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找上他们？”自觉已经打入内部的乔麦好奇地问。
胡乐乐：“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有点吃惊，跟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要分享的小女生似的，指着乔麦对赵海河说：“师哥我跟你讲，我第一次见到那么能睡的女人！刚刚那么大的声音她居然还在打鼾嘿！”
赵海河：“……”他二话不说就往胡乐乐脑袋上敲了一拳：“你是女的吧？”钢铁直男都没你直。
乔麦震惊的同时又羞红了脸：“什么？！人家睡觉怎么会打鼾呢？”
赵海河立刻打住：“行了行了，回到正题，无皮人为什么会找上戴祈宵他们，这个原因很明显摆在那儿了，戴祈宵和小白招惹了NPC，就这么简单。”
他看向乔麦：“所以在关卡中，没有完全把握宁可不作为，也不要上赶着找死，明白吗？像今天我要是没有跟上去看一眼，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那个叫小白的甚至已经跟无皮人近距离接触过了。”
乔麦问：“是那个白化病的男生吗？”
赵海河：“对。”
乔麦小脸一红：“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白化病患者哎，之前有在杂志上看到过，不过这个男生白的真的好纯粹啊，太漂亮了，像个小天使。”
胡乐乐看着犯花痴的乔麦一阵无语：“你那么害怕怎么还有空去看别人长什么样？”
乔麦轻咳一声：“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去多欣赏几眼嘛。”
赵海河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女生啊，心真大，白天还因为来到系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帅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解压。
赵海河不要脸地凑过去：“我咋样？有多欣赏几眼的欲望吗？”
乔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我主要是比较喜欢年轻一点类型的……”
胡乐乐：“噗。”她捂住了嘴。
赵海河：“……”他瞪了胡乐乐一眼，摸着有点胡渣的下巴：“我也就二十多啊，老吗？”
胡乐乐安慰道：“师哥你……从小就长得比较成熟。”
赵海河：“……谢谢你。”
不过说到白化病，赵海河倒是想起了一些资历更高的老玩家提起过的一个关卡，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面的细节没人知道，因为选择去闯那个关卡的玩家进去了都没出来。
之所以这个关卡还会被人知晓，是因为最后一批去闯关的玩家里面，有人使用了高昂的积分道具，将为数不多的信息传了出来。
传出来的信息只有一个：里面有一个白化NPC，吃人。
不管是一个关卡里的NPC，还是去闯关的玩家，甭管你有多少人，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那个吃人的NPC。
在那一批玩家传输出这个消息后，这个关卡就被系统立即封锁，据说已经有几年没人在系统面板里见过这个关卡了。
赵海河一开始看见小白从那片浓雾里走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已经被封锁的关卡。也许是因为都是白化病人。
不过那个关卡里吃人的可是个怪物NPC，小白是个正常的人类玩家，两者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只是在赵海河用符篆照到小白满脸血的时候，又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吃人的NPC。
“师哥？”胡乐乐看着发呆的赵海河，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
赵海河回过神：“没什么，睡觉。”
二楼，何今夕听到动静消失之后走出了房门。
李春晓：“你要去干什么？”
何今夕：“去问一下现场目击人士。”他说的简短，不希望在回答问题上付出太多时间。
李春晓也知趣的没再问，他可不想惹这些总仗着自己是有经验的大佬就觉得高人一等的臭脾气。
何今夕在小客房前敲了敲门。
成文来开的门，“你找谁？”
何今夕笑了笑：“你好，我想来了解一下刚刚的动静，是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对吗？”
成文迟疑了一会儿，回头看戴祈宵的意思。后者正拿着找来的一块干净的粗布在擦着小白湿透的发梢，在成文看过来的时候点了点头。
何今夕走进来，直接就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何今夕，已经闯了五道关卡，这是第六关，合作吗？”
戴祈宵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借着赵海河还没有燃烧完的符篆余光，入目的是一个长相温和的男子，“为什么是我？”
戴祈宵问这个问题一点也不突兀，毕竟像何今夕这样已经闯到第六关的玩家应该用点心就能看出，戴祈宵也不过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玩家，如果要合作也是应该找赵海河这种一看就是厉害的老玩家合作。
所以，为什么找他？或者说……
“我身上是有什么价值被你看中了？”戴祈宵笑眯眯地问道。
何今夕沉默半晌，有点温柔地笑了：“我以为所有人都会觉得跟老玩家合作是很好的选择呢，遇到太聪明的人这一招就行不通啊。”说完，他的嘴角就只剩下了一个很浅的弧度，好似刚刚笑的就是另一个人。
“我选择你们不是因为有什么价值，纯属是因为跟赵海河这样一个想法要拐十八个弯的人合不来，最后我还有可能吃亏，我不喜欢玩阴的人。”他垂眼说道。
戴祈宵：“那李春晓和王西湖呢？”
何今夕抬眼：“我也不喜欢完全的新人，太难以沟通。”而且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的。
戴祈宵看了一眼成文，说：“其实你的话里有一个很大的漏洞……但是你提到了赵海河，我又觉得这个漏洞奇怪了。”
何今夕：“说来听听。”
戴祈宵给小白擦完了头发，把粗布放到一边：“有个跟我一起闯过关的朋友说，几乎在第四关及往后就不大可能遇到新玩家了，但你刚刚说，这是你的第六关。”
“赵海河是第几关我不清楚，但是你认识他，似乎还知道他的为人，却在一开始没有打招呼，当然这一点我可以认为是你们先前有过过节，不过既然你们熟悉，那就说明你们都已经是闯过很多关卡的老人了，然而你也看到了，这一关卡里一共有四位新人。”戴祈宵手指比了个四。
何今夕有些赞赏地看了戴祈宵一眼，说：“你的思维缜密和逻辑能力令我吃惊，如果任你在系统里发展下去，想必日后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们老玩家的关卡中会出现纯新人，我想我也无法向你解释。”何今夕耸肩：“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别说你了，我自己也头疼，看见四个新人的时候都懵了。”
戴祈宵：“我该怎么相信你？”
何今夕叹了口气：“你可以去问赵海河，我想他的震惊程度应该不亚于我，或者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个朋友，听起来他很有经验的样子——他闯了几关了？”
戴祈宵毫不犹豫卖“朋友”：“你说唐呈啊，他跟我闯的那关是他的第三关卡。”
“唐呈？”何今夕想了想，说：“是跟我差不多高、说一句回怼三句的男人吗？”他比划了一下。
戴祈宵立刻答道：“对！就是他！你也认识？”没想到这个人的碎嘴子这么出名吗？
何今夕笑道：“嗯，唐老师虽然才闯几关，但是人挺好的，他的第二关我有参与，不过没想到唐老师这样的性格也会在系统里交到朋友，真是令人惊讶。”
戴祈宵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马上问道：“你叫他什么？唐什么？”
何今夕挑眉：“唐……老师啊，怎么了吗？他在现实生活中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你不知道吗？”
戴祈宵心中猛惊：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老师？还他妈是语文老师？！确定校长不会哭吗？！
他呵呵笑着回答：“我们也就一关卡的交情，不熟。”
何今夕知趣地笑笑，继续说：“唐老师闯关的速度慢了些，他第二关的时候我也是第二关，现在才第三关闯完么。”
戴祈宵：“也有可能是你闯关太快了。”
何今夕：“可能吧——回到正题，合作吗？”
就像何今夕说的那样，戴祈宵作为一个才进游戏的人，与老玩家合作确实是稳赚不赔的好选择，前提是老玩家没有存心想害他的话。
然而幸运的事实是，戴祈宵扪心自问，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让人图谋的。
“我同意合作。”戴祈宵爽快道。
何今夕笑：“聪明选择，那接下来，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这次关卡的事情。”
戴祈宵看了一眼小白：“讨论是要讨论的，但是现在应该是小孩子的睡觉时间了。”
何今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戴祈宵说的是谁之后了然：“那你来选个地方聊？”
戴祈宵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你不怕冷的话，阳台上请。”他站起来，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心下舒了一口气，肯给摸了，啥都好说。
“你跟成文先睡，我要出去一会儿。”戴祈宵轻声说。
小白昂首：“你又要不见了。”
戴祈宵失笑：“绝对不会，我发誓。”说着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大拇指叠放在小拇指上，“这个手势知道吗？”
小白摇头。
戴祈宵笑：“这是‘我发誓’的手势，你记得，只要我做这个手势，就绝对、绝对不会骗你。”
小白两只手握着戴祈宵的手，似乎在琢磨这个手势怎么做，差不多看清楚之后，点了点头。
戴祈宵被这个有点呆的动作可爱到了，心满意足地背过身向房间外走去，转身关上门之前，对房间里二人说道：“晚安，大朋友和小朋友。”
房门轻轻合上。
成文坐在自己床上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捂脸道：“我的天——偶像说的大朋友是我！”激动完之后，他扭头去看小白，后者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小白先生？”成文叫了一声。
小白还是没有反应。
正待他还要再喊一声的时候，小白开口了：“晚安是什么意思？”以前没有人和他说过。
成文顿住，这年头还会有人不知道晚安是什么意思吗？但是本着小白是戴祈宵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朋友的份上，他还是选择回答了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晚安’是在晚上睡觉前的一种招呼，比如在早上会说‘早安’，中午会说‘午安’，就像问好一样是日常的一些口头话语。”他探了个头：“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小白：“大概……明白了。”
他扯起被子盖住自己，蒙头倒下，说睡就睡，成文再怎么叫他都没有再吭过一声。
“这么听话？”成文呢喃了一句也躺了下去。
阳台，冷风吹得戴祈宵一个激灵，顿时完全清醒，一点困意都不留。
何今夕倒是不怎么受影响，移到阳台就直接开启了话头：“你应该有发现这一次的关卡的问题吧？它没有给出任务。”
戴祈宵点头。
何今夕继续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我以前也有遇到过这样的关卡，任务是要自己去触发的，完成主线任务就算通过。”
他看向戴祈宵，放满了语速道：“不过如果你想得到更多丰厚的奖励，可以完成主线任务后不退出关卡，继续探索true end。”
戴祈宵挑眉：“怎么个丰厚法？”
何今夕：“比如积分翻倍。”
戴祈宵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相对的风险也很高，是不是？这才是你找我合作的原因，你一个人搞定不了，却又想要翻倍的积分。”
何今夕不否认：“对，你知道积分翻倍意味着什么，重回现世的机会。”
戴祈宵沉默。
“你没有在意的人还活着吗？不想回去吗？父母、爱人、朋友，他们会因为你的死亡而伤心很久吧？”何今夕一步步接近。
戴祈宵：“打住，我又没说不跟你打真相线，不用跟我打感情牌。”
“我是家里老二，虽然爸妈会伤心吧，但是总归还有我姐姐照顾着，我平常也就给他们添添堵，说不定没了我还清净……所以用这个动摇不了我的决定，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案子太多要处理……至于爱人。”戴祈宵摊手道：“母胎单身至今，不构成威胁。”
何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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