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病?”绘麻已经完全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不对,他行为有模式么?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
“知道呀。”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中已经被定义成变态的光还是一脸无辜,“所以我才要用这种方式提醒你,女孩子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呆在这种人烟稀少,光线阴暗的地方。毕竟,要是刚才的不是我,你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大声训斥我了呢。”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啊呸!什么歪理邪说!绘麻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把脚上的木屐脱下来照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狠抽一通。
“说起来......”光完全无视她狰狞如恶鬼般的脸色,饶有兴趣地凑过脸来,“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是我,难道......你已经记住了我的身体?”
“下次做坏事之前麻烦换个香水!”
“哦~原来是记住我的味道了。”
绘麻已经气极反笑了,她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怎么也搞不明白,朝日奈家的优良基因怎么会变异出这种怪胎?而且这种应该在出生的时候就拿出去人道毁灭的生化武器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地活到今天的?
觉得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思考的价值,绘麻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果断转身离开,却被横生出来的手臂挡住。
抬头看一手撑在树干上挡住她路的光,她不耐烦道:“玩上瘾了还?”
“不是,只是有个小问题想问你。”
“我能拒绝回答么?”
“好歹听听看嘛。”
“那就快说!”
光抬起另一只手,将绘麻散落在脸畔的头发拢到耳后,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挥开,被警告“不许动手动脚”。
他满不在乎地收回手,微微一笑,“我想问的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不喜欢么?”
绘麻微怔,想起那只古朴雅致的白玉琼花发钗,稍稍缓和了下语气,“很喜欢。”
“那怎么都不见你戴?”
“......”绘麻面无表情地瞪他,“手笨不会用发钗盘发不行啊。”
“这样啊......”光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翘起唇角,突然将撑在树干上抬高,微微垫脚一勾,折下了一根带着蓝紫色花簇的蓝花楹树枝夹在她耳边,然后双手撩起绘麻那一头长发,不等她反应过来,三两下便绕出了一个简单可爱的发式,最后将以枝做钗插入发间,将头发牢牢地固定住。
光退后一步,看着那雅丽清秀的花瓣连同几缕碎发垂在耳畔,衬得她原本小巧精致的脸越发有种楚楚动人的风姿,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种事,以后交给我也没关系。”
绘麻摸了摸头发,忍不住问,“你确定上面没有虫子?”
“......女孩子这么破坏气氛的话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反正让你觉得可爱我也不会开心。”
为了不让右京担心,绘麻让光打个电话报平安,光在一般时候还是很像个正常人的,倒是没有拒绝,不过他表示这么热闹可能听不见,便只发了短信过去。
绘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往四周看了看,想要找下山的方向。
光率先走了出去,回头狡黠地一笑,“既然来了,不去看看要哥工作的地方么?”
绘麻被这个提议打动。她确实对要的工作形态有点好奇,据他自己所说是给心中充满困惑的人念经讲佛,但兄弟们似乎经常嗤之以鼻,她也想知道起个牛郎店名字的组合究竟接待的是什么样的客户。
总不可能真的毫无节操地献身吧......
居然真的毫无节操地献身了!
在光的带领下进入寺院并熟门熟路来到一间和室外的绘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非常不堪的对话。
“......我家阿娜答总是不在家,孩子们也都在学校,即便回来了也和我没有交流话题,感觉自己的世界完全和他们分离了,寂寞得快要死掉了。只有在要仁先生的身边,才感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些年轻的女性声音因为带着哭腔而分外的凄婉动人。
“远山夫人,请不要再让您如此美丽的泪水蒙尘,尤其是在我的面前。我已经感受到了您五阴炽盛而身心痛苦,不要让我更加悔恨因自己的无能而让您如此悲伤。四大五蕴所积聚的人生本就是苦聚,苦聚是人生的实相。所以,您必须寻找灭苦的方法,才能超越如今娑婆苦海,从忧悲苦恼中得到解脱。”要的声音温柔而诚挚,似感伤又充满了平静,即便隔着纸门仿佛也能看到他满是悲悯的眼神。
“只是握着要仁先生温暖的手,我的心情就好像平静下来,那些折磨我的痛苦也好像逐渐离我远去。我不敢想象,离开了要仁先生的我会是如何的无助而惶恐。”
“世间的万象,无一不是在刹那生灭变化中,没有一样是常住不变的。虽然我此刻能够陪伴在您身边抚慰您的不安,但我也总会离开,远山夫人您必须自己坚强起来,超越‘假我’的执着。”
“离开了要仁先生宽厚的胸膛,我又能去哪呢?”
“远山夫人您不要如此悲观,看着我的眼睛,你眼前的我其实也是虚幻,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存在如泡粒,感受如水泡,表象如阳焰,惟有离开错误虚幻的认知,才能证悟生灭缘起的空性。”
“不,我需要明白什么‘假我’‘空性’,我只希望能够时刻在要仁先生的身边得到安眠,这才能让我灵魂平静下来。”
“远山夫人......”要一声幽幽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