复恋爱关系，想亲热一下还被打断，任谁都不会开心。但她也只是生了闷气，理理衣服，站起身。
“那我送你回去。”
“嗯。”
夏月舒心里有愧，见黎子星不是很开心，主动牵了她的手：“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探班，程导同意的。”
“那...”黎子星停下脚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月舒：“我是以什么身份探班？”
“女朋友啊，不然是什么？”
“知道了。”
夏月舒看见黎子星嘴角偷偷弯起，才意识到这家伙的小心思。
“黎子星，你好幼稚。”
黎子星没否认，跟夏月舒在一起，她确实有很多幼稚的行为，比如刚刚，只是骗的夏月舒说出口“女朋友”三个字，心里就雀跃得很，甚至这段时间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打开车门，李秘书正拿着一杯咖啡等在旁边，冷得原地跺脚，见人出来了，立刻恢复正经模样。
“黎总，咖啡刚刚买回来，您要现在喝吗？”
“车上等我。”
“是。”
夏月舒出来后，李秘书迅速上车关门，绝不多做一秒电灯泡。
“围巾戴好，别冻着。”
黎子星给夏月舒理着围巾，目光瞥见那粉嫩的唇瓣，眼里发热，只那一下，便挪开视线，关系刚刚缓和，她不想太过急躁吓到人，哪怕彼此最亲密的事情做过无数次。
“好了，”黎子星说完伸出手：“可以牵你吗？”
夏月舒被问的红了脸，忽然觉得这个约法三章不太行，任何亲密点的事情黎子星都要问，拒绝就算了，要是答应的话，显得自己多不矜持。
“以后牵手不要问我了，我都同意。”
“拥抱也是。”
黎子星抿嘴笑了，夏月舒果然还是含羞草属性，不过问了几次就缴械投降。她牵着夏月舒的手等了会，但夏月舒也没再说别的话。
“没了？”
“还有什么吗？”
黎子星伸手点了点唇，夏月舒羞红了脸，甩开她的手骂了句“臭流氓”。
“是我流氓，别生气。”
黎子星讨好了几声，重新牵回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能不能今天就探班？我好想你，还没分开就想了，如果要我再等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你，我会发疯的。”
“你有点肉麻~”
夏月舒摸摸胳膊，总觉得黎子星的嘴比以前更甜了，甜得她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
“对女朋友是该肉麻点，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喜欢的~”夏月舒抱住黎子星的腰，眼睛一转，又起了坏心思：“你要是卖个萌，我就更喜欢了，那我就允许你等会来探班。”
黎子星一听见卖萌两字，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着下唇，伸出右手握拳，像招财猫一般动了动。
“求求你了~”
“噗嗤！哈哈哈~”
夏月舒忍不住大笑，惹得黎子星羞上加羞，苍白的脸蛋上，浮上一层红晕。
空旷的大道上，雪后十分静谧，夏月舒笑到蹲下身子，不停用纸巾擦着溢出的眼泪。黎子星就站在一旁替她看着四周，平时正常状态被拍还好，这种笑到失态的模样可不能被人拍了去。
“呼~”
夏月舒终于笑够了，起身捏了捏黎子星的脸颊。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允许你来探班！”
“我的荣幸。”
“不过，既然来探班了，你要不买点下午茶吧，今天要晚收工，程导又抠抠搜搜的不管饭，大家饿肚子拍摄会比较难受。”
“程导怎么不管饭？这项目不是投资挺多的。”
“特效烧钱，毕竟科幻片嘛，听说宣传费都没多少了，程导是能省则省。”
夏月舒边说边打开手机给黎子星转了2万块。
“钱给你了，要是超预算你跟我说，我补给你。”
黎子星闻言，脸都黑了。
“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一个下午茶还跟我分这么清？还是你觉得我小气？”
“我没那么想，只是探班又不需要买下午茶，那我提出的要求我付钱有什么不对吗？”
“可...”
夏月舒说的也没错，黎子星本想再争辩两句，但想起在车上的承诺，不会跟她吵架，就忍下了。
“夏夏，我知道你不想依附我，也不想用我的钱，我尊重你，但也希望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毕竟我...最大的优势就是钱。”
除了钱，一无所有。
黎子星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性格不讨喜，家庭一地鸡毛，事业是继承的，权力是抢来的，蜕去那些光环，她的外形拼不过娱乐圈的帅男靓女，夏月舒不在乎钱，那她根本没有优势，唯一的竞争力，就是她对夏月舒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啧啧啧，黎大总裁，你好像在凡尔赛。”
“我是认真的。”
“知道啦~”
夏月舒故作轻松地揉揉黎子星的脸，许久没亲密接触，才发现黎子星真是一点肉都没了，好瘦！
“既然你那么想花钱，那超出的部分我就不补了，但你不许买太贵的，知道吗？”
迎来转机，黎子星沉重的心情才舒坦些。
“好，我答应你。”
高台的戏份很有难度，夏月舒作为半仿生人，是没有恐高情绪的，需要在高台上一跃而下，并在一个转体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小舒，要不用替身吧，这种难度也不是非要自己上的。”
“程导，你放心吧，我可以的。”
夏月舒对待演戏事业很拼，从来都是尽可能自己上，她深知演技不行，态度必须更端正，否则永远无法进步。
整个剧组的人都围在高台旁边，救援组也在原地待命，虽说有威亚和防护，意外概率也是有的，不能掉以轻心。
黎子星来到剧组时，便看见大家都围在一起，抬头一看，夏月舒从高台一跃，一个转体360，然后摔在了海绵垫上。
“夏夏！”
人群一拥而上，黎子星挤不上前，焦急万分，大喊了好几声，周边工作人员听见动静转头一看，居然是黎子星，下意识给她让开了身子。
“夏老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舒姐，你难不难受？要不要去医院？”
夏月舒坐在海绵垫上，心跳得很快，从后背到胸口有点闷，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见大家着急，露出一个笑脸。
“没事，就是摔懵了，休息会就好，程导，刚刚那条行不？不行我再来一次。”
“不用了，非常好！等会补一个落地特写就OK了。”
程导见夏月舒没事，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乐呵地开始准备下场特写。
“夏夏~”
终于挤进来的黎子星，一把抱住还坐在垫子上的夏月舒，整个人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摔疼了？”
“让我看看！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黎子星仔仔细细地检查夏月舒的身子，夏月舒没想到她来这么快，愣在原地好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周边工作人员都伸着脑袋朝自己看，脸就红了。
“你干嘛！别动了！”
“乖！让我检查一下！听话！”
黎子星都快吓死了，偏执地要自己检查确认才能放心。一旁吃瓜看戏的程导瞧见夏月舒脸红了，才发现大家都在这围观呢，于是开口将周围的人赶走，替她解了围，只是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正大光明看着。
副导蹲在程导身边，指着左后方小声说：“程导，黎总给咱送了下午茶，可丰盛了，来点不？”
程导顺着方向看去，那边一大摞东西，旁边站着的人他见过，是黎子星的秘书。
“不愧是有钱人，那下午茶顶上两顿盒饭了。”
“是啊，真是沾了夏老师的光，要不哪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说到这个，程导突然觉得自己的吃瓜行为不妥，便跟着副导一起去拿下午茶了，顺便警告了大家不许打扰和偷拍。
站在夏月舒和黎子星身后的白茶，眼看着人全走光了，她也想走，可手里的外套还没给夏月舒披上呢，不穿外套，这屋子里温度还挺低，夏月舒身子弱很容易感冒。给披上吧，白茶又不好意思，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她横插一脚显得没眼力见。
就在白茶纠结的时候，黎子星检查完毕，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起身拿过白茶手里的外套给夏月舒穿好，然后牵着人到取暖器旁边坐着休息。
“这种危险的戏份不是有替身吗？”
“替身终究是替身，眼尖的观众一下就能发现不是我，很影响观感，而且替身只能拍远景，近景很容易露馅，会影响视觉效果。”
“那也不能用命去拼！”
“哎呀，你不要紧张嘛~”夏月舒抱着黎子星手臂撒娇：“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能拍的戏我肯定不会逞强，这次是因为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所以摔了。”
“你脖子又没护具，刚刚要是摔到脖子，很容易截瘫，你知不知道！”
夏月舒从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缩缩脖子。
“你是吓我的吧...”
“这里，是脊柱。”黎子星冷着脸，伸手摸着夏月舒后颈的脊柱：“如果摔伤了压迫椎管神经，会影响四肢，严重的话就是高位截瘫，做手术都没法恢复！”
“喔~知道了，以后会小心。”
黎子星还是冷着脸，夏月舒见她生气，故作轻松开着玩笑。
“那我要是瘫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黎子星一听就炸了，平时温柔似水的眼睛，这会恶狠狠盯着夏月舒，眼眶发红，几乎是咬着牙回应。
“不许诅咒自己！”
“好好好~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夏月舒哄了好久，黎子星脸色才好些，精明的商人顺便给自己讨了福利，晚上送夏月舒回酒店，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让夏月舒安心补妆。
黎子星去找了李秘书，安排的咖啡、奶茶、水果和寿司已经快领完了，只剩下一些小蛋糕。
“都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程导资金有点短缺，所以平时很抠。早餐是酒店提供的，晚餐大家自己解决，他只负责午餐，比较低档，一荤二素。之前开机的宣传也是卖人情找人免费帮发的，有些道具听说是跟其他剧组借来的，看起来相当节省。”
“知道了，夏夏那份吃的给她送去，别告诉她花了多少钱，就说不贵。”
交代完，黎子星去找了程耳，剧组太过拮据，对夏月舒来说不是好事，她身子本就娇气，吃的差又不按时，很容易胃疼。
“程导，好久不见。”
“诶？黎总，好久不见！你怎么不去陪小舒？”
“她在补妆。”
程导笑了笑，举起手里的咖啡：“今天破费了，谢谢。”
“小钱，不足挂齿。”
黎子星不爱拐弯抹角，让程导把副导支走后，开门见山。
“听说这项目钱不够？”
程导笑吟吟的脸僵了僵，叹口气：“不怕你笑话，特效超支了，我只能到处省钱填窟窿。”
“怎么不再找点投资？”
“影视业黎总没太涉及，可能不太了解，这行业科幻片是最不景气的，烧钱多、回报率低，十个科幻片九个赔，还有一个勉勉强强能平账，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投了，我这几亿还是靠自己的口碑和对赌协议换来的，现在大环境又不好，哪里找得到新投资。”
“我不就是现成的投资方？”
程耳一想，对啊！黎子星有钱，《只手遮天》还是她投资的，虽然黎氏不涉及影视业投资，但不代表未来不会进入该市场。只是还没开口，黎子星就拿出了商人姿态。
“我可不做亏本买卖，程导要不要跟我也签个对赌协议？”
“什么条件？”
黎子星将要求说完，程耳思索片刻，伸出两根手指。
“能给这个数吗？”
“加个0都行。”
合作不算复杂，两人谈好各自条件后，黎子星让李秘书出份协议，明天带给程耳审核，没异议就签署。
四天后，资金到账，程导乐呵呵将拍摄进度调成每天早九到晚九，剧组也开始包一日三餐，原先的一荤二素也升级为两荤两素，夏月舒这些演员还额外配了补汤。
“白茶，程导怎么突然大方了？”
“听说是到了笔投资，所以不缺钱了。”
“我还以为春节要到了，他良心发现。”
“还真是良心发现，”白茶看了眼四周，小声说道：“程导这几天延长拍摄时间，就是为了春节给咱放假呢！”
“放假？之前不是说不放吗？”
“改变主意了，听说要放两天，具体要看拍摄进度。姐，真放两天假，我能不能回趟家？能陪爸妈过个年也好。”
“当然可以。”
夏月舒答应完，开始考虑要不要回S市过年，她也想妈妈了，想去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