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片的制作。◎
另一边, 安顺影视城内。
《月照江山》的拍摄团队正忙得如火如荼，身为男主角的张大志坐在休息室里，一边翻看剧本, 一边和几名演员一起琢磨下一场戏份。
高助理推门而入：“哥。”
张大志抬起头来：“怎么了？”
高助理笑着道：“是赵导的电话。”
排练的女演员停住话语，笑了笑：“大志哥, 那我们几个先去前面看看。”
张大志笑了笑：“好嘞，我一会来。”
等几名演员离开以后，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赵导，您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赵导哈哈一笑：“怎么？没事不能找你？还是小诸怕我把你拐跑了啊？”
张大志忍俊不禁：“那我回头告诉诸导了啊？”
赵导唉唉叫停，连忙转移话题：“大志啊, 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张大志笑了笑：“还挺不错的？”
赵导意味深长：“不是一般般的不错吧？”
张大志苦笑一声：“一定要说的，好像是太好了些, 好得让人毛骨悚然的。”
上回直播间的事情发生后, 张大志粉丝的宣传语中都多了一条：从鹿大师直播间里全身而退的男人。
张大志：“……”
老人, 地铁, 看手机。
虽然对家吐槽不断，表示鹿大师根本没提张大志的私生活，但架不住大家都觉得只要有问题，鹿大师肯定会提。
没提意味着没问题。
反正这一段时间以来, 张大志的粉丝们是春风得意, 借此大展身手，好好吸纳了一圈粉丝。
张大志：“？？？”
还别说, 粉丝们就吃这一套。
张大志外貌出色，演技也不错, 之前就被称之为现象级的男星。随着他在鹿鸣微直播间的破圈, 粉丝和人气又迎来一次暴涨, 往昔还算得上矜持的节目组纷纷投来橄榄枝不说, 各大品牌公司更是蜂拥而来。
最近的工作量，暴涨三倍都不止。
张大志想想最近忙碌的工作，欢喜的同时还有些紧张。
赵导意味深长：“你没做什么——”
张大志连连摇头：“赵导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顿了顿，他放低声音：“再说……”
张大志没好气地反问：“赵导你想想那天的事，你还有做坏事的胆子吗？且不说那位大人抓到的黄父鬼，您看看您后头的运气……”
自打黄父鬼被抓走，赵导的运气瞬间回来了。
蹉跎数年没能上映的电影齐齐排片，甚至还有没有上映就夺得大奖乃至海外电影节青睐的。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张大志每每被金钱权利引诱得心思晃动，只要想到赵导的经历就立马清醒。
赵导哈哈一笑：“那就好。”
他声音渐渐严肃：“你迟点到我这边来，我给你看看一份资料。”
张大志微微一愣。
赵导深吸一口气：“据说是鹿大师拍摄的，关于地府的……视频。”
张大志瞬间瞳孔地震：“视频？”
他内心惊骇，面上维持冷静，顾不上助理古怪的目光急声应道：“好，好，好，等拍完今天的戏……我马上赶到您那边！”
高助理：“？？？”
等张大志挂断电话，他急忙凑上前去：“哥？什么视频啊？”
张大志摆摆手，没有回答的打算。
高助理并不死心：“哥……不会是您约会什么的被拍到了吧？那可得提前告诉公司和工作室，咱们得做好准备才行啊。”
张大志身体一歪，差点没摔在地上。
他没好气地白了高助理一眼：“别瞎说，我是那种人么？啊？”
高助理讪笑一声：“那是什么？”
张大志摆摆手：“不是那些东西——嗐，不能和你说的，你就别管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公司那也别说。”
高助理老老实实地应了声，只是目送张大志离开以后他的心思渐渐活泛。
随着张大志爆火，高助理也是水涨船高。
只可惜张大志对代言乃至节目都是精挑细选，斟酌再三，以至于他这当助理的也没捞到多少油水，比其余一线明星的助理更是逊色了一大截。
高助理眼底闪过光。
他迟疑犹豫片刻，而后还是躲到阴影处。高助理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是我……哎，对，他出去了。”
“听说是去赵导那，有什么视频。”
“具体什么我没打听出来，反正他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就很严肃的那种。”
“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
“说好的……我告诉你们行踪就行，你们查不查的东西那得看你们的本事。”高助理没好气地回答道。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转好。
到最后高助理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们小心点，别被逮住了！”
挂断电话，下一秒他就收到一条短信。
看着短信上的金额，高助理瞬间喜出望外。他将手机塞回口袋里，遥望张大志离开的方向：“哥……您可不能怪不仗义，谁让您推了那么多节目……”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反正您洁身自好那么多年，总不会闹出什么大尺度的东西来……吧？”
高助理安慰自己几句，又匆匆离开。
张大志开车赶到赵导居住的酒店，刚刚打开门就被顶着黑眼圈，神情憔悴的赵导吓了一跳：“赵导您没事吧？”
赵导深吸一口气：“没事。”
他拿出一支烟想抽，而后又重新塞回烟盒里。赵导上下打量着张大志，沉声询问道：“你确定没做什么坏事吧？”
张大志：“？？？”
他一蹦而起，左右查看。
还好酒店走廊上空无一人。
张大志黑着脸，拉着赵导进了房门：“不是，赵导，您这是说什么呢？”
赵导神色严肃：“我是说真的。”
他拍了拍张大志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房内：“要是你做过什么混蛋事就赶紧走，不然我怕这玩意能把你当场给吓死！”
张大志咽了咽口水：“就那记录？”
赵导没吱声，他点击遥控器将窗帘合上，而后又点开屏幕：“从头……不，从这里看起吧。”
张大志：“？？？”
下一秒，镜头里出现了一位白无常。
张大志仔细打量：“这人的帽子服饰是哪位大师设计的？回头可以介绍给诸导。”
赵导：“……你是不是傻？这是真的白无常。”
张大志的表情渐渐凝固，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赵导喊自己来的事。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目直直盯着眼前的白无常。
白无常：“您昨日送来的野鬼吴路正在秦广王那，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视频不算长，却让人大脑放空。
直到变成蓝屏，张大志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导关闭电视，又拉开窗帘。
他去厨房端了杯水，送到张大志跟前：“来，喝口水。”
张大志呆呆地接过，呆呆地喝了口水。
他渐渐醒过神来，同时一张脸也变得青白无比。张大志哆嗦着手，他指着屏幕：“赵导，你说这是……这是……这是……”
赵导点了根烟：“真的吧。”
张大志抱着头：“卧槽……我靠……沃日……”
赵导痛苦闭眼：“你说有什么能相信的人吗？”
张大志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哎了一声：“啊什么？”
赵导深吸一口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张大志：“剪辑什么的……这玩意得做成宣传片。”
张大志：“……”
这玩意做成宣传片？开玩笑的吧？
两人面面相觑，却忘记身处环境。
烟气缕缕上飘，最后涌到天花板上。随着烟雾警报器的一声嗡鸣，下一秒洒水器瞬间启动。
赵导：“！！！”
张大志：“！！！”
两人狼狈逃开，想要关闭却是来不及。
整座酒店的警报声哔哔响起，引得楼道里一片骚动。赵导和张大志狼狈而出，又被惊讶的工作人员和路人团团围住：“真的是张大志？”
“卧槽，是张大志啊！”
“还有赵导？？？”
涌上前来的观众神色兴奋。
赵导忙着道歉，张大志手忙脚乱的安抚受惊的房客，完全没有发现一个身影偷偷溜进了房间。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跟踪到此的狗仔险些笑出声，他拔下插在仪器上的内存卡，急急小跑而出。
全程都没让赵导和张大志发现。
狗仔一溜烟的跑出酒店，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同事一脚油门，车子迅速汇入车流之中。
而后他侧首看向狗仔：“酒店里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还有房客跑出来了。”
狗仔笑道：“是消防警报响了。”
同事吓了一跳：“卧槽！”，他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大胆？要是酒店里发现的话，你可就麻烦了！”
狗仔嘿嘿一笑：“不是我搞出来的。”
他举起手里的内存卡：“老天爷都在帮着咱们呢！我和你说赵导和张大志在酒店房间里抽烟，这才触发的烟雾警报，刚好现场乱糟糟的，我就直接溜进去把这玩意拔下来了！”
同事面露兴奋：“卧槽！牛逼啊龚哥！”
他嘿嘿一笑：“里面八成是赵导和张大志的大料！咱们现在怎么办？拿回公司去？”
龚哥捏着内存卡还在琢磨。
他压低声音：“其实咱们也可以有别的用处，比如卖给张大志的对家？”
同事吸了口气：“咱们两个？”
龚哥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先回公司去，问问主编的意思。”
主编想法也差不多。
他笑眯眯地将茶盏搁在桌上：“拿到一手资料嘛，也要看看情况的。咱们可以问问赵导和张大志那边愿不愿意出钱，也可以问问他们对家那边嘛……”
主编笑容款款，摸了摸内存卡。
他意味深长地看看两人：“当然前提得这东西值那个钱！”
主编将内存卡插入电脑内。
他饶有兴趣地点开视频，聚精会神的看着。
看到开端，主编皱了皱眉：“这是拍戏？”
龚哥也敛了笑容，：“……哎？不，不，不会吧？”
主编心情不太好，又细细看了一段。
明明他是娱乐周刊的主编，却是没看到任何一个眼熟的演员。
主编啧了一声：“连个出名的角色都没。”
他抬眸看了龚哥一眼：“就这？你偷出来有屁用，要是拿起……哈！”
别说拿钱了，还得惹上一身腥！
龚哥涨红了脸，努力转移话题：“老大，您说赵导是什么时候拍了这么个大片，瞧里面的服化道应该花了不少钱，咱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过？”
说到这里，主编也皱了皱眉。
他低头又继续盯着屏幕：“也是，我也没见过……我拉到后面去看看。”
主编操纵鼠标，将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截。
屏幕一晃，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险峻高山，乍一看平平无奇，再细细一看，只见如蚂蚁般的小人儿正在缓缓移动，期间还有点点反光。
主编微微一愣。
没等他细看，屏幕里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阎罗王，这里就是刀山？”
阎罗王笑道：“正是。”
总编愣了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时镜头猛地拉近，瞬间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了整个办公室，引得门外众人频频侧目。
“龚哥是拿到什么大消息？”
“艹不知道啊？太吓人了吧？”
“你们傻不傻，这一听肯定就是电视剧电影带的音效……牛逼啊，这个程度。”
门外工作人员听得毛骨悚然，门外三人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的身体完全僵硬，眼睛睁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里的景象。
那是无数哀嚎惨叫的人……？
他们被后面的人推挤着，满脸绝望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向前，亲自将自己送到锋利的刀刃上。即便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剖开他们的脚掌，砍断他们的四肢，这些人还在不断蠕动着身躯往前挪动，将仅存的身体继续送到刀尖上。
主编的呼吸急促：“这电影……这电影……”
龚哥嘴角抽动一下，下意识接话：“CG水平还挺好的……”
三人齐齐沉默。
明明这么假，这么离谱的影像在面前，他们居然有一种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真的的感觉？
镜头里又响起女声：“这里受刑的皆是诽谤欺诈、捏造是非、发人隐私、阻人行善、谋财害命者？”
前面被称为阎罗王的男声平静回答：“正是，这些年这种类型的罪人突然加了好多，让刀山的队伍都变长了许多，我已经遣人员建造新的刀山，力求将面积再扩大……”
没等说话，主编忙不迭往后拉去。
可是每一次暂停都是各种受刑罚的场面，直让三人看得面色发青，胃里翻江倒海。
盯着屏幕的龚哥受不了了。
他双手撑着桌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啊！”
本就忍耐到极致的主编和同事也忍不住了。
三人的呕吐声此起彼伏，一直传到门外。
听到动静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有人伸手敲了敲门：“主编？主编！主编您没事吧？”
没等里面的人说话，一名助理小跑过来。
她敲了敲办公室大门：“主编，赵恩平导演的电话！对方指定要找主编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酸臭的味道瞬间涌出办公间，引得所有人尖叫连连。
主编的脸色青白青白。
他强撑着身体，红着眼盯着女助理：“是，是，是赵恩平，赵导打来的电话？”
女助理懵了一瞬，呐呐应是。
总编黑着脸：“接，接，接进来……还有，找个人来搞卫生！”
女助理急急应了声。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小声道：“总编……要不要叫救护车？”
这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总编面无表情：“叫个屁——”，他凶狠地瞪着龚哥两人，只恨不得能先将这两个混蛋丢出去。总编恨得牙痒痒，同时又捏着鼻子接起电话：“赵导……”
赵导声音平静：“是你们新日报做的？”
总编冷汗直冒的同时，还想挣扎一下：“您，您说的是……什么？”
赵导冷笑一声：“上面内容都是真的。”
总编的表情凝固，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真的！？”
赵导呵呵一笑：“你果然看了？”
不等总编反驳，他没好气的往下说道：“我没骗你，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全部鹿大师亲自拍来的素材，广电总局要我制作宣传片用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总编：“……”
意思是他们惹上大祸了呗！
总编眼皮直跳，寒颤连连：“真，真的？”
赵导乐呵呵的：“对啊，你是不是看过了？你说做了那啥盗窃、勒索、诽谤、诈骗……回头下地狱得受多少苦头。”
总编：“……”
赵导笑眯眯的：“现在有个可以帮忙的机会，你要不要？”
总编：“……”
赵导冷漠：“不要我挂了啊？”
总编闭了闭眼：“要，要，我要！”
赵导满意地嘀咕几句，而后直接挂断电话。他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心情不错地看向张大志：“新日报的人同意了，回头他们的摄影师、剪辑和编辑会过来帮忙。”
张大志竖起大拇指：“牛逼。”
赵导谦虚地笑了笑：“这不他们自己送上门，不用白不用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那个助理……”
张大志面色微沉：“我待他不薄，他却是给我这么个答案，回头我就让他走吧。”
新日报里的骚动很快传开。
自家公司上下议论纷纷不说，别的媒体机构也是好奇满满。和新日报算得上是死对头的派鹏新闻也是派遣人员仔细探查，最后查到被张大志开除的高助理身上。
派鹏新闻立马派出专人，请这位高助理聊聊天。随着酒意上升，高助理没三两下说出自己被开除的真相：“他，他和赵导鬼鬼祟祟的……！特意不让人跟着到酒店里碰头……嗝！还说有什么视频，拍额……什么片嗝！哈哈！”
男演员密会导演！
知名导演和男明星密会酒店！
最重要的是——活着走出鹿大师直播间的男人塌房了！
派鹏新闻的工作人员激动得很。
他们双眼亮晶晶，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个新闻标题。几乎是送走高助理以后，工作人员匆匆赶回公司，迅速编织好新闻发布出去。
派鹏新闻的新闻一经发布，登时让整个微博闹翻了天。联系起张大志维护赵导而被夸有义气的事，再配合上什么密会，小视频……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张大志和赵导的绯闻那是噌的一下窜上了天。别说两者的工作室遭到媒体围攻，更有甚者发私信询问【灵虚门鹿鸣微】的微博账号。
看到微博私信的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