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歌莉娅走了过来,海獭兴奋起来,小爪子交握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她给自己开门。

  歌莉娅抱着胸站在门前,并不急于下一步动作。海獭表演还挺好看的,她不介意再多看一点。

  海獭看穿了她意图,双腿蹬地而起,在空中团成一个圆球,完成一个后空翻后,用爪子在头顶给歌莉娅比了个爱心。

  歌莉娅垂下头,捏住翘起的嘴唇,掩住了面上的笑意。可恶的那维莱特欺骗了她这么久,决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歌莉娅的目光一挪开,海獭就惶恐了起来。它这么卖力,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难道是方式不对?

  海獭理了理自己的绒毛,歌莉娅最喜欢抚摸柔软的毛,它要尽全力展示出自己的优势,换得进入房间的许可。海獭敲了敲玻璃,等她挪回了视线,立即转身扭起了屁股,蓬松的大尾巴迎风招展,勾得歌莉娅挪不开眼。

  灵活的尾巴仿佛扫在了歌莉娅的心头,弄得她的心痒痒的。她拉开门,手贴上了海獭的肚子,把它捞进了屋内。

  她的手插进海獭的尾巴中,轻轻地晃动中,露出了洁白的发根。她把毛发最厚的部分贴在脸颊上,绵软的质感让她浑身一颤,即便最顶级的化妆刷,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海獭仰头看了一眼歌莉娅,她的目光中盈满爱怜,似乎心情极好。它咬住她的手腕,用尾巴环住了她的脖子。

  “哈哈,好痒。”歌莉娅笑了起来,松开了捏在它肚子上的手。

  那维莱特见机恢复了人形,抵住歌莉娅的后颈,低头向她的唇上吻去。

  两人的唇擦过,那维莱特扑了个空。歌莉娅化成水花,凝聚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可没有原谅你。那维莱特大人,请你从我的房间出去。”歌莉娅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旖旎。

  “是你让我进来的呀。”那维莱特向前一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我让海獭进来,可没有让你进来。”

  那维莱特困惑地说道:“可我不就是海獭吗?”

  “呵,你现在承认了。”歌莉娅的眼底闪过讥讽。

  那维莱特举起一只手,“我可以申请解释吗?”

  歌莉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解释吧。我倒要听听那维莱特大人会怎么狡辩。”

  那维莱特站得笔直,如同被罚站的孩子一般,辩解道:“你第一天住进家里的时候,突然闯进了我的浴室,我那时没穿衣服,怕吓到你,才变成了海獭。没想到你……”

  那维莱特蹲下身,重复着当日的动作,在她的怀中轻蹭着。

  歌莉娅的脸顿时红成了熟透的桃子,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爆出汁水。她清楚地记得这些动作,唯一的区别是,她当时没穿衣服。

  “当时我们还不熟悉,我怕你难堪,就没有说出来。”那维莱特吻上了红色的脸蛋,抽取着其中的温度。

  歌莉娅的双颊烫中带麻。那维莱特的春秋笔法,把欺瞒她说得像是为她着想一样。她又羞又气,“那后来呢,你为什么不说?你先前瞒着我水龙王的身份,又瞒着我海獭的身份。你到底还有多少身份瞒着我?”

  “没有了。所有的身份都告诉你了。真的,我发誓。我不想说是因为怕你嘲笑我。毕竟当海獭时的行为……呃……充满野性。”

  野性这两个字如同点燃烟花的引线,充满野性的记忆片段瞬间在脑海中爆开了。天哪,她在那维莱特面前做过多少奇怪的事情,说过多少秘密,这太羞耻了。

  “你先出去,让我静静。”歌莉娅捂着脸说道。

  “我陪你静静。”那维莱特的声音越来越粗重,他扯开衣领,甩掉了身上的衣物。他的错太大了,必须加班加点地弥补自己的过错。

  大概是羞耻到了极点之后,就会变得无耻。那维莱特的动作越来越张狂,抱起歌莉娅向床上走去,毫不掩饰自己的野性。

  “你无耻,那维莱特。”歌莉娅抵住他的喉咙,守卫着最后的防线。

  “我都解释了,原谅我吧。”那维莱特的眼中充满势在必得的霸气,仿佛歌莉娅才是乞求原谅的那一方。

  “不原谅。”歌莉娅滚离了那维莱特的控制范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她以后岂不是要被当成软包子捏,任由他骗了?

  就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那维莱特哪能放弃,翻身扑了过去,扣住了歌莉娅的手腕。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她的神力,无论他怎么追赶,歌莉娅总能从他手中溜走,如同泥鳅一般滑溜,根本捉不住。

  几番斗争下来,那维莱特被歌莉娅红着眼睛骑在了身下。

  歌莉娅的戾气几乎快从眼睛中飘出来了,“那维莱特,你再乱来,我就把你扔出去。”

  硬的不行来软的。

  “别赶我走。”那维莱特学着海獭的样子,蹭着歌莉娅的手心。

  歌莉娅心中一软,“不走也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尽管说。”那维莱特问道。

  歌莉娅转了转眼珠,“你得变成海獭。”

  “什么?”那维莱特如遭当头喝棒。他可不想再当海獭了,天知道他摇尾乞怜之前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

  “不想的话就算了。慢走不送。”歌莉娅抬手施法,被那维莱特当场摁住。

  “我变,我变还不行吗?”那维莱特苦着脸缩成了一团,枕头上登时出现了一只满面忧愁的海獭。

  “笑笑。”歌莉娅伸出食指,揉了揉海獭的下巴。

  “这样可以吗?”海獭的面部肌肉没有人类那么发达,只能用爪子扩大笑容。

  “你会说话?”歌莉娅捏住海獭,火苗从瞳孔中蹿了出来,“可恶,你又骗我。”

  它又不是真海獭,当然会说话了。这也怪它吗?海獭垂下耳朵,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歌莉娅瞬间被击中了心巴,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罪恶感。她摸了摸海獭的头顶,“好吧,原谅你了。”

  她不跟海獭一般见识。歌莉娅紧接着给欲要变身的海獭打了一针预防针,“不过我原谅的是那维莱獭,不是那维莱特哦。”

  “这有区别吗?”海獭哭笑不得。

  “当然有。一个是小可爱,一个是可恶的骗子。”歌莉娅关上灯,拉起被子,在海獭挫败的眼神中睡了过去。

  歌莉娅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海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的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啊。它还有变成人的机会吗?

  与璃月港热闹的夜晚不同,枫丹廷的夜格外凄楚。大雨如同水弹一般在地面上炸开。枫丹人引以为傲的排水系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排水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积水的速度,低洼的地区很快就积起了膝深的水。

  始作俑者许是听到了民众的呼声,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心情,试探地伸出爪子,摁了摁歌莉娅的后背。

  见她毫无反应,海獭的胆子大了起了。贴上她完美的后颈曲线,恢复了人形。

  两人的身线契合在一起,那维莱特有了先前的教训,只敢轻轻贴着,不敢有丝毫越界的行为。要是把歌莉娅弄醒了,他连这点温暖都要失去了。

  那维莱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日都经历着同样的酷刑,他软硬皆施,好话说尽,也无法让歌莉娅动摇决心。

  “到底如何才能得到谅解呢?”那维莱特遇到了从业以来的最大挑战。

  往日里,他是坐在审判席上,一锤定音的那个人。所有的罪业都会有相应的处罚。而现在,他变成了被告席上的罪人,心神不宁地等待着锤子的落下,捉摸不透处罚的标准。

  他追着歌莉娅询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看你表现,等你重新获得我的信任,我就原谅你。”

  让他等不是不行,但是可不可以离那些花蝴蝶一样的男人远一点?

  那维莱特从不知,璃月港风水养人,竟然能吸引来如此多俊秀人才。

  这几日,歌莉娅多番在不卜庐中停留,跟白大夫畅聊医学,对凯亚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地被凝光请到岩上茶室,和钟离先生共品佳茗。

  好不容易得些空闲,她还会答应迪卢克一同去海边钓鱼。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划开空间,把他送回了沫芒宫上班。

  这班根本就上不下去!

  那把完美符合龙体工学的办公室座椅仿佛一夜间长出了倒刺,那维莱特一刻也坐不住,每隔几秒就要审视下墙上的钟表。当时针指向下班时间的那一秒,他准时召来空,请求他传送自己前往璃月港赎罪。

  奇怪的是,那维莱特到达璃月港后,却无法感应到歌莉娅的位置。

  派蒙提议道:“要不先去她常去的地方看看?”

  那维莱特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岩上茶室中聚满了茶客,一个个双眼放空,端着空茶杯久久凝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大爷,你怎么了?”派蒙飞到了一个老头面前,夺走了他的茶杯。

  茶杯中只剩下一层浅浅的茶沫,但依然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

  大爷回过神来,“不瞒你们说,我刚刚看到神仙下凡了。”

  “此话怎讲。”

  “先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聊起了一些失传百余年的古茶方,你猜怎么着?竟然被一个姑娘随手做出来。”

  “那姑娘可是一头红发,长得很漂亮?”

  “是的是的。”

  “那她人呢。”那维莱特问道。

  “刚才茶室中仙气缭绕,来了一只仙鹤将那姑娘接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