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也不知道要如何总结,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解释。
“爱就是可以为了对方付出一切。”
这句话林锦经过深思熟虑吐出。
林慎闻言轻声嗤笑，他说：“不会有人能做到，林锦, 我不相信。”
人是自私的，怎么会有人会为爱去放弃一切, “你在骗我。”
“哥, 你还是不明白。”
在林锦的猜想中，他哥是因为懂得如此, 明白感情才会答应和陈今朝领证。
没想到居然不是。
林锦默默为他的男嫂子点蜡, “哥，我想问你为什么会答应和陈哥他去领证？”
林慎说：“我对不起他。”
林锦就纳闷了, 要说他哥对陈今朝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打死他都不信。
“行吧。”
林慎抹去额头的虚汗，他好像有些发热, “你还有其他的事要说吗？”
林锦说：“没有。”
“我挂了, 下次再聊。”
林慎语气轻飘飘的, 听在林锦耳中有气无力, 通话挂断。
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一个小诊所，林慎下车去看了医生，量了体温，37℃。
没什么人, 医生手脚麻利的给林慎包了药，“药饭后吃。”
林慎拿起药, “好。”
拎着一大袋喜糖, 林慎来找李维新, “李老师, 你能帮我把这些喜糖发给其他老师吗？”
李维新说：“没问题。”
他拿起桌上的一大袋喜糖, 走了两步，退回来，“刚没注意，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色不正常，去看医生没？”
“看了。”林慎指尖揉了揉疲惫发烫的额头，“我休息会。”
李维新不放心他：“记得吃药，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回去。”
“嗯。”头疼欲裂，浑身没劲，林慎实在懒得说话，提起精神说了声：“谢谢。”
李维新在林慎出门后摇头，他这个同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愿意和人深交，话少的可怜，也就课堂上能听见多说几句话。
吃了药，定一个小时的闹钟，林慎蜷缩在椅子上盖着外套，晕乎乎的睡着。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做噩梦，醒来时满头黏腻腻的冷汗，坐在那怔愣了许久。
下午还有课，林慎起身去厕所洗脸清醒。
额前的发丝沾了水，林慎随手擦去快要滴落到眼里的水珠，抬头看镜子里的他，没那么病殃殃了。
刚才睡的那一觉，虽然质量不怎么好，聊胜于无。
多亏了诊所医生的药，林慎下午的课没有耽误，正常上完。
车子停在团子幼儿园附近的停车位，林慎摸了下额头的温度，烧是退了，不过头还是昏沉沉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爸爸！”
团子看到门口的林慎，欢快的地跑出教室，抱住爸爸的腿，叽叽喳喳道：“爸爸，团子有朋友了。”
林慎侧耳细听，“是吗，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团子迈着大大的步子走在林慎前面，“她好像不会说话，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头发跟团子不一样，有好多的圆。”
林慎告诉团子：“那是自然卷，有的小朋友生下来头发遗传了爸爸妈妈，所以有好多的圆。”
团子懂了，“是这样啊，她很漂亮，爸爸，团子喜欢她。”
下班放学的时间段，人流量大，林慎牵着团子的小手，耐心和小崽子聊天，“等你们熟悉了，可以邀请她来我们家玩。”
“真的吗？”团子晃着林慎的胳膊。
也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身体太虚弱，林慎的身体跟着被晃了两下，他停下来稳住身形，“真的。”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团子的嘴是真的甜。
回家的途中，团子嘴巴不停，林慎从开始的一句一回应到单字敷衍，小崽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说？
“爸爸，父亲回家了吗？”
团子见到爸爸，也想见到父亲。
林慎专心开车，“没。”
中午视频里他们话没聊完，他借着林锦的语音通话挂断，回去要不要打一个视频过去？
和林慎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团子开始慢慢暴露本性，不再怕林慎不要他。小手摸到车窗升降开关，降下来，升上去，一个崽玩的不亦乐乎。
林慎发现，沉声喊：“……陈双霖。”
团子老老实实关好窗户，回头露出一排小白牙冲着林慎笑，他认错认得快，态度诚恳：“爸爸，我错了。”
林慎教育小崽子：“不要把手放到窗户上，头伸出去，很危险。”
团子坐好，手放腿上脚并齐，“爸爸，我知道那样做是很危险的，你就放心吧，团子不会做危险的事情。”
林慎笑着摇头，颇有些无奈的道：“我相信团子不会做危险的事。”
他开车不快，求稳。
很大的原因是父母死于车祸，面目全非的遗体让林慎记忆深刻。
平安这两天适应了新家，在徐阿姨的投喂下眼看着胖了点。狗耳朵捕捉到电梯开门的声音，趴在那睡懒觉的狗子站起来，地板滑溜，四条腿各跑各的。
林慎躲避跑过来的平安。
狗子本来是一直看着林慎，临近身子一偏，和团子双向奔赴。
“呜～”
“狗狗抱。”
团子抱着狗子在地毯上打滚。
林慎脱掉外套，笑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养的两个小朋友关系终于变好了。
徐阿姨从厨房出来，“林先生，可以洗手用餐了，我学了新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阿姨你手艺好，不会难吃。”林慎喊团子一块去洗手。
第一眼见到林慎，徐阿姨还担忧着是位难伺候的。真正相处下来，越接触徐阿姨越觉得林慎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
和陈先生一样，心里边都藏着事。
洗完手出来，林慎帮团子拉开椅子让小崽子坐上去，“阿姨你留下一块吃，回去你一个人还要做，也麻烦。”
徐阿姨家不住在这，老公在外地打工，孩子上大学，她一个人租房子住。
“这怎么好意思呢？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去吃更好。”徐阿姨摆手拒绝。
林慎没再坚持。
徐阿姨走了，家里就剩下团子和平安陪着林慎。
收拾好餐桌，林慎倒了杯热水，药在他口袋里，拿出来摊开。四方形的白纸上有一堆药片和胶囊，白色，灰色，绿色，红色……
只是看着嘴巴就已经苦了。
头又开始疼了。
林慎吃药的速度很慢，一粒一粒地吃，喝了一肚子的水。晚饭他吃的不多，想吐。
“爸爸，你在吃药吗？”
团子在二楼和平安玩了一会，心里面想父亲，下楼找爸爸和父亲视频。
楼梯扶手太高，团子就把肉嘟嘟的小脸卡在栏杆之间，耳朵两边还有空余，他没敢把头一块塞过去。
团子试过，差点拔不出来，吃了教训，长了记性。
短暂慌张过后，林慎面色如常地说：“不是，团子你有事吗？”
团子记下林慎吃的最后一粒胶囊的颜色，下楼梯来到林慎身边，“爸爸，我想和父亲视频。”
和陈今朝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被突然挂断的视频通话那里。
林慎没发消息，陈今朝也没。
他起身坐到沙发上，屁股后面跟着的小尾巴挨着他坐。
小孩的身体哪都是软软的，林慎把脸埋在团子的小肚子上，深吸一口气，抬头打开手机。
屏幕一亮，就是聊天界面。
忄真：现在忙吗？方便开视频吗？”
陈大狗：不忙。
接受到信息，下一秒陈今朝发过来视频通话。
林慎还没点，团子迫不及待地戳了下绿色接听键，耳边是小崽子清脆的笑声。
很快，陈今朝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团子喊道：“父亲，你在家里吗？”
是他们在J市的家。
“嗯。”陈今朝先看团子，视线平移，停留在林慎脸上。
林慎没开口，团子在说：“父亲，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吧，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一直在一起啊？”
从小跟在陈今朝身边长大，团子其实更依赖父亲。
团子天真无邪的话语令林慎沉思，就算是为了小崽子，他也不可能现在就和陈今朝离婚，离婚这个念头再也不能出现。
“团子，你拿着手机聊。”
林慎把手机给团子，烦躁的起身，茶几上放着他今天买的喜糖，特意留给陈今朝的那盒，团子想吃他都没让。
明明吃了药，头为什么又疼了起来，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很烦。
来到厨房，林慎打开冰箱，抬手拿了瓶可乐。
冰箱门开着，他感受着冷气扑面而来，喝了一口冰可乐，从喉管到胃都是凉的。
“父亲，爸爸好像吃药了。”团子啃着指甲回忆，肯定道：“绿色的药。”
陈今朝搁置手中的钢笔，“我明天回去，团子，帮父亲照顾好你爸爸，能做到吗？”
被交于重大任务的团子信心十足，“能！”
林慎走出厨房，团子和陈今朝没在聊了，小崽子穿上拖鞋跑步来送手机，“爸爸你慢点走，小心摔倒。”
腿没瘸没断，人没老的林慎：“……”
手里拿着手机，林慎的手下面多了两只小手托着，“爸爸，我扶你上楼梯。”
“团子，你等我老了再这么孝顺，现在太早。”
林慎拿开手，上楼的脚步有些笨重，保持稳妥。他纳闷一旁一脸担心的小崽子为何突然对他这么关心，都到了走步路也怕他摔的地步？
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虚弱吧？
小崽子卧室里床上四件套换上了新买的草莓熊，童趣可爱。
本来躺在中间的团子扭着小屁股往床边挪，空出来一半的床，“爸爸，今天我来哄你睡觉。”
几分钟的时间，养的儿子突然长大，林慎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新时间调整到晚上十二点，宝子们等白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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