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即使还没有开始, 结果已经注定,就像谢燕归被推举为新任谢氏集团董事长。

  既然身居高位,他想要什么自然有人开口。

  谢清听心怀鬼胎,明面上便愈发维护谢燕归, 让连翩将原本该属于谢燕归的东西交付。

  不止是权利, 还有代为执掌的集团股份和一些产业。

  想想真跟做梦一样。

  当初连翩和谢燕归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份录音, 竟真将两个人分开了, 还闹到这样的地步。

  他很愿意看连翩失意。

  如果不是连翩, 现在的谢氏应当在他的手里。

  只道:“连小少爷,代人看家的游戏结束了。当初我大哥将谢氏托付给你, 是怕燕归年纪还小,如今燕归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集团终究是谢家的,你也该歇歇了, 再往后, 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这话未免有些难听。

  谢清听看见谢燕归皱眉,不由嗤笑。

  这才哪到哪儿。

  人呐, 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 哪那么容易放手。

  他还有更多的说辞,连翩越负隅顽抗脸面就丢的越多。

  谢燕归对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连翩道:“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只要我在谢氏一天, 谢氏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是他的真心话。

  而且父亲送给连翩的报酬中亦有谢氏的股份, 所以连翩还是谢氏的股东。

  站在连翩侧后方的岁安冷冷看着谢燕归一帮人。

  气死人了!

  如果不是连翩令行禁止, 违背他规矩的人都会被调离, 他绝不会听这些不知所谓的苍蝇嗡嗡个没完。

  上班的最后一天,人的耐心总是格外的好。

  连翩听谢清听啰嗦完,又听谢燕归一大串话,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见他们目光灼灼,随意道:“好。”

  原本准备继续催促的谢清听:“......”

  谢燕归也很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虽然连翩看着和气,但掌管偌大的集团,行事其实相当果决。

  这是看到大势已去,所以干脆放手吗?

  连翩欣慰的看着谢燕归:“几个月前我说你还没有资格,现在,你有这个资格了,谢氏在你手里,你父亲放心,我也放心。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这个位置不容易坐,换谁都不容易,所以有时候压力大也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番话不带任何火气,像一位长者在安抚晚辈。

  虽然连翩年纪尚轻,但没有人觉得他没有资格说这样一句话,他这个年岁满可以说人生刚刚开始,但已经胜过了很多年过半百的董事们。

  谢燕归很久没有听过连翩这样的温言细语,点点头:“我记住了。”

  谢清听见谢燕归这副乖巧的样子,心里酸溜溜,不管私底下做了些什么,明面上最近几个月最辛苦的是他好吗?

  结果谢燕归在他面前心思深沉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在连翩面前却还乖的小猫一样。

  连翩环顾四周。

  几十位董事在他目光所至或低头或移开目光。

  虎虽将去,余威犹在。

  当然,连翩可不是要死了,只是在谢氏再不会一言而决。

  但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董事们,还是敬佩他又畏惧他,在此刻依旧不敢冒犯。

  连翩道:“做事么,要有始有终,有些话今天也要说清楚,免得各位将来心里嘀咕。”

  谢燕归有预感连翩会提他们并非情侣的事,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便要开口。

  连翩一眼扫过去。

  并不如何严厉,但就是有一种让人不敢造次的压力。

  谢燕归就又站住了。

  他知道连翩一旦决定了什么,绝不会更改。

  连翩便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说了一遍。

  董事们包括谢清听在内,全都目瞪口呆,所以他们全都被骗了?

  但这骗是谢风泉主导,谁又能说个什么?

  连翩继续道:“诸位以为最近半年我已经违背契约,想要将谢氏据为己有,如果我真想要这样,绝不会等到现在。如今,做一回磨刀石也不错。”

  谢燕归眉心微蹙,俨然犹疑。

  只心道如果连翩是做他的磨刀石,那那份录音......

  是在挽回颜面?

  想的明白,他便没有辩白。

  连翩不知道谢燕归在怀疑什么,但这孩子一向疑心重,这是原著中盖过章的。

  他也不去管他。

  人的性格大多天生,尤其谢燕归又已经长成,绝计是改不了的,当然在谢燕归这个位置,多疑些倒更安稳。

  连翩拿过眼前的一沓文件:“老董事长许给我他私人资产的三分之一作为报酬,但这太过厚重了,人之将死,我知道当时他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现在这些是三分之一的一半,资产转让协议都在这里,我已经签字,这东西留给你,燕归,你是你父亲的骄傲,一直都是。”

  东西在其次,一沾上父亲,谢燕归眼圈便是一红。

  董事们原本对连翩做磨刀石之类的说法将信将疑,但见连翩这样大方,怀疑心不说全去到底也没了六七分。

  老谢总六分之一的财富!

  那可抵得过海城好几个中等豪门的资产。

  该说的都说完了,连翩站起身:“行了,就这样。”

  说罢便离开了。

  他这般简单而潇洒,实在让人神往。

  不知谁先起的头,众人一个接一个都站起来,目送这位谢氏昔日的掌舵者离开。

  谢燕归看着连翩不疾不徐离开的背影,心头忽然一空,急忙追上去:“哥......”

  岁安拦住了他:“谢董事长,他们都在等你。”

  谢燕归便站住了。

  连翩没回头,轻松的很,脸上笑意谙然的,让遇到他的员工们都禁不住心跳加速。

  难免有人嘀咕,不知什么事能让一向从容温和的董事长这么高兴。

  是......

  难道太子夺位失败?

  连翩管不得这些,身后的猜测或者别的什么,在这一刻开始和他再无干系。

  见他高兴,岁安也轻快:“少爷,咱们接上原先的计划?”

  连翩看他:“什么计划?”

  岁安道:“您当初不是来度假么,不过海城这么些日子也待腻了,咱们再往南走走?”

  连翩叹口气:“再等等。”

  岁安:“等什么?”

  连翩总不能说谢燕归还有个坎儿没过,只道:“送佛送到西么,看他稳定了我再走,免得心血东流。”

  岁安不大高兴的“哦”了一声。

  他不明白。

  像他家少爷这样尽心尽力的,谢燕归怎么就跟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也不是石头,钢丝球吧......

  窟窿眼太多,完全存不住热气儿似的,一个不好还伤人。

  回去的路上,连翩心里琢磨了一下。

  谢氏易主的事瞒不住。

  到他这儿,得跟好几个人交代一下。

  像一直以为他和谢燕归和和美美的洪伯,一直担心他的江揖,还有连父。

  之前连父总从连翩这儿讨主意,一讨一个准儿,现在不说将连氏集团董事会一帮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至少明面上没有人再敢跟他起刺。

  连父还高兴的跟连翩分享,说听到有人背后议论他再不说他没能力,而是说他扮猪吃老虎,不好惹。

  两个人三五天联系一回。

  连父也开始重拾十来年前对连翩这个侄子的那份关心,衣食住行感情之类都问。

  既然受了关心,有些事该说的也要说说。

  同样的话传达给了不同的人。

  洪伯追问:“燕归呢,燕归说什么了没有?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

  连翩没提谢燕归防备他的那些事,只笑道:“他恢复记忆知道我们不是一对儿,只把我当哥看,而且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

  洪伯热切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倒不着急。

  反正他家少爷样样拿得出手,满世界青年才俊那么多,总能找到合心意的。

  喜欢什么样的,连翩这还真不知道。

  没心动过。

  不过哄老人家他向来是有一套的,只道:“洪伯,我好累,我想先休息一段,回头出去转转,没准就碰到合适的人了。”

  洪伯听连翩声音轻快,没什么不放心的,连忙催促连翩去休息。

  哎,上班可累了。

  不管在什么职位上都有要操心的事。

  不容易啊......

  江揖这里,连翩之前没告诉他和谢燕归是假情侣的事,但这件事在董事会上都说过了,现在再隐瞒就没了意义。

  而且江揖对谢氏的权力动荡早就知道。

  连翩便也提了几句谢燕归在今天逼宫的事。

  感慨道:“他真的很有天赋,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事情有模有样,相信将来没什么大问题。”

  江揖心跳加速,原来从来没有别人。

  他在公司加班。

  有人进来回报工作也被他一抬手给赶了出去,深呼吸几次后才稳稳当当的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被轰出去的何夕:“......!”

  刚才,刚才老板是在紧张吗?

  他给谁打电话?

  总归不是江氏要破产,否则他这个助理能不知道?

  难道是......

  这世上也就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家老板这么不淡定了。

  办公室,江揖紧握着手机。

  电话那头,连翩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江揖下一句:“翩翩,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连翩头大。

  他刚才说完和谢燕归从没有在一起的事,就又说对方逼宫的事,为的就是转移话题,原本想着像江揖这样的工作狂和拼城府的顶级玩家,怎么也会关心两句逼宫的过程吧?

  没想到......

  想了想道:“累的很,想独自去外面转转。”

  江揖:“一个人不安全,我正好也想去外面转转,我们一起?”

  连翩:“......江揖,谢燕归虽然年纪不大,时常冲动,但他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江揖的声音沉寂了许多:“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们更可以往前看,我已经改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天生嗓音清冷,人也是,但此刻却有一种柔软又真挚的东西。

  似恳求,似希冀。

  连翩觉得很抱歉,分开了还这样影响着别人。

  但该说的话绕不开。

  他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江揖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固执的道:“那你好好休息,玩够了就回家,我一直都在。”

  和江揖的谈话没说多久,但连翩觉得有些累,和连父提起谢氏的事就说的更简洁。

  连父:“......”

  老半天没回过神。

  想了想道:“那......那个,江揖他还在等你,要不要......”

  随着管理集团,很多事他渐渐的都看开了,再回头,发现当初心真是太小了,多少鸡毛蒜皮的事还思来想去的。

  也的确愧对连翩。

  当初连翩和江揖多好的一对儿,硬生生被他们给搅黄了......

  连翩道:“暂时不想提感情的事,太晚了,我先睡了,大伯你也早点休息。”

  说罢挂了电话。

  连父:......才九点半,不算晚吧?

  不过早睡早起身体好,连翩这么点岁数就开始保养,看来他也要保养起来,身体好一切才好么。

  连翩这里,电话打完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随即便是谢燕归的电话。

  连翩接了电话:“怎么了?”

  谢燕归:“哥,开门,我想见你。”

  连翩不想见谢燕归,这会让他还有种在谢氏当董事长的感觉:“我最近不想见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再说。”

  谢燕归又啰嗦了几句,连翩态度坚硬,他只得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又听了那段录音。

  他确信要追求连翩,但这段录音要告诉连翩吗?

  如果告诉连翩,那连翩是不是就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上位。

  但如果录音让连翩恼羞成怒,彻底不理他了,那怎么办?

  不过纵然百般纠结,但谢燕归到底成为了谢氏的董事长,如今身家雄厚,自认和江揖站在了同一个水平上。

  被连翩拒绝见面也不特别慌张。

  只心道,来日方长。

  当天晚上临睡前,连翩收到谢燕归的短信。

  确切的来说是谢燕归发给“谢云起”的短信:[小叔,你到了吗?我们见一面?我有今天多亏了你的支持]。

  因为预备着一些事,连翩前几天又再次给谢燕归强调了“小叔”目前在海城的事。

  此刻便回:[不用,我帮你只是看在大哥的份上,你不要多想]。

  谢燕归有些失望,但他能理解谢云起的想法,便不再强求:[都听您的,不过想到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就觉得很安心]。

  连翩回复:[嗯]。

  这时候一天的喧嚣好像才真正尘埃落定,让连翩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困。

  也许是往常这时候即使没在集团工作,脑海里也盘算着集团的事,大脑都形成条件反射。

  反正不累,连翩索性准备一些东西。

  他即将离开,但谢氏的事其实还没完,不过这都是谢燕归要操心的事了。

  连翩给谢燕归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老谢总的车祸好似存疑,而且老谢总嘱咐他小心谢清听。

  其实谢风泉没嘱咐过连翩小心谢清听。

  但偶尔一点谎话是为了更好的牵扯出真相,连翩觉得这点小问题没关系。

  再就是一些谢氏集团目前存在的弊病,让谢燕归该规避规避该整改整改。

  树大有枯枝。

  集团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后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艘大船是敲敲打打航行的更远还是触礁没落,就要看掌舵者的能力了。

  原著中谢燕归在执掌谢氏后也遇到过好几次危机。

  连翩结合原著,略略给谢燕归指点了方向,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最后,连翩将那份亲子鉴定,还有谢清听的头发,赵纷然那个流产的胎儿的指甲,一并放入这份书信中。

  说是书信,其实已经是挺大个文件袋了。

  最后告诫谢燕归要沉稳行事,谢清听老辣狠毒,他万一功亏一篑,到时候谢风泉泉下有知怕不是要死不瞑目。

  还有谢云起的事。

  连翩想了想,到底没将这件事也一并说出来。

  他知道谢燕归自尊心很强。

  最近事情办的漂亮,小龙傲天尾巴翘的老高,遭逢变故沉寂下来的少年气昂扬着,何必打击他呢。

  整理完资料,连翩心头便是一轻。

  从头捋一遍,只觉阴差阳错下做了谢氏董事长这件事,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对谢燕归,到底还是正向情绪更多,那些颇为相依为命般的日子,很动人,只希望他日后一切顺利吧。

  连翩将这份文件放在保险箱,自去洗漱。

  同一时间,谢清听右眼皮跳了好几下。

  他不知道别人什么情况,但到他这个年纪,越来越相信一些鬼神之说,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之类,也很重视。

  心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没有注意到位?

  谢燕归最近意气风发,暂时不会怀疑到他和谢风泉的死有关,不是暂时,只要他维持现在的状态,谢燕归就不会怀疑他。

  毕竟说到底,谢燕归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和他的支持分不开。

  赵纷然......

  这个蠢女人倒有手段,居然将赵家一家子制的服服帖帖,他又私下给了她一大笔钱,算是安抚住了。

  还有什么呢?

  那份录音......

  如果谢燕归拿那份录音去找连翩,会不会露馅?

  不过这种事,一推四五六,就是连翩的声音,便是连翩再聪明也百口莫辩,况且谢燕归还多疑。

  不管怎么说,谢清听对连翩都存有深深的忌惮。

  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像海面上的冰山,所有人看到的只是水面上的那些,但他底下却还有巨大的底蕴。

  这种东西让人忌惮。

  为今之计,让连翩早点离开海城才好。

  当下谢清听就吩咐底下人打探连翩的行踪。

  三天后,谢清听在一家餐厅偶遇连翩。

  乍然看到窗户边坐着的一身休闲装,眉目神采飞扬漂亮到近乎扎眼的青年,惊艳又诧异。

  到底是被迫下台,居然这么淡定吗?

  不止是淡定,竟是有种甩脱麻烦似的无事一身轻的愉快......

  连翩也看到了谢清听,微抬下颌算是打过招呼。

  单从年纪上看这未免有点不太礼貌,毕竟现在的连翩很有些在安市时纨绔公子哥的做派。

  但以前连翩是董事长的时候,他坐着谢清听站着的时候多了去。

  连翩没觉出什么不对。

  他瞧不上谢清听,所以尊老爱幼那一套中不包括谢清听,哪怕谢清听一百岁他态度也不会变。

  谢清听也没觉出什么异常。

  虽然心中时常盘算连翩,更是多生忌惮,但潜移默化的,在他眼中,连翩已经是和谢风泉一挂的人了。

  在连翩对面坐了,直接开门见山:“海城地界小,风景也就那么些,连小少爷如今闲下来,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转转?难道是还心有不甘?”

  连翩懒洋洋往后一靠:“老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海城是不大,只是之前忙的脱不开身,如今才有机会赏赏景喝喝茶。怎么,你很向往我的生活?我在燕归那里说话还算有分量,不如我跟他提一提,让你提前退休享受生活?”

  老谢?

  退休享受生活?

  谢清听:“......”

  在口舌争锋上,他好像从来没有赢过连翩。

  正在此时,一人道:“连总说得对,海城虽小但风景着实不错,连总就这么走了,可是海城的损失。”

  连翩看过去。

  见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先生看着自己笑,站起来和人打招呼:“陈老,好巧。”

  陈家是海城老牌豪门,和谢家一样都是源远流长的家族。

  陈老不去看谢清听,客气时谢清听是谢家的总经理,不客气时这只是个鼠目寸光的小辈,不用太给面子。

  倒是殷切看着连翩:“听说连总在谢氏功德圆满,不知有没有兴趣来陈氏教教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职位上,总经理怎么样?老头子我贪权,董事长的职位怕是不能给连总,还请连总不要嫌弃。”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谢家错失了连翩是他们的损失,现在还上赶着为难,简直不知所谓!

  被忽略又被暗戳戳挤兑的谢清听脸色难看,但陈老德高望重,陈家虽然近些年低调但也不是好惹的,只得忍下这口气。

  连翩和陈老寒暄几句,到底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他不缺钱,工作又正好干烦恼了,正是准备去逍遥的时候。

  陈老有些遗憾,一再对连翩道如果他将来改变主意,随时联系。

  虽然早过了管闲事的年纪,但老人家到底爱才,当天晚上还联系了谢燕归,将这个毛头小子骂了一通,告诫他要知恩图报。

  老人家是谢风泉都尊敬的人,谢燕归老实听训。

  回头就警告谢清听不要再针对连翩,在他的世界里排第一位的有三个人,父亲谢风泉是一个,连翩是一个。

  谢清听解释:“他毕竟掌管过集团,现在还在海城逗留,对你彻底掌控集团不利。燕归,二叔也是为你好。”

  谢燕归却不好糊弄:“二叔,我是董事长,集团的事不需你操心。你为难连翩想要催他离开海城,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你自己清楚,没有下次。”

  谢清听恨的牙痒痒,忍气吞声道:“好。”

  等那边挂断了电话,狠狠将手机摔地上,早知道现在要过这种憋屈日子,当初......

  等等,谢燕归说排第一的有三个人,第三个是谁?

  第三个当然是的小叔谢云起,但谢燕归知道谢云起不想让谢家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忍住没提。

  这边又联系连翩。

  连翩没接电话,直接回了短信,让谢燕归一个月内不要烦他,否则他就直接离开海城。

  谢燕归只得偃旗息鼓。

  一个月。

  他想,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日子的确过的很快。

  谢燕归初掌集团适应期十分忙碌,但好在他已经不是昔日掌握万泽时的新手,虽然忙碌但并不慌张。

  而万泽因为是连翩送的,他输送了大量人力物力,让这个分公司能更好的发展。

  一晃就过了十好几天。

  这天谢燕归独自开车去连翩目前所在的小区。

  他习惯了有空就来这里,想到连翩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里就觉得踏实。

  坐在车里小憩。

  忽而脑海中一阵针扎似的疼痛,随即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像起了一层雾,渐渐的这雾变成了一块厚实的幕布,不透光,将他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

  他看不见了!

  心悸又慌张......

  谢燕归努力镇定下来。

  想起恢复记忆后偷偷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他脑海中有一块淤血散开了,所以他能想起来过去的事。

  但医生也说大脑很复杂,也许哪一天他还会有点异常。

  谢燕归追问。

  医生说大的难关已经过去,再有问题也只是小毛病,不用担心。

  看不见......

  这是小毛病?

  一直等在这里不行,谢燕归庆幸他此刻并不是在开车。

  回忆手机界面。

  紧急联系人目前只有两个,是他偷偷设置的,一个是连翩,一个是小叔。

  但凡能看到一些,谢燕归想,他大概会联系连翩,连翩心软,对他又一向照顾,这正是两人修复关系的好时机。

  但现在,他不敢赌。

  手指下移,拨通了谢云起的号码。

  他问道:“小叔,是你吗?”

  同一时间,连翩手掐着脖颈,努力艰难的“呃”了一声。

  谢燕归放了心,嗓音透露出他这个年龄,他遭逢这样剧变时的慌张:“小叔,我忽然看不见了,我在......”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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