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哥都是这么收费的么?”好廉价的佛经。

  “当然只有小妹妹的吻才值得。”

  绘麻一点都没有荣幸的感觉。

  要的房间和他不穿袈裟的感觉很像,色调是黑白的,墙上挂着之前弹过的那把吉他和一个滑雪板,架子上有很多相框,照片里都是他以前的照片,有好几个差不多岁数的青年拿着乐器勾肩搭背的,有他穿着滑雪服护目镜在雪道行滑行的,还有爬山攀岩的。

  无论是布局设计还是装饰画报,整个房间给人感觉都非常的潮流时尚,完全让人无法想象房间的主人是个诵经念佛的和尚。

  即便在日本对于和尚的要求非常开放,这种对比感也实在强烈。

  “要哥为什么会想要做和尚?”绘麻真的很好奇,因为她看不出来要有什么一心向佛的表现,但说他是为了顶着和尚的好名声吃喝玩乐,他念经诵佛时候的出尘气质又无法作假。

  听到绘麻的疑问,要一手撑着下巴,双目含情地凝视着她,“对我的事这么关注的话,我会忍不住认为小妹妹和我有了相同的心意的。”

  你是不散发荷尔蒙会死星人么?绘麻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他说废话,“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真是没耐心......”要似是抱怨地低笑,“要说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据雅哥说我从小就和兄弟们不太一样,兄弟们小时候都爱玩,只有我,是善玩。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找让自己愉悦的事情去做。可能在天资上确实较一般人聪明些,无论是玩音乐,搞乐队,还是玩运动,去探险,只要我想做都能做得很好,这些玩乐也都能给我带来乐趣。”

  这种炫耀真是人嫌狗憎!绘麻脑中浮现出同样看上去十项全能的祈织那彬彬有礼的优等生模样。这家人就不能留点活路给别人么。

  没有察觉绘麻阴暗的小心思,要继续分析着自己的心理,“可能是太贪心了吧,那种能够轻易得来的乐趣并不能满足我。而且玩多了,总会觉得有些乏味。”

  所以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换换口味了么?绘麻内心吐槽。

  “某次和朋友去山上露营,大家正在一起喝着啤酒大笑大闹,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钟声。身边的人都无知无觉,我却像着了魔一样循着钟声找了过去。”

  要的表情有些复杂,回忆的目光恍惚却带有异彩,“那种感觉很玄妙,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指引着你。我找到那个有些破落的小庙,就看见有个小和尚像是念课文一般在大声诵经。念的是‘无尽意菩萨白佛言,世尊!观世音菩萨云何游此娑婆世界?云何而为众生说法?方便之力其事云何?佛告无尽意菩萨......’”

  于是心生异动,披上袈裟,拜读佛经。

  “后来发现穿着袈裟居然比以前更加受女性欢迎,都争抢着要听我诵经讲理,就觉得当和尚也挺不错的嘛,反正我入的流派不限制吃喝婚嫁,想想也没损失什么,反而大有利处,这种好事不做不是太傻了。”

  要一脸“为我的明智点赞”的表情,让刚刚还听入了神的绘麻忍不住想要往那得意洋洋的脸上左右呼上十几个巴掌。

  “总是做出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要哥是不希望别人了解到你的心思呢,还是期待着有人能透过你这副风流多情的假面认识到真正的你?”

  绘麻起身走到门口,在开门之前转身看着怔楞无言的男人,“反正我是无心向佛的,所以就恕我不去参透这么有难度的经书了。”

  习惯了在京都那精神高度紧张的生活,回到朝日奈宅的绘麻居然一大早就清醒了,想再睡个懒觉,精神奕奕得都可以去跑个八百米,只能无奈地起床。

  起床时候的一系列动作都可以保持着佐佐仓的要求,甚至换上了浴衣,以便让自己在家中都维持着那种感觉。

  客厅里右京正在准备早餐,看到散着长发迤逦走向自己的绘麻楞了一下,随即微笑,“虽然还没有开拍,看到你这么严格要求自己的样子就对这部电影非常期待了。”

  “认同我的努力可没办法满足我。”绘麻简单地行了个古礼,然后笑着趴在了厨房的流理台上,“你们只需要被我的演技征服就可以啦。”

  “征服别人这种事,我觉得绘麻不需要演技就能做到。”右京像是在说“马上樱花要开了”一样自然地说出这种话,然后神态自若地问,“早餐想吃什么?虽然我不太想做和食以外的早餐。”

  眨了眨眼睛,她也自然地无视了上半句话,“七分熟的煎蛋和加了芝士的培根,面包我会自己烤。”

  “真是挑剔。”做出这样指摘的右京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培根,一边把面包片放进了烤面包机里,顺便发布指令,“帮我把这些都分盘装好端到桌上吧。”

  “真会指使人。”绘麻礼尚往来地抱怨。

  这时候弥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梯,他一向精力十足,早上都很早就起来,洗漱穿戴和作业文具都不用兄弟们操心。从这点上来看,虽然他被哥哥们惯得有些天真弱气,但一点都不娇纵任性,有时候比几个年长的哥哥——例如椿,都要来得乖巧体贴。

  “右右早,姐姐早。”弥元气满满地打招呼。

  “早上好,弥。”右京看了一眼手表,“今天还是你去叫侑介起床吧。”

  弥欢快地答应了。

  不一会从五楼都听到了弥在三楼的敲门呼喊声。

  右京对绘麻解释,“只有弥能最快地把赖床的侑介叫起来。”

  想到那天被弥从床上拖起来的自己,绘麻心有戚戚。

  不一会,一身水汽的昴也到了客厅,看到站在那的绘麻明显吃了一惊。

  “早。”他打了个招呼,相处了几个月,他在面对她时渐渐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局促感。

  “去晨跑了么?”看他发梢还在滴着水,她关心了一句,“天还有些凉,把头发吹干比较好。”

  犹豫了一下是说“我体质好不怕感冒”还是说“习惯头发自然干”的昴顿了一下,点头道好。然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表情上已经泄露了心中所想的他就看到绘麻掩唇忍笑。

  昂觉得绘麻笑起来和自己见过的其她女生不一样,不是说外貌优劣,而是她微微垂首,食指曲起轻触鼻尖,眉目嫣然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