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造天界, 再造人间,交由众仙守护。适逢天下战乱,瘟疫肆虐,某位仙君见状心生毁灭再造之念,由此生出心魔,被其挚友发觉,二人交战, 风雷怒吼,地陷天塌,最终仙君被打败镇压在天界冥山之下。

  然而他在交战时负伤, 一滴血坠落人间,竟生出了一只无法被毁灭的魔元。

  即使被佛法高深的佛修困在能重练一切元识的九骸锻元炉中,魔元却不受影响,依旧不断膨胀生长, 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诞生魔识,到那时任何法宝法器都再无法将其困住。

  有人听说在噩洲九灵境有怪异传闻, 不知何方妖物能够吞噬天地间一切精魂,若是能让其将魔元吞下,施法将二者元神锁住,或可共同灭之。

  夏临渊来到九灵境之前, 以为会在这里找到一个面目凶恶魔障深重的邪物,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由六道之气所孕育而生的精灵。

  他低头看着小不点,拿着法器的手臂不知在空中端了多久。

  “唔……”阎浮挪动身体,又往身后的怀抱里缩了缩。自诞生以来, 还从没睡得这么惬意舒坦过呢,可比树上和地上好多了。

  夏临渊默默叹了口气,又将法器收回了袖中。万物有常,万物有法,他又如何忍心就这样毁掉千百年才修成的生命。

  阎浮一觉醒来,伸展四肢,发现那个睡起来很舒服的怀抱已经不见了。他走到高处环顾四周,这山又变回了原样,丑陋又苍白,什么都没有。

  好像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阎浮回到之前的地方,地上还留着图和字。看起来很漂亮的那些是夏临渊写的,歪歪扭扭乱七八糟那些,是夏临渊握着他的手画的。

  默默地看了一会,阎浮跳到上面踩了几脚,浅浅的痕迹立刻打回原形,只余一堆土。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河边,一口气将里面所有鱼的魂魄都吸光。死鱼浮出水面露出白花花的肚子,他随手抓起一只,张嘴便咬了下去。

  以前也时不常摸鱼来吃,可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味道很糟糕,比不上那只热乎乎的秃麻雀。

  “不是说了吗,不可生吃。”

  阎浮的动作倏然停止,倒不是他听懂了这句话,而是他认出了这个声音。他嘴上叼着鱼转过身,夏临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好笑地看着他。

  “啧,简直像个小野猫。”夏临渊把他叼着的鱼取下,帮他擦了擦嘴,“你若是想吃东西就告诉我,这山中飞禽走兽奇珍异草来之不易,真怕被你一口气全都弄死。而且按照你那种杀生之法,连超度都没用。”

  阎浮听不懂他在说啥,抓起他一只手捏来捏去。这只手比他的大很多,摸起来硬硬的,暖暖的,上面还有很多伤痕。

  对他来说,生和死都没有意义。正因为他什么都不明白,夏临渊才不觉得他可恶,只是需要人引导教化。

  从这一天起,夏临渊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中教导阎浮,先是教他认字,给他讲天地万物的道理,教他炼精化气,通智开窍。

  阎浮并非凡人,虽然不见得完全听懂他的意思,却能够领悟修炼之法,加之长期生长在充满灵气的仙山之中,很快便聚元脱凡。对这方面夏临渊惊奇之外倒是很放心,可是让他苦恼的是,阎浮还是经常扑到草丛里叼着兔子乱跑,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既然道理讲不通,也只好换个方法。这一日夏临渊又双叒叕抢救下一只兔子,盘腿坐在阎浮面前耐心道:“你看着它,这小小一团,毛绒绒的,不觉得可爱吗?”

  他牵起阎浮的手按在兔子背上,让他感受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兔子在阎浮面前被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僵硬,阎浮摸了几下便兴味索然地放开了手。

  夏临渊为了让他和兔子培养感情,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些蔬菜,让阎浮拿着去喂兔子。

  夏临渊站在阎浮身后,笑盈盈地看着可爱的孩子喂可爱的兔子,白菜脆生生水灵灵,咬下去咔嚓咔嚓……

  “我是让你喂兔子,不是喂自己。”夏临渊看着菜叶进了阎浮的嘴,“这见什么吃什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怎么不把我吃了?”

  阎浮已经能听懂很多话了,听到夏临渊这么问,一双圆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夏临渊:“……不,你不能吃我。”

  阎浮狠狠咬下一块菜叶,虎视眈眈地盯着夏临渊,好像嘴里咀嚼的,是夏临渊清脆可口的元神。

  夏临渊叹息摇头,看来要让他感悟生命的真谛、珍惜怜爱每一个生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正兀自感慨,阎浮踮起脚尖在他头发上摸了摸,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思考夏临渊的“毛”和兔子的毛有什么不同。

  夏临渊哭笑不得,放走了兔子。之后又尝试了各种他认为毛绒绒的可爱动物,但阎浮却全都无动于衷,对瑟瑟发抖的毛团子丝毫不感兴趣。

  时光荏苒,将近一年过去,阎浮的修为每天都在精进,又突破一个境界之后,开始脱胎换骨。他不似凡人那般一点一点成长,一年中毫无变化,却在某一日忽然长开,外貌看起来像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了。

  夏临渊一觉醒来,发现那张圆嘟嘟的小脸清瘦许多,短胳膊短腿也长长许多,不由得很是意外。还不等他过去问问阎浮现在感觉如何,却感到一阵阴森寒气和血腥杀气自天空袭来。

  夏临渊将阎浮护在身后,施咒设下结界以防万一。不多时,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双翼展开几乎遮住半个天空。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一只九首鬼面的恶鸟飞扑下来,锋利如刀刃般的爪子抓着一匹马,显然是想找个地方用餐。

  没料到这地方竟被人先行占据,恶鸟生生将马撕成两截,九个脑袋一顿争抢,眨眼间便只余骨架。紧接着又将凶光转向那两个活人,准备来点打牙祭的。

  夏临渊认出此物为九首鬼车,能收人魂,滴血降灾,是至凶之妖,近来山下不少地域深受其害,须将之除掉才是。

  他手一伸,远在另一处的莲心禅杖自动飞来,口诵经文,空中呈现无数金字所结法界。九首恶鸟受强大意念支配,视野被撕裂成碎片,九个头颅似要裂开,叫声更加凄厉,反抗得更加凶狠。

  一根根染血的黑羽从天空飘下,阎浮伸手拽住一根端详,又抬头看那狰狞凶残之物,忽然走到近处。夏临渊怕伤到阎浮,急忙收起法术道:“别靠近它。”

  九首恶鸟感到气力恢复,又有人走到近处,顿时反扑过来,九张口中吐出地狱鬼息,要把阎浮的生魂活活逼出体内。

  阎浮深吸了一口气,黑漆漆的鬼息瞬间消失。轻拂长袖,无比霸道的劲风竟把九首恶鸟从空中击落在地。

  九首恶鸟体内一阵颤栗,一时间不得起身,然而一双血瞳还恶狠狠地盯着阎浮。

  阎浮走到恶鸟身前,像当初夏临渊教他抚摸兔子一样摸了摸恶鸟的羽翼,随即转头看向夏临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说“我可以养它吗”!

  看到这一幕,夏临渊神色复杂,想要拒绝却又说不出口。这孩子,审美可能也跟常人不同吧……但总归是生出一丝善念,不能不以示鼓励。

  自此九首鬼车便留在九灵境,成了阎浮的伙伴,每天都要跟他要缠斗十几次。夏临渊看着这原本寂静的仙山福地,忽然被闹得鸡飞狗跳禽飞兽走,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若是哪一天他不在了,起码阎浮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孤独。

  又过了一阵子,夏临渊给阎浮布置了作业,让他在山中勤加修炼,等回来的时候要考察他的功课。阎浮有些不太理解,下意识抱住了夏临渊,不是很想让他离开。

  这么一抱,阎浮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以前他只能抱着夏临渊的腿,现在却能搂住他的腰了。难怪最近他都没法挤到夏临渊怀里,只能趴在他膝盖上睡觉,原来是自己的个头比以前大了许多。

  夏临渊揉了揉他的脑袋,拉开他的手臂道:“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记住我的话,不要欺负那些灵兽动物。”

  阎浮点点头,一路将夏临渊送到山下。夏临渊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他还是站在那里,好像只是扎根于此的一棵树。

  一只头似狮子的庞大灵兽从远处跑来,健硕的身躯散发着骇人的威慑力,挑衅地冲那个渺小的人类露出尖牙利齿。

  阎浮依旧眺望着夏临渊离开的方向,随手朝灵兽一挥,狂猛的气流怒浪般将灵兽掀飞出去。夏临渊说不能欺负这些毛乎乎的东西,阎浮记住了,所以只打它这一下让它别吵。

  灵兽:X。X

  离开仙山福地,回到繁华俗世,夏临渊深感这一年多来,世上并无变化,还是到处兵荒马乱,病疫肆虐。他一路走一路救治了不少人,某日多年好友将他找到,二人择了个酒肆坐下叙旧。

  夏临渊倚在二楼窗边的栏杆上,神情十分懒散:“这也能被你找到,你的嗅觉真是异于常人啊。”

  卫星轩被他损惯了的,倒是不往心里去:“你沿途救了不下千人,这莲心佛医的美称可是声名远播,我怎么可能找不到。”

  夏临渊笑嘻嘻道:“听说你开宗立派成了掌门宗师,恭喜恭喜。同期之辈中,好像只有我还是个闲云野鹤。”

  卫星轩嗤笑道:“你也好意思说,躲进九灵境的仙山中销声匿迹,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那件事解决了吗?”

  夏临渊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将这段时间做的事草草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漫不经心,还时不时跟对面花楼甩手绢的姑娘们招手抛媚眼。

  卫星轩咬牙切齿,恨不能痛揍这酒肉花佛一顿:“你师父将九骸锻元炉交给你处理,你怎么还不动手,反倒做起这教书育人的事情来了,很好玩吗?”

  夏临渊一摊手:“他不分是非黑白,也不辨善恶美丑,总要有个人来教他。”

  卫星轩:“可那人为何非得是你?”

  夏临渊一本正经:“我和他有缘。”

  卫星轩愁眉不展:“那东西是异类,你真不该……”

  “阎浮,”夏临渊笑了笑,“他叫阎浮,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若见了就知道。”

  卫星轩伸手指向街上跑过的一条狗:“你可知为何家中养的猫狗都有名字,圈里养的猪羊没有名字?”

  夏临渊笑而不语。卫星轩继续道:“人一旦给某种事物起了名字,就会产生感情,便很难再杀掉或是丢弃。你天天教他识字修行,可是行过拜师礼了?”

  夏临渊:“那倒没有,我最讨厌复杂的形式,再说也没必要。”

  “那还好。”卫星轩稍稍放下心来,“现在还来得及。”

  “是啊,一切都来得及。”夏临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从好友那里借来看家法宝,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开。

  时隔三月,夏临渊再次回到九灵境,漫步上山觉得奇怪,往常傻孩子和疯鸟打打闹闹,山里十分吵,眼下却安静得好像当初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难道阎浮终于所有收敛,终于开窍了?

  夏临渊一阵欣慰,远远看到他们搭建的小木屋更是倍感亲切。正要叫那孩子的名字,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人影风似的袭到身边,他反射性地便要一掌派出去,却在听到鬼鸟咆哮后硬生生将凝起的真气收了回去。

  那人兴奋异常地扑到他身上,力气大得吓人,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夏临渊顾不上那人小狗一样在他脖子上拱来拱去,诧异地说:“你怎么又长了?”

  三个月不见,阎浮的外貌看起来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了,身形挺拔,一身秀骨,面庞的轮廓愈发清晰。正是清瘦的年纪,稍稍长开的容貌愈发俊美,甚至漂亮得有点雌雄难辨。

  夏临渊被他蹭得发痒,笑着推开他道:“怎么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

  阎浮抓着他手腕上的念珠,神情有些疑惑,夏临渊坏笑解释:“小姑娘又香又软,改日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又香又软?原来是好吃的。阎浮高兴地点头,又忍不住把夏临渊搂住。他个头拔高,脑门都能抵在夏临渊的下颌上了。夏临渊感慨道:“再过段时间,你怕不是要比我还高了。”

  阎浮听了这话,生出几分期待。小时候总是仰视夏临渊,想到以后夏临渊要抬起头看自己,心情莫名地好。他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夏临渊脖子上,深深吸了几口气,感觉通体舒畅。

  夏临渊在他头上揉了揉:“好了好了,让我考察一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修炼。”

  阎浮又贪婪地吸了一口夏临渊的味道,才恋恋不舍地放手。为了避免伤到山中的飞禽走兽,夏临渊制造了一个结界秘境跟阎浮过招。刚比试了几下,夏临渊便停了手:“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了,你还跟他们交过手?”

  阎浮抿了抿嘴唇,迟疑着点点头。他跟两拨人打过架,倒是收获了一些与人交手的经验。

  夏临渊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阎浮比划了两下,实在说不明白,转身跑进了他们的小木屋中。夏临渊跟了过去,见他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不多时,一张有字有画的说明图便交到了夏临渊手中。

  夏临渊扫了一眼,心情微妙。这孩子字练的不怎么样,图倒是画得很好,可说十分传神。纸张上方画了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上面那位神情既愉快又痛苦,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了。

  夏临渊看图说话:“有一对男女跑到这里……被你看到,你们打了起来,之后那二人又叫来许多人,也被你打退了,是这样吗?”

  阎浮频频点头,有些小小得意。随后又一脸疑惑地指了指那两个小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被我看见,就要对我动手?

  若是换个人来问,夏临渊怕是要嘿嘿哈哈开个黄腔。阎浮却是一脸天真单纯,反倒叫从不守清规戒律的酒肉佛修不好意思起来。

  夏临渊食指在脸上挠了挠:“……他们是在双/修。”

  一番胡扯之后,阎浮似懂非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临渊,好像是在说“我们也要这样吗”。夏临渊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修佛者没有这种修炼的方式。”

  阎浮好奇提问了很多,夏临渊统统敷衍过去,却对那些人有些担忧。事实如他所料,没过几天,那些人卷土重来,这一次请来了厉害的人物。

  事情的起因是附近某个门派中的一对师兄妹,找到这清净之地野合,正在痛快淋漓之际,师兄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少年好奇地观望,顿时萎了。他提上裤子不由分说便拔剑在手,师妹更是羞臊不已,捂着胸口让师兄把这少年眼珠子挖出来才是。

  没想到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修为却十分了得,竟然在他之上,空着手便将他打得无力招架,最后还将他心爱的灵剑震碎了。

  二人落荒而逃,十分不甘,回去编了一套谎话,召集四五师兄弟又杀上山来,结果又是惨败收场,还被师尊发现了。他们以为会遭到责罚,没想到师尊竟对那少年十分感兴趣,决定亲自出马会会他。

  有了师尊撑腰,师兄弟们有恃无恐,迫不及待在夜里明火执仗地来到山中,叫嚣着混小子滚出来受死。

  夏临渊睡得正酣,被山脚下的叫声弄醒,推开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胸口的阎浮,草草披上衣服便去应战。阎浮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等到了跟前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呢。

  这位师尊鹤发童颜,看起来是位得道高人,不知怎么猜到阎浮的真实来历,打的主意是把他弄到手,当成世间罕有的天才地宝炼了。

  师尊指着身受重伤的弟子,扯了一番歪理邪说,大抵是指责夏临渊不该将此异类当成人来教养,而且显然没有教养好,竟然伤了他宝贵的徒弟。既然夏临渊管教不严,那他们这些心怀天下的有道之士有责任把阎浮带回去调教。

  阎浮大概听懂了,那些人的意思是自己不好,夏临渊不该与他在一起。夏临渊脸上带着浅笑,始终一言不发,阎浮心中忐忑,下意识抓住了夏临渊的手。

  一干人等终于把他们的道理说完,夏临渊笑道:“这是我的人,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那得看阁下有多大本事了。”

  师尊怒了,堂堂一位佛修,竟然如此胡搅蛮缠,须得一并教训才是。他从弟子手中接过七弦琴,席地而坐,弟子们深知师尊功力了得,未免受到波及,纷纷退避一旁,等着看那二人笑话。

  琴音淼淼,琴律精绝,合以雄浑真气,立时令整个山林陷入幽劫。阎浮心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愕然不知所措。夏临渊在他肩上一拍,顿时稳住了他的心神,同时道:“你且看好要如何对付此类琴修。”

  一招碧玉风尘,琴音如树叶一般扑簌战栗起来,节奏顿时乱了,合在琴声中的灵流也随之溃散。一招金刚震击,令正要飞身而起的师尊重重落地。一招妙法莲华,荡开万千幻化真气,灵流似海,佛能威严,对面的人只感到身体在海浪中沉浮无度,任凭一身本领却无法使出,冥冥中好像金佛压身,满腔愤怒空余无力。

  夏临渊一边打架一边假谦虚:“十方众生,皆我性具,本际平等,无有高下。善哉善哉,道长承让了。”

  连师尊都溃败至此,那些弟子来时的得意也荡然无存,全都跟在师尊屁股后面灰溜溜地跑了。夏临渊打了个呵欠,摸了摸阎浮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

  阎浮一双眼睛仿佛落入漫天星子,盯着夏临渊看了许久,忽然将他抱住蹭了又蹭。

  夏临渊躲不开,啼笑皆非地想,他怎么好像养了个小狗子。只是他护得了阎浮一时,却护不了阎浮一世,还是得加紧时间,在他离开之前,让阎浮成长得再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