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条鱼。”

  不知道为什么,卫珣渊的表情看起来比受害者本人还要震惊。

  “能不能让我走了?”周岚斐看起来难受的不行,除去皮肤上漫山遍野的红疹,他甚至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话音未落,卫珣渊便拉开车门将他径直塞进了副驾驶座。周岚斐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力推了几下车门,无果,男人果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他逃跑。

  “你又要做什么?!”他又气又急。

  “去医院。”卫珣渊言简意赅,于驾驶位上用力踩下油门:“过敏严重的话是会出人命的。”他看了眼周岚斐焦灼乱抓的手,眼底闪过同样的焦虑之色,语调也不再那么刻薄冰冷,带了几分劝哄的意味,“很快就到医院了,忍一忍别抓,容易留疤的。”

  周岚斐张了张嘴,似是想抱怨,而后又是一连串的咳嗽,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跑车一路风驰电掣。

  ......

  周岚斐确确实实是过敏了,程度还不轻,林帆检查了他的气道,表示再严重可能会需要气管切开。眼下他躺在床上陷入了深眠,左右两边胳膊的静脉通道都打开了,同时在吊水,脸上还带着个氧气面罩,红疹退了不少,看起来苍白羸弱,着实有点儿惨。

  姜棠总以为男人可能会要收拾她一蹲,但事实上并没有,卫珣渊立在床畔一语不发,神色复杂至极。

  林帆正抱着周岚斐的病历,对着那一处过敏史左看右看不知如何下笔完善,末了他看了一眼卫珣渊,“那个......请问这次的过敏原是?”

  “我带他去吃海鲜了。”卫珣渊说。

  虽然听着不大像是真话,此刻林帆却也只能“哦”一声,然后非常识相的推了推姜棠的肩出门。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被卫珣渊叫住。

  “林医生,经过脱敏治疗痊愈的人,还会对同一过敏原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吗?”

  “啊?”林帆止步。

  这问题问的属实怪的不行,林帆想了想,还是没追根究底,只是摇头道:“确认治愈的话,一般不会。”

  卫珣渊没有再说什么。

  -

  沈常青在外面溜达了一大圈,直到夜色降临才来到宁城附属医院。

  他拎了杯芝芝桃桃给emo的姜小棠女士,随后在停车场附近找到了卫珣渊。

  男人倚靠着水泥栏杆,眼神没什么聚焦,间或有车灯光影掠过,成了他脸上唯一的暖色调,那点温度很快又被穿梭于发丝间的夜风带走,一切又都变得冷冰冰的。

  沈常青凑过去,话未开匣,先递了瓶矿泉水过去。

  卫珣渊扭头。

  “再emo也不能忘记喝水。”沈常青说。

  卫珣渊敷衍的扯了一下唇角,接过水瓶,却没喝,而是又朝沈常青摊开手心颠了两下。

  沈常青眨了眨眼,恍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儿烟来递过去。

  卫珣渊也不看他:“药总不是不准你抽烟么?肺上一堆结节,不怕英年早癌?人的寿命本来已经够短的了。”

  “嘿,钓鱼执法呀!”沈常青不以为意说:“呐,我可没抽,就是随身带着,以防遇到你这样的人。”

  卫珣渊轻哼,将烟叼进嘴里。

  沈常青举起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看着男人。

  他记得卫珣渊初来乍到时,还不会抽烟。事实上不仅是抽烟,卫珣渊对很多事情都很陌生,譬如马路上行驶的四个轮子的车、譬如薄薄的纸质的货币、譬如隔了老远就能传递信息的电子通讯系统等等等等......就像是一个沉眠已久的古人突然苏醒,眼看着周遭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高岸深谷。

  “阿姜自责的不得了呢。”沈常青说:“觉得自己辜负了你的重托,让周小少爷跑出去,在外头受了病气。”

  “跟她没关系。”卫珣渊吐出一口烟气,“是我把他弄成这样的。”

  他这么坦诚教沈常青略略无语。

  “你做什么了?”

  卫珣渊又不吭声了,眼眸微动,淡灰色的烟霭笼遮在他的眉眼之前,让他的眸光看起来愈发晦涩幽深。

  沈常青瞧着他这番欲语还休难以启齿的姿态,忍不住揣测:“你不会把人......那个了吧?”

  卫珣渊居然“嗯”了一声。

  “我去!”沈常青惊了,冲口而出:“你戴套了吗?”

  卫珣渊:“?”

  男人骇然侧目,像看变态似的看着沈常青,眼神刀子似的乱飞,沈常青当即明白是自己想太多了,讪讪然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卫珣渊抖落了指尖的烟灰,“我哪能算得上君子。”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纠结。”沈常青耸了耸肩,露出了点儿狡黠的笑容:“你可以拉拢他来我们这儿做线人,药总一定会很开心的。”

  卫珣渊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沈常青道:“不肯啊?舍不得看他两难?”

  “不是。”卫珣渊说:“周岚斐没那么好掌控。”

  “不好掌控?不至于吧?”沈常青嗤之以鼻:“他不过就是会扮猪吃老虎,还有什么旁的本事?咱们这儿诸公谁不是扮猪吃老虎的能人?左不过他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鬼。”

  卫珣渊轻轻笑了笑。

  他的笑容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无奈。

  “常青,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他冷不丁道。

  “哈?”这个话题开的有些莫名其妙,沈常青好半天才将“童话”和“卫珣渊”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卫珣渊说“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那氛围就像是在问“给你送个终要不要”,让夜晚的风更凛冽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卫珣渊唯一一次主动提出要输出点儿什么。

  沈常青没有太多犹豫:“说吧。”

  卫珣渊抬眸看向远处,瞳光渺远。

  “从前有个厉害国,厉害国的人都很厉害,周边所有的小国都畏惧他们。厉害国有一个小王子,文武双全秀外慧中,人见人爱,是国王的心头肉,某一天厉害国的国王从毗邻的小池塘里捞了一条漂亮的鱼出来,送给小王子当礼物。鱼很不喜欢厉害国的人,看见谁都用尾巴扇人一脸水,国王就威胁他要把池塘抽干,鱼很害怕池塘被抽干了里面其他的鱼会因此死掉,迫不得已只能放弃自由,忍气吞声的待在小王子身边。”

  “但是后来鱼发现,小王子跟厉害国的人都不太一样,他会对厉害国许多约定俗成的事情说‘不’,会替鱼设身处地的着想,甚至会为了保护鱼做出很多看似荒谬的事情,鱼有时候会觉得在小王子身边待着似乎也不错,甚至能称得上是这辈子度过的难得快乐的时光,自由不自由的,好像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直到有一天国王去世,小王子将鱼放归到了一条开阔的河流之中。”

  沈常青忍不住插嘴:“这小子是不是要继承皇位了!我猜他应该是看不惯老国王的所作所为,要彻底改造厉害国,大搞一波基建,努力当个事业咖——”

  卫珣渊眯眼:“不然笔给你你来写?”

  沈常青一缩脖子:“哈哈哈哈我随口说的,你继续继续。”

  卫珣渊道:“鱼当时虽然有点不舍,但重获自由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也就没有追究为什么会被放进那条厉害国最长的大河之中,它毫无芥蒂的从河流游向从前的池塘,后来你猜怎么着,待他游回去,发现整个池塘都被填埋了!”

  笑容僵在了沈常青的脸上。

  卫珣渊着实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轻描淡写零铺垫,但这个转折结局仍然冲击的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尼玛......”他结巴道:“这哪是归还自由?!这他妈根本就是调虎离山吧!不是,你不是说那小王子很善良,跟厉害国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对鱼特别好,还会为了鱼跟他老爸唱反调吗?什么时候变得跟他老爸一样了呢?你讲的这是个什么□□啊喂!”

  “古话有云,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和爹的作风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卫珣渊意味深长的说:“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没变过。我甚至觉得这个儿子比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胜一筹呢。”

  沈常青细思极恐了。

  他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莫名其妙说这个到底几个意思,难道你在里面还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吗?”

  卫珣渊将烟头按灭在栏杆上,语调漠然:“我就是那条鱼。”

  【作者有话说】

  这必然有隐情!

  有关脱敏治疗相关是我胡诌的,过敏还是要避免接触过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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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容不下有案底的交际花。”他指着上铺的空床对时蔚然冷冷道。

  时蔚然看了眼他明显压痕的下铺,径直躺平:“那我只能跟你睡一块儿了。”

  -

  沈袭觉得时蔚然浑身的劣根性,跟他是王不见王。

  某日,时蔚然背对着他脱下衬衫,用刀剜出了肉里的子弹,血混着汗水划过如玉般的肌理,那张总是漫不经心的脸被隐忍的神色占据。

  沈袭发现自己不仅心有刺痛,还可耻的升旗了。

  而后他发誓,不会再让这副漂亮的躯体受到一点伤害。

  -

  沈袭大业得成的那天,时蔚然约了一群人去消遣。沈袭从晚宴上抽身而出,在夜店一条街逮住了喝high了跟人贴身热舞的时蔚然。

  时蔚然意犹未尽,嚷嚷道:“将军利刃出鞘,磨刀石功成身退!咱们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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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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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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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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