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冷眸幽深,并不遮掩,大大方方让他看。“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铊老大能否解答?”

  铊滨笑意未褪,“当然,铜琅小姐尽管开口。”

  “我记事起就已经在玫家了,不知道出生地在哪里,既然铊老大早年与玫家关系紧密,想来是知道一些的。”

  乔司心中大骇,堪堪维持住面部表情。她不知道鹿城为什么要这么问,‘铜琅’这个人本就是虚构的,若是早年铊滨真与玫家有几分交情,露馅了怎么办?

  她倚在柱子上,懒散地揽住鹿城腰,偏头错开铊滨的视线,朝鹿城使眼色,语气轻浮。“怎么,玫家对你不好?还是我昨晚做得不好?”

  鹿城冷眸含媚,似妖似魅,倾身碰了碰她的唇。“做得好怎么样?做得不好又怎么样?”

  铊滨忙偏开头,这女人太惑人了,难怪身为女人的玫红都禁不住诱惑,太让人上头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他正色道,“铜琅小姐大概率是华国人。”

  鹿城假作好奇,“为什么?”

  “玫慎祖上是华国人,喜好也更偏向亚洲面孔,本来嘛,去T国旅游的也是华国人居多。”

  鹿城疑惑,“T国?”

  “是啊,早些年华国经济腾飞,不少人跑到东南亚旅游,T国几乎是华国人旅游的必经之地了,随便去大街上拐几个人,十个里面就有五个是华国人。出国玩的这帮人都有钱,长得丑的让家人来赎,长得漂亮的被人看上就没得赎咯。”

  鹿城揪住乔司的领口,拧紧又捋平,肆意调戏她。“也就是说,说不定我也是哪家的有钱大小姐,被你占了便宜?”

  铊滨笑眯眯的,“很有可能,当年也抓过几个公子哥、大小姐,花了不少钱才赎回去呢?”

  鹿城顿住,“你们肯放人?”

  “有钱赚为什么不放,这可不是几万几十万,我记得最高的一个赎金得有三亿,这得卖多少毒品啊。”

  鹿城沉默不语,仿佛真的在思考被拐卖换赎金的问题。

  乔司靠上栏杆,指了指山下的人。“现在华国加强了对边境的武装防备,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拿几颗自制弹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铊滨摇头,“又不是打仗,这些人是破开华国通道的钥匙,为了养他们,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建那座破教堂。”

  乔司已然有了猜测,明知故问道,“怎么个破法?”

  “尸体、载体、殡仪车。”

  乔司笑了,“很好。”

  ……

  “铜琅小姐,请!”头裹黑巾的男人退后一步,露出他身后的几个男孩。“铊老大说了,让他们给您打打下手,不会耽误您制.毒的时间。”

  几个半大的男孩瑟缩在黑巾男身后,全都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鹿城还回忆着走廊上的匆匆一瞥。“我知道了,留下他们就可以,你走吧。”

  黑巾男不动。“这几个孩子很调皮,怕您看不住,我留在这也好有个照应,您就当我是空气。”

  鹿城心知这帮孩子才是借口,黑巾男才是偷学手艺的人,她有些烦铊滨的小心思,像把她当傻子看。“那好,把毒株都带上,我们到外面去。”

  黑巾男跨出一步挡在门口。“这点我倒是不理解了,厨师也要离开厨房做饭吗?”

  “不理解就让开,耽误研制新品,铊滨是收拾你还是收拾我?”

  黑巾男悻悻挪开脚,跟着她走出屋子。

  鹿城领头在前,几个男孩手里拿着种子麻袋、毒株簸箕,踉踉跄跄地跟着,就连黑面巾都拎着锄头铲子。

  临近先前匆匆一瞥的屋子,鹿城放慢脚步,假装等待身后的人,余光透过窗户缝隙,语气骄纵不耐烦。“快点!”

  屋子的桌面上摆着两个军绿色的长方体盒子,盒子尺寸差不多大,侧方盖子被拆卸下来了,里面的小箱子有个十字形凹槽,盒口有铁锈掉落,依稀能看到字母显现,似乎……是德文?

  黑巾男轻呸一声,蹬蹬几步靠近鹿城。原以为找了个好差事,这女人真会找茬!

  鹿城嫌弃地走开一步,靠近窗子,似乎是觉得男人太臭。

  黑巾男顿觉没面子,偏头不再看她,转而臭骂几个男孩走得慢。

  这个视角能更好的看清屋内,屋里有个瘦弱的大头兵,他将盒子翻了个面,打开另一侧的盖子,掏了两下,掏出几根粗数据线,和一根‘L’形的把手。

  鹿城试图看清那几个德文,却被大头兵的身体挡住。

  “铜琅小姐,这些毒株放哪啊?”

  时机已过,鹿城只好放弃偷窥,视线往走廊外一扫,指向一个角落。“就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