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么？”
“清棠，是要再快些，还是慢一点？”
当时光顾着享受，现在一回想起来，光是想起辞渊问的这几句话，宁清棠就觉得一阵脸热。
虽说自己一个大魔头就该荤素不忌，但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经验，从前看美人都只是看，孤身一人来到修真界，也没有亲朋好友，就是和男子也从未如此亲密接触过，更何况对方是辞渊那大冰块，怎么想怎么羞耻又丢人。
谁家正经大魔头那种事还要让死对头帮忙啊，这要是传出来让他脸面往哪搁。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大魔头感慨一句，又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是自己没长手吗？怎么就一时昏了头让他帮忙了呢！”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大魔头已经快愁死了。
别的事还能礼尚往来，这种事……那呆子怕是连情、欲为何物都不知道，上次中了媚药都只知道转给分身，我就是想帮回去也没有机会啊。
这下好了，欠了这么个难以启齿的人情，脸都丢尽了。
他觉得太丢脸，一整天都躲着不见人，自己找了棵灵果树躺在树枝上，枕着胳膊仰面朝天，拼命催眠自己赶紧忘了这事。
“小师弟，原来你在这啊。”宣尘差点找遍这个落剑峰才找到他，笑得有些无奈，“你偷吃灵果便偷吃了，怎么专挑没成熟的摘，不酸么？”
深知辞渊对他的宠爱，现在看他偷吃灵果宣尘已经相当淡定了，不仅不会帮忙顶罪，还会当作无事发生，有时候甚至帮他挑一挑树上哪颗灵果灵气最充裕。
反正就是惹了天大的祸，师尊也不会罚小师弟，倒不如让小师弟吃个痛快。
“嗯？没成熟么？”宁清棠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青色果子，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牙酸，表情瞬间龇牙咧嘴起来，“呸呸呸……好酸……”
边说边用力把咬了一半的果子一扔，扔出老远。
宣尘无奈的摇摇头，心道他可真是小孩子心性，又主动开口问了一下，“师兄知道哪里有已经成熟的灵果，要帮忙给你摘几颗过来吗？”
帮忙？
“不不不，不用！”
大魔头现在一听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的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需要帮忙！”
这表现太过反常，宣尘沉思片刻，“可是又与师尊闹别扭了？师尊还没来哄你吗？”
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大魔头怔愣一瞬，表情逐渐古怪起来，“师尊……为何要来哄我？”
“每次你闹脾气不都是师尊来哄你么。”宣尘被他给逗笑了，“小师弟你怎么了，是刚睡醒还未彻底清醒吗？”
“也不是，就是……额……”
大魔头自己也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某个剑尊总来哄他，还不是口头哄一哄，每次都要搭上不少宝物才行。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骗宝物，现在这么一看……好像真的是辞渊那大冰块每次都自己跑来哄他。
“大师兄，师尊的脾气……一直都这么好吗？”
“脾气好？”宣尘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样，边笑边摇头，“小师弟你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你师姐受罚，你二师兄隔几日就挨一顿揍，你都亲眼看着的，师尊像是脾气很好吗？”
嗯……确实不像。
大魔头回想了一下六界对辞渊剑尊的忌惮，似乎就是因为早些年一言不合就开打，硬生生打出了如今的正道魁首位置，和德高望重的名头。
“师尊就只是太过疼爱你，所以才只对你一人脾气好而已。”
宣尘一语道破真相，大魔头欲言又止，过来好一会儿才跳下树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大师兄，你说师尊对我这么偏爱，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宣尘被他给问住了。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误会了他可能是师母，后来宣尘仔细想了想，觉得完全没可能。
师尊修无情道，境界已然高到不需要渡情劫了，除非是想杀妻证道，但这就更不可能了，古往今来杀妻证道者，即便一时风光，最后也都不得善终。
但你说师尊偏宠小师弟正常吧……这话又着实说不出口，师尊又不是二师弟，会被美色迷了眼。
“因为小师弟你是先天灵体吧，性子率真活泼十分讨人喜欢，连师尊都抵挡不住，不自觉对你偏爱了些。”
“嗯……”
大魔头若有所思，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觉得他一句话也没说到点子上。
就是……总觉得自己现在跟辞渊那大冰块的关系不再单纯了，奇奇怪怪，不清不楚。
离谱的是那大冰块还是个男子！
“唉……”
大魔头重重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看得宣尘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道：“小师弟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
颜祁离得老远听到这句话，直接拔腿狂奔过来凑热闹，“谁的风言风语？我和小师弟的吗？”
大魔头：“……”我劝你别太离谱。
宣尘：“……”两日没挨揍，看来是又皮痒了。
两人谁也没搭理他，宁清棠接茬往下问，“大师兄你指的是有人说师尊拿我做炉鼎吗？”
“你……”宣尘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师弟你都听到了？我已然再三嘱咐闻澈严查严惩，怎么还会被你听……”
“所以你说师尊有可能有这个心思吗？”大魔头打断他的话，满眼都是好奇，仿佛这件事其中一个主角不是自己一样。
“当然不……”
“我觉得有可能！”宣尘还没否定完，颜祁就一脸认真甚至有些义愤填膺的打断了他的话，“小师弟你美若天仙，师尊日日与你相对，生出什么心思都是正常的！你可千万不要被师尊诓骗了！”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没得到回应，颜祁不明所以，“都看我身后做什么？我跟你们说，食色性也，师尊也是人，这世上能有人对美色无动于衷？我觉得师尊也……大师兄你眼睛怎么了？”
宣尘疯狂朝他使眼色，最后只换来了这么一句话，彻底无语了。
二师弟你还真是没有一顿揍是不该挨的。
“师尊也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颜祁身体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转头无比坦然的问什么答什么，“我是想说师尊你也不能免俗。”
说完又认真问了一句，“大师兄说有风言风语传师尊养小师弟做炉鼎，师尊你有这个意思吗？”
宣尘：？？！
宁清棠：！！！
不是，你真敢问啊？兄弟你是怎么活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
“本座已然无情道大成，为何要圈养什么炉鼎走那旁门左路？”
意料之外的，辞渊竟然没动手收拾他，反而认真做了解释，“若真是有了什么心思，自然会昭告六界结为道侣。”
某剑尊借着这个由头表明心意，可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听出来。
颜祁放心的点点头，“不是就好，那我还有机会。”
宣尘拱手行礼，“闻澈已然严查此事且都加以重罚了，此等谣言日后绝不会再出。”
宁清棠更离谱，直接笑出了声，“结为道侣？哪家姑娘敢跟你结啊，那处过分天赋异禀，寻常女子别说是承受，只怕看了都会被吓死。”
那处……过分天赋异禀？！
宣尘已经完全僵住了，表情呆滞，双目无神，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颜祁也是一愣，片刻后双眼放光，凑过去小声询问，“真的假的？小师弟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己隔着衣物摸的啊，就是大师兄跟我逛青楼的那次。”
“不愧是小师弟！”颜祁当场给他竖起大拇指，夸赞和欣赏溢于言表。
自己……自己摸的……
颜祁不靠谱，宣尘可是正常的，听到这话已经傻了，那画面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慢动作似的转头看向辞渊。
什么都没问，但眼神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辞渊相当淡定，“清棠确实顽劣了些。”
没做任何解释，甚至就这么承认了，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纵容意味。
啊这……这就宠得太过分了吧……
宣尘相当不赞同，觉得就是师徒之间如此越界也不成体统了些，但又不敢当着辞渊的面说，最后只能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连要查看宁清棠背心法的进度都忘了。
颜祁倒是不想走，却被辞渊给揍了一顿，扔出了落剑峰，正好砸在宣尘脚下。
这场面宣尘已经习惯了，熟练的把人从坑里拉出来，边扶他边皱眉，“不妥，这样下去，万一小师弟对师尊有了不寻常的心思……”
“不可能！咳咳……”颜祁吐着血还不忘反驳他，“你还不如担心师尊对小师弟图谋不轨，我早就跟你们说师尊就是外冷内热，特别闷骚，你们都不信，还……啊啊啊疼！”
胳膊都快被拧折了，颜祁叫得鬼哭狼嚎，“我不说了，不说了，师尊仙风道骨超脱世俗，师尊就是九天神祇！大师兄你快放手！”
宣尘勉强放了手，又冷声呵斥一句，“再胡言乱语编排师尊，后半月你就都给我跪香去。”
“啊行行行。”
颜祁敷衍的点点头，回想着辞渊对宁清棠的态度，眼神相当耐人寻味。
绝对不对劲。
另一边，两人都走了，只剩下辞渊和宁清棠面对面，大魔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辞渊心知他还在害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故意板着脸质问，“方才为何要故意说那种话？”
“什么话啊？”大魔头无辜眨眼。
“天赋异禀。”
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大魔头只能后知后觉似的说道：“原来是这个啊，这个不能说吗？”
“故意跟他们说这些，清棠是想做什么？”
“谁……谁故意说了，我……”
“我猜，是因为我帮你做了那事，清棠觉得丢人，所以过河拆桥，让我也丢丢人。”辞渊慢条斯理戳破他心中所想，“对么？”
他怎么又知道了！
大魔头垮了脸，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对，我一个大魔头跟你讲什么道义，我就是故意使坏，想让你丢人，你能怎么样吧！”
我可是有你把柄的！
“还能怎么样。”辞渊拿出一堆红彤彤的灵果放入他怀中，语气宠溺，“自然是破财免灾，哄一哄我的清棠。”
“你……”大魔头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情况。
“我只是见你不舒服，想帮一帮你，你也说过，都是男子，你有的我都有，此事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况且……”
辞渊掩住眸中的幽深，“日后我若有事相求，清棠也会帮忙的，不是吗？”
“谁说我会……”
又是一堆灵石放入怀中，大魔头口中的话一顿，当场改口，“那是自然，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然要还你的！”
“嗯。”辞渊微微颔首，又拿了个隐蔽气息的法器给他，“所以清棠别再别扭了，可好？”
“好好好。”大魔头直接把法器往储物戒里装，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还不忘顺嘴夸一句，“师尊你可真是品级高……啊不是，是那个法器可真大方……额……我是说……”
“说我大方，我知晓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大魔头疯狂点头，一脸乖巧，辞渊剑尊松口气，心道他可真是好哄。
日后定然要看紧了，免得被旁人给些什么宝物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