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站起来,一拉开椅子,后面全是人,这个排场让她多了几分心慌,活像小时候放学了,别的小朋友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老师过来拍拍她,她迷迷糊糊睡醒从被子里爬出来,对上好十几个小朋友的视线,就特别尴尬,特别的不好意思。

  小时候她脸皮厚,现在她很好面子。

  度清亭小心起来,再把椅子顺回去,被人盯的不太舒服,应了一句,嗯,好。

  苏沁溪在尤烬旁边看着,舌尖抵了抵唇,偏头不再往她身上看,跟旁边的高层说了两句话。

  高层看她表情过度扭曲,好奇地问:“苏总你脸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来的路上吹了风,最近天气实在是冷。”

  “那的确,您围个围巾,尤总今儿围的围巾很不错。”

  苏沁溪手插兜再看度清亭,度清亭头顶可以冒星星了,这人晕着呢,眼睛还往尤烬身上看,被尤烬拿捏得死死的。

  “天气冷不冷不知道,我倒是知道方壹不行了。”

  “目前的低迷不代表未来,我们不能忽视技术创新和数字化转型对于投资的影响。这些领域可能会成为未来的赢家……”

  度清亭安静的听着,听不懂,听不懂,她老婆是老总,她是个脑残。她往尤烬身边瞥了一眼,灰的、黑的,全是西装,她心里开始琢磨,以后去哪儿都得穿套西装,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当然,也有个人不穿西装——尤总

  尤总,尤老板。

  度清亭听着他们喊尤总,如果不近距离接触,真像尤卿川说的那样,她对尤烬一无所知,不知道她做什么,每天工作是什么,她有多厉害,她有多么强。

  妻子不知道老婆的工作是什么,那也太失职了。

  度清亭再去看尤烬,这条路挺长,尤烬都是安静的听她们分析,表情肃着,偶尔才会接他们一句话。

  就是能清晰直观的知道她是个严肃严谨的上司,到了电梯,他们也是让尤烬上,尤烬进去,苏沁溪再进,苏沁溪咬了下唇看外面的度清亭。

  “你不进来吗?”

  “嗯,进了。”度清亭赶紧进了,和她们俩站在一起,其他人点点头,有个

  帮忙关了电梯。

  “他们不进吗?”度清亭问。

  “会议结束了啊。”苏沁溪说。

  “哦。”

  可能是电梯稍微冷些,让度清亭又感受到了那种冷,就是不敢看尤烬了,总觉得身体关节被人摁着狠狠地拧进去了,现在卡死了,动不了。只有尤烬说什么让她做什么,她才能动一两下。

  到了楼层,从电梯里出来,苏沁溪不再逗度清亭直接回自己的地儿,她迈了一步又折回来,说:“真听你的话啊。”

  “啊?”度清亭听着了。

  她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她跟着尤烬走,手怎么放都不合适,秘书和助理也无声,没跟她们打招呼。

  进了办公室,尤烬把大衣脱了,度清亭伸手去接,直接就挂在沙发后的衣架上。

  尤烬胸口的吻痕更明显了,尤烬她坐在办公椅上,手指轻轻勾,说:“过来,蠢货。”

  度清亭听着蠢货两个字都会崩溃,尽管如今的她已经知道她确确实实是个蠢货,尤烬说:“还愣住干嘛?过来啊。”

  “哦。”度清亭轻声反驳说:“别叫蠢货。”

  她再傻,也能解读出“蠢货”两个字的含义,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对她无可奈何的“我爱你”

  这是她自己的解读目前还没有去求证,她走过去,坐在办公椅上的尤烬掐着她的下颚吻住她,她像是解渴那样狠狠的吻着她,勾缠着她的唇,就两下度清亭双手压在她椅子的扶手上,把她压进椅子里深吻。

  “门没反锁。”尤烬退开她的唇,和她亲密的能拉出缠绵的线,她手落在度清亭唇角,玩弄着她的情绪。

  度清亭艰难地起身去把门反锁。

  度清亭再过来,问她:“会不会有监控。”

  尤烬停了几秒,说:“你想在外面做啊?我还以为你会去休息室。”

  度清亭愣住。

  尤烬交叠着腿看她,和在会议室里有几分相似。度清亭问:“那……要怎么做啊。”

  尤烬手压了一下办公桌,她指了指办公桌下,说:“……那你能不能到这里去呢。”

  度清亭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再看到尤烬的双腿,笔直的长裤,底下是皮靴,随时可以用力踩

  她,那姿/势是不是太屈辱了。

  她拒绝:“不行。”

  尤烬坏起来老想羞辱她,而且她怎么会这么想,她疑惑地想着,尤烬立马读懂了她的意思,说:“压力很大啊,有时候会胡思乱想,对别人不会这么想,也就是对你这样。”

  她摸着尤烬的脸颊,温声说:“就是会想,我的小狗跪在里面,笔直的背脊弯下来,给她的姐姐□……”她摸摸度清亭的唇,“也只有小狗会让我有感觉。”

  可能是蛊惑,又可能是尤烬开会的样子太迷人,她有些没顶住,俯身咬在尤烬的嘴唇上,她本想制止尤烬别乱想,可是尤烬的手从毛衣摆进去,手指落在她背脊上,轻轻地敲一下再敲一下。

  纵使她撑在办公椅上,也特别想弯腰。

  /

  尤烬低头看着她,身上就那一件短款的毛衣,好看的唇型抿起,那小巧的唇珠含进红唇里。

  她椅子往后退跟下面的度清亭说:“要是有人来敲门就好了。”

  那扇门就会砰砰的响,度清亭就会很慌张。

  度清亭想,她这个老婆,她这个青梅,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以前也不这样的,尤烬并不克制,她的声音好听极了,度清亭的膝盖落在地上,地暖很足,一点也不觉得冷,她跪在尤烬的双膝间,尤烬手从她的额前发丝穿过去,往后一揪,露出了她的额头,度清亭喘气的看着她,唇上湿润,尤烬曲着手指往她唇上一弹。

  她说:“继续。”

  度清亭继续,尤烬的一条腿被她咬出了牙印刚刚那一指是罚她,尤烬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只手看着文件,重了就用力掐她的肩。

  尤烬另只手翻着文件,不管来人不来人,她都是工作的状态,手指、眼睛、身体,外面有电话切进来,她也会接,故意放在度清亭的耳边。

  太坏了,坏的让度清亭想咬死她。

  “去办公桌上坐着,给你也亲亲。”尤烬说着,椅子往后退,让她站起来。

  度清亭怀疑自己是被欺负习惯了,她刚钻出来手背擦了擦嘴唇,手还没有收回来,嘴唇也没有擦干净,就靠在了办公桌上,她用力咬住手背。

  尤烬起来,把桌子上电话放在她肩膀上,手指撩她的时候说:“有电话接

  进来就说话,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找我。”

  “小狗,帮我接接电话。”

  她还夸她,“爸爸还说你不能帮我工作,我的小狗这不是帮姐姐工作吗,明明就很会,下次爸爸再说你就这么反抗他。”

  反抗……

  反抗个鬼。

  度清亭骂了她一句,“尤烬,艹你……”

  “嗯?”尤烬看着她。

  度清亭站起来压向她,感觉什么都在抖,她简直要疯了。

  跟尤烬在办公室这么玩。

  两个人的重量全在办公椅上,她的手狠狠*向尤烬,她压在扶手上,又换到椅子靠上,彻底把这个女人压到不能呼吸。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要让这个女人之后坐这个椅子都面红耳赤,工作起来满脑子都是现在的画面。

  很快,一杯子水泼在椅子上。

  桌子也遭殃了。

  /

  在办公室消遣了一上午,尤烬没有落下一个工作,她抽出纸巾擦着手指,她把文件递给度清亭,说:“你去,把这些给外面的安秘书。”

  “不去。”度清亭膝盖上的感觉还没消失,她不想动。

  尤烬说:“……我要收拾办公桌啊,你总不想阿姨来的时候分类,看到这么多的指/套吧。”

  “你……”度清亭心里清楚,尤烬就是故意说的这么直白,这个女人,明明以前教她礼义廉耻的是她,让她知道什么是丢脸、让她知道人得好面子也是她,现在反而她把一切说的那么情涩。

  度清亭心里怪来怪去,甚至骂骂咧咧,她去拿桌子上文件,尤烬很轻的笑:“没爽吗……”

  度清亭忍无可忍,捏着她的领口,直接咬了上去,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嘴唇,可劲的亲她,嚼她的唇珠,像是舔棒棒糖那样,吸那最深的甜。

  察觉到尤烬没法呼吸,她松开手,尤烬身体微微后靠,脸颊泛着呼吸不畅的红色,她看着她,微微歪着头,舌舔过上唇被她咬痛的地方。

  度清亭感觉她的妻子就是个蛇蝎。

  本身她把她亲痛了,该她得意骄傲一下,可尤烬这一回味,她脑子又开始想,难道我真是个妻管严?

  她拿起文件

  ,大步朝着外面走,手插在羽绒服兜里,尤烬眉眼带笑,度清亭到门口还能感觉到那种欣赏的目光,就像是在说,好厉害啊小狗。

  训狗似的。

  度清亭出了办公室把文件给秘书,她没回去,她撑着秘书的桌子想,都结婚了啊,怎么还训啊。

  度清亭看过尤烬训小蝴蝶,就是把小骨头扔出去,小蝴蝶咻咻咻跑去捡,尤烬就会说:啊,我的小蝴蝶这么棒的吗。

  小蝴蝶高兴的能跑几个圈。

  尤烬训练小蝴蝶不乱咬不乱吃东西,会把手指竖在它眼前,再扔一根它爱吃的真骨头,小蝴蝶跑去看看,扭头看尤烬严肃着脸,它馋的流口水,再怎么想吃也是耷拉脑袋回来,这时尤烬就会抱抱它,给它更好吃的。

  “真可气,结婚了还训。”度清亭说,“我好歹是个人/妻又不是狗妻。”

  “啊?”安秘书疑惑地看着她,寻思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关键词,“是……被骂了吗?您也别太紧张,这是正常的,您毕竟第一次去开会,就算是高材生入职,没有实战经验,一开始也会听不懂的。尤总……可能用词是稍微激烈了一些。”

  “哎,不是这个。”度清亭手臂压着柜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苦得要死,她想,她得掌握主权,想个办法让尤烬也馋,让尤烬不行了不行了,跟个狗一样求着她,跪着爬过来说,小狗,小狗,今天你当我的主人好不好。

  哎,想象真的太美好了。

  刚刚才释放才吃到肉,现在她又馋了,她再喝一口咖啡,问:“有糖吗,这个好苦。”

  “您稍等。”秘书拿了尤烬常吃的糖给她,然后捏着文件准备去苏沁溪的办公室,说:“您自便,我先去送文件。”

  度清亭把奶糖丢进去搅搅,捏着勺子轻轻转圈,喝一口,脑子转动怎么勾死尤烬。

  期间,手机响了,是柳苏玫发给她的,说是明天就去参加那个画展,让她好好准备,还给她发了一些资料,画展上都有哪些名画展览。

  度清亭把咖啡全喝完了,再进去找尤烬,说:“明天我要跟阿姨去参加画展,请假一天。”

  “怎么还叫阿姨?”

  “我跟妈去参加画展。”

  “嗯,批准。”

  度清亭皱眉,批准?

  这用词……

  她扯着嗓子,“哦!!”

  尤烬被她声音吓一跳,她还是单穿着毛衣,眉轻轻挑看向度清亭。

  度清亭准备摆架子说话,这时,秘书敲门进来说:“这个文件需要您签字,麻烦您看看。”

  尤烬桌子上的钢笔不见了,她找了找,低着头往下看,钢笔掉进书桌下面了,显然是她们瞎搞的时候掉下去的。度清亭脸颊隐隐发热,她心想:不是吧,这还得我捡啊?

  尤烬捏着文件,手搭在腿上轻轻点了两下,长裤就简单几条褶皱,度清亭眼睛落在上面。秘书瞥到后不做声,微微低下头,眉心紧锁,好像是在想什么很复杂的事情。

  度清亭也皱眉,然后弯腰靠过去把钢笔捡起来,她递给尤烬,尤烬说谢谢她,度清亭手撑着桌子,手捏着拳,轻轻砸了两下,说:“这是有外人在,给你面子,没有下一次了……知道了吗?啊?听到没?”

  尤烬点头,她认真地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你说知道了。”

  尤烬说:“知道了。”

  度清亭这才解气了,尤烬说:“那你要去参加画展,是不是得再买一套西装?之前的应该有些薄了。”

  “这点小事你都问我吗?自己拿不定主意吗,穿什么都要问的吗?啊?”度清亭说。

  “好,那我按着你的尺码定了。”

  “嗯。算你懂事!”

  度清亭斜一眼秘书,她走到沙发那里坐下,训尤烬,“什么事都问我,买衣服也问。”现在不都是买什么我穿什么吗,我又不挑,服了,“能不能有点主见。”

  她躺下来看平板,用很重的语气一个人说了好一会儿,尤烬笑着回她:“我秘书已经走了。”

  度清亭脸颊发热,“我又不是说给你秘书听的。”

  “中午在公司吃?你不是说想看大公司午餐是什么样的吗,下去看看。”尤烬把刚刚那只钢笔扔给她,度清亭没看,“我才不要。”

  没多久,度清亭把平板放在钢笔旁边,她捏着手机给柳苏玫发信息,打字:【妈,要穿西装去吗?】

  柳苏玫:【都可以,正式一些就行了,冬天比较冷,也

  不用非得穿西装。】

  度清亭噼里啪啦的打字,发了很多,柳苏玫仔细看了看,读懂了回她:【你是在说尤烬管你太严吗?让我管管尤烬。】

  有吗,我有吗。

  度清亭咬咬嘴唇,再回信息:【没有,我只是说一说,想跟你聊天,跟尤烬没有关系。】

  柳苏玫:【哦。】

  又几秒。

  柳苏玫:【你要是觉得太严了,我也可以和她谈谈。】

  度清亭:【那你管管吧。】

  【她今天让我钻书桌洞。】

  柳苏玫:【那你钻了?】

  度清亭:“……”

  柳苏玫:【你为什么钻了?你可以拒绝的。】

  尤烬穿好衣服带她去吃饭。

  度清亭回完信息把手机塞羽绒服兜里,跟在尤烬身后,尤烬带着她去公司餐厅,顺便参观了几个部门。

  袖口掩着她的手背,她介绍时红唇翕动,看她的眼似秋水荡漾了波,要笑又要撩一样。

  度清亭就感觉被掐住了脖子。

  转悠了一圈,度清亭大致熟悉了,午休,尤烬去休息室睡觉,度清亭喝得那两杯咖啡起效了,她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尤烬侧过身,搂她的腰,说:“别乱动,给我抱一会儿。”

  度清亭本来要起来画画,又乖乖躺着给她抱,一直等尤烬睡醒了,她才起来继续画画。

  晚些时候她们一起回家,度清亭开车,尤烬看着手机说:“我妈让你今天回去吃饭。”

  “知道了。你给我妈发个信息。”度清亭说。

  尤烬发了信息过去,度清亭开车路过她家按了两下喇叭,再往尤家开,大门自动打开,尤卿川的车在前面停下,尤卿川只在她们前一分钟到家。

  家里今天煮的鱼吃,鱼放在中间,其他菜都是各自一碟,吃的时候,柳苏玫说:“小烬,在公司偶尔还是要给她留点面子。”

  度清亭差点呛住,尤卿川瞥向她,度清亭拿纸巾擦了擦嘴,柳苏玫说:“不会的慢慢教,太复杂新手的确听不懂,先让她打打杂,如果还是学不会,安心在家里画画就行了,本身艺术是不能和商业互通。”

  尤烬看向度清亭,抬抬眸

  ,意思说:“呀,你还告状啊。”

  尤卿川也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和尤烬有些像,但是他更为直接,说:“你在公司喝酒了?”

  “没有。”度清亭回忆上次喝醉大哭的时候,尴尬脸红。

  尤卿川说:“你在公司下跪了?”

  “哪有,我很有骨气的!”度清亭说。

  柳苏玫帮她说话,“对,就是让她钻书桌洞。”

  尤烬低着头,她吃了两口饭,看向度清亭,用力抿着唇,她憋笑憋得很用力,说:“对不起,以后有人在就不让你钻书桌洞给我捡钢笔了。”

  柳苏玫:“你不是说你没钻吗?”

  气氛都有点沉默了,尤卿川和柳苏玫都挺正经的,两人板着脸,也不知道要不要正经下去,度清亭端着碗狂吃饭,说:“下、下次你再这样,我还说,我还告,你小心一点。”

  “嗯,好。”

  桌子上有底气,回到楼上关上门,再钻树洞,她还是没什么底气。尤烬居高临下拍着她的脸问她还敢不敢告状,她更是没什么底气。

  /

  夜里的暖意没有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凌晨天飘了一会儿雪,之后开始刮风,度清亭和柳苏玫要去画展,另外俩儿还得上班,她很早就起来收拾自己。

  度清亭给尤烬报备出国的事儿,顺便申请时间去办个签证,她之前留学的签证已经过期了,“应该是元旦后,到时候能给我推荐一下版权。”

  “你要出国?”尤烬问。

  度清亭嗯了一声儿,“时间她还没告诉我,也不确定去不去,我倒是想去看看,主要是想见见世面。”

  说完,她套好衣服,没听到尤烬的回声,尤烬进衣帽间还把门关上了。

  没人说话,外面冷风还在吹,枝桠被风拽来拽去,屋里多了几分冷意。

  度清亭走过去,没听到里面有声儿。

  里面,尤烬无声和镜子对视许久。

  半个小时后,尤烬拿了几套衣服出来让她试,度清亭反复看她,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能不能出这个国,她也不敢提。

  “工作上的事儿我不会限制你。”尤烬把衣服递给她,说:“这几套衣服试试看,模特是欧美范,他们穿会比较立体,

  你骨架没那么大,我拆开搭的。”

  度清亭应了声好,先套毛衣,整个人罩进去,尤烬眉垂了垂,表情很不好看,眉心皱着,等度清亭脑袋出来,她说这件毛衣裙不适她。

  又给她换了几套。

  尤烬给她里面搭了一件褶领的内衬,腰上系了一条金链带,腰收得很细。外面搭得是黑色竖纹西装,又给她拿了一条黑钻石项链,显得她身材高挑,有几分不羁的飒爽。

  尤烬说:“好看是好看,就是一点也不像个已婚妻子。”

  度清亭嗤了一声,说:“那你干脆在我身上贴你的名字,全身上下都写尤烬,那别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了。”现在京都还有谁不知道她度清亭是尤烬老婆的?真是有意思。

  说完,她没听到尤烬回声,再抬头,感觉尤烬眼神不对劲,尤烬弯眸眯着,度清亭顿时觉得不妙,“你要干嘛?”

  “印一个吧。”尤烬说。

  度清亭想抽自己嘴巴子,尤烬去外面书房,度清亭在后面跟着,问她:“不是,我是什么很花的人吗?我看起来很像浪子吗……你也……”

  尤烬拿出印泥,印章压在上面,手指拨开她的领口然后把印泥落在她左胸心脏处。

  度清亭心脏一跳,有点凉。

  尤烬说:“不是你花不花,是你太有魅力了,就弄的我比较没有信心。”

  “……你还没有信心啊。”度清亭感觉这夸赞对她的评价太高了,她眼前这位可是尤烬啊。

  尤烬点头,她拿开印泥,“尤烬”这个字就印在度清亭的胸口上,尤烬说:“我家小狗太有魅力了,好看,脾气好,还会画画,主要还听老婆的话。”

  度清亭咬了下牙,手指勾着衣领敞着那个名字,乖乖等着印泥干,她问:“你是不是换印泥了,怎么闻着有点香。”

  “家用版本的。”尤烬轻轻给她吹。

  “还家用版……”度清亭感觉快干了,问:“凑这么近,一个够填补你的不安和信心吗?”

  她是逗尤烬,想笑她,没想到尤烬真的觉得不够,她拿口红将唇润红,低头,在名字之上印了个口红印,“这样也许够了。”

  度清亭惊讶地看着她。

  “你……”

  憋了半天才说下一句,“你也太不安了吧。”

  “是啊,是很不安啊,所以,小狗你就这样去参加很正式的活动,露出属于我的印记。”尤烬笑着说,手指捏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印了一下,说:“抿一抿,涂个口红再去,小狗会更性感一些。”

  “哦。”

  冬天风一吹,嘴唇就冻紫了,涂个口红的确更显好看,度清亭终于收拾完从楼上下来,柳苏玫扫她一眼,点点头,对她一套挺欣赏。

  柳苏玫穿了件撞色大衣,手里提着包,更有艺术家的气质。

  度清亭笑着说:“尤烬挑的。”

  “审美不错,很贴你。”

  俩人出了门,度清亭扭头往楼上看,尤烬肩膀上搭着长大衣外套,她视线追着度清亭,风吹着她的长发。

  度清亭对她挥了一下手,去帮柳苏玫开车门,柳苏玫坐进去很瞬间看到她的胸口上的名字。

  度清亭脸刷一下红了。

  她换到另一面开车门,坐在柳苏玫身边,很不好意思地说:“……尤烬要弄的,说这样好看。”

  柳苏玫嗯了声儿。

  度清亭害羞,扯了扯领口,又怕弄花了,她也没打算遮再次让那个名字露出来,她替自己挽尊,说:“尤烬审美好看,这样穿也不错,主要我这样比较性感。”

  柳苏玫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没救。

  难怪妻管严,说什么信什么。

  度清亭低着头看了会儿,很感慨说:“哎,她小时候,高中审美挺不咋样的,现在结婚了穿什么都好看,给我搭得也好看。”

  柳苏玫笑着,很疑惑,“谁说她小时候审美不行的?她小时候就很会穿,还会自己改衣服穿,最早的兴趣爱好就是学设计,你们学校校服她都参与过。”

  “这样吗?难怪她小时候总穿校服,是因为自己设计过吗?那也太爱显摆了。”度清亭吃惊,觉得尤烬更可爱了。

  车开了,柳苏玫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再看前方,“那也不是,是她发现你不太会认人,每次换新衣服你都把她当新邻居打招呼,为了照顾你,她才突然开始穿校服。”

  度清亭愣了愣,她偏头看向柳苏玫。

  “是因为我

  吗?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很熟,刚刚认识啊……”

  柳苏玫说:“那会你只认识她,没人跟你交朋友,开学三四天都坐在最后一排哭鼻子。”

  度清亭小时候脸盲最严重,幼儿园小朋友在她眼睛里都长一个样子,她也不敢跟人说话,又不识字,鼓起勇气主动跟人家打招呼却叫错名字,别人觉得她故意的不跟她玩。她就坐在最后一排自己玩,玩一会想回家就哭鼻子。尤烬路过她们幼儿区总看到她哭得眼睛红红的,一副没有人跟她玩想回家的可怜样儿,看到她过来还抽抽噎噎的。

  度清亭也就在早上上学的时候会蹦蹦跳跳,会因为遇到漂亮姐姐开心,漂亮姐姐总是很美很美,比昨天还要美。

  等她知道漂亮姐姐叫“尤烬”后,漂亮姐姐总是穿校服了,而且每天漂亮姐姐每天下课会路过她们园区,她就天天扒着围栏等。

  也不是她那时候“熟”了尤烬。

  是熟了总穿校服,总扎一个马尾,总跟她一起坐校车,总跟她一起放学,总从她面前路过的尤烬。尤烬这一路过就是六年。

  原来是因为她不认识人啊。

  以前刚刚认识她就这么温柔,这么好……那高中呢,总是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服。

  度清亭心里软酸酸的。

  她曾经以为尤烬就是那样古板一成不变的人,把尤烬如今的变化当成了一种“顺应社会,是人都会变”的普通行为。

  从来没有想过,她才是尤烬人生里的变量。

  度清亭轻声说:“……她小时候就对我好温柔啊,你把尤烬教育的好好啊。”

  柳苏玫说:“她对你好,跟你玩,这几点我倒是没教她。”甚至这些可以说是她良好教育里最叛逆的行为。

  柳苏玫教尤烬别跟度清亭这种玩性太大的小孩玩,好好学习,但,尤烬还是会陪她去游乐园,还是会陪她去逛街买零食,还是会在黄昏去接玩疯全身脏兮兮的度清亭回家。

  从遇见的那一刻起。

  度清亭三个字,就是她人生的变量,也是她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