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古代言情>漂亮炮灰被偏执国师缠上了>第68章 八阵雾

云栖迟在凉亭里坐了片刻, 落霜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没有过去打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他离席的时候是假装喝醉了,但也确实喝了不少酒,现在被夜风一吹, 反倒是清醒了不少。

“主子。”

落霜看着走过来的云栖迟,恭敬地低下头:“现在回去?”

她试探地问道,毕竟从她的视角来看,两个人刚才的气氛谈不上和睦。

“回去吧。”云栖迟点点头, 一边往风致殿走,一边说道, “那个镇安王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和亲。”

“奴婢会派人去查。”落霜几乎一点就通, 云栖迟话音刚落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立刻接了上去。

“好。”

云栖迟看了她一眼:“再过一段时间,是时候清理屋子里的老鼠了。”

落霜一愣, 然后点点头。她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老鼠并非本意,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回到风致殿后, 云栖迟没有向往常那样去书房,而是直接回了寝殿。

小亭子看到他回来了,连忙去吩咐下人烧热水:“殿下,您稍等片刻。”

“嗯。”云栖迟进了房间, 并没有留下人来守夜。

一开始小亭子和凝晚还不习惯, 毕竟别的主子安寝的时候外面总会有下人守夜以备不时之需。

但时间久了他们也便习惯了,甚至不用云栖迟开口, 他们自己就主动下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了云栖迟一个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他难得的没有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刚才对水行时许下的诺言。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下了烛心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宛如他犹豫不决的思绪一般。

云栖迟颇有些头疼地向后躺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喜欢……怎么样才算喜欢呢?

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云栖迟眉头紧蹙,他把自己和水行时相处的一点一滴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回忆着。

无论是接吻还是肌肤相亲,他们两个都没有太多的抗拒情绪。但偏偏一开始的关系就是错误的,水行时那个时候还没喜欢上他,或者说,现在不止他一个人在苦恼这件事情。

当这段感情掺杂了利用之后,云栖迟便很难感性地去审视喜欢了。

“真是头脑一热。”他长叹一声,“早知道就让他先开口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苦恼。”

现在就连一个信任过的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找人出谋划策了。

这么一想,云栖迟心情不太好地轻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件事情。

一旦陷入沉思,云栖迟就专注极了,就连小亭子的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没有听见回应的小亭子皱眉,担心主子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抬高了声音喊道:“殿下!热水已经烧好了!”

云栖迟被他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回现实,然后坐起来之后才回答道:“进来吧。”

“奴才刚才敲门的时候没听见殿下回应,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情,奴才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亭子一边指挥着下人把热水抬进来,一边对云栖迟说道。

“在这里我能出什么事情?”云栖迟笑着说,“难不成皇宫里还能让我出什么事情不成?”

小亭子见自家主子没事,倒也没再多唠叨,他又不像凝晚。

“奴才在外面候着,殿下沐浴完了喊一声即可。”

“好,你先下去吧。”

云栖迟摆了摆手,等小亭子出去之后才一边低头解着衣服一边绕到了屏风后面。

他将衣服搭在屏风上,小心翼翼地坐进了浴桶中。

浴桶里的水有些烫,云栖迟水下的肌肤瞬间变成了粉色,只剩下水面以上的肌肤还保持着白皙。

他把飘散在水中的长发拢到了身后,然后慵懒地把头靠在了身后的浴桶上。

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仿佛之前的一切烦恼都不复存在一般。

云栖迟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眼睫遮盖在眼下,如同落了两片阴影一般。

没过多久,他的脸就被不断升腾的热气熏得白里透粉,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成熟饱满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爬上去咬一口。

突然,搭在浴桶上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滑滑的像史莱姆。

云栖迟抿了一下唇,凝聚在脸上的水珠顺着这个动作向下滑落,一点一滴地聚集到了凹陷的锁骨处。

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于是睁开了眼睛,把目光投下了刚才感觉到异样的手上。

右手光滑细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栖迟嘴角微微上扬:“偷窥狂。”

他话音刚落,浴桶里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熟悉的场景让云栖迟忍不住想起来之前水滴还在的日子,这么一想他才愕然发现,距离当初已经过了这么久。

水行时很快就离开了,虽然他没有表露身份,但他离开的一瞬间就被云栖迟察觉到了。

只不过并没有开口罢了,毕竟他们两个现在还冷战,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

云栖迟快速地洗完换上了干净的寝衣,收拾好之后就开口让小亭子进来了。

小亭子一边吩咐下人收拾,一边看了坐在一旁的云栖迟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在心里嘀咕。

殿下刚才还有些不高兴,怎么沐浴完就神采飞扬的?难不成沐浴可以缓解心情?

云栖迟并不知道自己出来之后嘴角微勾,整个人和刚才看起来有着明显的不同,就连小亭子这么迟缓的人都能看出来。

“殿下,落霜说您喝了不少酒。”凝晚敲门进来去,手里还端着一碗汤。

“小厨房刚煮好的醒酒汤,您趁热喝了吧,不然明天醒来要难受了。”

云栖迟点点头,然后看着凝晚把碗放在他面前之后习惯性地拿起棉巾给自己擦拭头发。

“听说你前几天身体不适,现在怎么样?”云栖迟开口询问,语气很正常,听不出来其他的情绪,看样子只是随口一问。

凝晚低眉顺眼:“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云栖迟轻轻一笑,“这几天你一直待在房间里,倒是让人担心。”

“奴婢之后会多加注意的。”凝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责,“让殿下担心了。”

“没事,毕竟你是我的人。”

云栖迟用了“我的人”来形容凝晚,这让凝晚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难不成是在试探?

她手里的动作不停,只不过眼神有些变化。

此时的凝晚看上去没了往日里的温柔可人,反倒是很冷漠。

云栖迟闭上了双眼,之后就没在多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放在桌子上的醒酒汤端起来一饮而尽。

“行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凝晚收拾了一下,然后便低着头出去了。

云栖迟抬手摸了一把微湿的长发,毫不在意地披在身后。

他指尖圆润秀气,此刻正敲击着深色的桌面,这是他想事情时下意识的动作。

“主子。”

寂静之中响起来了一道声音,正是外出刚回来的独吟。

他从窗户翻了进来,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地。

“回来了?”

“是。”独吟走到云栖迟面前,然后拿出来了一叠纸,“关于周祭酒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

他低下头,恭敬地把纸张递给了云栖迟:“这是周祭酒的生平。”

“嗯。”

独吟:“下面的人说查的时候发现有些事情被人为的抹去了,不过最后还是查到了。”

“被抹去了?”云栖迟一边翻着手里的消息,一边说道,“恐怕是我那三哥的手笔。”

查到的东西很详细,从周汀枝小时候到现在,几乎是全部都在这里了。

周汀枝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出生在南方一个小村落里,发愤图强考中了举人,之后仿佛如有神助一边年纪轻轻就入京为官。

只不过一开始仕途并不顺利,虽然是新科状元,但并没有被榜下捉婿入赘到名门望族里,反倒是做了京城里的一个小小县丞。

云栖迟挑眉,绕有兴趣地抬起头:“被人为抹去的是他三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的事情?”

“是。”独吟回答道,“这段时间的事情大多都没了线索,不过京城西市的一个小官之前跟着周祭酒做事,大致知道一些事情。”

云栖迟半靠在榻上,在心里思索着。

这段时间怕是他和云落鞍认识的时候吧?

一个在县丞的位置待了十二年的人竟然在三年之内做到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要说背后没有云落鞍的推动他根本不信。

“想不到三哥喜欢年纪比他大的。”云栖迟笑道。

独吟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件事他刚拿到信息之后就知道了,接受得不慢。

只不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容丽的云栖迟,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云栖迟察觉到了独吟的目光,开口询问。

“国师大人比殿下年纪大。”

独吟壮着胆子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等云栖迟的反应,自己便跪了下来:“是属下多嘴了。”

“……”

云栖迟:“起来吧,没怪罪你。”

他摆摆手,把看完的纸放在了桌子上:“三哥在认识老师四年后迎娶吏部尚书的嫡女为正妃,之后便没有听说过他和老师的事情了。”

云栖迟眉头一皱:“我见那周青介年纪不小,已经二十有六。”

他顿了一下,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难言的情绪:“他们认识的时候周汀枝孩子都十四了,比云落鞍都大了一岁?”

云栖迟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了,之前还象征性地喊着三哥和老师,看样子是对此有些不满。

独吟没敢接话,这件事不是他能随便插嘴的。

云栖迟也知道,于是摆手让他先下去了。

怪不得,当初云落鞍在他跟着周汀枝识字的时候经常过来。

云栖迟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他们这些年藏得倒是严实,这么多年了也没被外人发现。”

他一想到平日里儒雅随和的老师其实是个骗人感情的渣男就浑身不适。

“看来周青介对此怨念颇深也是正常。”云栖迟叹了一口气,把看完的消息点燃扔进了火盆中。

周汀枝的夫人他倒是有所耳闻,毕竟刚接触到周汀枝的时候就派人打听过,都说对方在原配夫人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是个用情至深之人。

有点撑,这瓜吃得他有点撑。

云栖迟起身吹灭了蜡烛,回床上躺下后叹了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搞得他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了。

闭上眼之后,云栖迟在心里想道:“明天约周青介见一面好了。”

对于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好的云落鞍,云栖迟没有任何的顾及,算计起来丝毫不顾及往日里的情分。

*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落在了寝殿的时候凝晚就已经来敲门了。

只不过平日里早起的殿下今天竟然没应声,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吗?

“怎么了?”落霜练功回来就看见凝晚站在云栖迟门前,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

凝晚回过头:“殿下似乎还没起。”

“或许是昨晚喝太多酒了。”落霜浅笑,“让主子休息吧,今天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凝晚沉默了一瞬,然后扬笑点头。

她转过身离开,脸上带着的笑淡了几分。

风致殿的掌事宫女是她,靠着之前在皇上跟前当差,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但自从落霜来了之后,她的地位隐隐不保。

凝晚抿唇,回到房间后脸上一片冷静。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最近这段时间里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殿下对落霜是越来越看重了。

不行,她不能被落霜取代。

凝晚咬牙,手指攥着衣服用力到发白。

另一边看着凝晚离开的落霜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昨晚已经听独吟说了一些事情,想着主子应该睡的晚。

她想起来昨天青如从外面递过来的消息,京城里最大的医馆已经被他们包下来了。原来的老板年事已高,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将医馆发扬光大的人,便直接将医馆的地契卖了出去。

落霜平日里并非只忙着照顾云栖迟,大部分的决定都要经她的手,一些消息的打探由独吟负责,财务交给了风动,除去青如,剩下的所有事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他们一直在国师府,对于这种事情上手还算快。

落霜站在云栖迟门前守着,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主子可是醒了?”

云栖迟胳膊撑着床,听见落霜的声音后就应了一声,只不过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迷糊罢了。

他今天起的晚,洗漱完之后时间都不早了。

“小厨房熬了些瘦肉粥。”得知云栖迟起来的凝晚很快就过来服侍了。

云栖迟不喜欢吃皮蛋,于是粥里只放了腌制好的瘦肉,最后还是用菠菜碎代替了皮蛋在粥里的颜色。

“一会儿我要去看望一下老师,你去挑些养身体的药材。”

“是。”

凝晚应声,等他吃完早饭之后就去准备了。

“主子是要出去?”

落霜问,她以为主子昨晚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就不会想见周汀枝他们了。

“只是一个理由罢了。”云栖迟用帕子擦着嘴,抬眸一笑,“我要见的另有其人。”

“嗯?”落霜疑惑,“难不成是……”

“对。”云栖迟放下帕子,“是该见见了,毕竟之前一别,也有好些天没有再见面了。”

落霜点点头,然后询问:“需要奴婢跟着吗?”

他已经准备带上凝晚了,身边再多一个人似乎不太得体。虽然云栖迟并不在乎这种事情,但他现在在外人眼中还是那个不受皇帝宠爱的皇子,理应注意一些。

“不必。”云栖迟回绝,不过他又说道,“你跟着出去,不过不用去周府。”

“好。”

落霜顺从地点点头,准备去青如那里看看,顺便整合一下最近的事情。顺便让他们做好准备,看样子主子是要动手了。

云栖迟也有意让落霜去准备,虽然说他们的势力发展的很顺利,但到底还是比不过三皇子和太子他们。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凝晚过来询问,手里正拿着准备好的登门礼。

“就现在。”云栖迟站了起来,“看样子还能在外面吃上饭。”

凝晚跟在他身后,闻言嗔笑一声:“难不成殿下是嫌小厨房做得不好吃了?”

“哪有。”

云栖迟还是和往常一样,这让原本有些担忧的凝晚松了一口气。

马车已经备好了,按理说不受宠的皇子很少可以出宫,更别说还准备马车了。只不过七皇子有些特殊,他虽然不受皇上宠爱,但国师却对他青睐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恭恭敬敬地对待七皇子,甚至比之前还要谨慎。

云栖迟上了马车,落霜坐在他的左边,凝晚坐在他的右边,外面是给他们赶了好几次马车的车夫。

车轮声有点大,云栖迟上车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凝晚没想到云栖迟还带上了落霜,心里忍不住猜测起来。

“东市那家的糕点铺子我还念念不忘,落霜一会儿去买些糕点吧。”

云栖迟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怀念。

那家糕点铺子凝晚也有所耳闻,是一家老字号,做的糕点很好,不少达官贵人都去那里买糕点。

自然,排队的人也多,没一个时辰根本买不到。

落霜点点头:“好,殿下还是老样子吗?”

“嗯。”

云栖迟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这些糕点偏甜,他或许吃不了。”

远离皇宫之后,周围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叫卖声不绝,哪怕只是听着都能感觉到烟火气。

周府远离嘈杂的地方,应该是周汀枝的意思,闹中取静。

“殿下。”凝晚扶着云栖迟下了马车,“奴婢去通报一声。”

落霜早就下了马车,马车夫把他们送到自己听了云栖迟的话先回去了。

通报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来接见,看样子是周府的管家。

“殿下万安。”管家行了一礼,“府上准备的匆忙,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

“没事,我就是来探望老师的。”他微微颔首,态度很好,让管家松了一口气。

“殿下请,老爷用过药之后就歇下了,现在刚醒。”管家引着云栖迟往里走。

云栖迟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天休沐,怎么没见周大人?”

管家听完他的话之后还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周大人是谁。

“大公子应该在书房。”

“前些天和周大人有一面之缘,当时就觉得有些眼熟,问过之后才知道是老师的学生。”

云栖迟言笑晏晏:“当真是和老师一样一表人才,风神儒雅。”

“多谢殿下了。”

管家是看着周青介长大的,听到有人夸自家公子后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到了,老爷已经在等着殿下了。”

云栖迟点点头,然后便独自进去了。

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房间里有些昏暗,门窗都紧闭着,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苦涩药味儿。

“老师,学生来看您了。”

“咳咳!你有心了。”周汀枝脸色惨白地靠在床头,微眯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云栖迟。

“咳咳!”

他又开始咳嗽了,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地停下来,反而是越咳越厉害,让人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老师!”云栖迟连忙伸出手抚着周汀枝的背帮他顺气,担忧地说道,“这风寒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他松开手转头给咳个不止的周汀枝倒了一杯水,语气不善:“当真是一群庸医!”

“咳咳!”周汀枝喘着气,艰难地缓过来,他接过云栖迟递过来的水,有气无力地劝阻,“莫要这么说,只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罢了。”

他无奈一笑:“年纪大了,一生病就要折腾不少日子,我已经习惯了。”

云栖迟站在他床前,背着光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无奈的声音:“要不学生去请御医过来给您看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御医也没办法。”周汀枝握着微热的水杯,话刚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昨晚春朝宴上还来了长月国的人?”

“是啊。”

云栖迟嘴角轻勾,语气轻柔:“不止呢,长月还想和亲,看父皇的意思,应该是三哥吧。”

“嘶!”

周汀枝手一抖,还有些滚烫的水便洒了他一身,杯子也摔在地上碎得到处都是。

“老师,您没事吧?”

云栖迟递过去一张干净的帕子:“是学生的失误,没有注意到这水还是烫的,就这么给了老师。”

“不用自责,不是你的原因。”周汀枝勉强一笑,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现在被水一洒,连带着被子湿了一大片。

他低头擦着身上的水渍:“是我自己不小心,反倒是麻烦你了。”

“老师哪里的话。”云栖迟蹲下身拾着地上的碎片,“学生担心老师,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周汀枝:“你小心些,起来吧,让下人弄,别再伤了。”

“老师。”

云栖迟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刚才怎么那么震惊?”

他抬起头,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很亮。

“是因为三哥吗?”

周汀枝浑身一僵,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