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一条天赋奇高的龙, 渡劫后修为接连突破,能够预知未来, 力量强大,是名副其实的上天宠儿,他高贵冷傲,威严强势,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息,但鲜少有人知道,在成为龙之前, 他只是一条蛇。

  一条被丢弃在污浊的深渊泥沼,谁都能来踩几脚,连活下去都很困难的孤儿蛇。

  闻逍想骂人,为什么他小号重开都是孤儿,他是受到了诅咒吗?

  孤儿蛇在泥沼中挣扎苟活, 受尽欺辱,唯一的伙伴就是陪着他一块受欺负的黑雾,据说这团黑色的雾气是世间最阴暗的东西, 肮脏污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过来,往泥沼里洒下一种特殊的药粉,然后泥沼就会像被烧灼一样,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 黑雾会缩小很多圈, 就像饿瘦了一样。

  孤儿蛇讨厌有人过来,因为那些人不仅会洒下药粉, 还会故意踩他,欺负他。

  人生来就是孤独, 打破孤独是本能,孤儿蛇试图跟黑雾沟通,每天絮絮叨叨地讲些琐碎的事情,但黑雾很高冷,从来没有回复过他。

  孤儿蛇很伤心,他赌气装了几天哑巴,黑雾和平常一样,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开不开口,孤儿蛇气愤之下,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再搭理黑雾,做一条不说话的高冷蛇。

  孤儿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赌气行为,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之中,孤儿蛇逐渐变得强大起来,他的血脉力量很特殊,在觉醒之后,具备了化龙的资格。

  龙,上了神谱的生物,虽然是妖,但是带着一股子神性,传说在上古时期,是名副其实的神兽。

  孤儿蛇是条生长在阴暗泥沼里的乡下蛇,没见过世面,只知道龙是威严神武的存在,如果能够化成龙,那他的一生都会改变,他会离开深渊,会站在阳光之下,他将成为世间最强大的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他心动了。于是在渡劫的时候,孤儿蛇拼了命想要化成龙,深渊上空降下近百道劫雷来磨砺他,他咬紧了牙,一道道承受下来,被劈得皮开肉绽都没有放弃,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片浓黑,那团黑雾又黏到了他身边。

  黑雾是个很刻板的家伙,每天定时定点会黏到他身边,将他笼罩住,孤儿蛇将黑雾的这种行为定义为嬉戏玩耍,黑雾是在亲近他,与他玩闹。

  从来没有感受过亲近的孤儿蛇很感动,没有拒绝黑雾的主动。

  看看天色,又到了黑雾每日贴贴的时间,孤儿蛇苦笑一声,看着不管不顾黏着他的黑雾,忍不住骂出了声:“你是傻子吗?现在凑过来找死吗?”

  世人说水能包容万物,又说人心容得下苍生大义,但在孤儿蛇的眼里,最懂得“包容”二字的是这团黑雾,被骂了都不会回嘴,也不会离开,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黑雾都被劈散了,孤儿蛇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了一道饱含威严的声音:“你想变成龙吗?”

  孤儿蛇发出虚弱但坚定的声音:“想。”

  “变成龙,就要肩负起龙的责任,你要为了世间大义而活,你将不能再做你自己,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孤儿蛇不懂什么叫世间大义,但这个词对他而言很熟悉,每次来洒药粉的人都会念叨着“我是为了世间大义,为了苍生百姓”,就像在佛祖座下忏悔一般,仿佛道了歉,曾经做过的事就可以被原谅。

  孤儿蛇没有犹豫,成为人上蛇一直是他的梦想,做不做自己根本不重要:“我愿意。”

  那道威严的声音落在他面前,冰冷之中透出一股慈悲感:“好,我同意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孤儿蛇才知道渡劫时并不会听到声音,他会听到,是因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早就盯上了他,想利用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一条工具龙。

  渡劫之后,孤儿蛇变成了真正的龙,深渊也变了一副模样,本就瘦弱的黑雾受到牵连,被劫雷打得零零落落,聚不成团,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英明神武的龙垂下头,凝视着那几缕浅淡的雾气,他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纯粹的金色,眼神也逐渐变得淡薄。

  孤儿蛇变成工具龙之后,很顺利的离开了深渊,他横空出世,成为了天道的宠儿,整个修真界都要避其锋芒,给他几分薄面,称呼他为“龙尊”。

  工具龙褪去了孤儿蛇的皮,就连性格也改变了,他沉默寡言,和当初的孤儿蛇判若两人,以前是黑雾不陪他说话,现在有很多人都想和他说话,但他又不想开口了。

  工具龙经常做梦,梦到的事情会在不久之后实现,在某一天夜里,他梦到了曾陪伴他许久的黑雾。

  虚弱的黑雾不知经历了什么,膨胀了很多倍,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四处伤人,致使生灵涂炭,在梦里工具龙又听到了渡劫时的声音:“为了苍生大义,你要杀了他。”

  苍生大义。

  工具龙似乎有些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

  工具龙回了深渊,这才知道那深渊泥沼是一处禁地,由正邪两道共同看守,黑雾是人间至邪至恶之物,生来就嗜杀嗜血,渴望毁灭一切。

  黑雾比分别时长大了很多,还会说话了,但不会说人话,只会发出一些“嘶嘶呜呜”的音节,像是刚学说话的婴孩。

  一见面,黑雾立马缠上来要贴贴,工具龙静静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黑雾在学他说话。

  那些简单的音节是他作为小孤儿蛇的时候会发出的声音。

  工具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傻东西学了这么久才学会这些,该不会以前不是故意不搭理他,而是根本就不会说话吧?

  工具龙淡淡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态,最终他力排众议,将越长越大、且在不断长大的黑雾带走了。

  他放话出去,他为了苍生大义,要亲自看管黑雾。

  然后一转过身,他就将居住的山头布置得十分豪华,面无表情的把黏着他贴贴的黑雾放进了由他妖力汇聚而成的“囚笼”之中,开始了兢兢业业的养育……划掉,看管黑雾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蠢笨的黑雾才学会说人话,从“乌拉”、“呼”、“吼”等音节进化到喊他的名字。

  “闻逍。”

  黑雾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软,工具龙第一次听到黑雾喊他的名字,在原地呆愣了很长时间。

  想骂人。

  他好好的名字,特地起的那么霸气,为什么经由黑雾喊出来,就像一阵温软的春风一样?

  工具龙很不满,教训道:“不许这样叫我。”

  黑雾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工具龙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不许装睡觉,我知道你听得见。”

  黑雾张牙舞爪,漂浮在半空之中,好像一大片凶神恶煞的鬼影,即将吞没眼前的一切。

  工具龙眼尾一沉,周身散发出冷意,困住黑雾的池子里波澜纵生,妖力凝成的浪花瞬间就将黑雾打回了原形,他垂眸凝视着乖乖趴在池子里的黑雾,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金光:“乖一点,别逼我杀了你。”

  慈悲的天道频频入梦,催促他毁灭这团黑雾,闻逍越来越沉默寡言,眉眼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

  直到有一天,黑雾在黏着他贴贴的时候,说了第二句话:“我想要个名字。”

  “你有名字,我也要。”

  “闻逍,给我起个名字。”

  工具龙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黑雾贴完了想回池子里,他才开口,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就叫小月亮吧。”

  从那天起,黑雾有了名字,名字叫小月亮。

  有了名字之后,黑雾成长得越来越快,工具龙拦住了想杀黑雾的人,一直养着黑雾养到了化形的时候,那一天他外出归来,小月亮跳进他怀里,从混沌的一团变成了白发飘飘的少年,虽然还没长开,但眉眼间已经出现了能叫人疯魔的妖冶美感。

  “要抱抱!”

  金瞳深处泄露出一丝宠溺,高大的男人托着少年的腰,吐出了他给予的名字:“小月亮。”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在充满他妖力的池子里长大,浑身都浸满了他的味道,就连名字都是他起的。

  所谓的苍生大义,终于露出了谎言的端倪。

  工具龙忙于修炼,很久没有睡觉了,这一天,他在打坐修炼的时候入了梦,他看到了生灵涂炭的人间,看到了他亲手养出来的小月亮满手鲜血,人人得而诛之,他还看到了无数家庭的毁灭,无数生命的终结……

  到时间了。

  工具龙终于明白了天道口中不能做自己的意思,他化成龙的职责就是取得小月亮的信任,然后杀死小月亮。

  梦醒之后,工具龙在池子边枯坐了许久,直到天光初透,唤醒了伏在岸边的白发美人。

  工具龙摸了摸少年的头:“我要渡生死劫了。”

  小月亮怔了许久:“那你会死吗?”

  他还不太明白死亡的意义,但与生俱来的本能已经开始作祟,渴望着毁灭与杀戮,他想杀光世间所有的人。

  “不知道。”工具龙歪了歪头,露出了罕见的玩味笑容,“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困住你了,那你就自由了,可以去杀人了。”

  小月亮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在渡劫前夕,工具龙频频外出,每次回来都很疲惫,力量也衰弱了很多,眼底的金色越来越淡。

  渡生死劫那一日,电闪雷鸣,工具龙变回了原形,一条通体银白的龙,他是世间最强大的龙,每一片鳞片上都闪着光,他迎着劫雷冲上去,鳞片炸开,强大的妖力倾斜而出。

  劫雷强劲,一道一道打在他身上,在凄厉的喊叫声中,一团黑雾缠了上来,霎时间天地变色。

  仿佛几十道劫雷融合起来了,手腕粗细的雷柱直直地劈下来。

  “唔,好痛……”

  记忆中的声音和现实重合,思绪被扯回,闻逍呼出一口气,大汗淋漓,他拍了拍怀里的人,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蔺月盏捂着肚子,往他怀里拱了拱:“肚子疼。”

  话音刚落,蔺月盏猛地睁开眼睛,他浑身绷紧,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人。

  四目相对,闻逍抬头望天,幽幽地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闭上眼睛吧,你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还穿着这东西,任谁看了都迷糊,作为一个一朝开荤,两处欲求不满,年轻力壮很能干的十八岁男高猛蛇攻,我真心——扛不住啊。”

  ……什么玩意儿?

  蔺月盏没听明白他啰里啰嗦的一通,但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脱离了衣衫不整的范畴,毕竟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红艳艳的肚兜,根本谈不上整不整齐。

  蔺月盏浑身僵硬,从耳根烧起了一片红意。

  闻逍低头看了一眼,快速抬起头:“你不知道自己红着脸的时候更勾人吗?”

  “我——”

  “算了,做柳下惠违反我身为蛇的本性。”

  闻逍呼出一口气,猛地翻身,一口啃在蔺月盏的脸上,犬齿微微用力,留下了小小的牙印。

  蔺月盏皱了下眉头,条件反射就想抬腿踹人,闻逍顺势握住他的脚踝,得意地哼了声:“本大王是那种会傻乎乎等着被你踹的人吗?”

  电光石火之间,另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蹬在他胸口上。

  闻逍:“……”

  不讲武德,怎么能用两条腿呢,他有四条腿都没有同时用过两条!

  蔺月盏满眼骄矜:“我看你是。”

  闻逍被气笑了,偏过头,在他的小腿上咬了一口:“还想不想找回你遗失的珍宝了?想就乖一点,别闹腾,别逼我把你的老胳膊老腿都绑上。”

  蔺月盏:“?”

  蔺月盏纠正道:“我不老,是年轻胳膊年轻腿。”

  这注意力会不会有点偏?

  闻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弹指间光阴流逝,做人也做了几百年,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老呢:“是吗?”

  “是。”蔺月盏直勾勾地盯着他,口吻严肃,“月亮是不会变老的。”

  闻逍微怔,片刻后露出一点笑来,他俯下身,抱住了紧盯着他的人:“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旁敲侧击地问什么。”

  蔺月盏皱眉,张了张嘴,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嗯?”闻逍偏过头,挑了挑眉,“无缘无故就咬人,蔺大宗主的脾气好大呀,怪不得被其他宗门联合起来孤立。”

  那是本宗主不屑于和他们为伍!蔺月盏默默腹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没有衣服,你有,怪你。”

  凭什么只有他自己穿这种不可言说的衣服,凭什么闻逍衣冠楚楚。

  “原来是不满这个,那我也脱掉不就好了。”说着,闻逍就去解衣带,蔺月盏忽然伸手拦住他,一脸惊恐,“我的肚子变平了!”

  闻逍随口道:“蛋都生出来了,可不就应该变平。”

  蔺月盏满脸错愕,看着不远处的蛇蛋,震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蛋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

  他刚刚昏过去了,难道他在昏迷的时候生了蛋?!

  闻逍眼神微动,故作诧异:“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吗?

  蔺月盏一脸茫然。

  闻逍装模作样地捏着指头算了算:“已经好几天了,大概……三天前吧,我正在接受你的补偿,你突然喊肚子疼,然后就把蛋生下来了,‘啪’的一下就生出来了,很顺利。”

  蔺月盏表情呆滞,他特地查过,修真界中有修士以男子之身诞下子嗣,据说非常痛:“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蛇崽缩在蛋壳里,闻言默默腹诽:当然是假的,他是被硬生生拽出来的,差点怀疑自己要玩完了。

  “当然是真的,你不记得了吗?”闻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你生下蛋之后,睡了一天就醒过来了,也就是昨天,你还问我用不用孵蛋,我说不用,直接把蛋壳敲碎就行了。”

  蔺月盏想也没想,直接道:“不可能。”

  小蛇崽心里升起了一阵感动,呜,或许还有一个爹是爱他的,蛇蛋晃了晃,慢慢朝蔺月盏滚过去:爹爹,贴贴!

  蔺月盏严肃道:“把蛋壳敲碎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你没有我心狠手辣,你毒不食子,但我下得去狠手。”

  滚到一半的蛇蛋僵住,努力朝反方向滚,企图远离蔺月盏:爹爹,再见。

  闻逍没忍住,抱着蔺月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他会当真的,要说我们在被窝里偷偷说,不让他听见。”

  小蛇崽:“……”

  笑够了,闻逍摸摸蔺月盏的肚子,轻声道:“你没有生,是我把蛇蛋拿出来的,再不拿出来,你恐怕要把灵力全都喂给他了。”

  蔺月盏愣了下,难为情地移开视线:“没有,我不喜欢他,不会这样做。”

  “骗人,你明明就很喜欢他。”闻逍把蛇蛋拿过来,放在他手上,温声笑笑,“你很喜欢我,所以你会爱屋及乌,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心情是相同的。”

  四目相对,深情流转。

  小蛇崽忍无可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以你们喜欢我,根本不是喜欢我本身,呜呜呜我是个没有人爱的孩子。”

  闻逍:“……”

  蔺月盏:“……”

  蔺月盏揉了揉眉心,从储物袋里拿出衣服换上:“我不会哄孩子,交给你了。”

  闻逍一脸拒绝:“我也不会哄。”

  “你会。”湛蓝的项圈还戴着脖颈上,蔺月盏一边系腰带,一边看过来,笑意狡黠,“你哄过的,只不过你忘了,但我觉得你现在想起来了,你觉得呢?”

  闻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小月亮明明又乖又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得牙尖嘴利了。

  闻逍揣着蛇蛋站起身,敷衍地拍了两下:“别哭了,你爹我是孤儿,小时候也没人爱,爱屋及乌也是爱,你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小蛇崽要学会知足,不然会被敲碎蛋壳的。”

  小蛇崽权衡了一下,收住了哭声。

  做一个懂事的孩子,要理解爹爹哄人本领的不成熟,要学会自我安慰,要见好就收,这样才能……活的长一些。

  小蛇崽:QAQ

  没能如愿要到补偿,闻逍心里颇有怨气,对罪魁祸首——蛇蛋投以眼神攻击,要不是这家伙,他就吃到了穿着红肚兜的小月亮。

  蔺月盏的灵力被吸收了大半,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住他,他又刚刚拿回了寄存在折月秘境里的力量,秘境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闻逍暗暗叹了一口气:“补偿延后,回了宗门之后,你得给我补上。”

  梦幽兰化成的囚笼被风吹散,只留下蔺月盏脖颈间的项圈,他指了指脖子:“把这玩意儿去掉。”

  闻逍理直气壮地提要求:“你先答应回去补偿我,我再给你去掉。”

  蔺月盏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烧热的耳朵,含糊地应了声:“好好好,回去补偿你,但我能不能不穿肚兜了?”

  那东西也太羞耻了,穿上还不如不穿。

  一句“不行”到了嘴边,又被闻逍咽了回去:“行,不穿肚兜了,穿什么由我来定,你不能拒绝。”

  “你别得寸进尺,我——”眼前突然怼过来一个东西,蔺月盏瞳孔紧缩,哑然失声。

  闻逍晃了晃手里的鳞片,好似拿着诱饵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钩:“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找回来了,我只不过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