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个时候将军府还在，我躲在后花园里拿着市井小书看这个上面的爱情故事，正看着起劲，只觉得有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我耸耸肩膀，侧过身，以为是丫鬟在和我开玩笑，"别闹，我看到关键地方呢。"
"好啊，你竟然看这种市井小书，我要去告诉爹娘。"
我不过是眨眼的瞬间，手中的书已经被人抢去，抬头对着眼前对着自己吐着舌头的人喊道，"好你个苏辞，你还我书。"
"你抓到我，我就还给你。"
苏辞扬着手中的书，顺着走廊跑远了，我无奈，只好跟上去，要是被爹娘发现，那肯定就要没收的。
"喂，望月楼的点心要不要，我买送给你。"
这小子和我差不多高，最几年在军营里被爹爹和叔叔们锻炼，个头愣是超过了自己，现在就算是追，也也追不上。
我跑着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时没有收住，直接跟要往这边走的顾长安撞个满怀。
我的头撞在他的胸口上，我捂着脑袋，一阵发闷，"痛死了，死家伙，竟然在这里等着暗算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么说着，我并未抬头，伸着手直接将他的手拧在了背后，我得意洋洋的拽着他的头发，颇为神奇，"怎样，快把书给我，不然我把你丢下去喂鱼。"
月亮门那边传来哄笑声。
我抬头一看，苏辞好好在这里站着，笑得直不起腰。
意识到不对头，我斜睨着眼神朝着旁边人看去。
"顾，顾先生……怎么是你！"
我当即松开手了，推到旁边，脊背紧挨着走廊。
顾长安站直了身体，脸颊上扬起一抹苦笑，"我这个手啊，最近怕是动不了了。"
我心中一跳，忙上去检查，然，他却一把将我扶正了，用的还是那只被我拧到背后的手，"这是这么容易受伤，那我也忒弱了些吧。"
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我还是赌气般的检查有没有脱臼，顾长安不同于我们将军府长大的人，从小习武，自然是怎么闹腾怎么来。他是个文人，是父亲的门客。
苏辞也担心的过来，查看有没有受伤。
我瞧准时机，一把夺回我的书，卷起来在他脑袋上敲着，"都是你，不抢我的书，顾先生也不会被你连累。"
苏辞检查了手臂，没有受伤，对着苏娴龇牙笑道，"顾先生没事儿，可你就有事儿了，我要去告状！"
"小辞，要去告什么状？"顾长安一脸微笑着看着我们，我一直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像是春天的风，能将人给融化开了。
苏辞一脸坏笑的盯着我手中的书，我无所顾忌，索性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是一些爱情故事，可感动了，可这事儿不能被我爹知道。"
我对着顾长安眨眼，拿着书走远了。
小辞跟上我，拿着手搭在我肩膀上，"那点心--"
"你想得美！"我瞥了他一眼。
"好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我心花怒放的，我拒绝不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楚渝出嫁的日子。
她要嫁的人，我也认识的，正是当今的大皇子萧衍之，衍之哥哥小时候跟过父亲习过武，我们之间也算是熟悉。
我是在后面才知道，衍之哥哥并不喜欢楚渝，之所以能嫁给衍之哥哥，是因为楚渝怀孕了。
楚渝临出嫁前，小声翼翼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更不知道她之前用我的名义去约的萧衍之，并设计了他，这才有了孩子。
我不知道一切事情，还以为这是天赐的缘分。
那天我早早的来到楚府，跟在楚渝身边忙前忙后，开心的不得了。
楚渝也是十分的开心，虽然她之前被她父亲和母亲关在小黑屋，可有了孩子，毕竟不光彩。
"苏娴，我真开心你能过来送我出嫁。"
楚渝穿着大红的喜袍，上面绣着的花朵很美，是她最喜欢的蔷薇花。
我听见她说话，盲降视线晚上移，笑了笑，"你说什么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近的姐妹，不送你出嫁，难不成送苏辞出嫁啊。"
话说到这里，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吉时已到--"
外面响起催促的声音，楚渝和父母拜别，她的母亲亲手给她盖上了红盖头，在由喜娘搀扶出去。
我跟在部队的后面，蹦蹦跳跳，苏辞见我在后面出来，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个人像是孩子一般。
看到新郎官萧衍之时，我为了给楚渝撑面子，挤到最前面的位置，看着他万年不变的淡淡音容，如今倒是徒添了几分不悦，可我顾不了他为什么不开心，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
"衍之哥哥，如果以后你欺负楚渝，我可饶不了你。"
我晓得十分开心，他护身如同冰窖。
耳边全都是祝福的贺词，那些声音穿透我，让人听起来就十分的喜悦。
许久，萧衍之接过喜绸，淡淡问道，"倘若我对她不好呢？"
"我自然有法子找上门，找你去说理！"
我只顾得与萧衍之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旁边楚渝微微握紧绸缎的手。
"嗯，我记下来了。"
后面我听人家讲，萧衍之对楚渝不好的事情，我也没有找上门说理，那个时候，我已经嫁给了萧景州，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苏辞等迎亲人走了以后，才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姐，其实衍之哥哥喜欢你。"
我当时怎么说的？
哦，好像是无所谓，带着少女时的天真和傻气，"无所谓啊，我又不喜欢他。"
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个人，这个人的正是萧景州。
说起和萧景州的渊源，还真是要在之前踏春说起。
楚渝与我一同去了郊外，当时还有苏辞，不过我们两个女孩子一向是野蛮惯了，围着河边打闹，正好苏辞去了马车上拿吃的，旁边没有人。
都没有想到，我会跌入到河里。
我只觉得天地在旋转，紧接着'扑通'一声，我掉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漫无边际的水冲进我的眼睛里，耳朵里，还有鼻子里，我无法呼吸，本能的在水中挣扎。
我渐渐没有力气，绝望充斥着我。
怎么还没有救我！
我不要死，我想活下去。
眼前开始发着白色的光，脑子里已经在陷入昏迷的状态。
在接近意识消散时，我听见'扑通'一声，有人似乎跳进了水里，他的手捞起我的腰，我本能的抱住他的脖子。
想要睁开涩涩的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苏娴，苏娴？"
我已经能正常呼吸，好像有个熟悉的男声喊我。
过了会，我觉得我能正常睁开眼睛，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背影。
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上面绣着的是图腾，很特殊的样子。
紧接着我彻底昏迷过去。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场落水是楚渝故意为之，救我的人也不是萧景州，而是衍之哥哥。
醒来的时候，看到苏辞守在我身边，见我醒来，直高兴的掉眼泪。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我嘲讽他。
苏辞一面摸着脸颊上的泪水，一面拿着一根木棍，"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离开你，你也不会掉进水里。"
"楚渝呢，她怎么样？"我推开他的木棍，摸了摸他微微乱的头顶。
"她没事，之前来看你的时候，你还没醒，楚渝姐姐就离开了。"
"救我是谁？"我想要弄清楚。
苏辞摇头，"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我心里有些失落。
爹娘从那以后看管我很严格，不会让我随便出门，可我也有法子自己出去。
溺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阶段了。
我也完全抛在脑后。
那一日是我的生辰，我午后悄悄骑马出来，身上一身红装，很是好看。
我晃悠悠的起码，苏辞就跟在我身后。
在人群中，我的视野比较光，能看到旁人看不到地上。
忽然，在前面的人群中，有一抹朔长的身影缓缓的往前走着。
他身后的披风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他！
救我的人。
我顾不上还在街上买东西的苏辞，骑着马追上前。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在马上笑着问他。
阳光下，给此时此刻铺上一层金色的光。
我见他没那么那转过身子，显示露出狭长的眼睛，泛着威严和霸气，棱骨分明的脸颊，整个五官拼凑在他脸上，更是刀光剑般的让人感觉到压力。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我，见过很多严肃脸，他不同那些将军，是具有与生俱来的霸气。
我就这样注视着他，他也在仰视着我。
我用马鞭指了指自己，认真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人眸底泛着不可思议的光，兴许不想理会我，又决然转身离去了。
我自然是想要追上前，打马拦住他的去路。
"我叫苏娴，是苏将军的女儿，你可记住了？"我就是想让他记住我的名字，把下巴扬起，"现在你可以说你叫什么了吗？"
他紧紧把唇抿成一道直线，脸色紧绷起，终于，他好像不耐烦，从薄凉的唇里滚出两个字眼，"让开！"
又冰又冷。
见他又要离去，我还想要拦住他。
苏辞追上来，看着我道，"姐你疯了不成，当街敢拦住三皇子的去路。"
"他是三皇子萧景州。"
"他是出了名的冷，也是出了名的杀戮无常，你可离着他远一些。"
我转过马头，嘴角喊着一抹笑意，并没有将小辞的话放在心里，以为他是在故意说。
自那以后，梦里是他，醒着也是他。
我喜欢了一个冰冷刺骨的男人。
除了上街打趣，最大的兴趣的也就是坐在茶楼里去听说书人讲他的事迹。
萧景州身上的事情，我几乎全都知道。
一遍一遍的听着，没有腻烦的意思。
瞧啊，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很可怕。
后来，我听说他领兵独自一人去了边疆。
说是去驻守一年，为的是锻炼自己，可我知道，他是皇子，岂能轻易的离开，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恨这样的小人。
后来，楚渝来信，信上说着自己最近安好，唯一不幸的是孩子不小心流掉了，我是真心替她感觉到可惜。
我回信，上面写着关心的话，并说明有时间去看望她，或者等衍之哥哥带她回城的时候，我们可以好好见上一面。
其实衍之哥哥回过城，也不止一次，都没有带楚渝过来，我过去询问，他也只说楚渝身体不适。
后来，开始便将开始打仗。
每次我都会朝着爹爹打听着边疆的情况。
每次胜利的时候，我都可开心了，必定会拉着苏辞去好吃一顿。
事情发生的转机就在那天晌午。
我刚在外面回来，刚刚靠近厅内，就传来爹爹和几位将军叔叔的说话声。
"边疆战事吃紧，皇上并没有下达命令去营救，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吗？"
"皇上兴许还不知道三皇子被困的事情，想来消息被人拦下来。"爹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现在三皇子性命攸关，是对大皇子最好的时机。"
我的脑子嗡嗡的响着，刹那间什么都听不见。
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萧景州被困住了。
他被困住几天了？那些在边疆的将军们为什么不去营救？怎么会被困住呢？
我满脑子的疑问，就连脚步都有些虚虚的。
我顾不上冲上来的小辞，一把将他的身体给推开，直接朝着顾长安的房间去。
"姐，你怎么能去顾先生的住处。"
小辞也跟着我跑过来，这是门客住的地方，我身为女子，不应该来的。
可我顾不上那样多。
旁人置他于死地，我得去救他。
顾长安打开门，我直接冲进去，我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抓住他的胳膊，"顾先生，我求你帮我。"
苏辞见我神色不是很好，跟着进来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是顾长安看出了端倪，让苏辞把门关上。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一颗心都要跳出胸口，"我要去救萧景州！"
"你疯了不行！"小辞上来就制止，"你明知道爹爹比较倾向于衍之哥哥，姐，你怎么……"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救他，他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我语气比较坚定，从未有过的坚定。
顾长安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和萧景州认识，现在还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他。
"这不是平常玩闹，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听了小辞的话，有些不服气，涨红了脸对着他吼，"你怎么知道我回去送死，你怎么就知道我救不了他。"
"你走了，让爹爹和娘亲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小辞有气无力，他知道我的倔脾气，对着我好说歹说都是没有法子的。
顾长安看着我说道："飞去不可么。"
"恩，飞去不可！"
我已经铁了心，就是顾长安不肯帮我，这一趟我也是去定了。
"好，我帮你！"
我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却是无比冷静，我盯着顾长安平静如水的眸子看着，心里是感激的。
小辞皱着眉，"好，我也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揉着他的脑袋，"小屁孩，你出点事，咱家可怎么办。"
"我就是跟着姐姐。"
我眼睛发热，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后，我们三人开始计划。
怎么出府，怎么去边疆，要去救萧景州，
两天后，我顺利出府，小辞被我下了药，此刻躺在他的床上睡觉。
我不会让他跟着我胡闹。
就算我死在战场，我也无怨无悔。
我按着顾长安的法子顺利去了边疆，此刻正是萧景州被围的第十五天，他们的部队还在山里，无人敢去营救，可是我敢。
偷拿着父亲的调兵令，我带上几百名将士进山。
此番凶多吉少，命由天定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天，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萧景州，他被侍卫背着，身上已经中了很多箭，脸上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被鲜血染红。
我抱了抱他，心跳加速。
泪水在眼眶里流下来。
终于，找到了你！
"将军，敌军眼看着就要追上来。"
这是在提醒我。
我松开萧景州的手，把他披风摘下来。
那侍卫一脸震惊，"将军不和我们一起离开么！"
我回头，笑了，"不了，你护送王爷赶紧离开，只准生不准死，这是军令！"
那侍卫立刻大声回答，"是！"
我最后看了萧景州一眼，决然转身，带着三五人朝着右边的方向走去。
那些灌木丛刮伤我白皙的脸，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路，顾长安叮嘱的话被我跑在脑后。
他说，要或者回去。
现在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敌军很快追上来，我带着人拼命的逃，手下的人为了保住我的命，基本上全部命丧。
前面就是半悬崖。
敌军围上来。
领头的人是一个青年将士。
看到我一愣，冷冷道："女人？"
"怎么，瞧不起女人？"我同样冰冷看着他。
他冷笑，"难不成你们那里的男人都躲在女人背后。"
"自古以来就有女子从军的说辞，你不要瞧不起人。"
那人依旧是冷笑，"倒是个烈性子，来啊，给我抓起来，不要伤了，我要带回府内做个夫人！"
我依旧是很倔强，冷哼一声，直接转头跳下悬崖。
即便是死，也好比被他们蹂躏。
我是被一户打猎的人家给救过来的。
右腿骨折了，就连胳膊也扭得很厉害。
基本上养了将近一个月的伤，我才离开。
我骑着马回去的时候，全城十里红妆，那场面真是好看极了。
谁家成亲这么大的排场。
不仅如此，还开仓放粮。
真是喜庆。
"只是娶一个夫人就这么大的场面，还真是刮目相看！"
"是啊，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皇家人做的出来。"
皇家的人？
我有些懵住。
但是替那个姑娘开始，因为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男人也真心待她。
热闹太多，我不想过去凑，更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后面的话这样说的：听说新夫人的哥哥为了救王爷出来，自己引开追兵，拖给王爷自己的妹妹。王爷报恩，把新夫人娶进门，虽然是个夫人，可这个场面，是每个人心中的梦想。
我也是，我想嫁给萧景州。
我的离开，对将军府打击甚大，爹爹为了找我，亲自出征，娘亲抱着我哭，小辞不理我，嘴角在抽动，泪水比他的表情要来的真实些。
爹爹凯旋归来，原以为这件事情会轻易过去，在看到我茶饭不思，去请求皇上赐婚。
他不顾整个家族，也要成全我。
皇上同意。
婚期就在过了年后的春天。
我开心坏了，心里怎么都是欢喜。
他们并没有告诉我，萧景州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个心爱的女人。
他原本打算请求皇上封那女人为王妃，被我抢了先。
这些，我并不知情。
小辞陪着我说话，"姐，你当真是想好了么？"
我笑着回道："对啊，我等了那么长时间，这一天终于到了，我很开心。"
"姐姐开心，我也就开心。"小辞依旧是在像个孩子。
我给他剥花生吃，睨了他一眼，"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咱们家好提前准备着。"
"喜欢的人？"小辞嘿嘿笑了两声，眼睛闪着光，如天上最亮的繁星，脸色还微微透着红。
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谁家的姑娘？"我继续追问。
小辞回答道："之前在宴会上见到过，我们很聊得来。"
"好啊，改天给我引荐一下。"
小辞只管是笑着，却并未多说其他的话。
我很期待，小辞的眼光不错，他看上的姑娘必定也是好的。
出嫁的那一日。
年轻给我梳头，口中还是念念有词。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目如画，菱唇涂上殷红的口脂，就连是头饰，也是盘起来，成了真正的妇人。
不过胸前上的那道疤痕，是我的痛。
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吧。
盖头盖头的那一刻，我余光看到娘亲眼角的泪花，心里也跟着痛了一下。
小辞半蹲在我面前，声音哽咽道："姐，我送你出府！"
我趴在小辞的肩膀上，厚实的肩膀，记忆中的小男孩，是在什么时候长成大人的呢？
他背起我的那一刻，微微侧头，对着我笑道："姐，倘若以后姐夫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将军府养你一辈子。"
泪水忍不住在我眼睛里滚落下去，我喃喃道，带着厚重的鼻音，"好。"
之后出了门槛，是喜婆的声音，是身边人祝贺的声音。
还有我不知道的，角落里顾长安落寞的身影，萧衍之微微皱起的眉头。
我从来不知道成亲是这样累人，到了晚上，我独自坐在铺好的床榻上。
这一坐就是一晚上，我从来不知道夜晚竟是这般的漫长。
让人感觉到可怕！
婚后，我见我梦牵萦绕的郎君牵着旁人的手朝着我走过来。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我挤出来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