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物业经理一愣,一挠头,不接话了。

  他嚼老板过往的牙根,就是对吴冕然的一种示好,老板知道了也会让他说的,但更多的,他还是管管自己的嘴吧,毕竟他也只是个打工的。

  “唉!”自己也没少有前男友,也知道大佬有男朋友,明面上的都知道有俩,怎么一听这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怪不高兴的呢?

  人类的自私和占有欲果然是刻在每一道意识里的。

  吴冕然这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但还是吃了点,下午又蹲在二楼,和物业经理一起看着保洁们打扫房间。

  二楼是他们的卧室和书房,谭滨原话是其它地方让物业经理带着工作人员们随意处理,二楼就让吴冕然全程看着,吴冕然话是听进去耳朵了,人也跟着了,但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跟着他一起盯梢的物业经理突然停了和他的说话,朝一个擦试书桌的保洁走过去,跟她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吴冕然懒散的身子一挺,看向了他们。

  物业经理带着人要出门的时候,朝站在门口的吴冕然别了别手,他太谨慎了,站在原地不动一副等吴冕然动的样子,吴冕然赶紧从门边走远,看着他带了人出去。

  物业经理一消失,保安就出现了,一出现就十几个,有几个围着吴冕然,吴冕然被吓得坐在椅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再掐指一算——妈的,当年十几岁那个逃跑的自己简直英明至极,猎物的鼻子果然最灵敏!

  谭滨这种人岂是那么好泡的!

  现在露水姻缘变成真姻缘,要命喽。

  他要接受以及调整的事情还挺多的。

  剩下的保洁们暂时都撤了出去,等物业经理回来,保洁又过来开工了。

  物业哥一开口就跟吴冕然说人已经扭送到警察机构了,据初步口供对方是收了钱来看文件的。

  书桌他们安排了特定的员工擦试,那一位保洁看经理和吴冕然在门口聊得欢,以为他没在意这边,就溜去了书桌边上想用假装擦试看点东西……

  但物业哥还是挺在意这份工作的,陪聊小老板只是展示下他工作以外的业余能力,他最在意的还是他的本职工作内容——人家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小少爷身上,都在室内。

  吴冕然听完他的解释,在椅子里挪了挪身体。

  这一点,自己可能也得需要提高警惕,虽然他没有翻谭哥桌子的习惯,但时不时进出大佬身边,有时候半夜还要听被手机弄醒的谭滨坐起听电话,他也会听到不少涉及到需要保密处理的商业机密。

  他是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的,因为那根本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是他只听过没接触过的领域,而谭滨也没做出什么防着他的动作,他以为这点东西是他个人素养就能担待得了的范围,毕竟他和谭滨在一起了,睡同一个床,连水都喝同一杯,不可能分得那么清楚,但现在看来,他以后还是得在外面管严了自己的这张嘴。

  但也因为没防着他,现在出了这事,吴冕然被提醒,心里也沉重了点——他和前两任分手也就和第一任分得比较痛苦了点,但也因为没涉及到现实层面上的真利益,就算痛苦,想分得干净也是能分得很干净的,吴冕然自己就能掌握势态。

  那个就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和谭滨……

  那就不一定了。

  沉甸甸的感情,带来的也是沉甸甸的压力,等物业带着干完活的保洁们离开,吴冕然在二楼看着窗外,直看到夜幕降临,华灯现身,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再次震动,他才趋身去拿手机……

  “喂?”

  “在做什么?”

  “想点事。”

  “嗯,想明白了?”

  “一半一半吧,还得花点时间。”

  “那慢慢想。”

  “好。”吴冕然在这边笑了起来。

  人终归是一步一步要成长的,谁也无法活在十几岁,二十几岁那种无忧无虑的时间里,人终归要全权为自己负责,为自己提供自己生命生存的养分。

  而且他现在不仅要提供自己的,还得支援母亲那边一点——她在他小时候为他拼博,她老了,他要为她撑腰。

  第二天吴冕然去上班,是谭滨公司的司机过来接他去的,要换昨天没出那事,吴冕然还得打电话明则奚落谭滨暗则和谭滨吵几句架……

  吴少一直坚定地认为,他在谭滨面前的自由意志必须依靠抗争得来,抗争不过就耍赖,耍赖不成我就卖惨,卖惨再不行,老子撒娇……

  反正有些底线不可突破,但有些底线完全可以放低一点,只要争来的让自己舒服满意就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就不要在乎什么脸不脸的了。

  吴冕然最近的某些底线就有些低,这天早上他就乖乖的没跟人抗争,被司机送去了工厂,但等在大门口看到方修霄,吴冕然不禁哑然。

  大佬不愧是大佬,能做的事从来不说,控制欲写在他的每一个行为当中!

  这要是换十几岁的吴冕然和他在一起,绝对是跟人打完架竖完中指就跑!

  老子是自己的,你想控制我?你谁啊!

  现在这个谁是枕边人,咱能怎么办?摸摸鼻子先忍着呗,别在他有事的时候跟人对着来,真出事了,自己哭来不及,就算男人自个儿亲自来哭也没用。

  吴冕然其实是很反感这种被安排的,但转念想想,一边想要被爱,一边要让人爱他爱到让自己无一处不适——这事他亲妈和他自己都不能为自己办到,又怎么好要求一个仅仅因为喜欢他就已经为他忙前忙后的人去做到这种连神都懒得搭理他的事情。

  忍了!

  等以后闲点再拿出来吵,不是,拿出来沟通。

  吴冕然转念一想,想开了,这境况就随他的心转了,他依旧上午高高兴兴放放松松,下午愁眉苦脸痛不欲生地上着他的班,天天忙得很。

  生活上他不在乎小节,工作上他乐于吸取别人的能力当助力,这每天都有小成长的小岁月过得其实挺好的,但没几天,还没出差完的谭滨突然回来,打破了他这种上班工作,下班睡觉的平静生活。

  谭滨的突然回来是因为赵伟铭在看守所里指控吴冕然在国外那段时期给赵伟铭提供违禁药品,这才让赵伟铭染上了药瘾。

  这事是发生在国外,但基于两个人都是本国公民,本国当地法治机构是有权如实处理这事的。

  吴冕然是等谭滨回来,接着律师上门,他才从律师的嘴里知道这事。

  突然见到谭滨回来的惊喜乍然不见,吴冕然茫然地看着说完事的律师好一会儿,才回头和谭滨:“你是因为这事回来的?”

  他声音喑哑,低沉,谭滨朝帮他说完情况的律师点点头,转身大掌一伸,按住吴冕然的头,在他发上亲吻着道:“没事,我已经跟唐律师商量完处理方案了,他那边完全提供不了任何证据,唐律师过来是想问一下你,你这边要不要对他发起诬告陷害罪?”

  “呵……”吴冕然吐了一口长气,全身无力,赖在了谭滨的身上,问道:“他怎么了?赵家放弃他了?他咬我一口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