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四周拉着警戒线,围观群众挨山塞海,吵吵嚷嚷地议论案件。

  “听说是被枪打死的。”

  “死了一家子,得有四、五口人了。”

  “啧啧,造了什么孽啊。”

  乔司几人从人缝中挤入,进入外围现场。

  狭小的出租屋内很拥挤,杂乱的家具胡乱倒成一片,电视机正在播放小提琴协奏曲。

  泛黑的墙壁染着大面积的喷射血迹,在时而舒缓时而高亢的音乐声中,浓重的血液顺着重力往下滑,留下股股血痕。

  美妙的音乐在整面墙壁勾画出一只猛兽,在微微摇晃的廉价吊灯下,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忽明忽暗,泛着血光的森冷猛兽踩着节奏挣扎欲出,让人不寒而栗,整间屋子仿若搁置在地狱。

  房门口处就倒着一个男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斑斑血迹的墙壁靠坐着一个孕妇,她双手死死环住自己的肚子,脖子前倾,长发遮住了她的模样,太阳穴处有个大洞。

  因重力留下的血迹像是绳子般吊着她的脖子。

  而血绳的正上方,是他们的结婚照。

  搜山(上)、      几名穿戴防护衣的同事丝毫没受到影响,各自拍照的

  几名穿戴防护衣的同事丝毫没受到影响,各自拍照的拍照,封尸的封尸,忙而不乱。

  乔司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在人群中锁定可乐的身影,招呼道,“可乐,可乐!”

  可乐听到喊叫声,一边应着声,一边放下手中的工具跑过来。

  “一男的,分手以后想不开,把前女友给枪.杀了,跑山上去了,这女的还怀着孕呢。”

  大熊问道,“一尸两命?”

  “可不,前女友的现任也没了,三命。”

  可乐举着胖乎乎的三根手指。

  乔司皱起眉,杀人案必破是公安的一项指标,涉及枪支又明显严重了几个量级,“死了多久了。”

  “没多久,枪声太响了,左阳市禁烟火都多少年了,这枪打得梆梆响,嫌疑人被人群看着跑掉的。”

  可乐觉得这个嫌疑人不太聪明,“估摸着有半个多小时。”

  乔司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一阵头痛,“哪座山,封了吗?”

  “没呢,我也是前脚刚到现场,后脚你们就过来了嘛。”

  乐清咋咋呼呼的,语气带着一丝抱怨,“搜山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最近案子多得要死,都不知道能不能抽调出来人手来。”

  大熊就爱怼她,“抽不出也得抽,带枪的,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呢,跑到山上总比在市区好。”他转头又向乔司开口道:“多要点人呗,这多缺人。”

  乐清撇了撇嘴:“这帮杀人犯怎么总爱往山里钻,老老实实被抓多好,非得啃几天树皮再去吃牢饭。”

  ……

  左阳市多山,连绵不断的山峰可跨越三个县市,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狼山山群。

  为了这群山的归属问题,几个县市争论不休,直到现在也没拉扯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嫌疑人一旦跑进山里,又是乌漆嘛黑的深夜,搜查难度极大。

  哪怕是冬季,南方的天气并不算太冷,整片山林依旧郁郁葱葱的,连绵的雨天又笼着许多雾气,给搜山行动增添了不少难度。

  确实是令人头疼。

  乔司低垂着头,右手端着左手手肘,修长的手指抚在鼻翼,沿着鼻梁上下摩挲了几下,这是她惯常思考的习惯。

  她思索了片刻,做了初步的布置,“那咱们分两拨吧,可乐,你们刑侦的兄弟们去附近的村庄排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村里人;顺子、熊,你们俩先跟我上山,局领导会调人过来,不用我们操心。”

  作案工具是枪,这才是最头疼的。

  在禁枪如此严厉的华国,用枪支作案并不常见,如果枪是自制的,抓到人,收缴作案工具,案子也就结束了;若是买来的枪或者别的来源,就会牵扯更多的案子。

  乔司将情况通报上去后,局领导也十分震惊,左阳市已经好几年没有碰到过枪击案,这次的案子各方面都十分重视,警戒线外已经围观了不少群众和记者。

  局长当即下了命令,今晚就组织大批警力,势必尽快将嫌疑人捉拿归案,以防止更大伤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