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冗的出现令薄见鹜措手不及。

  他怔怔地望着桁冗, 两眼出神。

  桁冗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没等到薄见鹜的回应,于是他重新挺直身形, 微微后撤,同车门拉开了距离,做出了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架势。

  “不可以吗。”

  “那我走了。”

  桁冗轻飘飘地说完,转身欲走。

  薄见鹜见桁冗要走,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他立刻推门下车, 一把攥住了桁冗的手腕。

  他攥住桁冗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拽, 将桁冗一把抱入进怀中。

  薄见鹜身上无形发散的冷香瞬间将桁冗所笼罩。

  薄见鹜将桁冗抱在怀中,脑袋跟着一同埋入到了他的颈窝内。

  薄见鹜黑色的柔顺发丝也随即跟着一同贴了上来。

  薄见鹜温热的呼吸在桁的的脖颈间喷薄。

  被薄见鹜温热的吐息吹拂过的肌肤,又热又麻。

  因为会议一结束, 薄见鹜便立刻离开会议厅乘上专车赶往机场,然后风尘仆仆地赶回到S市,所以薄见鹜现在身上仍穿着板正严肃的正装, 额前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然而这会,他将桁冗抱在怀中, 模样委屈。

  他这副委屈可怜的样子,与他现在这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显得违和极了。

  虽然被搂在怀中的人是桁冗, 但他那将桁冗严严实实给抱住的架势, 一眼便知, 两人之间, 更粘人的那个人显然是他而不是桁冗。

  “你怎么来了。”薄见鹜埋在桁冗的脖颈间,闷声问。

  “接机。”桁冗言简意赅, 回。

  “什么时候到的?”薄见鹜声音发软的又问。

  桁冗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个小时前。”

  闻声,薄见鹜愣住,一时间更为措手不及。

  他意外又错愕地抬起头,茫然不解地对上了桁冗的视线。

  “为什么没有事先在电话里告诉我?我可以让机场给你安排——”

  “给你一个惊喜。”桁冗再次轻飘飘地说。

  薄见鹜一下子没了声音。

  “惊喜吗。”桁冗又问。

  “……嗯。”

  薄见鹜再次紧紧地抱紧了桁冗。

  他将脑袋重新埋回到了桁冗的脖颈间,然后来回地蹭了又蹭。

  “好喜欢。”薄见鹜轻声说,“好喜欢你。”

  薄见鹜粘人的撒着娇,不知道为何,声音突然染上了哭腔,渐渐地委屈了起来。

  温热的透明水珠从桁冗的脖颈间下滑淌落。

  “我们好像已经好久没见了。”

  “嗯。”

  “……十七天零四个小时。”薄见鹜压抑着哭腔,“真的好久。”

  闻声,桁冗下意识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零二十一分钟。”桁冗出声替薄见鹜补充。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工作。”薄见鹜委屈的抱怨,“……为什么不能每天只和你呆在一起。”

  “因为你得工作。”桁冗冷静地回答。

  薄见鹜逐渐变得更加委屈。

  他泫然欲泣,说话也跟着变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了起来。

  “那么多的人都喜欢你……”

  “嗯?”

  “你不许和我分手。”薄见鹜压低声音,小声说,“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和你分手的。”

  “……?”

  桁冗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转到了分手。

  不过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还是配合的‘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薄见鹜气质出众,再加上他过于姣好优越的样貌,所以他才抱着桁冗在车外呆了一会,便很快的吸引来周遭其他人的视线。

  转眼间,桁冗迅速地成为了现场众人视线的聚焦点。

  他微叹了口气,略感头疼。

  他伸手拍了拍薄见鹜的脑袋,道,“走了,该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真好听。

  薄见鹜心中暗想,乖巧应声。

  薄见鹜刚才拽着桁冗的手腕不让他走,现在桁冗反攥住薄见鹜的手腕,将薄见鹜重新牵回到了车内。

  薄见鹜低眉顺眼,任由桁冗牵着。

  因为刚才掉过眼泪,所以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

  薄见鹜的鼻梁英挺,容貌白皙俊美,他那惯来的冷峻面容在这湿润的卷长睫毛之下,看着竟有些楚楚动人。

  牵着乖巧的薄见鹜上车之后,桁冗抬头看向司机的方向,出声示意,“走吧。”

  司机听话的应了声是。

  车身重新发动,桁冗坐在车内后排的位置,同薄见鹜并肩而坐。

  刚才伸手拽着薄见鹜上车,这会上车坐稳后,桁冗正要下意识准备松开自己的手,但后者就在他准备松开手的同时,顺势反牵了过来。

  他抓住了桁冗的手,十指交缠。

  同时间,他的脑袋也跟着一同粘人的枕在了桁冗的肩头之上。

  对于薄见鹜的粘人,桁冗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神色平静,见怪不怪。

  轿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薄见鹜将下巴枕在桁冗的肩头,抓着他的手,开始细细地把玩起来。

  手指被又摸又捏,桁冗毫不在意,任由薄见鹜去了。

  他只权当自己现在没有这只手。

  桁冗的手在被薄见鹜就像是把玩着一个精致昂贵的小玩具兴致盎然地来回又摸又捏了一阵过后,像是开始不满足于只能用手碰碰捏捏,突然间,他的耳边,传来了薄见鹜小心翼翼的声音。

  “桁冗,我……能亲吗?”

  闻言,桁冗侧过脸,不解地同薄见鹜对上了视线。

  薄见鹜的神情小心又局促,对于刚才的那句话,他显然踌躇了许久才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口。

  “嗯?”桁冗疑惑发问,“亲什么?”

  “……手。”

  “为什么要亲手?”他不太理解。

  “想亲。”薄见鹜声音幽怨地回答,然后眼巴巴地问:“……不可以吗?”

  桁冗下意识回答,“倒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不太明白手有什么好亲的。

  桁冗话音刚落,下一秒,薄见鹜便毫不犹豫地捧起了他的手,亲了他的手指一下。

  唇瓣一触即离。

  因为唇瓣离开的很快,所以他的手基本上没什么感觉。

  只是对于薄见鹜执着的想要去亲他的手的这件事,他还是不太能理解。

  ……难道是因为他没什么情调的缘故,所以他才无法理解?

  他不太清楚。

  桁冗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薄见鹜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偷偷地去观察桁冗脸上的反应。

  见桁冗的脸上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之后,他终于放了心。

  于是他又再次飞快地亲了一下。

  这次亲的地方换了位置,不再是手指,而是手背的位置。

  因为没什么感觉,桁冗索性任由薄见鹜去了。

  只是始终无法理解这个行为罢了。

  薄见鹜见桁冗完全放任他的行为,没有任何要约束以及喝令他停下来的想法,于是他的胆子也跟着逐渐变大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桁冗突然感觉到,他食指的指关节被薄见鹜给轻轻地咬了一下。

  轻咬过后,接着——

  将其含在嘴里,用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

  桁冗身形一震,茫然又错愕地侧过脸,扭头看向了薄见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