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尤烬往后退了一步,镜片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度清亭,期待、可怜。

  像是那种夜里孤独行走的人,需要有人在前面领着她,她才能一步步找到家门。

  可,明明她的家就在前面几步的地方,这种感觉说不出从哪儿来的。

  度清亭握紧车把,轻声说:“你喝醉了?”

  “一点点吧,还没有醉的特别厉害。”尤烬勾唇对她笑,门口的路灯撒着道道昏光,她的卷发被染上了点点金色的光,她怎么看都不是微醺的模样。

  她站直了身体,脸颊下是两抹红色,立体的黑色西装修饰着身形,她的袖口挽起了一寸,黑色的袖扣压着那一寸猩红,禁欲又纵欲,明明那么板正的人现在看着随时会摇摇欲坠,她冲着度清亭伸出手,“带我回家吧。”

  度清亭用力一眼闭。

  度清亭想,她可能跟她妹一样,对酒精过敏,一点点扩散的酒精分子就让她醉了,多了能要她的命。

  她醉醉的空出一只手,她把手搭在尤烬手心,说:“你站稳了,别倒了。”

  “好。”尤烬应着,脚下的粗跟往前蹭了一点,她握紧了度清亭的手,度清亭看看自己的摩托,单手推多半是推不进去了,干脆就停在门口得了。

  她从车上下来,尤烬就靠着她走路,她脚步不是那么稳,板正的西装被扯出了几道褶皱,一条道让她走的摇曳生姿。

  度清亭能嗅到她的味道,黑夜里,只是单单看着放在她一边肩上的卷发,以及干净的侧脸,就有些分不清她身上的味道到底是酒精,还是含了酒精的香水尾调。

  闻着让人大脑不清醒。

  抬头看看,这会儿除了她妹房间隐隐闪着光,其他房间的灯都灭了,度清亭把大门打开轻手轻脚的带着她进去。

  尤烬的高跟走路有声儿,进去走了两步在客厅里声音有点大,尤烬微微侧身,把高跟脱了,提着高跟着她一起上楼。

  期间,路过度暖芷的房间。

  度清亭本来想听一听她妹在干嘛,耳朵稍微一歪,里面就传来声音,度暖芷本来在跟朋友打游戏,她闻着味儿立马坐起来,说:“姐,你是不是去喝酒了!”

  尤烬偏头疑惑地看向

  房间,度清亭迅速拉着尤烬去隔壁,她妹酒精过敏,但是某种意义上又是个酒鬼。

  她拔腿就跑,迅速摸出自己房间的钥匙,尤烬也很配合闪进去,度清亭把门关上,度暖芷从房间里出来了,望着她房间的门,“跑什么,你带女人回家了?”

  度暖芷走过来敲敲门,她嗅了嗅空气里保留的酒精味道,脑子转的飞快。

  度清亭压了根手指在唇上。

  尤烬也压了一根,点点头。

  屋里俩人气息都有点喘,极力压着呼吸,度暖芷问:“你不会把你那个女朋友带回来了吧。”

  听着外面这么说,尤烬勾了勾唇,眼睛里带笑,就好像在说,哇,她好聪明。

  度清亭皱着眉,她回外面人:“我只是懒得理你,滚。”

  “嘁。”度暖芷又嗅了嗅,觉得这个酒味儿,不像是她姐会喝得的那种酒,酒香浓郁,品质很好,像那种商局上喝得洋式名酒,她姐喝得那些就是酒吧味儿,什么鸡尾酒,乱七八糟的混酒,不高级。

  “怪怪的。”度暖芷吐槽离开。

  屋里俩人平复了一会儿,度清亭把房间的灯打开,尤烬去浴室里洗澡,在门口被度清亭拉了回来,“你先吃点东西,不是说胃不舒服吗?垫垫肚子比纯装酒好。”

  度清亭把那个饭盒打开,里面是酒店做的汤菜,还有一些轻食,软软的蜂蜜小蛋糕,香蕉派,和一些鲜水果,对比苏沁溪那一袋的花生米贴心多了。她去接她的那个点,基本店都关了,她跑了几条街。

  度清亭去浴室收拾了一下,尤烬吃的胃没那么不舒服才进去,度清亭听着里头的水声才反应过来,她香海回来后忙着找人,之后都是死宅,还没出去买过新衣服,衣服都是从曾经穿过,内衣就更不用说了。

  尤烬进去后,度清亭拿着内衣踱步,寻思着自己现在要不要出去买。

  她东找西找,先找了一件衣服给她放睡衣挂在门把上,尤烬从里面出来立马穿上,白色天丝衬衣,度清亭先前只穿过一次,因为觉得衣服太透了洗干净一直搁置着。

  尤烬身上的水也没有特别擦干净,衣摆只是刚刚盖住腿根,她头发也洗了,她赤着脚喊了一声,“小蜻蜓。”

  度清亭看看她的一身,人

  要没了,尤烬问:“有毛巾吗?”

  度清亭去给她拿毛巾。

  尤烬去接,手捏着自己的发尾搓着头发,度清亭赶紧说:“我去拿吹风吧。”再看看她,“你去床上躺着。”

  “好。”

  尤烬躺着,湿发垂落,身体的粉色圈出来像湖面被蜻蜓吻过的涟漪,水波一荡,水下的粉色睡莲就露出了尖角。

  腿处处都一览无遗。

  度清亭头脑发涨,她闭眼觉得不能看。

  她把吹风拿过来,把她平时盖的薄毯搭在尤烬身上,尤烬腿微微曲起,脚踩在度清亭拿过来的暖黄色毯子上,脚趾夹了一下,尤烬粉唇微微张,度清亭弓着身体,一时不知道怎么做,要看哪里。

  尤烬轻轻叹着气。

  她洗了澡,刷了牙,身上还有酒气。长腿特别直,特别白,用过她的沐浴露,又滑又香,膝盖圆圆润着水光,让人很想咬。

  “还介意吗?”尤烬说。

  度清亭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这个画面和以前那个画面不同,那个青涩,这个比较成熟,她瞥一眼尤烬的唇,很怕她像语音里说的那样重复那句话。

  度清亭一点点把薄毯扯出来,盖在尤烬身上,尤烬轻轻去踩。

  度清亭拿着吹风吹她,压着声音呵斥:“尤烬!”

  尤烬被弄得痒,轻轻笑,“来抓我的腿。”

  度清亭就捉着她的腿,把她的长腿塞到毯子里,尤烬说:“你上次说给我买衣服也没买。”

  度清亭想:

  你不是跑了吗,我网上都买好了,因为你消失,我挨个全部退了,我总不能带着那些衣服上火车吧,脸还要不要?

  虽然火车也不查衣服,但是她这个社死的体质还是不要吧,保险一点。

  尤烬合着眸,好像很遗憾。

  度清亭握着她的腿,掌心好滑软,有点喜欢,她说:“你不穿也好看,比穿好看。”

  “小狗是在哄我吗。”

  “算是吧。”度清亭很受不了她不叫自己大名,叫“小蜻蜓”纯爱的想亲。叫“小狗”,越界的就想跟她睡。

  度清亭绕过去蹲着给她吹头发,腿蹲累了,扯了一个椅子过来坐,她手指梳着尤烬的头发。

  度清亭把吹风声音压的很低,寻思吹完她多半就能睡了,但是尤烬一直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度清亭把吹风关掉,站起来,说:“眼镜摘了吧。”

  尤烬嗯了一声,“你先去洗澡,待会关灯。”

  度清亭到浴室里去,本来想洗头发,手心倒了洗发液又搓掉换成了沐浴露,她弄得忙手忙脚,光着身子出来找睡衣给自己穿。

  度清亭套好衣服,看尤烬换成坐在床头的姿势,她去关灯,偏头看尤烬在摘眼镜,手指摸着银色的边,要摘下来的时候停顿几秒,她看度清亭,“怎么了,不关灯?”

  “戴眼镜会很疲惫吧。”度清亭问。

  “还好,今天没戴主要是不想看那几个人,看他们脸会很烦人。”尤烬说。

  度清亭说:“你摘。”她背过去,“我找点东西。”

  尤烬笑:“不害怕了?”

  尬着尬着,时间久了,度清亭也能习惯了。

  她扭头看一眼尤烬……尤烬摘了眼镜,眼睛变得很犀利,有点凶,和她记忆里那个凶、严肃、苛刻的女人无差,尤其是不笑的时候。

  尤烬轻轻勾唇,冲着她一笑。

  熄了灯,尤烬问:“这样会好点吗?”

  “挺好。”度清亭应声。

  “你找东西吧。”尤烬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度清亭黑夜里乱翻一通,什么都没翻出来,往床边一坐,说:“睡觉了。”

  她寻思自己是上床还是睡地板上,脚趾头翘了翘,要不还是睡在地板上得了,本身……她也不爱睡软床,尤烬这个枕边不是还得睡什么未来老婆……

  “下次这么晚不用来接我。”尤烬说着,度清亭扭头看向她,尤烬望着她:“不安全。”

  “还好。”度清亭说,

  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被尤烬勾住了,她温声说:“小狗,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她从后面出声,度清亭已经够酥麻了,她还咬度清亭的耳垂,度清亭落在地上的脚趾往上翘,她翻过来爬上了床。

  “为什么给苏沁溪花生米。”尤烬突然问。

  “额……”度清亭还没想好措辞,就说了一半的实话,“看她不顺眼吧

  。”

  “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尤烬问着,眼睛盯着她看,“我都这么醉了,你说实话,我明天就忘记啦。”

  度清亭咬了一下嘴唇,“就烦她,没有为什么,睡吧,我爸妈每天起很早。”

  说着,她房门被敲了一下。

  门被敲了两下,“蜻蜓你回来了吗?”

  是她妈,尤烬压了一根手指在唇上,保证自己不说话。

  度清亭回她妈:“没事……我……”

  话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压住了,尤烬那根手指换到了她的唇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尤烬的唇也轻轻地压了过来,和她隔着一根手指贴贴。

  度清亭气息不稳了,尤烬翻过身,半边身体压在她身上,吹干的头发垂落在她脸上。

  “蜻蜓?”陈慧茹又拍了两下门。

  “在……”度清亭说一个字,尤烬的手指拿开一点,“我在呢。”

  尤烬手指拿开。

  度清亭不敢再说话,抿紧了嘴唇。

  她望着尤烬,尤烬撑着身体,轻声同她说:“有……偷情的感觉吗?”

  太他妈有了,好吗……

  “嗯……”度清亭的嘴唇还是被亲到了,她手腕被尤烬牵制住压到枕头里,想回击又有点贪念,她的头撞在床头柜上,尤烬说:“又在强吻你,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度清亭没说话。

  “把眼睛闭上。”尤烬说。

  度清亭眼睛闭上,尤烬握住她的手腕,往下压,狠狠地亲吻她的嘴唇,度清亭想这她妈强吻也太……刺激了,真想反击。

  尤烬含住她的嘴唇,“如果不喜欢可以反抗的,因为是在强吻呢。”

  “嗯……”度清亭想,强吻就强吻吧,又不是强J,能忍住,可这么一想,她更激动了,要死了……妈的好喜欢被尤烬强吻。

  尤烬的唇从她唇上撤离,她微微喘着气,“晚安。”

  晚安。

  度清亭想,哪里晚安得起来,身边躺这么个人,尤烬躺下来,手落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搂着她,说:“房间里都是你的味道。”

  是吗,她怎么觉得现在房间都是她的味道。

  度清亭心跳加速,她抿了抿嘴唇,

  努力让自己睡着,她想转过身体,尤烬没让她动,头抵着她的肩膀,双手抱她特别紧,呼吸带着酒精,快把她脸颊熏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度清亭听着她声音有些重,她以为尤烬跟她一样,也是有感觉没办法控制。

  可等她侧过头感觉不对了。

  尤烬脸色有点白,她皱着眉,呼吸一会儿断一会儿紧,“别动。”

  “你怎么了?”度清亭坐起来看她,把灯重新按开,“胃痛了吗?”

  尤烬明显是胃痛了,眼睛眯着,手指落在她腰上没松开,“没事。”度清亭赶紧爬起来,尤烬拽她衣服,“你去哪儿?”

  “去找药,你家里有药吧,我去给你拿。”

  “那我想抱你怎么办?”尤烬问。

  度清亭想了想,直接把睡衣脱了下来,套在枕头上递给她,“你抱着,我马上回来。放心,我有内应。”

  尤烬说:“很晚了,不用去,忍忍就过了。”

  “说什么呢,你不痛啊。”

  说着,度清亭扭头看尤烬抱着她衣服,先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尤烬喝了,她心里烦乱,她没逗留,套了件衣服从屋里出来,立马从房间出去了。

  不得不说,昨天那一趟挺值的,好歹感动了张桂香,她昨天存了张桂香的号码,扫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了,她给张桂香打电话,张桂香睡得迷迷糊糊被她吵醒了。

  度清亭在手机里长话短说,张桂香清醒了立马去客厅里找了药箱。

  晚上风突然吹起来了,张桂香披着一个外套,拿着个电灯,问:“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度清亭没说尤烬在她家,“我给她打个电话送去就成了,张姨你去睡吧,我直接送过去。”

  她挥了下手小跑着离开。

  张桂香拿电灯给她照路,琢磨着这怪感人的,这么晚了,度清亭穿这么少,跑那么远给尤烬送药。

  “这孩子,心眼真好,感人。”

  度清亭跑回去把家里大门关上,往楼上看,家里的灯都关了,尤烬应该也把自己房间的灯关了,度清亭提着药箱上楼。

  她开门关门,走到床边,尤烬还抱着那个枕头,她轻声问:“怎么样?好点没?”

  床

  头上的热水差不多喝完了,度清亭没床头灯,她拿手机照,尤烬脸还是惨败的,她看得心梗揪揪的,度清亭拧着眉,找找药箱里的药,“吃哪个?”

  尤烬眼睛睁了睁,“白盒的。”

  度清亭看说明书给她掰了一颗,扶着她坐起来,让她把药吃了,她喂到尤烬唇里再给她喝水。

  她愤愤地说:“傻逼玩意,一顿饭不值钱,干让你们喝酒。”

  尤烬听着笑,她喝了两口热水,“故意恶心我们,谈生意就是这样。”

  度清亭听着心闷闷的,等她喝完水,手背擦了擦她的唇,“好点没。”问了发现自己傻,再好的药见效也没那么快,她又翻了翻药,“吃这一种有用吗,不行去医院。”

  “医院也是让吃药,药效上来就好了。”

  度清亭捏着手机百度了一下怎么缓解比较好,“我去给你拿牛奶。”

  她放下药盒子从房间出去,去厨房找了她妹的牛奶,把牛奶丢进水壶里加热到温拿上去。

  度清亭掩上门,插上吸管递给她,“喝口。”

  “不是很想喝。”尤烬说。

  度清亭放在一遍,她让尤烬躺下来,把牛奶放在她胃上挨着,自己再爬上床,轻轻搓了搓自己的手,又放在她的胃上,问:“这样好点没。”

  “嗯。”

  度清亭说:“我摸着,你别动。”

  尤烬应了一声好。

  度清亭很想说,好乖,好乖。

  都忍不住想亲她一下,又怕她胃不舒服,只能忍着,她舔舔唇,“你把眼睛闭上睡觉。”

  尤烬有点不情愿,“闭上就看不到你了。”

  “我看着你。”

  这么说着,尤烬才闭着眼睛,慢慢的开始入睡,度清亭感觉她还是醉了,虽然她自己说没醉。

  尤烬说话没头没尾,“小狗,今年你没有送我礼物。”

  度清亭没理解什么意思,“嗯?”

  “小狗……”

  她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处,她温声说:“想你。”

  这一句缠绵。

  弄得度清亭脖子很痒。

  度清亭手指贴在她身上,往她那边靠了一点,尤烬没有动,睫毛微微

  合,还是睡着了。

  /

  度清亭给她捂了一夜的肚子。

  再醒过来是尤烬的手机响了,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度清亭睁开眼睛,尤烬已经撑着一只胳膊戴好眼镜拿手机接听了。

  她秘书打过来的,尤烬眉头皱了皱,“知道了,你们苏总呢,她今天有过去吗?”

  那边问:“苏总请假了,说不舒服,现在找谁啊?”

  度清亭没忍住,出声儿了,“非得找你们尤总吗,她也不舒服,这会儿在医院了。”

  对面说:“有点急,得必须送到你这来签字,待会我给你送到医院吧。”

  度清亭都想骂了,她坐直身体再去看尤烬,她状态还是不好,估计昨天喝伤了,她看了眼时间,这会儿都九点四十了。

  尤烬说:“等会儿给你地址。”

  挂了电话,她准备起。

  度清亭起身摁住她,说:“急什么,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整点吃的。”她立马穿上拖鞋,“你别动,文件我给你拿。让你秘书往这边送,我待会出去给你拿。”

  尤烬嗯了一声儿,安静地看着她,度清亭察觉到这份安静,扭头看她,尤烬说:“早安啊,乖乖小狗。”

  度清亭一愣,她还没刷牙洗脸,趿拉着拖鞋出房间,下楼梯总觉得胳膊腿有点涨,还麻了。

  她们家七点吃早饭,早餐早收了要准备午餐了,度清亭下楼听着她妈的声音,她妈说:“没事坑就坑,找人填一下就好了,这是福坑。”

  她往外看,她妈、她爸一家子全堵在门口,很快她妈往屋里走,问:“你醒了?你昨晚野哪里去了?你也大了,不要再夜不归宿半夜出门。”

  度清亭说:“成年的人社交,你少管,就是睡不着,随便溜达了一下。”

  “溜达?骗鬼呢,我昨天都闻到了,你房间一股酒味儿。”说着,她妈瞪大眼睛,“你昨天是不是酒驾了!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你,你太让我心寒了!”

  “……”

  度清亭深吸口气。

  幸好她妈是个笨蛋美人没什么脑子,不然稍微想想,就知道她昨天是带了个喝醉的人回来。

  “衣服上泼到的,我有那么蠢吗,我没有酒驾,放心吧

  ,我就不干那违法的事儿。”

  “那你以前未成年还喝酒抽烟呢。”陈慧茹说。

  “我改了,都改了。”度清亭在家里冰箱翻,家里早上喝的就是小米粥,她拿出来热,找了红枣南瓜出来一起煮,再拿手机搜其他可以吃的养胃的早餐,她又去打了一杯玉米糊,把家里的奶香面包也加热,抹上一些蜂蜜。一边弄一边想,妈耶,我当初还当着尤烬面抽烟,装风情装潇洒,我真是个憨货。

  她妈不下厨,看不懂她整什么,“我喊阿姨过来给你弄做点吃的?蔡姐,你做点肉蛋羹给她吃,还有那几个虾饺也煮一下。”

  “不用了,够了。”度清亭拿手机搜,说是可以吃点鸡蛋羹,她说:“鸡蛋羹可以,虾饺就算了,弄好了我自己下来端,别来打扰我。”

  “你干嘛呢,神神秘秘的。”陈慧茹疑惑地看着她。

  度清亭说:“悼……”想想她曾经的爱情就在楼上,这么说不吉利,她说:“回忆我曾经的爱情。”

  她先把热好的吃食儿端到楼上。

  尤烬也简单的梳洗好了,说:“阿姨叔叔不在吧,我什么时候回去?”

  度清亭抬脚把门关上,把吃的放小桌子上,一起端到床边让她吃,“你先吃饭,我爸我妈在家,我待会想个办法让你出去。”

  “好。”

  尤烬点头,说:“你过来。”

  度清亭过去,“什么事……”

  尤烬喂了一个面包给她,“谢谢你照顾我啊。”她望着桌上的早点,“你弄的?”

  “随便捯饬的。”

  尤烬笑,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她坐在椅子上,她拿着手机给桌子上的东西拍了一张照,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很好吃啊。”

  尤烬脸色并不是很好,早上又被吵醒了,神色倦怠。

  度清亭轻声说:“你今天不去上班不就好了。”

  尤烬没听到她的话,她把照片先发给了苏沁溪。

  苏沁溪发了语音过来。

  尤烬点开,一声特别轻特别软得声音传过来,“尤老板啦……”

  慵懒里,夹杂着些她嗓音里的媚软。去洗漱的度清亭迅速看了过去。

  “我特

  么的废了。”苏沁溪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尤烬回了个“嗯”,“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发了一张照片。

  “你吃这么养胃啊,羡慕。”

  “做的很好吃,起来就去弄了。”尤烬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些,“味道也很不错。”

  “手艺很好。”

  她不吝啬的夸赞让苏沁溪更羡慕了,“我真的草了他妈的意销的人,妈的,搞得我今天起不来床,胃痛的颠来倒去,沃日了他妈的……好多年没这样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一向讲文明的苏沁溪不带花样儿的骂了一遍,“妈的,龟儿子,等我好了,不然非得弄死他们。”

  尤烬喝了粥,胃暖了一些,目光瞥向靠着阳台喝粥的人,雨后开到了初秋,阳光变得稀薄,正好落在她肩膀上,干净、明亮。

  她说法语气软,很文明地说:“找人查了,这次他们不死也半残,等等吧。”

  “那可太好了,尤老板,你家那个傻狗,昨天给的花生米我就吃了俩颗,胃就不行了……”

  “那你把花生米送过来,我吃。”

  “有一说一,这花生米味儿不错,但凡吃饭的时候给我们一碟花生米,也不至于这么痛,你在哪儿呢。”

  “度清亭房间。”

  “?”苏沁溪立马就坐起来了,“你真装醉了啊,你可以啊,尤老板。”

  尤烬笑,“没醉,我也进来了。”

  “厉害了,感情你吃的她亲手做的?”

  “不然。”

  “真酸,别秀了,弄得我也想恋爱了呢,我感觉我真废了,没人照顾真就糟糕了,早知道当初不跟你干这一行了。”苏沁溪抱怨着。

  “那怎么,要去娱乐圈给人摸?那你不如去餐饮店掰鸡爪子,我看你掰那些人爪子挺利索的。”

  苏沁溪一声苦笑,“别提以前了。”

  尤烬说:“跟你助理发信息了,让她给你带吃的了,待会让她送你去医院,晚点我去公司看。”

  “谢谢了尤老板,多年来也就你对我始终如一,让我孤家寡人的生活多了一丝温暖。”

  正贫嘴说着,阳台那边传来了声儿。

  “姐!”度暖芷在那边喊。

  尤烬噤声,手机里的苏沁溪乐了,“哟,真偷情啊。”

  尤烬只是嗯了一声,她掐断了通话。

  度暖芷站在隔壁阳台往这边探,“姐,你脸怎么这么臭,没睡好吗,戾气这么大。”

  度清亭听着她妹儿声就烦人,她把阳台门关上过去,偏头看那边的度暖芷,“什么事儿?”

  “你今天出去不,帮我买点什么东西。”度暖芷说,“开学用的。”

  “爸妈都不舍得你住宿,你买什么?”

  “我给你清单。”度暖芷叠了个飞机飞过来,度清亭看一眼,震惊,“你买这么多化妆品?”

  “我算了一下嘛,我生日在学校,你应该就是给我一个520的红包,所以呢,提前给我买嘛。”

  度清亭无语,又把纸飞机叠好送飞过去,“你生日都预热多久了,你十月才生日好吧,你要是给我转钱我就给你买,没钱,想都不要想。”

  度暖芷捡起飞机,继续往她房间里瞅,说:“你不给我买,我让尤烬姐姐,未来姐夫给我买。”

  度清亭不给她瞅的机会,直接把窗帘拉上,她嘴里嘀咕着,“想得美,我让她不给你买。”

  说着对上尤烬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了。

  尤烬说:“你说不买那就不买。”

  度清亭一头扎进浴室,看着放在衣篓的衣服,待会阿姨估计要来收着去洗,她寻思着怎么解决,手搓啊?这誓言兑换的快,洗衣做饭,当娇妻。

  再折出来,尤烬接电话,她秘书打说已经到了。

  度清亭说:“我先给你拿合同,你躺着,谁喊你都不要开门。”

  尤烬点头。

  度清亭换了短袖短裤出去,她爸她妈还在客厅里,她小跑着出去不给她们搭话的机会,尤烬秘书把文件送到园区门口,度清亭表情不善的去拿,她接过来,皱着眉说,“你怎么不送苏沁溪那里去,非得送过来。”

  秘书说:“尤总是老板,权限高,她职位也高啊,最终签字没办法找苏总。”

  度清亭把文件拿了,骑着摩托调走走,秘书喊:“签完字再拿来给我,我等着。”

  度清亭骑着摩托折回,她妈好奇地看着她,“你干嘛呢。”

  “国际文件。”度清亭上楼,看到她妹下楼,直接把文件塞到衣服里。

  度暖芷吸吸鼻子,“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度清亭回到房间,没怎么搭理她,她开门,尤烬坐在床上,脸色看着好了一些。

  度清亭:“有谁来敲门吗。”

  “阿姨来收衣服敲过,还有只敲没出声,估计是你妹妹。”

  度清亭撩起衣服,掏出文件给她,尤烬捏着看,说:“我西装里有一只钢笔。”

  度清亭去浴室里翻她的西装,感觉西装这样放都弄褶皱了,她提出来弄衣架挂起来,她把钢笔递给尤烬,问:“你跟苏沁溪一起工作多久了?”

  尤烬说:“毕业就在一起工作了。”

  “哦。”

  之前在香海,苏沁溪说过她们高中就是同窗。

  “大学也一起读的?”

  “不是,在一个学校不一样专业,她学编剧的,原本打算朝着歌舞剧发展。我当时大四就在工作,我投了个项目挣了她们整个剧的钱,她就说去他妈的,她要当资本,我俩就一直在一起工作。”

  “你俩一直是搭档?”

  “嗯。”

  尤烬说:“两个人做个伴,也好应付一点。”

  文件签好,度清亭拿过来又往衣服塞,问:“胃还痛吗,痛得话我还是送你去医院。”

  尤烬看着她的腹肌,“你听说过一种魔法吗?”

  度清亭动作停下,低头看她,“什么魔法?”

  尤烬说:“痛得时候,亲一下就不痛了。”

  度清亭画漫画会用这个梗,但她本身觉得俗,没有科学依据,可这话从尤烬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度清亭蹲了下来。

  尤烬看她,“嗯?”

  片刻,度清亭手指从她的睡衣摆里钻进去,温热的贴着她的腰往上推,很快,尤烬身体微微后往,她的唇往上爬,落在了尤烬的皮肤上。

  她亲了亲。

  “舔一下。”尤烬说。

  度清亭闭着眼睛伸舌,尤烬深吸口气,手指扣在她的后脑上,说:“好乖。”度清亭听着她闷哼,缓缓地钻出来,问:“怎么样。”

  尤烬说:

  “会痉挛,更痛。”

  她再意味不明地问度清亭:“你看到了吗?”

  度清亭怎么可能看不到,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就是骗人的。”度清亭抬起头,她想,刚刚出去的时候应该买两件内衣给她。

  尤烬说:“可,这是你教我的啊,说是神奇的魔法,吹一吹,亲一亲就不痛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度清亭没印象,她想可能是上幼稚园说过的话,她偏头,尤烬衣服还堆在腰上,她弯下腰把她衣服扯下来盖住腰腹,但有些地方怎么扯都盖不住,心里琢磨着必须给她带件衣服回来,嘴上说的还是那句话,“你盖毯子,或者穿我的裤子?别吹着凉了。”

  说完,她准备起来,尤烬的手却盖在她的手背上,让她帮着自己盖住那处,她轻轻地抚着她的手指,声音落在她耳朵里,说:“那真糟糕,你不记得的年纪,恰好是我记事最清楚的年纪,你说什么话我都认真当做情话在听。”

  度清亭仰头看她。

  尤烬曲着手指弹她的嘴唇,说:“别这样看我……今天胃痛,不方便强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