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宗落脚的两人,此时控制权已经移交到了火敌手上,白绒明确表示不会对陆星坷动手。

  火敌嫌他瞻前顾后,巴不得他不掺和,正好让自己独占功劳,到时候补完天,看谁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白绒只觉得这个仙二代傻得可以,当初剑派祖师爷补了天,剑派才能独享天地灵气的喜爱,如今又要拿剑派的人补天,好处的大头也是剑派的。

  他们?呵,能有一口汤喝就不错了。

  不过这些人真的能忍受好处被剑派再次独占吗?白绒很好奇,如果他们把陆星坷带回天界是否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想到这,白绒也希望这位仙二代能振奋,争取把人带回去。

  或者...让火敌留在这里,他带回去。

  火敌布下集仙界所有仙人灵力设置的法阵,余光瞥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绒,“喂!过来看看有没有错!”

  白绒抬眼,展开神识,“没问题。”

  听他确认过,火敌大笑,“接下来只要把陆星坷抓过来,让他好好的和玉璧天阙融合,事儿就成了。”

  白绒好心提醒,“动手前看看他的实力,要是接近洞虚,就把功德给他。”

  “知道了。”火敌满不在乎的摆手,“你可以滚回去复命了,剩下的事用不着你。”

  白绒眼神冰凉,一道寒冰朝火敌飞去,火敌抬手化火,融化了寒冰。

  “哼,要不是我爹说你法阵一事有所通透,老子早就把你解决了,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白绒见他挡下攻击,转手掐诀,法阵突起,困住了火敌的火焰来源,“小子,我也劝你别和老人家作对。”

  火敌无法调动火焰,就没了攻击性,好在白绒也没想内斗,不等火敌说话就撤了阵。

  “你这算什么,真男人就真刀真枪的干!”

  面对火敌的挑衅,白绒面无表情,似一块寒冰,“如果见到剑派来人,不要硬拼。”

  可惜火敌已经被白绒激怒,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好言相劝,反而咬牙道:“不用你管,你们被剑派控制上万年,没了血性,难道还要我和你们一起俯首称臣!”

  眼见火敌说不通,白绒也多劝,反而装出被他赶走的样子,消失不见。

  白绒虽然不见了,但之前被束缚的感觉依旧存在,火敌淬了一口,“这些耍阴招的,等我成了众仙之主...”

  火敌喃喃着,他本就不打算把陆星坷带回仙界,既然陆星坷与玉璧天阙能补天,那也能当炉鼎,还是一个续航长久的炉鼎。

  合欢宗的修炼法门很低劣,但就采补一点,火敌认为很合适。

  想着,火敌决定再去练练自己的合欢功,离开合欢圣地后立马召来了当初在大厅的男子。

  火敌为的是练功,不是真的要把他吸干,但要火敌和其他人一起练功,又嫌凡人嘈杂不配与自己同床,所以男子做了火敌练功的中间人。

  由他吸取别的炉鼎,再由火敌出面‘惩治’,这样于天道无亏,又能提升自己,火敌很满意。

  被惦记的陆星坷浑然不觉,通过沈北辞的人脉关系,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将浑身套在黑袍里的魔修恭敬的跪在沈北辞面前,低声叙述鸢桦发生的事。

  三年前,合欢宗加大了对炉鼎的需要,下属城村四处搜查年轻貌美的男女送到合欢宗。

  他们以为是合欢宗有重要的人物在修炼什么秘法,需要大量炉鼎,在这之前类似的事情也有发生。

  依照往年的经验,只要送过这一次后,往后五十年都可以不用向合欢宗再献男女,所以下属城村没有太大的反对,推行的很顺利。

  然而第二年,还没到规定的时候就有合欢宗弟子四处搜刮炉鼎,他们也只以为是哪位大人的功法出了岔子,左右被献出的也只是些有天赋的普通人。

  陆星坷听到这,不禁问道:“难道合欢宗收炉鼎都是有规定时间的?”

  跪在地上的魔修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能被魔尊护在身边的一定不是普通角色,恭敬答道:“回大人,合欢宗重采补,自然知道循环往复的道理,不留时间给凡人,又怎么会有源源不断的炉鼎进入合欢宗。”

  陆星坷点头,难怪合欢宗附近还有人口。

  魔修继续叙述。

  还不等过年,合欢宗的炉鼎再次告竭,这次他们不再大肆搜索,而是将目标放在了城镇高门大户。

  那些人自然不肯将儿女,有出息的子孙送给合欢宗,可是整个鸢桦国都在合欢宗的掌控下,他们不肯,只能阖族搬走,而且能不能搬走都不一定。

  再之后,搬走的家族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走的时候各个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留下的人不仅要被强制交.配,以生育带有灵根的孩子,还要将家中稍有姿色的人交给合欢宗带走,去向不知。

  魔修说完这些便化而为土,消失不见。

  早春最没耐心,“星坷,咱们去把天阙拿了就走吧?”

  陆星坷摇头,“我感觉这些事,是针对我来的,就算是走了也不能安心。”

  贺覆没有表示,但显然是站在陆星坷这边。

  沈北辞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是剑派出来的当然理解陆星坷。

  ‘别让他靠近天阙。’贺覆的脑海突然出现御清的声音。

  御清一路上都很安静,贺覆被他提前通知过,这段日子要闭关突破,虽然诧异剑灵也要闭关,但贺覆没有过问,如今突然出声,还是针对天阙,贺覆不由要问个彻底。

  ‘如果你不想补天,就按我说的做,立刻带坷坷离开。’

  ‘他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他。’

  ‘你?贺覆,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究竟是什么,但现在不过元婴,你要怎么保护他?’

  贺覆面不改色,‘用我的命。’

  御清冷笑,‘你的命值多少?’

  贺覆被问住了,他承认自己实力不够,危险来临时,没准连御清都比他有用。

  他不认为自己比旁人差,但他没有时间,也不敢拿星坷做赌注,视线下移,看向喝茶吃桃酥的陆星坷,该怎么把人带走?

  和陆星坷一样,贺覆也听劝,御清是剑冢里万剑之首,他说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

  ‘师叔,我们需要把星坷带走。’

  沈北辞挑眉,贺覆一路来很少和别人说话,多是和坷坷在一起,‘怎么说?’

  贺覆用得是魔修的传音入秘,最大限度的隔绝了陆星坷偷听的可能。

  ‘御清说,天阙会和星坷融合,到时候就来不及了。他能感觉到天阙就在附近,必须立刻带星坷离开。’

  沈北辞放下茶杯,‘他不会离开,除非...这里的事被解决了。’

  贺覆明白,朝沈北辞点头,早春坐在对面,看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很机智的没有点破。

  入夜,贺覆伫立在陆星坷床前,单手抵在他眉心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

  早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沈北辞却听懂了,这是魔修秘法,将别人的魂魄与自己的捆绑,主人的魂魄要是受到伤害,会将伤害分给奴仆。

  奴仆魂魄越坚固,承担的也越多。

  沈北辞看得出贺覆是将自己置于奴仆的位置,虽然觉得不好,但依照两人的关系,贺覆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表示理解。

  如果那个人还在,别说是当仆人,就是在他身边做条哈巴狗,沈北辞也心甘情愿的摇尾巴。

  术法结束,贺覆与沈北辞悄声出去,直达合欢宗。

  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直接端了他们老窝,什么都解决了。

  两人亮出本命剑,剑气挥洒间,直接砍了人家两座山头。

  动静传到城中,不少人家嘻嘻索索的起身,但无人点灯,呜咽声传来,原来是抱头齐哭。

  早春施了法,陆星坷还吃了沈北辞喂得果子,沉浸在睡梦中无法察觉此间动静。

  合欢宗,正在床上驰骋的火敌听到动静立刻翻身下床,兴奋道:“我还没出手,你们倒是先来了。”

  “大人?”男子身上斑驳着爱.欲。

  火敌回身,一边让他帮着穿衣,一面在他身上摩挲,“等着,我很快就给你带个伴儿来。”

  男子眸中闪过嫉恨,人还没到,他先担心起自己的地位了。

  火敌自然没错过这一幕,不过他觉得这是正常的。

  没准等陆星坷见到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神力,也会像这个凡人一样在他面前谄媚讨好。

  不过陆星坷到底和这个玩物不同,等他玩够了,再把人带到那些趾高气扬的剑修面前,还不能让他们气死。

  穿衣的这会儿功夫,足够贺覆和沈北辞直冲目的地,火敌这才整理好衣冠,飘飘然的现身,“尔等凡人,吾乃火敌神君,还不速速跪下!”

  “呵!”沈北辞冷笑,什么神君,他可是魔!

  二人联手,并不废话,直接向火敌攻去。

  火敌还等着和对面来上两句,没想到他们两个无知小民一点规矩不讲,抬手生火,灼热的高温席卷山野。

  对道修来说,破解术法一般是要用相克,或者更强的法术压过对方的实力。

  但对剑修来说,只要没伤到剑,管他外面什么变化,直逼火敌面前。

  和道修比试惯了的火敌一时不察,被两人鬼魅般的身影逼到近前,还好仙界会耍剑的不止剑派,火敌也和他爹手下的剑客多有比试,三两下调整好了状态。

  沈北辞为主,贺覆辅助,两人交错攻击,一人横砍,一人前挑,火敌被刺破了衣衫,却没流血。

  “看来你们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火敌看着自己褴褛的衣衫,“不过老子没空和你们玩了!”

  话音未落,火敌拿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布袋子,张开大口,“收!”

  贺覆收剑,站于沈北辞前方,“师叔小心!”

  沈北辞不认得这个法宝,但对面口子张得越来越大,吸力也越发强,上前一步护住了贺覆,“快站到我身后,情况不对,你看准机会就跑!”

  双方过招虽然只是试探,但显然不能击杀敌方,证明敌我差距并不是很大,而火敌拿出的法宝却让沈北辞感到危险。

  火敌见人还在强撑,扯嘴冷笑,要不是实力被压制,怎么会连两个小修士都打不过。

  不过,火敌看向手里的布袋子,念出咒语,将袋子置于空中。

  沈北辞护着贺覆堪堪站住脚,周遭的树木、花草被风吹到半空,有些也往他们两个的方向打去,贺覆将剑轻微一划,立刻生成一道屏障。

  火敌弄了半天,见两人还能抵挡,一时觉得自己的威信遭到了挑战,掏出补充灵力的法宝,同立在半空。

  距离再次被拉近,沈北辞皱眉,“萧枫要是在这,咱们就不用坚持的这么辛苦了。”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贺覆虽然在萧枫门下学习,但是还没学到这么高深法术,萧枫本想等他过了元婴再教。

  沈北辞魔力不足,转为灵力,贺覆也在一旁帮助,但因为两人都不是道修,不通术法,很难找到那个奇怪布袋子的漏洞。

  火敌再次发力,沈北辞甚至没有机会让贺覆离开,就被加大吸力的布袋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