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成员,路听辙直到今天才算真正领悟这档综艺的精髓。
别的娃综画风:哇,小朋友好可爱,兄友弟恭赛高!
哥俩好的画风:快看,这里有一群沙雕!
原本路听辙以为,天王和他一样,走的是精神稳定路线,没想到真沙雕深藏不露,天王一人能顶半边天!
继白栩给他贴天地银行后,陆憨憨又往他唇下镶了两粒腰果,那张绝美神颜顿时变成青面獠牙。
然后,在小朋友们激动的起哄声中,这人双手搭在白栩肩上,翘起那条受伤的腿,一蹦一跳走出了门去。
关键是他神色肃然,压根儿让人看不出他在作妖。
那僵硬的身躯,冰冷的容颜,以及从身体里隐隐渗漏出来的强者气息,无一不显示他是一只实力强悍的僵尸王!
这样一来就很恐怖了。
窗外墨云翻卷,宛如黑天,白栩僵硬咧嘴,阴恻恻问路听辙:“一~起~吗?”
每个字都像在寒风里飘。
路听辙:“……”
啊这,他还是get不到这群人的笑点。
白瑭和陆憨憨两个好兄弟,高举嘟嘟在前面开路,“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酒店客人:“…………”
妈的,听说有个剧组在此拍戏,没想到拍的是这种戏,屋外风雨欲来,屋内鬼气森森,还真是应景。
一行人阴森森穿过走廊,愣是没人敢跟他们抢电梯。
回到房间后,就看到摄像头已经安装好了,白瑭小机灵鬼赶忙将镜头打开。
观众:【…………】
今日头条从#天王诈尸#进化成:#天王赶尸#。
帮忙把“虚弱”哥哥扶上床,陆憨憨擦擦并不存在的汗珠,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饿了,有没有饭饭吃呀?”
看看时间,也到饭点了,可今天的晚饭怎么安排,牛冲天没说。
这就意味着自己解决,既然是自己解决,白栩就懒得再出房门。
他想了想,递给陆憨憨一碗方便面。
“这是什么?”很显然,陆憨憨没吃过这个,盯着包装上大块大块的鸡肉直吞口水。
白瑭很有经验,“节系香菇滑鸡面。”
“香菇滑鸡面?哇!”陆憨憨,人如其名,瞬间被这个高大上的名字俘获芳心,爱不释手地抚摸包装,馋得口水要掉下来,“晚上吃这个?好耶,我要吃,我要吃!”
见他如此激动,白瑭不忍告知真相,给他一个关爱小智障的眼神。
白栩又拿出三碗泡面,“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吃面吧。天王,来,发挥一下你登峰造极的厨艺,为我们煮面吧!”
陆且:“……”
这会儿总算把天地银行撕下来了,他“娇弱不能自理”地倚在床头,还没说话,陆憨憨第一时间扑过去。
“哥哥别躺了,快起来煮面,我要吃香菇滑鸡面,有很多很多鸡肉的那种!”
谁也不能阻止他吃香菇滑鸡面!
这个包装量大实惠,每一块鸡肉都堪比他的小拳头,搭配切得碎碎的葱花和香菇,白亮如玉的鸡肉看起来是如此的软嫩鲜滑。
陆憨憨馋哭了好吗!
小手使劲拍打陆且,再娇弱都能给他拍得虎躯一震。
陆且:“……”
没办法,只好下床泡方便面。
陆憨憨围着他直打转,“你煮好一点哦,我要很多很多香菇和鸡肉,面少一点,但是要很有很有劲道的那种面!”
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擦口水,擦完又摇头晃脑问白瑭,“好兄弟,你想吃什么面呀?我哥哥煮面超超超好吃的!”
“嗯嗯,”白瑭小眼睛乱转,无法直视他,“窝和嘟嘟随便吃碗牛肉面吧,窝们不挑嘴!”
“还有牛肉面?”陆憨憨眼睛里激光闪烁,又去拽陆且,“那我的面里也放点牛肉吧,很大块很大块的哦。”
陆且:“……”
就一碗方便面,要求还挺多。
正好他撕开了红烧牛肉面的调味包,想了想,抖了一点在香菇滑鸡碗里。
注入热水,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刺激着陆憨憨的味蕾。
“咕噜。”他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又跟白瑭炫耀,“我哥哥煮面超超超好吃,好兄弟,一会一定要多吃点,别跟我客气。”
“窝、窝还是客气一下叭。”白瑭心虚jpg。
第一次吃方便面的痛,他记忆犹新。作为好兄弟,实在不忍心看到陆憨憨崩溃大哭,不过陆憨憨的快乐也不剩几分钟了。
陆憨憨沉浸在方便面霸道的香味中不能自拔,摇头晃脑地哼起歌来。
注意,距离这货气到爆炸大约两分钟。
“嘟嘟,阔点隐蔽!”白瑭撅着小屁股,到处找掩护。
最后还是觉得亲哥怀里最安全,不容分说揭开衣角,一头钻进去。
白栩:“……”
外套里多了个背后灵,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晦气,还想趁机跑出去,躲过陆憨憨崩溃大场面的,这下没法跑了,还好他机灵,果断戴上耳机,将音量调至最大。
距离陆憨憨爆炸还有一分钟。
陆且回过头来,见此情形满头雾水。
距离陆憨憨爆炸还有三十秒。
陆且掰直一次性餐叉,递给陆憨憨。
距离陆憨憨爆炸还有十秒。
陆且揭开泡面盖子,嘱咐陆憨憨:“小心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陆憨憨圆滚滚的眼睛划过惊喜、期待、迷惑、震惊、悲伤、愤怒等数十种情绪。
两秒后,他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是个大粪蛋!你还我的香菇!还我的鸡肉!还有牛肉——!!”
黄梁梦碎,陆憨憨握着餐叉,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从左滚到右,又从右滚到左。
凄厉哀哭比窗外尖啸的风声更猛烈。
台风来了。
-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路听辙和郁立也在吃泡面。
白秋帆盘腿坐在床上,不知跟谁较劲,阴沉着脸神经质地按遥控器,他身边的被子鼓起一块,似乎是许画画在睡觉。
“你真不饿?”路听辙担忧地问,“就算你不吃,也得把小姑娘叫起来吃点吧。”
“不用你管!”白秋帆瞥了眼那块小鼓包,满脸戾气,“跑出去了就别回来,爱吃不吃!”
“你……”路听辙惊讶不已,印象中,白秋帆从没对自己大声说过话,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言语粗鲁了。
不过许画画是白秋帆的妹妹,他一个外人不好多过问。
草草吃过泡面,他就领着郁立去走廊上消食,省得控制不住,和白秋帆吵起来。
哥俩刚走,白秋帆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赶忙关掉床边的摄像头,声音带了哭腔:“妈!”
视频那头谢金湖神色焦急,短短一天没见,嘴角起了一圈大燎泡。
“儿子,妈妈才看到直播,你那边又出事了?”
白秋帆眼泪掉下来,“妈,许画画她……”
“我知道,她做了错事,还想推到我身上。儿子,你相信妈妈,我没有指使她杀白栩,是她自己天生坏种,这件事你不用自责,妈妈会搞定的。”
白秋帆点点头,“可是,妈,她……”
“儿子,我刚刚收到银行的欠费通知,说不定信号马上就要中断,你别慌,先听我说,你表哥已经放出来了,他那些人脉还在,网络控评还是交给他去办。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努力拿下这期冠军,《盘古》的角色一定是你的,知道吗。”
“我知道。”白秋帆含泪点头,耐着性子,“妈,你还要说什么吗?”
谢金湖:“没有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许画画她……”
话音没落,黑屏了。
想起谢金湖说的欠费,白秋帆没当回事,随手将手机砸到鼓包上,又开始机械地按遥控器。
而谢金湖那头却要急疯了。
所谓欠费,根本不是手机欠费这么简单。而是银行卡全部冻结,家里的水电网络全部中断,尤其今夜降温,连电暖都无法使用。
她裹了两条棉被,还是冻感冒了,偏偏家里没药,零钱又不够买,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一会,谢牧遥阴沉着脸回来了,丝毫没注意到她狼狈的脸色,劈头嚷道,“大姨,你要我找水军给帆帆控评,也得拿出钱来不是?明知道我现在债务缠身,你还给我一张没用的信用卡!”
“你不会先垫付吗!”谢金湖吸溜着鼻涕,火气也上来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和那些水军交情好,不就晚几天付款吗,这都不答应?”
“是晚几天的事吗?你用的那几家银行在官网出公告啦,你现在列入信誉黑名单,要等教育部调查结果出来才肯给你解冻呢。”谢牧遥吊着眼角,暗恨道,“大姨,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错,只有你自己清楚。你的银行卡还能不能解冻……哼哼!”
“你什么意思!你是我外甥,难道也相信网上那些胡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正说着,门外响起哐哐的砸门声。
“谁呀!”谢金湖烦不胜烦,猛地拉开防盗门。
“你就是谢金湖?”一个穿连帽羽绒服的小个子男人嗓音沙哑地问。
谢金湖上下打量来人,语气颇为厌烦,“是房东叫你来的?我都说了,别信网上那些谣言!那几家旺铺我虽然租下了,但还没来得及开业,等我赚了钱……”
话音没落,就见对方从袖子里抽出一柄两尺长的西瓜刀。
谢金湖大骇,转身就想往屋里跑。
可谢牧遥在屋里,见此情形哪敢让她进来,一脚将她踹进男人怀里。
谢金湖:“啊啊啊杀人啦!”
谢牧遥猛地关上门,又锁上保险,大气不敢出。
门缝里传来谢金湖垂死挣扎的叫喊。
谢牧遥这才想起,就在半小时前,有人把谢金湖的地址发到了网上。
被逼跳楼的女生家长,曾经饱受谢金湖PUA的学生,还有网络上那些“正义之士”……哪一个肯轻易放过她?
不行,这里不能再呆了。
谢牧遥盘算着,等天一亮,就从大姨家搬出去。
然而他还没等到天亮,就看到一缕红血顺着门缝渗进来。
-
看着纱布上那抹红血,白栩叹气,“你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下午眼看着就结痂了,陆且喊疼,他也没太当回事,谁知竟然又开始流血。要不是陆且一直表现得“娇弱不能自理”,他都要以为是这人自己悄悄把伤疤抠开了。
“真不是你自己抠的?”白栩眯眼,始终保持怀疑。
陆且侧靠在床头,受伤的左腿伸得笔直,看起来越发修长撩人。
然而他神情却是楚楚可怜,“会不会是真菌感染,毕竟在海里泡了那么久。”
一提海里,白栩什么火气都消了,要不是为了救他,这人也不会受伤。
白栩头疼,“我再给你消一遍毒吧,真是奇怪,医生明明说很快就能好。”
“嗯。”陆且低应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怎么看都是奸计得逞的味道。
可惜白栩埋头找消毒水,什么也没瞧见。
台风风力增强,暴雨倾盆而下。
两只好兄弟互相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被窗外影影绰绰的动静吓得挤作一团。
“哇,大怪兽来啦!”
这时候当然是躲起来啦,一对好兄弟争先恐后往被窝里钻。
挤挤挨挨,瑟瑟发抖。
不过有会打怪兽的白栩哥哥和护教法王在,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害怕,抖了一会儿后,就浑身放松,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白栩:“……”
不是,那张床是他和白瑭的,现在被陆憨憨霸占了,他睡哪呀?
陆且“柔弱”地往床边挪了挪,给他留出三分之二的床位。
殷殷切切的小眼神欲语还休,说不出的风情。
白栩喉咙一滚。
月黑风高吃人夜……
停,不行!咱们这是娃综!娃综!!娃综!!!观众可以磕CP,但你不能搞CP!!
脑海里陡然冒出牛冲天气急败坏的声音,白栩快速给陆且的伤口喷好药,“啪”一巴掌将纱布狠狠拍下。
陆且差点没痛得跳起来。
“你睡床吧,伤员。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免得你伤口又裂开。”
收拾好药瓶,白栩将被子胡乱往陆且头上一丢,转身去了沙发。
陆且喉咙一哽,“我看这伤口也不太严重……”
白栩没理他,用薄毯把自己裹起来,“啪”,揿灭电灯。
尖啸的风如利爪撼动外墙,四十层高的酒店微微摇晃,狂甩的枝叶拍打地面,传出令人发寒的恐怖声响。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详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传来小老弟们均匀的呼吸,仿佛自带魔力,令白栩心安不少。
老实说,作为重生人,他有点害怕这种古怪的天象,总觉得这辈子坏事做尽,要被天收。
两辈子的记忆一茬接一茬地在眼前掠过,新旧交替的人影和声音无限回闪,吵得他总想抓住点什么。
可每每伸出手去,又总是扑空,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压在心头,令他低声啜泣起来。
好一会,空虚的怀里才有东西挤进来,陆且轻轻摇晃他,“白栩,醒醒,你发烧了。”
随后身下一轻,他被人打横抱起,塞进温暖的被窝里。
“冷。”他费劲睁开眼睛,黑暗中什么也瞧不见,只好本能地往热源钻。
陆且任由他抱着,无奈叹了口气,“都叫你睡床了。”
“嗯。”白栩迷迷糊糊地想,他又不知道酒店的薄毯真的是“薄”毯。
这会儿意识有些回来了,他将头枕在陆且肩上,调整着舒服的姿势。
陆且没敢动,察觉他腿搭在自己腰上,呼吸紧了几分。
窗外的风似乎更猛烈了,刮得人耳膜生疼。
白栩呼出的气息喷在陆且脖颈,“你说,会打雷吗?”
“不会,台风过境很少打雷。”陆且肯定地说,说完帮白栩把被角掖好,轻声问,“你怕打雷?”
“怕雷把我劈死。”
“嗯?”
“你没听人说吗,忤逆不孝,天打雷劈。我前两天扇了温清妍几巴掌,她咒我将来被雷劈死。”
陆且没想到这对母子相处方式如此清新脱俗,沉默一会,闷声道,“人一年中遭雷劈的几率约为三十万分之一,你没那么容易死。”
白栩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失笑。
“天哥,你就不关心我手疼不疼吗?”
“嗯,所以,疼吗?”陆且改得很快,在夜色中握紧他的手。
白栩下意识想挣脱,转念一想,此刻全身都挂在人家身上,似乎也没有挣脱的必要。
或许正如陆且所说,他有些发烧,先前还冻得打哆嗦,被这人的身体温暖后,又开始发热。
他试图把被子踢开。
“别动。”陆且按住他。
白栩哼了哼,发现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难受。”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药。”陆且摸索着去找开关。
两人之间露出空隙,冷风灌了进来。
白栩迟疑一瞬,又贴过去,声音嗡嗡的,“别动,让我抱会。”
陆且立即不动了,僵着四肢,感受他呼出的气息。
一波急雨过去,新的强风还未成形,外面突然安静很多。
不知想到什么,白栩一声低哂,发烫的嘴唇碰到陆且凉滑的耳垂。
“怎么了?”陆且克制地用气声问。
察觉他声线里的异样,白栩坏心大起,凑过去,用牙齿在他耳垂上轻轻磨了磨。
“想起一件小时候的事。”
陆且想问他,这跟你咬我有什么关系。
但陆且问不出来,声音里泄出一丝情致,“什么事?”
“我小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吧,被温清妍接回家中照顾。那时我以为,再也不用和父母分开了,后来才知道,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只不过他们一时半会没找到照顾我的人罢了。”
“嗯,然后呢?”陆且安静听他说。
白栩:“让我想想。那会白氏要准备上市吧,两口子忙得焦头烂额,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偏偏我年纪小,没看出来,一味沉浸在‘从今往后我也有爸爸妈妈疼爱’的喜悦中,刚转学,就不知天高地厚地交了几个好朋友。
大家轮流到对方家中的做客,我也想请他们到‘我家’里来,就像是一种仪式,我急于向所有人证明,那是我的家,而不是爷爷奶奶的家,也不是外公外婆的家。这事儿我和白江山说了,他同意了,第二天他却不在家,是温清妍在家。”
白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说到这里,陡然怔住了。
然而陆且还在等他说下文,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黑暗中,白栩的笑容扭曲起来,“然后她用那种阴冷不满的眼神盯着我,盯着那几个小伙伴,直到他们连饭也没吃几口,仓惶离开。
温清妍指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厉声对我说,‘现在白氏正是困难时期,你请同学来家里吃一口饭,说不定明天全家就要饿死。今天你别吃饭了,以后再敢叫人到家里来,他们吃多少,都从你的饭里扣。’
那天我没吃晚饭,夜里也是下这么大的雨。
以前哪怕是住在抠门的外公外婆家,我也没饿过一顿肚子。不管温清妍那番话是否是认真的,她都成功把我吓到。
那天我终于明白,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只是‘爸爸妈妈’的家。”
话说完了,他和陆且之间,只剩下绵长而沉重的呼吸。
好一会,陆且才又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白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狼狈的人,一生都在别人的屋檐下逃窜。那天我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父母,温清妍言传身教,教会了我一件事:像我这样的人,谁也救赎不了。
天哥,陆且,我想不明白,今天的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黑暗中,他用手描绘陆且立体的容颜,两辈子的印象缠绕在一起,让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上辈子的陆且不问缘由,强行将他送往医院;这辈子也是如此,都不管他是否愿意,就来救他,还为此受伤。
虽然那只是一道小伤,但白栩却无法置之不理,再加上这人前不久才表白过,白栩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还没做好接受这人的准备,这人却已长驱直入,在他心里攻城掠地了。
陆且幽幽叹气,“我没想那么多,那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白栩沉默着,慢慢离开了陆且的怀抱。
陆且仍旧紧紧握着他的手,半晌后,又哑然说道,“那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你要死,那我也跟你一起死。”
倏忽之间,去而复返的台风升级,尖啸着将一切都打乱。
白栩骤然回到上辈子,被白瑭拔掉氧气管前,值班护士在他的病房外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陆先生乘坐的飞机失事……”
如果你要死,那我也跟你一起死。
反过来呢?
若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
所以,是命运的暗示,还是重生的玩笑?
前世的一切皆已远去,无可追回,而今生的白栩却感到心脏传来阵阵钝痛。
他快要不能呼吸。
于是他翻身起来,捧着陆且那张想忘也忘不掉的脸,深深亲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