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折腾的厉害, 次数不多,但过程绵长,夜里糊糊涂涂结束了一次, 早上姜南溪成功错过了闹钟,而罪魁祸首谢昀庭神清气爽按时起床锻炼了身体, 等闹钟又过了十分钟才回屋去叫人起床。
姜南溪翻了个身继续睡, 眉毛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悦, 谢昀庭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老婆,起床了。”
“不要,我还没睡够”, 姜南溪拍了拍他的手, 困顿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柔软, 说话也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谢昀庭无奈,去洗漱间观察了一番, 将洁面乳找了过来, 挤好牙膏摆好毛巾,又搬了把椅子过来, 才回房掀开被子一角, 弯身将人拦腰抱起。
无奈放不下, 她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样子, 若不是知道她工作不便休假,谢昀庭真想就此陪她睡上一整天。
又抱着人一会儿, 他看了眼腕表,再不起真来不及了, 于是将人放在椅子上,“南溪,再不起来我就动手了。”
他说的动手是刷牙。
结果姜南溪在坐到椅子的一瞬,被冰凉的触感激了一下,已经有半分清醒,听闻他这么一句,当场急了,“谢昀庭,你还有没有节制了。”
连庭哥都不叫了。
他刚刚拿起的牙刷在她面前晃了晃,连解释都没开口一句,任由她鼓着腮帮子接了过去,又从椅子边起身。
抱过来的,没拖鞋穿,即便是夏日地面也有凉意,谢昀庭将人从身后揽过,她站在他脚上,自顾自洗漱起来。
不甚舒服,但姜南溪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平日里沉稳的司机,一路小路加疾驰,终于赶在姜南溪上班前两分钟将人送往了医院。
而谢昀庭这边已经连续推了一周的行程,周五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南城有晚宴,回公司不多久便启程前往,按计划今日他是要在南城住一晚。
姜南溪精力不足,午饭时间在工位上补觉,下午精气神补满一些后,忙的不可开交,完全忘记早上谢昀庭的交待。
晚上大家要离开时,她才看到消息,新车已经送过来,钥匙在包里,摸着钥匙去了停车场,一辆白色沃尔沃xc90车灯闪烁。
总算是比他现有的车低调了许多,也实用了不少,传言不重要,但总归不太想太受别人关注。
车驶出医院前,她拨通了谢昀庭的电话,彼时谢昀庭还在宴会场,谭硕家族在南城主投资的商圈落地,他作为注资人今晚的宴会要参加全程。
刚来,谭硕就跟他提了醒,无论如何不能提前跑,半途而废的时候组局,最近谢昀庭造成了很多。
“老婆,下班了?”谢昀庭趁着空隙,出了宴会厅,站在走廊接电话。
姜南溪发现谢昀庭这个人,平时板正淡漠,对什么都有胜券在握的稳重模样,却总是喜欢捉弄她,老婆这个词明知道她不太适应,反而时不时提起。
颇有一副“贤夫”的架势。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全然不敢当面提及,以免他又想起那个腻人的称呼。
虽说名正言顺,但到底放不开。
“嗯,新车开起来不错,你应酬结束了吗,需要我去接你不?”姜南溪兴致不错。
看起来早上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谢昀庭无奈地扯着唇角,“老婆,我饭局在南城,今晚回不去。”
姜南溪手机开着外放,刚要放至旁边的置物架上发动汽车,手机不小心滑落,掉在了座位下面,她捡回手机特别平静一句,“喔,那我今晚自己回玫瑰园了。”
挂了电话,谢昀庭当即拨了司机的电话。
谭硕看着谢昀庭离开,便和对面的几位开发商打了招呼,也跟着出来,刚出来便听到,“刘叔,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我们回江城。”
“谢总,你又要食言了”,谭硕双手揣兜,看他的眼神很幽深。
“没办法,家里有人等”,谢昀庭晃了晃手机,而后拍了拍谭硕的肩膀,“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为伴了。”
谭硕睨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上赶着还是真有人等,到现在他看到更多的还是谢昀庭的一厢情愿更多。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有姜南溪在,谢昀庭的承诺毫无信诺可言,全是虚无。
完全的打破印象,是在周六晚上的饭局。
谢昀庭赶回玫瑰园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他洗漱换好衣服后,轻轻躺在床上从身后揽过,姜南溪察觉到动作,转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他怀里,“不是说今晚回不来了么。”
“想你了,也怕你想我”,谢昀庭吻着她的发轻拍着她后背,并不想扰了她好眠。
不多时,又想起什么,还是提及了一句,“老婆,明晚有空来接我不?”
“明天我实验室会比较忙,不确定有没有空”,姜南溪困意正盛,隔着梦回了一句,不带任何思考和理智。
没人再接话。
周六一早,谢昀庭在开会,姜南溪兀自开车去医院加班,她和沈砚洲今天要对个实验进展和数据,年底之前他们需要在临床统计实验结果。
谢昀庭开完会出来,人已经不在,他看着整洁的房间,老婆的事业心比自己还要强,他感受到浓浓的忽视感。
从来没有人会让他分神,舍下工作去等他。
晚上的局是从国外回来的一位发小组的,谢昀庭和他的关系算不上深厚,但谭硕和他关系近,几人也便走的近了些。
聚会地点是在馥园,总高五层,顶级的包厢设在五楼,私密性最强,谢昀庭在玫瑰园待久了些,赶上路上堵车,到的时候晚了一些。
谭硕起哄,“谢总,今日可得自罚几杯。”
谢昀庭顺手接过,“浅酌一下,大家尽兴。”
开局酒洋洋洒洒走了两三轮,各自聊了起来,男人的话题无非还是那些,除了发小带了家属,其他人都是这样的只身一人。
今日难得相聚,有人提议喝的醉一些,时不时看手机的人被抓包,“昀庭今晚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知道,昀庭审娶了位比他还忙碌的夫人,此时正等着夫人的消息呢?”谭硕在一边埋汰,他们也不是没叫谢昀庭带人过来,每每此时,谢昀庭都说老婆忙不便打扰,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顾时也,自然不能理解同为医生差距为何这么大。
“来,继续”,谢昀庭放开手机,冲着谭硕胸口一拳,这人纯属闲的没事找揍,南溪忙着,偶尔喝个尽兴也好,不至于总是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游戏伴酒,掺杂着不同品种,几轮后都有了微醺的意思,趁着休息的空隙,谢昀庭又翻过了手机,这次手机上有一条置顶消息:庭哥,我这边查不多忙完了,今晚需要接送吗(可爱表情包)。
他快刀斩乱麻,当即回复:需要。
很快,姜南溪发了ok表情包,离开实验室驱车赶往谢昀庭发的地点。
谭硕看着谢昀庭舒展的眉目,猜测定是他那仙女老婆发的信息,又开始起哄着继续酒局,这晚他不知为何,看着有人惦记谢昀庭,心里也多了几丝羡慕。
仅仅是几丝,再多他绝不承认。
谢昀庭又应了几轮后,推开杯盏,拒绝再喝,“不能再喝了,一会儿我老婆要来接我。”
谭硕转着杯盏逗他,“就你那合约老婆,也能算老婆?”
“什么合约老婆,那可是我心心念念等了四年的爱人”,谢昀庭知晓他是玩笑,但仍旧严肃地介绍,这里面的人是他仅有的亲密朋友,他不希望任何人对姜南溪有误解。
姜南溪顺着服务生的提示,绕过层层连廊,酒保送完酒刚离开房间,包房门虚掩着,她隔着缝隙听到的便是这句。
她想过谢昀庭曾对她有意,却没想过他等了她四年,绕过岁月的长河,任何感情都不敢肯定的说牢靠,这一刻看着谢昀庭板正认真的模样,却莫名的被打动。
包房门被推开,姜南溪跟大家点头致意,走向谢昀庭旁边,她看着他的目光带有少有的清澈和深情,“老公,我来接你回家。”
任谁也不会相信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是演的,连带着谭硕也有所动容,在谢昀庭起身绕过他身旁时,他起身扶了一把,低声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值了。”
这值了,不仅是那四年的等待,也是他不顾反对投资数十亿一定要进入的未知行业。
姜南溪掺着人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又绕至驾驶座,开往御湖庄园。
谢昀庭带着醉意,整个人放松下来,与一贯的气势全然不同,他甚至趁着红绿灯间隙捏她的下巴,“老婆,你今天真可爱。”
惹姜南溪一个措手不及,错过了几秒绿灯。
今日御湖庄园的佣人都不在,车停好后,谢昀庭像个没有主心骨的人一般,结实地靠在姜南溪身上,任由她搀扶着进房,又一步步上了二楼,看着近在咫尺的床,终于放下他,自己也连带着摔在他身上。
谢昀庭嘴角勾起弧度,用力将人压在怀里,“老婆,今天换你压我了。”
姜南溪没好气地推他一把,想要挣脱,这人怎么喝醉了还一口浑话,谁知谢昀庭偏偏还来,“老婆不喜欢压我,那换我压你好不好?”
说罢,也不等她同意,翻身覆了过来,力气不容她有分毫质疑,姜南溪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装醉,便又听到他眸色深沉说,“老婆宝宝,想听你说爱我好不好。”
听起来委屈又可爱,模样认真的像十几岁好谈恋爱时的孩子一般。
姜南溪左右磨不过,又考虑到他醉了的情况,低声回应,“谢昀庭,我爱你”,是真的爱你。
当她这句话落,他瞬时神清气朗,精神了起来,“老婆,再说一遍。”
姜南溪只得重复,她现在只能哄着他,喝醉了的人哪有理智可言,“我爱你,我爱你。”
唇被狠狠覆上,那用力程度是她不曾体会,连衣裙的扣子解开,有人得到了他的宝贝,捧在掌心,恋恋不舍。
埋头练习一会儿,他又起身,“老婆,你别睡,我去洗个澡。”
看着他笔直的步伐以及清晰拿洗漱衣服的思路,姜南溪一时之间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醉了,但无可奈何,仍旧怕醉酒的人在洗浴间遇到危险,于是悄悄跟在身后,背对着淋浴间靠着卫生间门站着。
怕有什么状况也好第一时间来得及反应。
花洒淋浴的声音断断续续落在地面几分钟后,彻底只剩淅淅沥沥落在地面的声音,姜南溪回头便看到谢昀庭站在她身后,浴袍裹着淋湿的痕迹,被迫带进了他的胸膛。
没有温柔的前奏,强势撬开她的唇齿,将人向上提起,站在他的脚上仍旧需要垫着脚尖,才有个相符的姿势。
到最后干脆被带着臀部拖起,浴室的水又开始断断续续先打在他肩上,再落在她身上,滚滚往下。
热水带着滚烫的身体越发热烈,浴袍落在一旁,成为最佳观赏者,姜南溪被吻的身体发软,“庭哥,你刚刚说四年,是从我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算起吗?”
谢昀庭双手往上拖了拖,她比看起来的轻一些,皮肤光洁柔软,“嗯,一见钟情。”
“那晚很黑,你看清我了吗?”姜南溪被晃动的难受,她的目光难得和他齐平,他正直视着自己眼里的情感丝毫不做隐藏,“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嗯?”带着哼咛的问声,更让人经受不住,谢昀庭的力度再难控制,浴室的灯光虚虚晃晃,如果此时有个玻璃镜子,也是看不清人的画面,等一波浪潮停顿一些,他才声色醇厚,“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柏林墙附近一个大街拐角处,离广场很近,那天你在街头拉小提琴。”
顺着震荡不停,姜南溪的记忆被断断续续拼凑完整,那时她刚到德国不久,人生地不熟,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适应性那么强,临床工作不比国内轻松,加之她一直想做科研,课题组没人有空带她这样的菜鸟。
压抑之时,她便在街头学那些老人拉小提琴,无意间发现有一位带着孩子的难民母亲,生活过得艰辛,她便在路边放上了一个展开了琴盒,偶有路人路过放上一些零钱,将赚的钱转身给了那位母亲。
拉琴的第二周,在她拉完最后一曲前,一位看起来气质不凡的男士弯腰在她的琴盒里放了1000欧,当时没来得及看清楚,现在想想背影,她惊奇地发现,竟然是谢昀庭,她眉目清明,带着水汪汪的浓意看着他,“我的爱好像来得晚了些。”
“不晚”,谢昀庭吻着她的唇回应,“我从不觉得等你是件辛苦的事。”
“那现在呢?”姜南溪话锋一转,他这样捧着自己已有这时间。
“体力尚可”,谢昀庭嗤笑一声,难为她总是替自己操心。
“你没醉”,姜南溪这才察觉,他的动作时急时缓,比起前几日更有度量的把握,水流顺着腿缓缓而下。
谢昀庭却不承认,将人又拖高了一些,埋于中央,“醉了,你看我现在意识都有些不清楚。”
姜南溪被挠的痒痒,仰头发出温软的笑声,她的后背时不时淋到水,水干了又有凉意,谢昀庭怕着凉,终究停了下来,替她收拾好抱着人回房睡觉。
奇怪的生物钟经过一番折腾姗姗来迟,姜南溪躺在床上揉了揉腰,最近腿老是容易酸软,缺乏锻炼也有些时日,她笃定明日一早一定早起锻炼身体,保持活力。
后整理好回来的谢昀庭,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人,心里酸楚,他还没结束,老婆又要睡觉了。
顺手揽过人在怀里,“老婆,明日周末还能继续不?”姜南溪顺势低头看过去,这件事久了女生容易倦,除非有新意。
但谢昀庭的花样,前几晚似乎已经发挥了不少,今日她觉得自己不会再轻易起心思,然而她的这些算计全被谢昀庭看在眼里,他俯身过去。
姜南溪两腿绷直在床上,不为他所动,看他还能怎么折腾,不曾想他吻过她的唇后,并未有多余的动作。
不多时她的腿一阵清凉,像夏日山间的晚风拂过一般,毛绒绒的蹭得人心痒难耐,不得不跟着随风摇摆。
这种清凉的山风逐渐变得热烈,吹风的人只觉得空气稀薄,急需氧气的慰藉,而这风却丝毫不解意,偏偏拂动的更加猛烈,任凭溪水汨汨流淌,却也分毫不让。
终于风平浪静,他埋着的头仰起再度向上靠近她,姜南溪水润的眼盯着他,他的努力被受用,谢昀庭心满意足。
最后一次天旋地转后,归于平静。
这一夜有些故事在发生,有些故事将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