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席卷而来, 树叶哗哗作响,吹得人头疼。

  灵山仍旧看着高大,灵气也是高了周遭一大截,毕竟到底是不同于西方其他地方, 此地的灵脉是被大法力护住了, 但是就在山顶上, 怎么看怎么有些怪。

  不能说是浑然天成,只能说是满满都是人为的痕迹。

  山中就算是修修补补, 那不少地方也是怪石嶙峋,陡峭万分。

  准提每看一次, 心塞一次,而且是每次犹新。

  在洪荒之中, 准提到底不似红云那般,有在洪荒之中有太多友人, 如果说在紫霄宫之前, 谈不上多有名声。

  那在紫霄宫之后, 那就是名声大作了, 在后来的盘古幡一事上, 那就更烧了一把火。

  偷鸡不成蚀把米后,灵山都被人削了。

  只是没成想,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灵山宝珠竟然挂在麒麟崖山门前?!

  就算是不要面皮, 但是时时刻刻都把事情挂在那边……

  也实在是难以言喻。

  说是刻在柱子上,也不为过。

  只是真说是如何做,准提不由得有些犯难。

  准提想了又想,正巧有人路过, 得见准提, 顿时躬身道, “祖师。”

  准提在那一瞬间,若有所思。

  而在不周山下,祖巫神殿附近,倒是也有和准提同样心态的人。

  常看常新,越看越心塞。

  巫族十二祖巫之一的句芒看着天上,白云翻滚个不停,倒是也没那么容易注意到那天门,但是那道天门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要知道,天庭在上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在天庭上立妖族,其他人不知道,巫族可是听了个全程。

  敲锣打鼓,撼天动地。

  对于巫族而言,那真的就是一觉醒来,多了一个邻居。

  众所周知,不周山乃是盘古的脊梁所话化,在不周山,或者不周山附近定居的,大大小小的族群和散修也不少,真说是多个邻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问题是这个邻居不是在旁边,而是在脑袋顶上。

  谁也没想到,竟然住的还能是上下层。

  虽说互不干涉,但是这上面一低头,就能看见地上,他们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天,而是上面的天庭。

  这些年,鉴于这么个上下层的邻居,巫族还竟然要自学阵法,隔绝内外。

  否则就这谁受得了?!

  偶尔也就留算了,这可是天天能够在脑袋顶上路过一下。

  这事其他人如何不知道,但是句芒这心情着实不太舒服。

  而像是句芒这等并不在少数。

  “大哥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哪根筋不对劲,非让我们别和妖族起冲突,这难道还是你我之过?!”祝融眼瞧着句芒看着天际,当即走了过来道,“妖族号称天地有灵而生,归根结底不就是扯大旗吗?谁不知道太阳星上那两只鸟,那一张嘴特别能说?”

  “之前到巫族的时候,那忽悠人都是一套一套的。”祝融道。

  “那你之前不也差点信了吗?”

  “……”祝融,“那一样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巫也不应该翻旧账!

  “那阵也不是我的问题,是那只鸟太能忽悠人了,一口一个洪荒天下,一口一个当年三族旧事,甚至还拿着在紫霄宫中的事情套近乎,长得一个沉稳样,说话又好听,一套套下来,这谁不迷糊?”

  要不是他们也有称霸和洪荒之念,就真的和妖族结盟了。

  不过眼瞧着句芒看了过来,祝融到底还是泄了气,当即补充了一句道,“再者,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忽悠了,强良不也是吗?”

  正巧过来的强良:……

  祝融,我谢谢你没忘了我。

  “我当时也就是想想,没像是你,还把人送走的。”强良道。

  说到此处祝融就一肚子气,“我当时怎么知道帝俊当时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巫族被旁人拉拢的?”

  “我们堂堂盘古血脉后裔,怎么可能被东海的那群人拉拢走?!”

  “……”强良,“这是重点吗?!”

  “不管怎么说,大哥自有大哥的道理。”

  “说得好像你没什么感觉一样。”祝融瞥了眼句芒道,“你要是没感觉,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烛九阴也走了过来道,“妖族弄得如此声势浩大,枪打出头鸟,总归妖族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我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是有利。”

  “况且……巫族着实太少了。”

  “我们还是需要累积再累积,方才有争霸洪荒的能力。”

  祝融也懂,只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什么时候才能到那天啊?”

  “总不能我们在这边还在试图厚积薄发呢,那边天下已定了,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喝不着。”

  “然后天天看着妖族在脑袋顶上四处跑?”

  这也说不过去啊!

  “我们只是厚积薄发,不是半点不动。”烛九□□。

  “可我没看见怎么”

  也就是在此刻,穿着一席翠色长裙的后土见众人汇聚在一块,也缓缓走了过来,“如今时间过去了大半,在有些年,也就是第三次讲道了,是否要去?”

  话音落下,众人霎时作鸟兽散。

  其中最为稳重的烛九阴,还是第一个跑的。

  至于为什么——

  笑话!这个时候不跑,还什么时候不跑?他们天生没有元神,听又听不懂,去紫霄宫作甚,坐牢吗!

  “……”后土。

  至于吗!

  后土刚想走,就发现身后还有一人,正是十二祖巫之首——帝江。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帝江没回答,反而径直道,“妖族或许会有动作。”

  “什么时候?”

  “不清楚。”

  “但是感觉会有动作。”

  “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也或许是日后,更有可能是道祖讲道之时。”

  “他们可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不去?”

  “说不准。”

  “我还需要多看看。”帝江面色不改道。

  后土闻言,也不好再多说,到底是巫族的大事,去紫霄宫虽好,但是两者孰轻孰重,后土还是明白的。

  “那我也留下”

  帝江不等后土说完,赶忙打断道,“不必!”

  “?”

  帝江收了动静后,重新稳了下来,轻咳一声道,“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无证据,况且到底不是巫族参与其中,只是看情况出手,你去紫霄宫就好,无需担忧巫族。”

  闻言,后土有些狐疑地看向帝江,对此帝江面不改色,镇定如初。

  后土倒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信了帝江的话,只不过下一刻,后土意识到了,帝江这也就是借口,专门用于赌她嘴的。

  大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也是个临阵脱逃之人?!

  而在后土的目光之下,帝江倒是仍旧站得笔直。

  “……”后土。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就是帝江被后土盯得实在太久,而且就冲着后土那满脸写着‘大哥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的样子,帝江也是有些扛不住,最终选择祸水东……

  哦不,准确说,应该是为巫族大业找点事情做。

  比如说,“小妹,三清那边,与我们其实也算得有几分同源,不如你去走一遭如何?”

  后土对此面无表情。

  “若是三清真的能够同我们交好,对于巫族绝对受益无穷。”

  “若是有意,早就有意了,需要等到现在?”

  “或许是我们以前不曾主动。”帝江义正辞严道。

  后土那看向帝江的目光更冷了。

  见此情况,帝江也只能松口,“其实也可以出去走走,万一遇上了什么机缘呢?”

  话音未落,后土转身就走。

  送走了后土后,帝江不由得叹了口气。

  后土什么都好,就是……

  坐牢三千年真的扛不住。

  然后帝江就看见了藏在角落里面的好几个祖巫。

  “……”

  “……”

  四目相对,众人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只是谁也没成想,后土这一走,竟是走了几百年。

  一众祖巫等了许久,都等不回后土。

  没办法,帝江思来想去,最终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

  又说槐柒那边。

  这么多年下来,别管怎么说,多宝的身份到底还是定了下来。

  至于这个过程中都发生什么,那大概就是只有通天自己知道了。

  不过槐柒到底没有跑的了,只不过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

  从闭关,变成了听道。

  而且几乎每一句讲的都是关于心境的问题。

  包括但不限于,平心静气,无为无欲,虚无自然,上善若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等等。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清心寡欲。

  “……”槐柒。

  元始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对着盘古幡说清心寡欲?

  我有那本事吗?

  这还不如闭关呢!

  不过槐柒起初还能不听,虽然遇见了瓶颈,但是脑海里面都还是仔细想了又想当时破诛仙四剑之时所领悟的东西,打发一下时间还是可以的,只是就算是这个方法,所能够打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待到槐柒睁开双眸,元始的讲道还在继续,槐柒也不知道这是在讲给她听的,还是讲给他自己听的。

  也是他也在磨砺心境。

  只是,如果说之前磨细节是让槐柒虽然感觉折磨万分,但是或多或少能够入心一二。

  那现在槐柒是彻底听不进去了。

  不仅仅听不进去,而且是丝毫没有转移注意力的地方。

  真说是那道金线,自打槐柒发现那道金线是在那个位置,槐柒就没心思折腾那道金线了。

  元始那轻霜肃冰的声音仍在耳旁。

  只是槐柒非但感觉什么清心寡欲,反而是听得心烦气躁,

  积压了一大堆的戾气,逆反之心都上来了。

  清心寡欲?

  去他的清心寡欲!

  人那么好看,说的话,怎么那么的不中听呢?

  “像是你这般的清心寡欲,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元始沉默了一下,不过面上却是不改,“清心静气,方可求道。”

  她栖身向前,目光直落在元始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怕。

  “我乃是盘古幡化形,天生的戾气丛生,凌厉万分,若有东西拦我,那就劈开那东西,半点不留下,这就是我的道。”

  “肆意妄为,不思悔改。”

  “比如说现在。”

  槐柒看着元始,勾了勾嘴角,笑得一脸邪气,“孤男寡女,常年共处一室,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呢?”

  元始没说话,目光直看向槐柒的眼眸,四目相对,周遭显得安静至极。

  看着冰雕雪铸,长空满覆的元始。

  槐柒顿时笑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难以忽视。

  槐柒低下头,在元始耳边缓缓开口道,“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事。”

  她的声音很轻,湿热的呼吸轻轻地吹在他耳旁,暗示意味十足。

  你不是让我清心寡欲吗?

  那我就在你身上让你直接看看我不清心寡欲的一面。

  眼瞧着元始不说话了,槐柒一舒恶气,当即扬长而去。

  独留下元始一人。

  周遭仿佛更加安静了。

  只是那心跳声,更快了。

  作者有话说:

  槐柒:在沉默中的爆发,在爆发中开启一个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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