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棠这一晚上睡得意外的安稳,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舒舒服服的睡醒,习惯性的想伸个懒腰,却刚动一下就发现了不太对。
怎么这么暖和?还这么舒服?
大魔头诧异的睁开眼睛,入目的竟然不是殿中景色,而是……男人的脖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嘴贴在上面,而那脖颈上还带着点红痕!
我……我亲的?!
大魔头人都傻了,怔愣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悄无声息的逃离案发现场,可惜他都没来得及动作,那脖颈的主人就动了,贴着他的耳朵,嗓音低沉又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比平时还要好听,“清棠醒了?”
“没有!”大魔头没过脑子,欲盖弥彰的大声否认。
然后……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便继续睡,只是……可否让我将衣裳穿好?”
“谁不让你穿衣……”
大魔头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半,往下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还有那明显被撕扯过的衣服,口中的话一顿,瞳孔再次地震。
什么情况?
我睡觉这么不老实吗?怎么撕了他的衣服,啃了他的脖子,还……还枕着他的胳膊睡在他怀里?!
难怪这么舒服,靠在人怀里枕着胳膊摸着腹肌,这怎么可能不舒服啊!
大魔头这辈子头一回对自己的品行产生了怀疑,他知道自己是魔头,没什么人品可言,但那都是站在正邪的立场上,怎么突然作风上还出了问题呢?
睡着了就放飞自我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应该啊,辞渊这老王八蛋又不是美人,他一个大男人,我怎么会……嗯……
大魔头看了看某人那张过分俊美的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已经好色到只看脸好不好看,不分男女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平日对美人不好意思下手,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都只是欣赏,到了男人这里就没了顾忌,所以下意识为所欲为了?
谁能想到堂堂正道魁首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自己扔了脸和清白制造案发现场,就为了嫁祸人呢?
宁清棠打死也想不到,还以为不外乎就是自己刚才想到的两种可能,一时间被自己无语到生无可恋。
宁清棠啊宁清棠,你说你扒谁衣服啃谁脖子不好,怎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个老王八蛋呢!
他还有心上人!还打算拿你的命去……诶?
想到辞渊的心上人,大魔头醍醐灌顶,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摆脱囚禁的好办法,也不慌了,甚至还仰起头勾着嘴角,恶劣又嚣张的笑了笑,“穿衣裳?你非要跟本尊一起睡,被扒了衣裳怨得了谁?”
这下轮到辞渊愣住了。
心上人就在怀中,温香软玉勾人魂,他这一夜基本没睡,想了无数种今日人睡醒的反应,害羞、慌乱、暴怒……各种可能都想了个遍,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景象。
但怔愣也只是一瞬,虽然这反应让人意外,但他毕竟是宁清棠,在旁人手中泄了元阳,被按在床上吻肿了胸前红樱都不会多想的石头脑子,那就做什么都不奇怪了。
他不仅不奇怪,还将计就计的演起来了,皱着眉头,脸上缓缓带了些愠怒的表情,语气严肃,“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哈哈哈哈……”大魔头像是听了个笑话,笑得直颤,“辞渊剑尊,你以为本尊是谁啊?我一个大魔头,你跟我讲道理?”
他不光笑,还边笑边去按辞渊脖子上的红痕,“你说你一个正道魁首,被大魔头扒了衣服亲红了脖子,这要是传出去,辞渊剑尊恐怕要晚节不保啊。”
辞渊巴不得他真来亲红自己脖子,也省得自己伪造出那点点红痕,心中期待不已,面上却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成何体统!”
“呵,老子管你什么体统。”大魔头看到他这模样,顿时笑得更欢了,登徒子似的又把他的里衣慢慢悠悠的扯得更碎,“你若是坚持与我同吃同睡,今日之事定然日日都要发生,本尊肆意惯了,得了趣只会变本加厉,怎么样,还要与本尊同床共枕么?”
你最好是知难而退,否则人多眼杂,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老子看你日后怎么跟心上人交待!
他胸有成竹,自以为威胁的很卑鄙很无耻,殊不知一听说还能变本加厉,某剑尊脑子里的颜色愈演愈烈,都快脑补出画面了,拼命控制着才没让自己露出过分期待的神情,努力做出纠结的模样。
“你……”
男人皱眉沉思,迟迟做不出决定,大魔头等的着急,忍不住又给他加了把火,凑上去对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嘬。
“啵~”
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反正不止发出了响声,嘴唇离开后辞渊脖子上还多了个极其明显的红痕,红得都有些发紫。
本来以为自己要嫌弃的,大魔头都做好了忍着不擦嘴的准备,没想到真的吻了一下竟然没什么恶心的感觉,反而觉得唇间都沾了些他身上那乌木沉香味道似的。
这老王八蛋,身上还挺香,怕不是整个人都被那种冷香腌入味了,难怪刚才睡醒就觉得鼻子里都带着点宜人的香气。
大魔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但他也没当回事,时刻牢记自己的目的,又自以为十分无耻的威胁了一句,“想好了么?要是再不做决定,本尊下次可就不一定是亲在哪里了。”
说话间眼神若有似无的往男人嘴唇上打量,意思再明显不过。
辞渊“抗拒”的身体往后退了退,头却没动,甚至还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把嘴唇又往前凑了一点。
大魔头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差点直接笑出声。
这是吓傻了吧,不然怎么蠢笨成这样,生怕我亲不到吗?
果然是呆子傻子,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有的心上人,该不会是人家看不上他,被他给纠缠烦了才自杀而死的吧?
“无论如何……你与那女子都不可能再见,我看着你,与你形影不离同吃同睡之事也不会改变。”
辞渊“万分纠结”的做了选择,大魔头还真没想到他会牺牲这么大,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他脑子有疾,还是该真去再亲一下吓吓他。
他是真的心大,一点没想起来之前被“以口舌堵住嘴”,吻得舌头都麻了的事,还以为人家会为了给心上人守身而怕他亲上去。
只是思索再三,又盯着那嘴唇看了半天,大魔头实在是没勇气往上亲,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女人都没亲过,更别说主动亲个男人,不管是威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都觉得别扭,下不去嘴。
“行,那就走着瞧!”
大魔头放了句狠话,退后些许,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踢下了床榻。
辞渊毫无防备,上一秒还在等他主动吻上来,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中无法自拔,下一秒就跌落在地,坐在地上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眸中满是失望。
不是说好了要亲我?怎能如此食言……
宁清棠哪管他什么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把人踢下床后直接坐在床边张开双臂,习以为常的等着他给自己穿衣服束发,心里还在冷笑。
等着吧,看本尊怎么折腾你!
形影不离?早晚让你求着本尊与你分开!
他带着雄心壮志,辞渊却是满心惆怅和失望,都给他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了,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平白消失了的吻。
为何不再多欺负我一些?
辞渊剑尊十分不理解,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装得不够好,不能勾起大魔头更恶劣的一面。
看来还是要更努力才行啊。
表面正经的人顶着张高冷禁欲的脸满脑子颜色,看着花心不靠谱的人却是单纯得不能再单纯,还在那想该怎么继续闹腾。
两个人并肩走出寝殿,刚出去就遇到了前来照看宁清棠的宣尘,今日轮到他了,他一大早就来过一次,却没见到人,殿外有结界进不去,这才先回去了,等到这时候再过来看看。
“师尊。”
宣尘恭敬行礼,抬头的瞬间突然在自家师尊脖子上看到一块十分显眼的红痕,表情瞬间惊恐起来。
“师尊你……你这……”
宁清棠一脸的幸灾乐祸,对这场景喜闻乐见。
被徒弟看见了吧?老子看你怎么解释!
他以为辞渊肯定要慌,不曾想身边的男人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仅丝毫不见尴尬,反而淡定不已,连声音都平静无波,“清棠咬的。”
宁清棠:“??!”不是,你真敢实话实说啊!
你这个做师尊的不用维护在徒弟眼中的形象吗?
老子就没见过想你这么不要脸的师尊!
宣尘比他还震惊,平日里的谦谦君子此时惊得都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张着嘴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小师弟……咬……咬的?
小师弟为何会咬到那里?!
他不止震惊这一点,还下意识往两人身后看了看。
清晨结界封锁寝殿,此时一同出来,师尊脖子被小师弟咬成那般模样……这……他们在寝殿内……
心中的猜测带来的震惊程度堪比天崩地裂,宣尘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去找辞渊求证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宁清棠:小师弟,你与师尊昨晚……怎么了?
宁清棠接收到了他的眼神,眼睛一转,当即决定抹黑辞渊的形象,让他堂堂剑尊在徒弟心中形象彻底崩塌。
“师尊昨晚与心上人共度春宵去了,回来时衣衫不整,我觉得不成体统才气得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