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麻眨眨眼睛,颇具调笑意味道:“可能是因为前辈没有神明保佑吧。”

  她说的是个双关语。福山昌现在扮演的是个和尚,自然要把头发剃光,在日本“头发”和“神”的发音一样,所以她在取笑福山昌的光头造型。

  “那优衣是被神明赐福了吗?”他若无其事地反击回去。

  “福”和“衣服”是同音,同样也是个谐音句,正好戳到穿着厚服的绘麻的痛处。

  两个人对视片刻,都为自己无聊的孩子气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人则是为他们俩这种冷笑话般的斗嘴齐齐黑线。

  拍摄平缓地进行着,因为绘麻年龄的优势,每晚九点她就可以停止工作去休息。当然回家是不可能的,像她和福山昌这种从头到尾都少不了戏份的人,拍摄期间基本上就是驻扎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了。

  身价决定待遇,因此也只有他们俩能住在同一楼层的总统套房里。房间有主次卧两间,为此只得无情地拆散了西村夫妇,只是西村奈子每天和西村尚腻歪到十一点,让绘麻不得不同情与西村尚同住一屋的上原和也跟琉生。

  比其他演员早回房间的绘麻也没有什么有新意的活动,年龄的优势也代表着她除了演员还有学生——特别是高考生这个身份。虽然她基本没去学校参加过什么开学仪式,也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个学期她已经是高三了。

  说起来不知道侑介准备得怎么样了,上次的一番忽悠还不知道有没有起到效果。绘麻用笔头一下一下地戳着下巴,刚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慰问一下自己的“天涯沦落人”,私人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朝日奈家的好大哥。

  “喂,雅哥?”绘麻找到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推开课本的理由,起身一边扭腰晃肩地活动身体,一边往落地窗边的沙发走去。

  电话那头显然不止是雅臣一个人,弥的“让我来说让我来说”和椿的“亲爱的绘麻哥哥好想你”在一群人的嘈杂声中格外突出。

  等他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把杯中的水喝了一半了。

  最终代表众人发言的还是好脾气却有地位的老大。

  “喂,绘麻,有打扰到你么?”

  “没有,一个人在房间闲着呢。”闲着没事干背书玩——真是脱离了低级趣味有高尚情操的伟大人物。

  雅臣的手机明显开了公放,绘麻听见祈织笃定的声音——“她肯定是在复习功课。”

  风斗居然也在,“说不定是在背剧本呢?”

  椿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以为都是你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吗?”

  “为什么她就不可能是在玩?”侑介底气不足地咕哝。

  好几个人一起反驳,“你自己信吗?”

  “那就好。”总有许多操不完的心的雅臣松了口气,无视身边兄弟的插话和吐槽,“绘麻在京都拍戏也有一个月了,大家都很想念你,虽然经常从琉生那边询问你的近况,但也都想听听你的声音,所以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绘麻咬着杯子微笑,“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大家都很照顾我,拍戏很顺利,也学到了很多新东西。虽然还是会有些小困扰的地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愉快的啦。”

  “有困扰的话可以说给哥哥听,哥哥会帮心爱的小妹妹解决所有问题的哦。”要用一种蹲在马路边给小姑娘吃棒棒糖的语气诱哄着。

  不等她回答,电话那头的一群兄弟们已经义愤填膺地压制上去了。

  “不管什么问题你的解决方法只有出卖自己身体这一个吧,你这个色和尚。”

  “麻烦要哥先去佛祖那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好么?”

  “你才是妹妹最大的困扰吧。”

  ......

  绘麻听得乐不可支,甚至在脑补出了要被兄弟们群起而攻之后的无奈表情,想想......还有些小可怜呢。

  右京在一片纷乱中接过了电话。

  “虽然相信绘麻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不过还是想要问一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右京的声音低沉浑厚,因内敛而稍显冷淡,似乎是做律师带来的习惯,无论何时都从容不迫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觉,但在刻意放柔后却有一种踏实的可靠感,不自觉就让人产生一种松懈后的依赖。

  绘麻之前一直压抑的烦躁奇异地缓缓平复。

  舒了口气,她转个身趴在沙发上,用手指在窗户玻璃上画圈。

  “帮忙的话,真要说起来倒是有一个。”

  “唔?”

  “剧组的盒饭快要吃腻啦,好想念京哥做的意粉嘤嘤嘤。”虽说给她提供的盒饭已经是剧组内最好的了,但是再怎么高档的盒饭也掩盖不了它本质还是盒饭的事实,又油又腻,菜色也单调,吃多了真的要吐了好么。

  电话那头的右京失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又被其他兄弟抢走。绘麻嘴角含笑,一一和这些兄弟们闲聊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