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度清亭试完衣服回家,跟她一起回去的还有尤烬给她的聘礼,这点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天天跟尤烬一起拍婚纱,挑戒指,尤烬居然还能亲自给她写婚书。

  她字迹工整,小时候特地跟着老师练过书法,度清亭每天找她玩看着她跟着老师练,总嫌弃她浪费时间不跟自己玩,如今她长大了偷偷的、藏着不让她看,为她写了一封的婚书。

  “幼结青梅,邻家蜻蜓,心之所向,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冬至将至,白雪将落,许白头之约,书向鸿笺,缘月老结绳,载明鸯谱。

  与妻携手,匀红点翠,恩爱久久。此证。

  不辜不负。

  妻——尤烬。”

  度清亭收到婚书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玩意,连她爸妈都没想到这层,她们明天穿得凤冠霞帔还是度家去定制的,看到送来的东西,都感受到了尤烬对度清亭的重视,知道她是全心全意的。

  婚书给度清亭收着,度清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拿了红纸让她写让她回,她一个字也憋不出,能写的也就是尤烬两个字,给她一张红纸,她坐在书桌前写了满满一页尤烬。

  现在她挺后悔,小时候自己偷懒,坚定的认为自己只要会写尤烬这两个字,就够用一辈子,如今字到用时方恨少。

  喜欢这种不漏细节的爱意,又悔恨自己年少不努力跟不上她的浪漫。

  一整夜,像是被什么包裹了,让冬日变得温热。

  十二月的京都气温急速降低,她们的婚礼安排在海中小岛,婚礼两家一起办的,早上接亲,度清亭穿了大红的喜服,就收到尤烬的信息。

  尤烬:【别忘记带上你的演讲稿,婚礼后面一天,你得念。】

  度清亭要上花轿了,又喊她爸妈等一下,她提着裙子去楼上,她爸妈无奈的摇摇头。

  最初度清亭上幼儿园,也是不喜欢背书包,她在前面走大人还得在后面追着把书包给她。

  后来,等校车的时候尤烬说她可爱说她漂亮,那之后她每天不是背着小鸭子书包就是小花朵书包去上学,不可爱不漂亮她就闹,她小时候也丢三落四,有什么活动都会提前问尤烬“你要带什么呀”,然后尤烬说了她就回来给阿

  姨说带什么,出门还要检查一遍。

  昨天从尤烬家里试完婚纱,出来她腿跟瘸了一样,晚上两个人打起电话,度清亭就问尤烬要带什么,尤烬说:“带个人吧,会忘记吗?”

  “这谁会忘?”

  尤烬声音很轻:“我怕你忘记了。”

  “记住了。”

  陈慧茹笑着,看着她捧着一个铁盒出了,她心说,妈妈呀,你懂什么啊,这是得社死的玩意。

  她身上的嫁衣也没兜,只能放在膝盖上,度暖芷撩开她的轿帘,说:“姐,我帮你拿吧。”

  “走开。”

  说完,耳边传来唢呐和敲锣的声音,等那声音走到前面,后面的声音跟着喊:“起轿。”

  那天,两顶花轿从她们别墅出发,抬着各家给各家的聘礼嫁妆,沿着她们生活的街道走。

  因为阵仗很大,纵使不知花轿里是哪位新娘,路上看到的行人依旧拿出手机拍照。

  换成马车前往渡口时,度清亭在里面拿手机刷,她试探性地给尤烬发信息:【忙什么呢?】

  尤烬:【忙着结婚。】

  余温难散,脸颊上温热。

  尤家包的大游艇,抬上渡口,两个人牵着红绳上的船,婚礼安排在一个岛,十二月的京都已经入冬了,寒意愈盛,婚纱也难以挡住风寒。

  这两个人婚礼对外界来说很赶,她们完全可以等到开春暖和,她俩从求婚到婚礼说远点是俩月,说具体一点只有一个半月,商圈接到婚礼邀请对两家猜测少不了,但是求婚在尤家,对度家的商业联姻猜想又多了一层保护层。

  上游艇,今儿还不是新婚之夜,两边的伴娘就按耐不住性子对她们各种闹腾,直接把这俩弄出去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大人们拦都拦不住。

  闹腾到夜里,两人用玉如意挑了红盖头,又被这一群人压着吃桃吃糖,第一夜两人到了凌晨两点还没休息,偏五点她们要起来化妆,最后她们偷摸逃去游艇的顶层。

  尤烬坐在躺椅上,说:“海上的星星挺多。”

  月亮清冷的光把远处深海照亮,波澜壮阔的海在夜风里翻着浪,天边的远星,在此刻是成年后认知里唯一一次“多”,浩瀚无垠,星空璀璨。

  度清亭

  手臂压在栏杆上。

  心里隐隐有些恐慌,是真正来自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同行的恐慌,她扭头看向尤烬,又转过身看星空,脑子里想过挑起她盖头时的模样。

  尽管今天还是婚礼前夕,尽管所有人都在闹,但是她看到红盖头下的人那瞬间,她无视所有的人嬉闹,想起来自己曾经幼时无知的理想。

  娶尤烬当新娘。

  记忆悠长,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想,毕竟她最开始只是想和尤烬交朋友,想跟漂亮姐姐玩。

  等回过神,发现尤烬成了她的理想。

  每天想每天想,几岁的她,想的热烈又疯狂。

  俩人说了会话,从小说到了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四点半的时候底下人找疯了。这俩一直睡到六点的海边日出,简单仓促的看了两眼日出立马去化妆。

  下轮船上岛,俩人又被送去岛下化妆室。

  度清亭先换好的婚纱,全程合着眼睛被她们弄,她那几个画手朋友捏着手机对着她各种拍,拍完衣服拍她的脸,嘴里念叨着素材素材,豪门千金结婚穿啥以后就按着她画。

  度清亭心里就挺想骂,以你们好涩的程度,估计也不会画我衣服的全貌吧,就是想玩弄我身体吧。

  她那朋友都挺有自知之明,也不反驳,说:“我们这是现实,你觉得你新婚之夜,你能完好无损?”

  “……服了。”

  “那你们新婚之夜,能让我们围观吗?”伊芙琳好奇地凑过来问。

  所有朋友:“是的!可以吗?让我也加入吧。”

  说着,江明月敲门进来,“来了来了,尤烬来了!”

  尤烬走过来了。

  度清亭脸颊迅速泛红,她想着尤烬化妆这么快吗?直到尤烬出现在门口,她头发做好了,盘起来了,身上穿得是白色西装,她还没穿上婚纱,身上这简单这一套就挺让人浮想联翩的。她往里面看,轻声细语地问:“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她说一两句,可以吗。”

  度清亭那几个朋友一直盯着尤烬看,很想问问能不能去拍她,给她们当素材,但是被度清亭瞪走了。

  伊芙琳和她那几个朋友都起哄的笑,度清亭面红耳赤,心说你们懂什么。

  尤烬

  并没有说话,她站在门口,等到外面的人出去了,她把门掩上,然后,她从兜里拿出一枚印章,这次是红色的,配合婚礼做的很喜庆。

  度清亭起身站起来,然后她抬腿,脚踩在椅子上,深吸口气,闭着眼睛,“来吧。”

  尤烬轻轻地将印章盖在她的腿上,位置就落在刚刚能被裙摆遮住的部位,度清亭放下裙摆,正欲转过身,尤烬捏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整一天,度清亭都不敢有大的动作,那边尤烬换好裙子,俩人被伴娘簇拥出来,在门口对视了一眼,尤烬喊她:“过来。”

  之后度清亭就全程跟着尤烬,敬酒、说话、小步走路,裙子摆动弧度都不能很大,她的手指一直压在裙子上。

  最重要,裙摆扫过她的腿,那轻轻微微的痒意,让她极度不舒服。

  尤烬认识的人很多,站在她身边,度清亭能感受到一种压力,一定要能言善辩,甚至左右逢源,尤烬对她笑得挺多,实际到这个场合她发现尤烬和她高中一样严肃。

  度清亭能想象到她工作的状态,严肃、清冷,一丝不苟,度清亭瞥向婚礼席位的苏沁溪,苏沁溪正在和宾客聊天,笑得粲然,她们去谈工作的画面应该是尤烬站着不为所动,让人拿捏不准态度,苏沁溪在旁边笑脸调和,她们打着完美的配合。

  这个婚礼,让度清亭开始意识到,她才刚刚拨开身侧这个尤物的一点点外衣,涉足了她生活里一点点细节。

  也明白,为什么尤卿川看她不顺眼,各种觉得她不配。

  “累了吗?”尤烬问。

  “有点吧。”

  尤烬说:“我也挺累。”

  她道:“不说话,点点头也行。”

  度清亭应了声好,她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喜欢社交,但是她反感那种虚以委蛇,各种场面的社交,更喜欢自由自在随性出发,旅行、享受生活的交流。

  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度清亭更是不能露馅,手压着自己的裙子,不让任何人看出她腿上的破晓,偏偏尤烬搂着她的腰,几次故意扯她的裙子,说:“好美的腿啊,新娘。”

  太特么坏了。

  期间,碰到黎珠珠,黎珠珠是跟她爸作为宾客一起来的,黎家条件不

  差,现在是很大的国产彩妆品牌,黎珠珠穿了一身西装,红发依旧耀眼,扫过她身上的婚纱,捏着酒杯子和她碰。

  黎珠珠观察她好久了。

  走路又轻又慢,一副很矜持的模样,“度清亭,你结个婚怎么变得这么有女人味?”

  “……”

  度清亭说:“谁结婚没有女人味儿?”

  察觉到黎珠珠看她的腿,她认真地说:“结婚呢,我这是很重视,你懂什么。”

  “噢?我还以为你腿劈叉了。”

  度清亭不好多说赶紧转身离开,看到正在和黎珠珠爸碰酒的尤烬,她抿唇,眉微微抬,笑得有些不明意味。

  好像在跟人介绍度清亭,说她是新娘。

  也是她的新娘。

  度清亭看着她,靠着桌子,手撑着椅子靠,本欲歇一会儿,顾瑞撑着下颚,手指戳戳她的后背,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刚刚走到一桌旁边,我看到上面有个牌,写的是王铁,我就等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来了个男人,他直接坐在王铁的位置上,我就过去问他叫什么,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叫王钢!替妹参加婚宴……你替我查一下怎么回事。”

  “!!!”

  这茬给忘记了,是有宾客牌的,度清亭头没敢回,椅子也没敢坐,说:“我怎么知道?我哪有这个时间去帮你查?你看我多忙?自己去问,指不定……指不定就是你大舅子。”

  她没敢再溜达,看着远处对她勾手指的尤烬,几步就走过去了,重新牵上了尤烬的手。

  度清亭走到她身边,尤烬问:“彩票刮了吗?”

  “啊……?”

  度清亭还在纳闷什么意思,又来了一波人敬酒,尤家地位在那儿,虽不用桌桌都敬酒,但挨个来了一圈两个人也挺受累,度清亭跟着尤烬,尤烬做什么她做什么,腿上的字似乎能发烫,灼烧着她的皮肤,人在她身边,印在她腿上的名字成了她的难言之欲。

  终于熬到要开席了,她俩可以去休息一会儿,尤烬带着她往船那边走,度清亭当是她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跟着走了两步。

  只是很快她就被压在休息室的墙上,岛上全是人,随时都会有人过来,度清亭不解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我发现你今天

  ……有点……”怎么形容呢,有点坏,占有欲似乎比她还高。

  尤烬握着红酒杯的手抵在墙壁,身体压着她,另一只手穿过她裙身的高衩口,抵在她的腿侧皮肤上,她说:“问你话呢,彩票有没有刮开。”

  她这话有深意,一句是她因为黎珠珠的祝福买来的彩票,一句是她腿上的彩票有没有刮开。

  度清亭本能的吸着气,她的话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合适,腿间的痒意阵阵传来,她捏住尤烬的手腕,说:“你再弄,把名字弄花了,算你的。”

  尤烬不作声刮得更重了,度清亭不太理解,不就是跟黎珠珠说了两句话吗,她压着声儿说:“你刮开也只有尤烬两个字,我也只能中这种大奖了。”

  尤烬被她这句话顺毛了。

  她问:“那怎么出汗了。”

  “你逼这么紧能不热吗?”

  “嗯?”尤烬又“噢”了声儿,她勾着度清亭的婚纱裙,度清亭手去推,问:“尤烬,你做什么?”

  她怎么发现尤烬结个婚暴露的更多,像是彻底不做人了,露出了坏坏的棱角,尤烬说:“出这么多汗,我看看有没有花掉,如果,现在花掉了,不给检查一下,那前前后后花掉算你的。”

  “……看。”度清亭被彻底拿捏,“你看。”

  尤烬勾起她的裙纱,看到她的腿侧那两个名字,她说:“保存的很好,彩票还没有刮开。”

  之后,尤烬松开手,度清亭后背贴着墙,真挺热,岛上在秋天的温度,不冷不热,她却因为尤烬有了难言之隐,气没地儿撒,度清亭捏着尤烬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婚礼那边在喊了,让她们出去,度清亭把酒杯还给她,尤烬那三分满全被她喝了,尤烬说:“待会再敬酒的时候,你不用喝,抿一抿就行了,不想回的话就笑一笑,不用管。”

  “嗯。”度清亭心中温热。

  “名字能擦掉吗?我觉得……”

  尤烬手指压在她唇上,“嘘。”

  好吧。

  就是不行呗。

  从里面出去,度清亭和黎珠珠对上了视线,黎珠珠离还挺近,只是度清亭挺忙,婚礼当天再顾不得别人了,只能处理一下新娘的醋意。

  黎珠珠瞥向尤烬

  ,喝了一口酒,目光移开不再去看了,身体背对着婚礼现场。

  跟她同一个动作的还有个人,晏冰焰。

  /

  中午开席,到了证婚环节。

  度清亭和尤烬站在红毯后面,尤烬比她大,先由她爸妈挽着到证婚人面前,度清亭在这边等着,后面的大屏幕就开始放俩人相识的过往。

  度清亭脑子里还想,这也没找人给她拍啊,放她们小时候的吗?那多萌多么可爱啊。

  她看看柳苏玫和尤卿川,说:“爸妈,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尤烬。”

  正说着,就听着熟悉的声音。

  她偏头去看,整个人傻掉了。

  度清亭很想骂,是哪个蠢货放的,哪个?啊,站出来,在她婚礼的大礼上放她婚前大醉的视频。

  柳苏玫也抿着唇,她们夫妻俩一直很严肃,尤其是尤卿川,他不认可这段婚姻,但是现在很绷不住,说:“我知道。”

  那眼神莫名有些坚定。

  然后带着尤烬走过了红毯。

  “……”

  红毯这边度清亭正对着大醉的自己,根本不好意思看屏幕,谁婚礼上放这个,她想钻狗洞了,她卡词了,说:“那,爸,妈……”

  站在她左右的爸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想跟着满地找她的狗头,谁结婚前这样。

  不知道她和尤烬未来如何,坚不坚定,但是站在尤烬旁边的尤卿川和柳苏玫现在手指握得特别紧,他们成为夫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过。

  柳苏玫“嗯”了一声,尤卿川本来想撑着不说话,懒得应她,柳苏玫偏头同他说:“快点。”

  那意思,很像在说:快点,撑不住了。

  尤卿川点了下头。

  然后三个人看着大屏幕,欣赏着她们婚前甜蜜的监控,现在叫vcr,度清亭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监控这么长,她搞不清是本身长还是自己尬得时间太漫长,反正她坐在尤家门口是哇哇哭,哇哇控诉,一会控诉尤烬,一会又说轻轻打她。

  直到尤烬回来,带着她上楼。

  度清亭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放完了又来了一个新的,是她们在香海拍的,台风过境后,她们开始蜜恋,她特地去找摄影师拍

  得她们甜蜜日常。全程她对尤烬黏黏糊糊,各种女朋友的喊。

  搂着人亲啊玩啊。

  现在宾客都觉得甜。

  尤家父母也稍有缓和。

  苏沁溪、伊芙琳她们都憋得脸涨红,顾瑞笑的满地找狗头,苏沁溪实在忍不住了,作为伴娘和见证者她问尤烬:“你们就没点正常的么,为什么每一段甜蜜日常都这么……”

  “也有其他。”尤烬挽尊。

  但是这个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因为总不能放度清亭蹲在她家门口塞照片的吧?

  说着,尤烬看向苏沁溪,说:“这个环节不是你安排的吗?”

  苏沁溪用力抿着唇,“对不起嘛,我本来想做的文艺一点……然后我发现你家小狗没有一点文艺细胞……哈哈哈哈,尤老板婚礼难忘吧。”

  结婚的两个人难忘不难忘搞不清楚,反正,来吃席的宾客们都挺难忘的,度清亭低着头,扯着自己的婚纱,她抿着唇,看尤烬一眼,发现尤烬也抿着。

  一直到结束。

  底下开始鼓掌,人家鼓掌度清亭也鼓掌,后知后觉想,自己鼓个屁啊,好像她俩要领奖一样。

  风吹过来,海面上的海鸥低空飞行。

  证婚老师说:“等等,我这里刚刚收到一封信,是来自被困在台风天某位小姐写的。”

  “她是这么说的。”证婚老师拿出一个信封,度清亭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信封特别熟悉。

  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她瞥到了信封下面的同心锁标记。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她想娶你为妻,与子偕老,雪里撑伞共白头,晨时日暮牵手厮守。在台风褪去、在海浪不再拍打礁石时,她依旧需要你热烈的回应,她说,她爱你,深爱着你,她还说,你面前这个新娘叫——尤烬。”

  主持人念完。

  大家的笑声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旁边的钢琴曲响起,度清亭是茫然的,她已经不记得这封信了,当时不知道未来如何,不知道填什么日期,写了她就忘记了,尤烬却记得这么熟悉,还把这封信填了日期寄到结婚当天。

  她怎么就知道是今天?

  她跟着她爸爸一起朝着尤烬走去,视线中尤烬穿着洁白的鱼

  尾婚纱,她面对着证婚人,高挑漂亮,这所有的一切仿佛在如蓝色深海的幻境中,度清亭喊了一声尤烬。

  尤烬转过身看她的时候缓缓红了她的眼睛,如露如溪,眼眸如这蓝色的深海。

  很快,眼泪就落了下来。

  无意识,度清亭以为是自己在哭,她摸了摸脸,这才发现是尤烬。

  她伸手去抱尤烬,低声说:“娶到你了。”

  尤烬说:“印章露出来了。”

  度清亭说:“没事,我们抱着,别人看不出来,我是你的。”

  “好。”

  顿了两秒,旁边发出几声爆笑,伊芙琳的声音很突出,她喊:“北鼻,你身上带了麦。”

  度清亭捧着尤烬的脸,她不明白尤烬怎么哭了,喜极而泣吗,她原来这么爱我吗?

  旁边笑声阵阵。

  只是啊,笑就笑吧,眼前的人最重要,经常性,她总是对天发誓,得报复回去,给尤烬一点狠劲尝尝,但是——她眼前这位穿着婚纱的是尤烬。

  是尤烬啊。

  眼泪并没有停止,她睫毛是湿的,挂着沉重的泪珠,度清亭那封信不知道寄到哪里去了,如今再回忆还是有那种让她全身发热的尴尬。

  她说:“当时,我说的就是……要跟你结婚,做你女朋友,娶你为妻。”

  “我知道。”尤烬说。

  “抱歉,我那时候偷看了。”

  只是偷看的时候尤烬却没有信,她用上帝视角看度清亭,她想:度清亭啊,我就是尤烬,真到那天你会跑的吧。

  哪怕把沉重的渔网撒进海里,你已经掉进陷阱,你逃不掉,跑不掉,还是选择逃离吧。

  但是,我不许。

  我抓住你了。

  度清亭很震惊地看着她。

  尤烬步步为营,逼她诱她,用自己为馅,让她靠近痴迷,她远离就放低自己的姿态,她想吃想靠近,自己就压着她的唇说不可以。

  她是主导者,又是引诱者。

  尤烬低头吻住她的唇,把她震惊堵回去。

  度清亭啊。

  她握着她的手指给她戴上戒指。

  这辈子我娶你为妻,你生生世世是我的妻。

  交换戒指,套牢彼此一生,亲吻。

  “我爱你,度清亭。”

  “我也爱你,我的新娘。”

  “要加名字。”

  “尤烬,尤烬,尤烬——”

  请来的钢琴师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夜里回到她们的新婚舱,外面那群兴致勃勃的进来闹,各种小游戏想得一出是一出,度清亭最烦就是坐下来,很怕露出自己腿上的痕迹,没辙,她厚着脸皮坐在尤烬怀里,反正……一场婚礼她的脸色没正常过。

  尤烬挺正常,姐姐态度,宠溺着她。

  偶尔手帮她抓着高衩。

  昨天已经闹过了,双方父母也都担心她们太累了,婚礼三天,倒也不用纠结这一天,最后双方父母出面把这一群请出去了。

  陈慧茹同度清亭说:“好好休息,明天会轻松一些。”问她,“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可别闹,今天好好听尤烬的话。”

  “知道了。”度清亭嘟嚷着,“很清醒。”

  她打开舱门,她的新娘已经回来了,她还以为尤烬会再去跟她爸一起多见几个朋友。

  度清亭迅速把门关上。

  尤烬的裙子提到膝盖,露出了腿和脚,正弯腰解她脚下的鞋扣,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交换戒指上台时,她踩的是高跟,其余时间穿得舒适的鞋子,她脚交叠着放,把旁边的高跟踢开了。尤烬看看她的腿,裙子虽说是高衩,只要她抓着裙往上提可以遮住小腿和脚,她今儿穿得是运动鞋。

  尤烬的脚落在她的婚纱裙摆上,说:“我看看。”

  度清亭看着她,觉得她好漂亮,好诱人,想说什么又用力忍住了,想反驳又忍不住走到她面前。

  “提起来。”尤烬这样命令着她。

  度清亭手指提着裙摆,往她身边走。

  尤烬指尖捏着一缕纱,看到“烬”的半边,然后和度清亭,说:“这么生气啊。”

  “可是,那怎么办呢?”

  她手指将头发撩到耳后,说:“我们婚礼在举行了,都结婚了,你现在没办法逃掉。”

  她本性尽显一般语气坏坏的,手指撩开度清亭的裙纱,唇贴在那个印记上,红色的,她吻后,把花色晕开了

  ,她说:“怎么办呢,花掉了耶。”

  “明明是你吻的……”度清亭声音很委屈,也是喝了酒,语气泛酸,腿上微痛微痒,各种感觉在蔓延。

  尤烬笑了,眼睛清明又灼热,眼尾一点点湿润,是醉酒的模样。

  一身白色婚纱包裹着如玉的身体,手指落在度清亭的衣裙上抚摸,仔细,不露一点细节,好像在说,都是我的。

  度清亭想起台上那封信,感动又觉得自己被她戏弄了。

  七月份尤烬知道她的身份,还装作不认识对她各种玩弄,度清亭傻兮兮的像狗一样被她牵着走,“我感觉你好像不止骗了我三次?一直被你弄得团团转。今天那个VCR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以为尤烬会说“哪有”,但是尤烬在她腿上用力咬了一口,说:“那小蜻蜓发现的这么晚啊。”

  度清亭愤愤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坏吗?”

  “那你要怎么办,已经逃不掉了。”尤烬把她拉近,之后她贴着她缓缓站了起来。

  她说:“小狗,我很开心。”

  “现在你是我的新娘了。”

  “来跟我睡觉。”

  纵使腿上的印记被她摩擦褪色,但是白皙的腿上出现了一圈红,依旧是她的标签,就像她手指上的戒指,待会做*会摘下来,但是她依旧是她的新婚妻子。

  度清亭忍不住说:“你知道吗,这一天我全程跟着你……我真的是腿都不敢张开。”

  “对我张开就好了呀。”

  尤烬压着声,度清亭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很浓郁,尤烬和她面对面站着,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腰上,让她抱着她拥着她。

  她继续抚摸着那两个字,一直把字摩挲的花掉,她的唇压在度清亭唇上,她脱着她的婚纱,她吻着她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哇,好生气啊,来,既然这么气,来报复我,把我弄哭,那快来把你坏坏的女朋友做成心地善良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