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好有你受的◎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她。
“我看你也有点眼熟。”陈季笑了笑, 假装想了下:“是昨天晚上吧,我坐的那辆出租车撞上了你的卡宴。”
高迪:“哦是的,当时我还喊你一起进来躲雨。”
她看向周柏寒:“你还有印象吗, 昨天我们见过她。”
刚看到她的时候,他明显有点意外。
“我们认识。”
高迪意味深长道:“哦?”
想过很多种周柏寒的回答。
顺着高迪的话说记得, 又或者避嫌撇清和她的关系, 说没印象。
唯独没想到他直接说认识她。
心猛然停了一下,抬头看他。
目光对视, 根本看不懂他的笑容。
高迪略惊讶:“这么巧,原来都是熟人。”
周柏寒:“她是盛泽特聘设计师。”
高迪:“这么巧, 我学的也是设计。”
陈季:“我是油画专业。”
高迪:“没事, 设计美术一家亲,能进盛泽, 说明你能力很强。”
强不强不知道, 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高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陈季:“陈季。”
高迪:“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昨天出租车撞的不轻, 不知道你伤的怎么样。”
陈季:“没事, 只是扭了脚。”
高迪:“那就好, 昨天柏寒回去很晚,问了他才说是送出租车上的乘客去了医院, 没想到竟是盛泽的人。”
出租车上的乘客。
内心发笑。
陈季:“昨天时间太赶, 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周总。”
周柏寒:“顺手的事, 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
让你救了?
高迪:“你们吃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要不一起?”
“不, 不用了, 我们刚吃过。”顾黎在一旁开口, “谢谢高小姐!”
陈季走不快, 但她尽量让自己走的稳。
也不让顾黎搀扶。
“你跟周总未婚妻认识吗。”
顾黎一愣:“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姓高。”
“我在圈子里有点人脉。”她神秘的说,“都能知道她昨天刚回国,她的名字肯定也是知道的。”
陈季象征性的点头:“是因为她刚才只问了我名字没问你,还以为你们认识。”
“身份不够吧,一开始跑过去和周总汇报工作的时候肯定就知道我是秘书。”她自嘲笑了笑,“再说了,秘书岗位本身就很敏感,周总未婚妻不喜欢很正常。”
“我看盛泽招聘总裁秘书的要求是至少要会四国语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从小语言天赋就比较强,对各国语言都很感兴趣,高中大学又都是在国外,会几国语言是小意思的事。”
“有这么强的能力为什么要来盛泽当一个小小的秘书。”
顾黎摇头:“中国人才济济,就这工作还是我爸拖关系找的呢。”
原来盛泽不是招人,而是和她一样是走后门进来的。
又逛了一圈,还是没有可以排的上的店,陈季还想回去午休一会,最后外卖点了tims的牛油果鸡肉贝果堡。
今天算掉贝果里了。
——
两点下班。
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顾黎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顾黎:“你先别走,周总找你。”
“找我?”
“嗯。”
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回去放下包。
她能猜个七八分周柏寒找她是什么事,免不了要在里面待上一会儿,空手进去这么长时间容易惹人误会。
拿了两张设计稿。
敲了敲门。
“进。”
周柏寒掀起眼皮看过去又低下头:“手里拿的什么。”
“免闲言碎语的挡箭牌。”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冷笑:“看来周总是一件亏心事都没做过喽。”
“做过,但这位置镇得住鬼。”
“怪不到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撒什么慌了。”
“一个扭伤能被周总说成快死了也是厉害。”
“……”
“还有。”她走近,胯部抵着桌角,“‘出租车上的乘客’,周总也真是会说,其次,周总所谓顺手的事儿就是上赶着来抱别人吗。”
被说也不恼,抬起头:“好像不是我要找你,是你找我算账来了。”
“你找出租车乘客干什么。”
他眯起眼睛:“中午怎么没在公司吃,是菜不合胃口?”
“周总是来问责我去外面吃饭打扰到你和未婚妻了?”
他啧了一声。
她继续说:“菜是有点不合胃口,毕竟之前韩宋带我去茉园吃过很多次,早就吃腻了。”
“呵。”顶了顶腮,明知是故意气他,但还是吃这套,“脚没好少到处跑来跑去,免得加重。”
“放心,不会算工伤赖盛泽的。”
周柏寒压低声音,语气瞬间变得严肃:“别无所谓态度,养不好有你受的。”
“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法国艺术展的邀请函:“未经允许把你画投稿,但是恭喜,入围了。”
陈季瞄了眼,勾起嘴角,找出手机里一模一样的邀请函:“不需要周总的后门,我自己有本事被选上。”
他不承认:“我是正规方式投稿。”
她笑问:“周总真的知道投稿方式吗。”
这个展含金量很高,每年1比500的入选率。
之前投稿过两次都落选。
今年主题关键词是“挣脱”,想起前几个月取名叫“夜戏”的那幅画,很贴合主题,就拿去投了稿。
也是昨晚回到画室才收到的邮件。
为什么知道是周柏寒走的后门。
因为同一个人只能投稿一幅作品,周柏寒没见过《夜戏》,但她去年画过一副类似主题的画。
双脚镣铐,心仍在跳。
思想挣脱,构造一个大同社会。
就是周柏寒在她画展上买下的那幅。
那副画是大三下学期画的,和《夜戏》相比,无论是从技巧和色彩搭配上都没有《夜戏》成熟。
大概是他打声招呼,对方直接给了一个名额。
眉头上挑:“陈季,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聪明是褒义,周总注意别用错了词。”
“一句话有无数种解读,对你,是最直白的一种。”
“受宠若惊,难得听周总夸我。”
“你要是差,我何必自掏腰包请你过来,合作也要看对方的价值够不够。”
“既然提到合作,我有个事要说。”陈季拉开椅子,和他面对面坐着。
“前几天忠耀有个员工在工地坠楼死亡,陈儒忠那个良心被狗吃的东西压下新闻报道,并且恐吓威胁家属,最后只给十五万赔偿金,我要你把这件事公开闹大。”
“你是真不念一点旧情。”
她冷笑:“周总直接说我冷血无情更合适。”
手里转着笔,淡淡问:“大到什么地步。”
“满城皆知,股市大跌,让他跌进泥潭里疼几天。”
突然响起敲门声,谈论终止,是王澍的声音:“周总,高小姐来了。”
周柏寒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
陈季起身:“就不打扰周总了。”
还以为高迪没上来,没想到就在门口。
一个开门一个推门,陈季愣住。
高迪:“来的时候陈小姐刚进去,想着一定是要汇报工作,想着三五分钟就出来,就在陈小姐的工位上坐了会儿,没想到十分钟过去了,我找柏寒也有事,就唤王澍通报一声,没影响你们工作吧。”
抬头看过去,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
设计稿留了一张在桌上,她手里还拿着一张。
“周总对设计的要求比较高,我当场改了改设计稿时间就长了点儿。”
高迪笑笑:“柏寒是个追求细节完美的人,稿子改了不少次吧,辛苦你了。”
她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陈季:“工作而已,不存在辛不辛苦。”
座位上什么都没被动,唯独盆栽移了位置。
没多在意。
可能她也奇怪为什么会在办公室养薄荷吧。
门没关紧。
离开时路过总裁办公室,她朝里看了眼。
高迪坐在周柏寒的位置上,桌上摆着零食,周柏寒给她倒水。
陈季想到一句话。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
上完课六点多,什么都不想干坐那放空。
缓了一会,收起画架靠墙摆放,扫地擦了擦桌子。
冰箱很空,还剩一包泡面,磕个鸡蛋晚饭就解决了。
七点出头,换身衣服准备去超市采购。
没先去超市,导航去了夜阑公馆,准备把车还回去,再打车去超市。
钥匙挂在门把手上。
电梯下到负一层,正好遇到沈书黎。
斯星燃刚录节目回来,一脸疲惫但仍会对沈书黎笑并对她的话句句有回应。
看到她,藏不住猥琐笑容:“又从周柏寒家里出来的呀。”
陈季:“他不在,我只是来还车。”
刚说完这话,一道刺眼的车灯闪入视线,停在柯尼塞格的旁边。
沈书黎认识车牌:“是周柏寒的车。”
车子熄火,灯光熄灭。
两侧车门同时打开。
高迪先下车,周柏寒随之。
离的有点距离,但双方都看到了彼此。
一天之内能见到三次,真是不可思议。
沈书黎没见过高迪:“她是谁啊。”
“未婚妻。”
沈书黎一下明白,抿唇看她。
陈季:“问起来就说是你找我来的。”
谁问起来?
沈书黎还没来得及问,高迪摘下墨镜笑了笑:“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