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栖晃了晃脑袋,脑海中的画面也随之消散。池砚大着舌头摇头晃脑:“小栖~你觉得怎么样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无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池砚的杯子:“好,我会慎重考虑。”

话音一落,池砚乐呵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哎嘿嘿,好耶~小栖以后就是我的到道侣了!咱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池砚果然说到做到,说完这话后,他一头扎到了酒壶中。酒壶中传出了有节奏的“咕咚”声,等池砚再抬起头时,壶中酒已经没了大半。

一下喝了这么多久,池砚很快就醉得找不到北了。小蛇扭着脖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半个身体挂到了桌子外头,“开心~”

在池砚快要滑到桌子下面去时,无栖伸手准确的兜住了他,“当心。”池砚傻乎乎笑着,沿着无栖的手腕缠了两圈含含糊糊道:“小栖是我的~我的~”

无栖点了点池砚的脑袋,好笑道:“你啊,估计连道侣是什么都不知道……”话音一落,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个隐秘又羞耻的画面,无栖觉得自己的脸颊都烧起来了。

夜色更浓,小师叔已经同池砚聊了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戒律堂的弟子忍不住向着后院走去。当大家来到树下时,就见无栖背靠着流苏树睡着了。他身前的木桌上放着已经空了的酒壶,池砚趴在他胸口的位置正睡得香甜。一人一蛇周身缠绕着酒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到这一幕,领头的弟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羡慕小师叔。”怎么说呢,虽然大半夜不休息跑到戒律堂后院喝酒有些荒唐,但是至少小师叔能安心的醉,也能随心的躺。如果是他们,肯定会顾忌一下自己的形象。

后方的弟子跟着感叹道:“小师叔和他养的小灵蛇感情真好。”第一次看到主人和灵宠一起喝醉,看起来好轻松,搞得他也想试一试了。

这时站在最后的弟子痛苦道:“可别羡慕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其他弟子疑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池砚继续关起来,然后派个人将小师叔送回当归山啊。”

那名弟子指了指地上的笼子:“我的意思是,关池砚的那个笼子好像又坏了。”众人定睛看去,果然在笼子上看到了破损的洞。光滑的洞口闪着破碎的灵光,像极了他们即将要赔出去的灵石散发的光。

弟子们齐齐沉默了,片刻后咬牙爆出了一句脏话。

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喝醉了,无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当归山的,他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时,他的脑瓜子嗡嗡的,感觉有八百只鸭子在脑海中叫唤。

直到灵气在体内流转三周,身体才恢复正常。等无栖再度睁开双眼时,就见宁知他们正围在床边表情微妙。琥珀更是歪着脑袋直勾勾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清澈又懵懂。

无栖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怎么大家的表情这么古怪?

楚十八笑吟吟道,“没想到小师叔喝醉之后这么有趣。”

无栖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情绪,听说有人醉酒之后会哭有人会笑,还有的会唠叨个没完没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神识一扫,竟然是几只鸡鸭在奔跑。无栖一头雾水,困惑地摸了摸头:鸡鸭怎么跑进屋来了?

莫非是他喝醉了,跑别的地方去偷鸡摸狗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之前认识一个人就是这样,没喝醉的时候那叫一个霁月清风,喝醉了之后就完全不能看了。

再看一眼后,无栖放心了,还好,屋里跑的是自己养的鸡鸭。

没等他放下心来,他竟然在角落发现了一只小奶狗。看着小奶狗无辜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无栖痛苦地擦了擦脸:“我……”

终究还是做了偷鸡摸狗之辈了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来者是傅敬舟。傅敬舟手中提着小黑屋,一进门便将笼子递给了楚十八:“蛇来了。”

无栖:???

他喝醉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

喝醉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忙回忆。琥珀从兜兜里摸出了一个留影石,软乎乎地说道:“师叔祖,给你看哦。”

掌心中的留影石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无栖却有些迟疑不敢伸出手。现在他终于能理解宁知有多讨厌留影石了,这玩意会忠实记录下所有画面,包括自己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最终他心一横拿过了留影石,他倒要看看自己喝醉了到底露出了什么丑态。

灵光一闪后,杂乱的影像出现在了光幕上。画面上傅敬舟正小心将无栖放在床上,楚十八嘀咕着:“小师叔今天怎喝了这么多酒,他素来克制,到底和池砚说了什么,怎么能喝成这样?”

床上的无栖突然睁开了双眼,语气平稳眼神迷离地说了一句:“我剑呢?”

傅敬舟连忙从身上解下不悔放到无栖身边:“师叔祖,剑在这里。”

楚十八捂了捂嘴:“哎呀,是我看走眼了。”方才见小师叔不省人事的样子,他还以为他喝醉了。现在看来小师叔挺清醒,还知道找剑。

无栖在不悔剑上摸了一把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问出了下个问题:“我鸡呢?”

众人齐齐一愣:“什么?”“什么鸡?”

无栖茫然抬头看向众人,语气有些委屈:“我鸡呢?”

宁知一拍脑袋:“你说的是会咕咕叫的鸡吗?在鸡窝里,我马上给你抱一只来!”

没一会儿宁知就从鸡窝里抱了一只芦花母鸡来,半夜被惊醒,母鸡惊慌失措咕咕直叫。无栖满意地瞅了鸡一眼,继续问道:“我鸭呢?”

楚十八忍着笑,起了逗弄无栖的心思,他拖长声音说道:“没有鸭。”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无栖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口中重复地念叨着:“我鸭呢?我鸭呢?”大有见不到鸭子绝不罢休的架势。

众人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来,宁知擦着生理性的眼泪:“我去抓鸭子。”

鸭子抓回来之后,无栖又开始找他的狗,他的肉,他的酒……当归山上的弟子们倒也配合他,他说要什么,他们就给他抓来什么。直到他闹着要完蛇之后,终于开始醒了。

看完这一切之后,无栖默默关了留影石,笔直躺下。他愧疚地扫了众人一眼,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

池砚迷糊地从笼子中爬出来,嘀咕着:“我……小栖呢?”

醉酒之后,无栖三天没有离开屋子,一想到自己酒后失态的傻样,他就恨不得把家中的果酒都给藏起来。然而他刚做了一大堆果酒,实在舍不得浪费了。思考想去,他给自己定下了规矩:以后喝酒不能超过三杯。

这一日上午,无栖正在门外收拾菜地,突然间有缥缈的音乐穿过结界而来。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艘小巧的飞舟。飞舟前方飞舞着上百只毛色艳丽姿态轻盈的灵禽,它们忽上忽下,留下了五彩缤纷的灵光。

飞舟上站着数十名花枝招展的女修,女修们或手捧花篮或吹奏着乐器。飞舟过处,花香伴随着灵光四溢,引得宗门修士们纷纷探出神识去观望。

宁知放下手中的锄头惊叹地看着天空:“这是哪位仙子出行啊?好大的阵仗。”

其他宗门拜访无极仙宗时,会将飞舟停在泊岸上,然后按照宗门的规矩御剑或者步行。这位修士挺招摇,在入泊岸之前竟然在仙门内飞了好几圈,生怕弟子们看不到他似的。

楚十八笑容未达眼底,语气带着冰碴:“月夫人。”话音一落傅敬舟和无栖诧异地看了楚十八一眼,楚十八生性温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么冰冷的语调说话。

宁知恍然大悟:“啊,是瑶音阁的那位月夫人吗?她怎么来了?”

说起月夫人,她是浮生界的一个传奇女修。当年她接手瑶音阁的时候,瑶音阁残破不堪,离灭宗已经不远了。然而经过她的一番经营,现在的瑶音阁实力大涨,隐隐快要追上同为女修宗门的问仙楼了。

只是修真界众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她八面玲珑有菩萨心肠,有人却说她手段高明心如蛇蝎。

傅敬舟侧目看了看无栖,猜测道:“怕是为了小师叔祖来的。”

月夫人有个儿子,当时怕仇家追杀,她便将亲子送到了千秋宗,交给千秋宗当时的掌门何桑子抚养。后来等她稳定了之后,却没有将亲子带回抚养,反而让他留在了千秋宗。

她的亲子便是千秋宗如今的宗主宋锦,因为宋锦的存在,瑶音阁和千秋宗的关系非常紧密。在何桑子陨落之前,月夫人几乎成为了千秋宗的半个宗主,就连宗门长老都要听她的意见。

随着宋锦正式成为千秋宗宗主,月夫人的身份就更加高贵了。有两个宗门的弟子供她驱使,按道理说月夫人不该有什么烦恼。

然而月夫人已经烦恼了数千年了,就是因为宋锦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定下了一个道侣。这个道侣,便是苏栖尊者。

说起来这是一段孽缘,苏栖和宋锦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年岁相仿志趣相投关系非常要好。两人结丹之后,已故的何桑子掌门便做主为两人定下了婚约。

等月夫人得知此事时,两人有婚约之事已经传了大半个修真界。月夫人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苏栖这么一个男人,可她面上却什么都没说,背地里却没少给尊者使绊子。

尊者碍于长辈的颜面,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说什么。但是月夫人做得太过分,就连尊者身边的朋友们都看不下去了。

楚十八记得自己刚入门那会儿,有几次听见老祖对师尊说过这事,语气中对尊者满是心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月夫人极其不喜。

若是真不喜欢尊者,只管大大方方的退了这门亲事就是了。月夫人看不上身为男儿的尊者,又舍不得尊者的声名,又当又立着实令人厌恶。

尊者不幸离世之后,按道理说月夫人应该舒坦了,终于可以找到机会让宋锦另娶了。然而宋锦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对尊者真的有情,他非但没有接受自己母亲给自己安排的道侣,还放话出来说,这辈子只有尊者一个道侣。

为了这个儿子,月夫人头发都愁白了。

宁知担忧地问道:“那怎么办?月夫人无理都要纠缠三分,她不会是想要拿无栖的身份做文章吧?”

宁知都能想明白的事,其他人自然能想明白。楚十八眉头微皱,宽慰道:“小师叔莫担忧,你是我无极仙宗的人,谁都别想拿你做文章。”

无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连锄头都没放下:“苏栖是苏栖,无栖是无栖,本就是两个人。她即便想利用我,也要看看我乐不乐意。”

来无极仙宗的修士不止瑶音阁一家,除了和瑶音阁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千秋宗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七八个门派。这群人齐聚在千草峰,嚷嚷着要见无栖一面。

守在千草峰外的弟子们将大殿内的情况及时传了出来,还没到一个时辰,傅敬舟便接到了王焱的言灵:“不好啦,千秋宗和瑶音阁的人要四长老交出小师叔祖,章长老不让,他们打起来啦!”

打起来了?这还得了?

无栖提起了不悔剑:“我去看看。”

他曾经亲身体会过月夫人的手段,她喜欢以退为进,好话坏话都让她说了。章宁修为或许比她强,但是论心眼子,绝不是她的对手,他不能让保护自己的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楚十八等人赶紧跟上:“我们也去。”

等众人到达千草峰时,大殿中已经剑拔弩张分成了两派。千秋宗的弟子叫嚣道:“让无栖出来,是不是圣人子嗣,验一下就明了了。你们宗门何必遮遮掩掩,惹得人不痛快?!”

章宁和他身边的弟子们火冒三丈,“想打架尽管来,退一步算我们怂!我们从没说过无栖是圣人之子,你们不要胡乱攀咬。”

嘈杂中,一道柔美的女音响起:“章长老不要动怒,今日诸位道友前来,并不是为了向无极仙宗要什么说法,而是想要确认无栖究竟是不是圣人的子嗣。若他真是圣人的孩子,我们断不能让孩子继续受委屈。”

“章长老,您就算不为自己的宗门考虑,也得为圣人考虑考虑。若他在天有灵,定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子嗣能有亲人在身侧陪伴的,您说对吗?”

章宁冷笑一声:“月夫人,您是圣人什么人?即便无栖真的是圣人之子,您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圣人的亲人?你当年对圣人做的那些龌龊事真以为没人知道?少不要脸了!”

“就是,就是,小师叔是什么身份关你们屁事!”

“你!竟敢这么说我们夫人!诸位同门,今日让我们撕了这老不修的嘴!”

池砚探头一看,嫌弃道:“噫~不是说打起来了吗?这不是还没打吗?”顿了顿之后他点评道:“算了吧,就这点人,真打起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死不了人。”

无栖轻轻拍了拍池砚的脑袋,唇角微微上挑:“不许胡说。”他终于理解舒子清为什么会让章宁出来主持大局了,有时候简单粗暴的一句“关你屁事”能堵得这些擅长攻心的人说不出话来。

挺好,他又学到了一招。

锵锵锵~推一篇基友的【古耽种田美食】文~【已完结】可以一口气看完!

《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by孟冬十五

受:集美貌、乐观、幸运、社牛属性于一身的糊弄学大师皮皮受。

攻:人前苍白羸弱小乐师,人后偏执腹黑废太子,除了恋爱脑没什么不好深情攻。

(文案)楚溪客看了一篇狗血虐恋耽美文,主角受是前朝遗孤,主角攻是当朝废太子,主角受为了光复大业把主角攻从头利用到脚,最后踩着攻的尸体登上皇位,妥妥的渣受一枚。

楚溪客气气呼呼:渣受退散!攻麻烦长个嘴!

然后他就穿书了,成了他口中的渣受……

楚溪客佛系地支了个烧烤摊。一三六卖面筋鸡胗羊肉串,二四七烤蒜蓉茄子猪骨髓,逢五排十不营业,因为要去乐游原听听小曲遛遛猫。

为了彻底斩断书中感情线,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小情人被烤面筋征服的美人乐师,钟离公子。

洞房花烛夜,瞧着钟离公子胸前胎记,楚溪客五雷轰顶这货就是“主角攻”?!

钟离东曦小心翼翼:“鹿崽不会因为我被皇室除名,就不想要我了吧?”

楚溪客一脸懵逼:“我、我想尿尿……”

当天夜里,楚溪客就卷起铺盖逃跑了。

再后来,哐哧哐哧的马车上。

钟离东曦:“鹿崽的计划我都知道了。”

楚溪客怂唧唧:“什、什么计划?”

钟离东曦微凉指腹轻抚着他颈侧动脉:“你打算利用我谋朝篡位,还要把我丢到城外喂狗的计划呀~”

楚溪客:!!!

现在补上洞房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