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A成这样还装纯0!>第44章 装0

车祸发生后,周围路过的好心人纷纷上前帮忙,展开营救。

不幸中的万幸,车翻滚几圈后是轮胎着地,四扇车门都没卡死,虽然被撞得变了形,但还能打开。

徐寄轲是第一个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的人。

他的额头、颈部以及肩膀都受了皮外伤,伤势最重的是肩膀,车身翻滚带来的撞击造成的,大概是脱臼了,疼得他直冒冷汗。

不过另外一只手和双脚都没事,不影响活动,徐寄轲忍着疼下了车,第一时间去查看车内其他人的情况。

第二个下车的小苏,她全身没有明显皮外伤,看起来像是只受到了惊吓,惨白着一张脸,瞳孔涣散。

后排三个人都系了安全带,尽管没被翻滚时惯性甩飞,但三个人在后排挤来挤去,全身上下不知道都撞到了哪些地方,只有坐在中间的策划姐姐还能行动,姜云满和另外一个女同事都已经昏迷。

尤其是姜云满,左脚踝还卡在副驾座椅和车门的间隙里,不知道伤情如何。

小苏和主动帮忙的好心人合力把中间的策划姐姐从车里救了出来,另外两个昏迷的人他们不敢擅动,只在车窗外轻拍她们的身体,叫他们的名字,试图用声音把他们唤醒。

徐寄轲拖着脱臼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现场,没找到他想找的人。

他随便抓过一个路人询问:“你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带黑色鸭舌帽,穿白色条纹衫的小男生?”说着,他凭记忆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有这么高。”

路人茫然摇头:“没看见。”

徐寄轲不死心地继续问其他人,问到第六个人的时候,总算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你是说突然横闯斑马线那个小孩是吧?早走了!我刚才就在路口等着过马路呢,看得真真的,他妈在电话里跟老公吵架,孩子甩开她的手跑了都没注意到,幸好你们的车急转弯了,小孩没事,可你们这……唉,他妈见出事了,抱着孩子就跑了,真特么缺德。”

当时情况紧急,车速根本降不下来,他只能去抓方向盘急转弯,小孩是没事,可是这一车人……

想到这,徐寄轲也忍不住骂了句操。

对面车道因为车祸和追尾无法维持通行,没一两分钟就堵起了长龙。

一辆正在柏油路上平稳行驶的红旗L5,司机注意到前方的车流,轻踩刹车放慢车速,开到无法再前进的位置停了下来,融为堵车长龙的一部分。

司机降下车窗,探头瞧了眼路况,堵车堵得一眼望不到头,他叹了口气,坐回原位,转头对后排的人说:“领导,前面堵车了,估计一时半会动不了。”

后排身着白西装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正在低头看文件,闻言,侧目向窗外看去。

收回视线的同时,他对副驾的年轻小伙说:“小刘,你去前面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领导。”

小刘听完立刻推开了车门,下车走了两步直接小跑。

过了几分钟,小刘跑回来,一上车就马上跟裴岩东汇报:“领导,前面发生了车祸,一辆suv因为避让横闯斑马线的小朋友急转弯撞上绿化带翻车了,翻车翻到这边的车道,堵了路,导致有四五辆车刹车刹不过来接连追尾,所以堵车堵了这么长。”

裴岩东先问:“车乘人员伤得重不重?”

小刘如实说:“追尾的几辆车车乘人员都没事,只是车辆受损,翻车那辆情况比较严重,有两个人已经昏迷了,一个肩膀脱臼,另外两个人受了些皮外伤。”

“小朋友呢?”

“小朋友没事,但听现场目击群众说小朋友家长已经带着孩子走了。”

裴岩东停顿片刻,说:“给省厅交警大队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派警力开辟救援通道,保证120的车能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小刘掏出手机:“好,我马上办。”

十分钟不到,交警队骑摩托车在前面开道,120的急救车随后,赶到了车祸现场。

医务人员先给昏迷的策划姐姐做了检查,确认可以挪动后,先把她挪到了担架上,送到医院抢救,徐寄轲跟的车。

姜云满的情况更复杂,左脚被卡死,能挪动也无法挪动,幸好消防没两分钟也赶到了,用专业工具进行破拆,把姜云满也从车里挪到了担架上,送往医院。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小苏刚打电话通知完姜云满的家人,人也晕了。

医务人员赶紧给她做应急处理,初步判断是车祸导致的脾破裂,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剩下那个皮肉伤的策划姐姐吓得不行,赶紧通知小苏的家人。

一车五个人,送到医院后,只有徐寄轲和皮肉伤的策划姐姐的不需要动手术,另外三个人分别是脾破裂、胸骨骨折、脚筋部分断裂。

看似没受伤的小苏情况反而是最严重的。

车祸发生在外地,三个人各自的家人赶过来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伤情不等人,只能先安排手术。

徐寄轲和策划姐姐的伤在都急诊做了处理,两个人坐在手术室外,接电话做笔录,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暂时得闲。

徐寄轲吊着石膏,脑子混沌望着头顶天花板,回想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自责快把他压垮了。

“妈的,全赖我。”

他懊恼地捶了把自己的头,眼眶发红:“要是他们三个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策划姐姐愣了愣,随即大声反驳:“这怎么能怪你啊!”

“那个危急关头,要不是你反应快,我们的车绝对会撞到那个小孩的,是你救了他!”

徐寄轲一脸苦笑:“我救了他,然后我三个同事全在手术中,我真他妈真会救,一命换三命?”

策划姐姐瞪着他,呵斥:“狗屁一命换三命,根本不是这么算的!”

“你不要钻牛角尖,徐寄轲,谁也不想这样,当时的情况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你只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换成是我肯定也会避让小孩,难道能避不避,直接撞上去才是正确的?他妈的那不纯纯人渣吗!”

“这只是一场意外,你别揽到自己头上,小满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么想,肯定会难受的。”

徐寄轲单手搭在眼睛上,一声不吭,没一会儿,他起身站起来,把小苏和姜云满的手机递给同事,哑声道:“……我去抽根烟。”

策划姐姐应了声好,心想抽什么烟,明明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同一时间,姜云满的手机响了起来,策划姐姐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叫边既的。

姜云满的家人都通知过了,这种事故一般也只需要通知家人,不必广而告之。除了家里人的电话,其他来电和消息,出于尊重他人隐私的角度,他们都没有看也没接。

可是这个叫边既的,一个小时里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了……

策划姐姐怕这个人找姜云满确实有急事,犹豫一会儿,这次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起,那边就传来一声急切的一声:“姜云满!”

“姜云满你没事吧?我看见漫展官博发通知说你们出了车祸,今天的线下活动取消了”

策划姐姐试着打断他:“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姜云满,我是他的同事,请问你是哪位?”

边既愣了几秒,再开口语气冷静了一些,但依然迫切:“我是……他朋友,请问姜云满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满脚筋断了,正在做手术,术前检查还有脑震荡,更具体情况要等手术结束才知道。”策划姐姐绞尽脑汁安慰了他一声,“我们已经通知小满的家人了,你不用担心,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他在哪个医院做手术?”

“望州人民医院。”

“好,感谢。”

“没关系。”

一个小时后,姜云满的手术结束,被送到普通病房观察。

听到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落下残疾的时候,徐寄轲和策划姐姐由衷松了口气。

之后小苏和另外一个策划姐姐的手术也结束了,手术都很顺利,只是他们伤情比姜云满严重,需要在icu观察一晚。

姜云满睁眼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头晕乎乎的,术后麻药劲也过了,左脚隐隐作痛。

他这边还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这种哲学问题的时候,守着床边的父母已经先凑上前,对着他又哭又笑。

“你终于醒了,宝贝呜呜呜呜呜呜,你吓死妈妈了呜呜呜呜呜。”

“你感觉怎么样?你看爸爸的手,这是几?看得清不?”

姜云满的思绪渐渐回笼。

对哦。

他今天……是要去参加线下活动的,一大早小苏就开车来酒店接他们了。

上车、出发、给家里人还有边既发消息……哦,边既一直没回,然后呢?然后……

然后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徐寄轲说什么刹车,接着……他们好像出车祸了。

姜云满尝试开口说话,可是浑身没一点力气,他张嘴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连一句话都凑不齐,他急得要命,越急越说不利索。

姜柳茵抹了把泪,对他撑出一个笑,鼓励道:“没事,你慢慢说。”

姜云满缓了缓,重新开口,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妈……妈、不、哭……我,我没……事,一点……都……不,痛,的。”

姜柳茵一边说好,一边哭得更凶了。

康树恒按了床边铃,轻拍妻子后背,一边安慰她,一边关心儿子:“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吐?能看清东西吗?”

姜云满小声说:“不,能。”

这时医生也进来了,康树恒搂着妻子退后,方便医生为姜云满检查。

一番检查之后,亲耳听医生说姜云满没有大碍,他们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康树恒用便签蘸水给姜云满润了润干巴的嘴唇,苏醒好几分钟,姜云满也恢复了一点精神,说话比之前利索一点了。

他先问了问自己同事的情况,父母一一如实告知,说完,远在浔塘的林岁峥打了个视频过来,家里生意离不了人,他没办法赶过来。

姜云满精力有限,确认他平安后,林岁峥就把视频挂了,并承诺明天会飞过来看他。

康树恒帮姜云满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温声说:“你累了就接着睡,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爸妈在这守着你,咱不怕啊,没事的。”

说完,康树恒轻轻握住了姜云满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爸爸牵着你。”

姜云满轻轻笑了笑,余光瞥见床头柜的手机,想起了边既。

他忙说:“爸爸你用我手机给边既打个电话,我怕他担心我。”

结果康树恒却说:“不用打。”

“他就在外面。”

姜云满微怔,“啊”了一声,一脸懵逼。

“他比我们晚到半小时,从京柏飞过来的。”

“我和你妈让他在里面等,他非不肯,看了你一眼就出去了,一直在外面坐着。”

康树恒说完,轻声问他:“爸爸去叫他进来,你跟说两句话好吗?他也很担心你。”

姜云满连“嗯”两声,并催促:“好,你快点,快点让他进来。”

康树恒起身去外面叫人。

没两分钟,康树恒领着边既走进病房。

姜云满一眼看出边既身上穿的还是平时那套家居服,鞋倒不是拖鞋,是晨跑的球鞋,不过一边一只,款式都不一样。

边既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身不伦不类的,又在长辈面前,他难得显露出几分局促,跟两个长辈打过招呼后,在姜云满病床前蹲下来,与他平视。

姜云满鼻子酸得厉害,想起爸爸说边既只比他们晚到半小时,鼻子更酸了。

有姜云满的父母在场,边既强忍住摸摸他脑袋的冲动。

他比平时更加克制,守礼,将自己的一言一行控制在朋友的分寸以内,防止被长辈看出端倪。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他轻声问。

不问还好,一问姜云满就委屈上了,噘噘嘴,嘟囔。

“不好。”

“哪里都痛。”

“难受。”

这还不够,说完,姜云满看了眼床头柜的棉签和矿泉水,娇气巴拉地提要求:“嘴唇也干,你帮我用棉签润润。”

“好。”

边既一一照做,话不多,可是那神情分明是心疼坏了。

站在旁边的姜柳茵和康树恒见状,前者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后者则神经大条地拆亲儿子台:“不干啊,爸不刚刚给你蘸过。”

“……”

一句话给姜云满臊得不行,不过片刻功夫,惨白的小脸竟然平添上两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