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确定警视厅中是否有组织的人,我们需要在警局新进的警察中找一个合适的人选,鉴于你过往在警校的优良表现,我们选中了你。”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组织对于警界的渗透程度他至今还无法估摸。

  景光紧张地询问:“是卧底任务吗?”即便是他,咋一听闻警界存在这样惊人的黑暗面也实在无法淡定面对。

  “不,事实上,前不久我们已经有一名优秀的警官成功潜入组织。”出乎意料地,黑田否定了他的猜测。降谷零的效率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让黑田对于他充满了信心。

  景光愣了一下:“那么您希望我做些什么?”

  黑田:“我需要你配合这位警官,不管是帮助他传递情报,还是危急时及时提供援助。”

  「竟然是联络人吗?」景光对于这个任务有些惊讶,事实上,这样的任务黑田课长身边应该是不缺合适的人选,为什么要单单选择他呢?

  “由于警视厅内人员混杂,贸然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容易有暴露的危险,组织对于卧底深恶痛绝,一旦发现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我的身份比较容易引起关注,不能随时与他联系,组织不会在意一个新人警察的一举一动,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仿佛知道景光心里在想什么,黑田兵卫解释了一下。

  “另外,为了确保卧底的身份不会泄露,我不会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你只能通过这部手机与他进行简讯联系。如无必要情况,请不要主动联系他。”黑田将一部黑色翻盖手机递给景光,景光接过手机打开查看,里面已经存入黑田课长的联系方式。

  “这样他的身份不就只有您知道了吗,虽然很冒昧,但一旦您出现意外,岂不是再没有人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对于这样不合警局行动规范的行为景光无法理解,他十分敬佩这位敢于潜伏于黑暗组织的神秘同事,也更加希望他能够安全归来恢复身份。

  “事实上,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一般而言卧底信息都需要在警局信息网进行加密备案,以防联络人出事卧底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黑田兵卫听到安室透这个要求也很是惊讶,然而安室透强烈要求这么做。既然对方能够做到几个月内成功进入组织,黑田对于他的要求也就没有再提出异议。更何况,如果连联络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组织想要揪出他也无从入手。

  安室透会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一方面,如果有选择,安室透绝对不想让景光接触组织。这就像是一个人曾经溺水,如果可以,周围人会希望他从此都会远离水源。但安室透无法左右上级把卧底任务交给景光,只能折中让他成为自己的接线人,这样任务冲突,卧底任务也就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了。

  按照安室透对于自己幼驯染的了解,如果知道卧底的是他,一定会积极参与调查组织,这样势必引来组织的目光。所以他只能矛盾地强硬要求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让景光只是成为传递信息的一环。

  另一方面,上一世他与景光的死都过于蹊跷,明显是警界内部泄露信息,并且这个间谍还能接触到卧底信息这样的核心机密。所以这一次他必须掩盖自己的身份,除了黑田兵卫知晓,警察厅甚至不会有他的档案存在。

  “他让我转告你,虽然无法告知身份,但他愿意给你绝对的信任。虽然身份无人知晓,但他会坚持自己的使命。如果舍弃自己的名字可以帮助自己更好地潜伏,他十分乐意。”低沉的声音叙述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他有着无坚不摧的信念。

  景光大受触动:“真是令人敬佩的信仰,如果可以,真想认识他啊!”

  黑田兵卫严肃的脸上也有一丝欣慰,他一直十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降谷零。他正了正自己的表情,认真询问景光:“那么,你愿意接受这个特别的搭档吗,诸伏景光?”

  “我十分愿意,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交给我,与他一同战斗是我的荣幸!”景光也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认真接受这个特别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隐蔽地传递情报和帮助他,千万不要擅自查组织的事情,吸引警界里他们的人的注意。切记,只有先隐藏好你自己,才能隐藏他的身份!”离开前黑田兵卫再次叮嘱景光不要私自行动,有问题随时请示他。

  景光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会所,知道真相后的他站在警视厅前,看着上方的樱花警徽,第一次觉得警局的上方布满了阴霾。然而阴霾下同样还有像他的搭档和黑田兵卫那样的人,秉持着一腔热血再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斗,他的心底里又再次涌上一股动力。

  ……

  东京的某个私人场所里,衣着光鲜的人们手持黑色的请帖,带上华丽的半面面具,在会所内部人员的引导下步入一个神秘的宴会厅。

  去往宴会厅的路七转八拐,还需要启动一些隐蔽的开关才会出现通道,若是自己一个人进来,是万万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宴会厅的面积足有一个小型足球场那么大,单看场地面积,实在无法与外面小小的会所联系在一起。这也正说明了这个会所特意建造了一个隐蔽的地下空间!

  宴会厅的布置倒是与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两样,舞台背景被落地的红色幕布笼罩,上方摆放着一个演讲台,舞台前方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一些餐桌椅,大部分的来宾都已经入座,然而上面却只简单地摆放了一些鲜花和红酒。

  对于这样的服务这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客人却没有任何不满,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亢奋,眼里带着一丝疯狂,唇角挂着诡谲的笑容,频频看向舞台,间或小声地交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那么他们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来时的通道已经关闭,这时候会场灯光终于暗了下来,两束灯光集中打在舞台上。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走上舞台,看他的衣着明显是比工作人员要高一等级。两边的工作人员同时掀开那些厚重的红色幕布,这一幕迅速引起众人的惊叹。原来红色幕布的后面是一个个精致的笼子,里面关的净是些身材长相都十分精致的美人。而这里很明显正在进行的是买卖人口的黑色交易!

  “这就是你说的名、流、聚、会?”安室透咬牙切齿地质问贝尔摩德。

  “华丽外表下内里总是虱子缠身的污垢,这在哪里都是常见的事情,我以为你应该已经见怪不怪了……”贝尔摩德好整以暇地回道。

  “我是不奇怪这个,但为什么我是拍卖品呆在笼子里,而你却作为客人在下面好端端地坐着!我的搭档?”没错,安室透此时正被关在舞台上的一个笼子里,而贝尔摩德则顶替了一位女士的身份端坐台下,他与贝尔摩德刚刚都是在透过耳朵上特制的耳环进行对话。

  安室透穿着贝尔摩德买的那身白色的礼服屈身坐在小小的笼子里,那双红色高跟鞋在安室透的强烈要求下倒是没有派上用场,但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还是穿上了黑色的丝袜。

  为了避免被检查拍卖品的人发现,这一次没有用假发,只是在安室透原来的头发下进行接发。精致的脸上上了淡淡的妆,却用上了特别的淡金色唇彩点缀,中长的金发散乱在胸前,额前几缕刘海交叉,让安室透的混血特质更加明显了。

  他的眼睛、手腕和脚踝都被一层层的白色蕾丝缠绕着打了个死结,黑色、白色和金色交缠,仿佛一个圣洁而华丽的礼物。由于束缚他的手臂上鼓起一层薄薄的肌肉,虽然笼子里空间狭小,他还是努力地挺起身体,仿佛一只骄傲的黑天鹅。

  如果说柔弱无力的美人更让人怜爱,那这样的美人就更能激起一些人心底潜藏的施虐欲,越是骄傲的人,当他们的傲骨被折下,只能卑微依附在这些人身上时,这种仿佛吞噬一个人的灵魂的快感才更能让他们感到满足。

  舞台上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个个笼子被推到台前,笼子底下组装了轮子,方便工作人员推动它绕着全场展示。

  火热的目光聚集在这些拍卖品上,仿佛要从她们身上剜下一块肉下来,间或有人提起手杖戳弄推到自己眼前的拍卖品,仿佛只是在逗弄一只猫猫狗狗一般。资本主义的糜烂气息弥漫会场,让安室透打心底里涌上对于这些所谓高等人群的恶心和厌恶。

  暗暗记下这个地方,打算之后让公安盯紧这个地方,安室透仿佛一只等待狩猎的猫咪,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彻底拔掉这朵恶之花,剔除滋养它的这块腐土。

  “注意点,你快到目标面前了!”贝尔摩德举起扇子低声提醒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