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谭滨直接以老头国家的语言斩钉截铁回了一句。

  是挺“霸道果断”的,坐在窗户那边的吴冕然探出头来,道:“先生,你们家你和你太太吵架,一般是谁先低头呢?”

  “当然是我。”老头哈哈大笑,还扭过头,和他的伙伴们笑道:“在所有人的家庭,当然是太太比先生睿智,难道不是吗?”

  在场的人,十个有九个都附和地笑了起来。

  有人说起了自家太太或者先生的优秀。

  闪光灯又回到了宾客身上。

  作为东道主另一半身份出席这种场合的吴冕然低声警告出妖蛾子的东道主:“知道你不高兴,但你要是再放大,我就跟你吵到底,比脾气我还比不过你?”

  谭滨皱着眉头捏了他的脖子一下,他知道吴冕然的意思,他自己也无意放大,只是真不高兴也不想掩饰而已……

  他最近太累,累到不想掩饰。

  但很显然,小少爷此时要比他克制多了,在尽量的考虑他,维护他,这算是最累的疲惫中最大的宽慰了。

  谭滨没那么难受了,往前看去,正好看到了谭氏工业的总工程师正在不满地看着他,那神情大意就是“老子抽出空来给你搞招待,你抢我风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谭滨面无表情直视他,直视到工程师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继续先前的话题,他这才收回眼。

  这时,他老板的威风回来了,吴冕然都不想说他,但他靠着谭滨的姿势没有变,就着依赖的姿势听着下面的科普对话。

  等到下了车,总工的助理带着专业的招待人员接手了宾客,谭滨则被人叫到了一边商量事情去了,总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吴冕然身边,两个花谭滨钱最多的男人相视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又再一眼……

  等看到第五六眼时,两人相视而笑。

  总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年龄不小了,但在他这个领域,他是绝对的青年才俊……

  谭滨当年重用他,这位总工其实才三十岁出头,谭滨当时也是顶了巨大的压力。

  吴冕然是知道这段历史的。

  不过,他也看到过谭滨在家里的书房开视频跟这位天才科学家为了工作还有资金对掐过数次,吴冕然见识过两人都气急败坏,毫无风度的丑陋样子。

  吴冕然一般看到他们俩要吵起来,也被谭滨骂过猪脑子的他立马拔腿就跑,从来没想过多驻足哪怕一秒的时间,更别提参与进去了。

  所以总工历夏只在镜头里看到过吴冕然闪现的影子,真人实实在在全影出现在他面前,这还是头一次。

  真人的吴冕然,亲切帅气鲜活,一看就是个温暖的小伙,所以他想不明白,凑近小伙问道:“你是怎么看上谭滨这种专横霸道不思变通的暴君的?”

  “你在车上还凶你。”历总工是个务实的汉子,只说双眼所见之事。

  吴冕然笑,道:“对,也骂我,外面传他风度翩翩,我听了都害羞。”

  历夏被他逗乐了,点头道:“就是,他要是有风度,这天下的男人就没个没有风度的了。”

  “在脾气这一块,我赞成你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原因?”历夏好奇不赞成的另一半的原因。

  “另一半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花人钱心虚气不足所导致。”吴冕然微笑看向花他家男人的钱花得最凶的男人。

  哦,原来如此……

  一丘之貉。

  老板和老板娘是一伙的,哪怕那个老板娘是个男的。

  亲切感顿时没了,历总工清清嗓子,朝队伍中心走去。

  老板跟他说了,今天他能忽悠到的钱都给他花。

  男人还是靠自己努力吧,靠讨好老板娘是没用的。

  老板娘看起来比老板还精,两人一个路数,没得意思。

  历总工带着助理团队表现出了精湛的技术以及游说能力,等谭滨再次出现,众人都围着谭滨开始谈投资的事了。

  谭滨顿时被众月拱星。

  这次来的人,别看他们穿得挺朴素,外表看起来也平平无奇,但这些人应该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那一波人了。

  这些人就算是吴冕然那一位业内地位甚高的导师也很难轻易见到。

  吴冕然在酒店见到他们的时候,就算他心理素质好,也紧张过一阵,作了好几次心理调整才把心态放好。

  但谭滨在他们面前就挺游刃有余,在能量层级这一块,他家这位年轻大佬,并不逊色于这些顶级大佬。

  说实话,吴冕然为他感到骄傲。

  人类真是很难避免慕强对强者臣服的动物本能,吴冕然自认为他是一个经过心理训练对权威没有太大感觉的人,但对年轻的有力量的同类,他是真的情不自禁就被吸引了进去。

  他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谈事的谭滨,眼睛里闪着光。

  这时,他身边响起了一道比较浑厚的女中音,女声说道:“你在为他骄傲?你很爱他?”

  吴冕然转头看向她……

  这是一位叫罗丝的女士,今年她八十多了,这是一个一生经历了九次婚姻的女士,她最新的婚姻关系还是去年建立的,丈夫是一位比她少十多岁的英俊老人。

  这位女士的名言是她热爱结婚,她热爱爱情,她爱爱情带给她的温度。

  很多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男人保持那么大的信任,更多的嘲笑她是一个愚蠢的有着恋爱脑的老女人。

  但这位女士,一直站在财富的中心屹立不倒。

  此刻,她就远在她的家的万里之外,站在吴冕然的面前,还在玩着一个名为财富的金钱游戏。

  她身上生机勃勃,充满着力量,还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是一个能在她的外面看到她的力量的女士。

  这是一个生命力没有被约束得到全然展现的女性,不知道他的妈妈能不能活到这个生命层级,活到这种美丽的程度,吴冕然欣赏且尊重地看向她,点头承认道:“是的。”

  看他只说了一句“是的”,罗丝女士笑了起来,道:“你和你丈夫一样,是个不太喜欢诉说自己太多的人。”

  不是丈夫,还只是男朋友,但吴冕然没有否认这个,道:“这并不是我们私生活的专场。”

  “是的。”确实如此,罗丝看着朋友们和谭滨的交谈,没有过去,继续和小朋友说话道:“你丈夫是个很有情绪,很有立场,也很有力量的人。”

  “是的,他强势,但并不傲慢,谢天谢地。”吴冕然看着朝他们这边移过来一道眼神,又转回头去认真听对面与他讲话的人的男朋友,为自己,也为男朋友感到庆幸道。

  “是的,不傲慢……”年轻人太聪明了,太聪明了,就几句话,罗丝就听到了她所想听到的话,她看向吴冕然,朝他道:“不仅不傲慢,眼光还很好,智慧聪明还有感情的伴侣,能减轻一个人一生当中至少一半的痛苦和孤独。”

  说完,她优雅地朝吴冕然微笑点了一下头,朝人群走去。

  金钱游戏,博弈的不只是能力,更重要的是持久力,尤其是有关于未来的投资,他们更是需要找到一个稳固稳定的人,才能带着他们走到一个成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