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了务正处的地址, 言何不顾塔尔的挽留,匆匆赶往。

  他实在是太了解温北了,尤其是这种事。

  言何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却因为不熟悉内部地形绕了几圈, 多番打听才找到领罚的偏僻大楼。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他一步三级台阶, 拐上二楼的走廊,还没见到人,先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亮到刺目的白炽灯下,他看到面色异常惨白的温北。

  对方站在走廊的另一头, 大概是刚从房间里出来, 外套搭在左手臂弯,看起来风尘仆仆。

  言何目光下移, 无声打量他。

  穿着整齐, 神色平静, 只有侧脸边的发丝略显凌乱,是乌黑的。

  看到言何, 温北明显愣了下, 下意识停住脚步。

  两人在午夜的走廊上遥遥对望, 皆是满眼复杂。

  温北不动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当他走向言何, 动作间肉眼可见的迟缓,虽已经尽力控制, 但步伐中还是带有几分踉跄。

  言何抿唇, 快步走向他, 伸出手臂接住摇摇欲坠的人。

  温北在言何怀里缓了缓。

  他的脸埋在男人左肩处,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浅淡香味。

  “雄主……”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伤处, 温北低低的吸了口气,哑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离得近了,言何这才发现温北单薄的衬衣下满是血痕,后背一摸都是湿漉漉的,混杂着血水,以及从后颈流下的冷汗。

  光鞭。

  言何脑海里浮现这两个字。

  他没第一时间回答温北,而是站在那里,比旁边的灯柱还要直挺几分。

  他皱了下眉尖,很快又松开。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有冰凉夜风吹进来,渗进皮肤,冷到骨子里。

  言何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那股躁郁的心情。

  “你呢?”许久,他终于动了动,一只手扶住温北的胳膊,问道:“你又为什么要来?”

  温北没回答他。

  夜深了,这儿除了他们跟加班的虫没别的生物,言何推开温北,面无表情的脱下外套。

  “我……自己有。”温北以为他要给自己穿,茫然的抬头,说。

  下一秒,他眼前黑下来,那件外套搭在他脑袋上,把他的视线和脸遮得严严实实。

  “……雄主?”温北愣了愣,没懂他要做什么,却也没反抗,乖乖站在那。

  言何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他的脸。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心里本来就有火气,现在……他感觉那根弦马上就得崩。

  熟练的把人抱起来,言何步履匆匆,下了大楼,温北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

  刚刚只是没太缓过劲儿来,现在好多了。

  言何装聋。

  他大步离开,无视了门卫探究的眼神,把温北扔进飞行器后座,然后自己来到驾驶室,破天荒的没启动自动驾驶,而是自己动手。

  动作幅度很大,脸上的外套掉下来,被温北抱在怀里。

  他在后边呆坐片刻,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来。

  他小心的挪动一下,试图看清言何的脸色,低声问:“你……生气了吗?”

  言何从来那么粗暴的对待过他。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他心情好坏,牵他的力度都是轻轻的,很少弄疼他。

  而刚刚,把他丢到座位上时……

  言何摆弄着驾驶座上的虚拟屏幕,点开音乐播放器,挑了首轻缓的音乐,吐出不带情绪的两个字:“没有。”

  温北不敢说话了。

  飞行器内气压莫名很低,温北摁了摁手指上不小心被光鞭抽到的地方,抹掉新蹭出来的血珠。

  不一会儿,他们到家了,言何一言不发往下走,没有等他的意思。

  温北最近几天一直住在军部,理应是搬走的状态,但言何冷着脸,他便下意识跟着进去了。

  “真的没有生气吗。”他杵在玄关处,不想让言何看到他的手,于是背着手臂,无辜的望着言何:“是怪我瞒着你吗。”

  言何已经在换衣服了,闻言轻飘飘瞥他一眼,淡淡道:“进来,医疗仓在地下室,自己去。”

  他越避而不谈,温北越想知道。

  或许人性本贱,他本意是想离婚,想让言何离他越远越好,至少不要被他牵连。但当言何因他不高兴时,他又好奇的厉害,想探听对方的所有想法。

  但在这个时候,他越提,越是往火星堆子里面丢柴火。

  “雄主,我们雌虫的自愈能力很强的。”温北眨眨眼,说:“易奥斯歌的律法大多用来限制雌虫,这种惩罚不可能让你来的。”

  他的言外之意,这事告不告诉言何都没用。

  言何系扣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抬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聊这个,换衣服,下去治疗,别让我说第二遍。”

  “其实……”

  “你一定要在这废话吗?”言何打断他。

  他眉毛皱的很紧,露出很少见的不耐神色。

  温北扣手指的力度一不小心失控,他痛的手臂一抖。

  见他不动弹,言何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篓,由家政机器人带走,自己则去厨房倒水去。

  温北盯着他背影,固执的开口:“我们军区有规定,所有带有惩罚意义受得伤,不允许被治疗。”

  他明知道虫帝赏下来的医疗仓没有虫能管,也知道他现在下班了,军区的规矩鞭长莫及,不足为惧。

  更明白他家雄主S级的身份没虫会追究他的雌侍有没有非法治疗。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现在说这种话会激怒言何。

  或许是夜色太浓,言何从务正处大楼的楼梯边拐过来时,太像从天而降的神明,而他那时太疼了,光鞭抽过的脊背如同被剜肉剔骨,疼的他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言何来的太及时,给了他最最温暖的怀抱,像倦鸟归巢。

  他又开始想要放纵了。

  抛却那些责任,那些承诺,那些他筹备了许多许多年的事。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想要很多机会。

  温北知道言何在生气,也知道怎样会让他更生气,可他偏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对方是在乎自己的。

  越在乎越好。

  言何已经从厨房出来了,他手里拿着透明的水杯,摇晃间冰块叮咚作响。

  看得出来,他很需要降降火。

  他抿了口水,眼睛一直黏在温北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轻轻开口,语气甚至是温和的,像是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用不着治疗仓,你想要自愈,对吗?”

  温北又不说话了,他仔细的盯着言何的脸,想从那里品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言何就当他默认了。

  “可以啊。”他又喝了口水,嗓音跟那冰块一样,凉丝丝的:“干嘛一脸紧张,我又不会强迫你。”

  “不想治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低喃着,放下水杯,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一下,慢条斯理,极有耐心。

  “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离开这里。”他说。

  一秒。

  两秒。

  三秒。

  温北没动。

  言何从茶几上捞起遥控器,把整个别墅的窗帘都拉上了。

  接着他大步走向温北,神色冰冷中还带了点别的意味,他扯着温北的衣服,钳制住对方的双手,把他拉到沙发边上。

  啪!

  吊灯被关掉。

  下一瞬,温北被按在沙发上,背上的伤口有些开裂,他闷哼一声,抿唇没再出声。

  言何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整个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对方的唇齿在他的喉结处流连,吮吸啃咬,温北浑身颤抖着,想推开他,又没有力气。

  又或者是他本也没想推拒。

  “是我平日里对你太温和了。”言何声音低哑,甚至还带着未尽的情欲,每一个尾调都勾的温北心跳加速:“养出了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性子……你是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自己解决,用不着同我商量?”

  “我……不是……”

  温北这时候想起解释了,但有点晚。

  那只不老实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扣,并有着往下进攻的趋势。

  不多时,他的军裤拉链被粗暴的扯开。

  看来明天要换套衣服了,温北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想。

  后半程温北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像是被丢到海浪里,海水滚烫,冲刷着他,反反复复且不容拒绝。

  言何做到一半想起他后背还有伤,很贴心的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又移到冰箱、茶几、书房的桌子上。

  除了床,他们都试了试。

  温北后边大部分时间在哭,也有时候在调整姿势维持平衡。

  毕竟今天的言何可不温柔,稍有不慎便有掉下去的风险。

  温北嗓子都哑了,他勾着言何的脖子,断断续续的求他。

  听到温北委委屈屈的认错声,言何的理智勉强回笼了几分,他拢着温北的腰身,亲昵地蹭了蹭他额头。

  “错哪儿了?”他问。

  “我,我……”温北已经有着神智不清,当然回答不上来,后果便是被抬起来狠狠的又弄了几次。

  折腾到温北没力气求饶,言何才稍显几分餍足,他替怀里人擦了擦脸上的水痕,笑吟吟的:“以后还敢不敢了?”

  “……”

  温北胡乱摇头,眼皮都没睁开。

  言何还算满意,他抱起人,准备去浴室,动作间不知碰到了哪里,温北整个人一抖,脱口而出:“不行!你不准标记我……”

  言何脚步一顿。

  他停在原地,低垂下眼,睨着温北。

  他语气有些危险:“你说什么?”

  言何本来也没打算标记温北,他一直认为自己缺乏这方面的生理知识,打算找个机会恶补来着。

  但温北要是这么说,可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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