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泛红发肿的嘴唇颤抖着,他有点惊奇,颤着通红的眼皮,隐约想自己大概确实是有点当gay的天赋,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就硬邦邦。

  呼吸开始变乱加重,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隔着裤子盖住南少虔的手,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让他快一点还是想让他停下来。

  南少虔也不太冷静,尤因被硌到了,虚虚抬起屁股,不知道南少虔是不是发现了他胆怯逃跑的意图,按住他的小腹往自己的怀里更深地压下去。

  尤因由此结结实实和他贴紧了,当即暗暗叫苦,心底里有点怕,十分后悔当初因为南少虔缺乏社交而对他产生的的一些不客气的猜测。

  南少虔这个份量,绝不可能只是虚有其表。

  在接吻的快感中,他勉强分出一分心神隐隐担忧起一件不远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真的能做到吗?用那么脆弱的地方做那种事。

  南少虔发现了尤因的走神,不满地捏了捏他腰上的肉提醒他专心。尤因马上回头张嘴伸舌努力回应。

  南少虔这才满意了,嘴紧紧追着他的嘴,胸口和他的脊背贴得很紧,像是要把尤因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道打着远光灯的车从身边经过,尤因的眼睛让强光一晃,一激灵从沉浸的快乐中清醒过来,他的两条腿肚子打起抖,心想,天哪,他居然在这里跟南少虔亲了这么久,室外,车内,窗外不时经过的行人……

  要是被人看见,别说继续唱歌演戏,他连火锅都不敢卖了。

  面红耳赤的,他难为情地捏住南少虔的耳朵让他停下来。

  南少虔一开始很听话,嘴唇缱绻地含着他的耳垂厮磨几下,手上的动作也乖乖停止,把抵在他头顶的下巴挪到他肩膀上。

  过了几秒,似乎是没压制住,又直起身来,垂下灼热赤裸的眼神望向他,呼吸厚重,没亲够的样子,嘴贴在他耳边热乎乎地低声说:“去你家里?”

  尤因抬头,南少虔热切地盯着他。

  他被虎视眈眈的目光吓一跳,心里砰砰猛跳几下,他趴回南少虔的胸口,喘着粗气摇头:“不行。”

  他不要纵容南少虔蹬鼻子上脸的习惯,饭要一口一口吃,爱也得一步一步做。

  南少虔失望了一秒钟,然后退而求其次,说:“再亲会儿。”

  尤因被他抚摸得几乎全身发软,怕南少虔乱动,干脆把他一整条手臂抱在自己怀里,小声说:“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南少虔难耐地拿嘴唇蹭他的嘴角和鼻尖,含糊不清地说:“我忍不住了。”

  尤因被他亲得大脑缺氧,有点累,没什么力气地拒绝:“你是多久没自己……忍忍吧,一会儿就下去了,你回家以后自己解决好不好……”

  再这么下去成野合了,路人看到会被同性恋吓死。

  而且离小区门口太近了,在这种地方他实在不行,否则以后每次路过这里他都一定会想起此刻的画面,那真是脸都丢尽了。

  南少虔似乎笑了,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啊。”

  “也不只是你没爽到,我也是啊。”知道他不好受,尤因同情地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在家门口乱搞,不像话……”

  “又不是我家门口。”

  尤因惊愕地抬头看他。

  南少虔语气很平淡自然地又补充:“被发现了就公开,有什么办法。”

  尤因的瞳孔放大,眼神由惊愕转为愤怒。疯子啊,他们在一起才不到十分钟,公开?

  大概是没有人搭理他,南少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低下头,两人严肃对视,两三秒后,松口说:“逗你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语气很真实,好容易骗到人。尤因重新低下头:“你一点也不幽默,下次别开玩笑了。”

  南少虔摸摸尤因的下巴,觉得他这样靠在自己怀里软软的很可爱,生气郁闷也可爱,一下子把他搂紧,吸猫似的低头在尤因的颈弯里狠狠呼吸几口气,点头道:“嗯。”

  那么多年。

  做梦一样,人就这么暖烘烘香喷喷地到他怀里了。

  爱到不知如何是好,真想把尤因掐死。

  “抱太紧了,南少虔。”尤因提醒用力过猛的首次脱单人士。

  南少虔无声地缓缓松开他一点。

  两个人安静地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休息了几分钟,呼吸平稳后,南少虔逐渐恢复平静,松开怀抱让尤因调整坐姿。

  尤因很轻,完全不像将近一米八的男孩子该有的体重,窝在他怀里随意乱动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压力,能被他整个笼罩住。

  观察良久,他发现尤因洁白的额头汗津津的,在路灯下反射着微弱的亮光。

  天儿根本不热,不像是正常出汗。

  南少虔皱着眉看了看,温热的大掌隔着衣服轻柔抚上尤因的肚皮。尤因下意识绷紧肚皮,南少虔于是摸到了四块腹肌的形状。

  他忍不住笑了,嘴巴挨着尤因的太阳穴亲了亲,夸摸起来很舒服。

  尤因腼腆笑了起来,抱住他的手臂拿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撒娇。南少虔又粘他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把南少虔安抚住了,嘴角挂上了满意的甜蜜笑意。

  迟疑一会儿,南少虔问:“除了想吐还有其他不舒服吗,肚子疼不疼?”

  “不会吧……”尤因的笑容僵住了。

  从小到大身体比牛还壮实,得病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妈妈也经常引以为傲说他小时候是打疫苗都没哭过的健康小孩。太缺乏医学常识了,尤因完全没有联想到这是生病的信号,直到此刻,南少虔提起,他才隐隐察觉到,确实是有点像生病。

  下午下了飞机就一直肚子难受,后来洗个澡有所好转他就给忘了。但今天一天下来,反复感到恶心呕吐,腹部隐痛,他的身体确实是不对劲。

  看尤因脸色发苦,南少虔心下大致有了判断,拍了拍尤因的手臂让他回到副驾驶,哭笑不得重新发动车:“去医院看看。”

  或许是着急,南少虔的起步速度很快。

  他们驱车前往业内很推荐的一家保密措施良好的私立医院,途中南少虔的眉毛一直皱得很紧,时不时转头查看尤因的情况,好像他命不久矣。

  尤因偶尔偷瞧南少虔一眼,看他那么严肃,就不太敢说话,抱着肚子乖乖窝在副驾驶,胶原蛋白饱满的的腮帮子天真干净得像babyface。

  他不太把身体当回事儿地想,希望是真病了,生病也好过是被南少虔亲吐。

  他还年轻,总不至于生大病,但要是给南少虔留下阴影以后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南少虔的嘴比想象中要好亲,嘴唇很软,咬他的时候却很凶。他很喜欢。如果南少虔以后不乐意和他接吻他可就太亏了。

  车辆过第一个红绿灯时,尤因耳朵的红已经完全消退,他沉重地宣布:“我变成同性恋了,南少虔。”

  南少虔不知道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一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我没试过,我很害怕。”

  “怕什么?”

  尤因叹口气:“不知道,就是怕。”

  南少虔也叹了口气,说:“别怕。”

  干巴巴的两个字,尤因完全没得到安慰,但他想,毕竟是南少虔,长得帅又很爱他,嘴笨点算了。一会儿又还是有点委屈,拍了那么多戏,怎么一点情话都不会说,真是天赋全加在身体硬件上面了,女娲造他的时候怎么不给他嘴巴开条缝儿呢。

  想得太多肚子疼,闭着眼睛皱眉不说话了。

  “南少虔。”

  没一会儿,尤因没忍住,闷着声喊。他仍保持着窝在副驾驶的姿势,如果不是他说话,南少虔一直以为他睡着了。

  “嗯?”

  “说,我喜欢你。”

  南少虔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钟,然后说:“我喜欢你。”

  “说,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南少虔似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失笑道,“要做我男朋友吗?”

  尤因喜滋滋地说:“好啊,看你长得帅,勉强答应咯。”

  尽管是开玩笑似的表白和应承,却也是真的一锤定音了。

  南少虔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明明尤因在他怀里很动情,看向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也很喜欢他的亲吻,他从尤因这里得到很多了,比当初期望的还要多,可还是会被短短几个字触动到想流泪。

  南少虔从来不觉得自己脆弱,但就像此刻,偶尔他也会害怕,怕幸福的时间太短,怕一切都只是虚构的美好,忍不住想,就这么一直沿着前面的路开下去多好,开到七八十岁,头发都白了,还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体温包裹着体温,爱拥抱着爱。

  心头思绪万千,最后也只是伸了只手过去紧紧攥了攥尤因的手心。

  这是尤因耿耿于怀的表白,但因为是自己诱导对方说出来的吧,不太满意地轻声抱怨:“这也要我教你,你这对象来的也太轻松了。”

  南少虔一时没作声。

  他确实觉得喜欢不喜欢的,行胜于言,总挂在嘴边没什么意义,而且之前已经说过一次,尤因虽然没答应,但心里肯定早就明白他的心意。

  “嘴都亲了,你不明白我的心?”

  “不懂。我今天第一天做gay而已。”尤因冷酷地说,“你觉得没意义,我觉得说出来才算盖章定论。你就说吧,我答应你以后你开不开心?”

  南少虔勾起嘴角:“开心。”

  尤因掀起眼皮瞥他,也笑了:“看出来了。”

  想了想,南少虔又说:“特别开心。”

  “那就是有意义。”尤因两只手撑着座椅微微直起身,笑出月牙眼,“你亲我一下。”

  把话彻底说开了以后尤因自在了不少。这么久以来,对于如何驯服南少虔这匹野马,他目前也有了一点心得。南少虔虽然话少,人轴,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有个最大的优点,听话。

  尤其要对他进行奖励的时候,格外听话。

  “这里不能停。”

  “那就找个能停的对方。”

  南少虔捏了捏方向盘,弧度略尖锐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来,无奈摇摇头,过了前面的红绿灯,真的找了个街口停下来。

  嘴上不情不愿,车还没停稳,手就已经捏住尤因的下巴朝向自己,迫不及待低头亲住对方。

  尤因早就撅起嘴等,南少虔一靠近,马上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会儿,尤因嘴角湿漉漉的,分不出是谁的唾液溢了出来,本来想抬手擦干净,结果没来得及,南少虔提前给吮吸掉了。

  腹部的不适加剧了,但尤因不想说,怕诉了苦南少虔就不亲他了,又要急着开车。南少虔开车的时候两只手握在方向盘上,很长很漂亮的指节、手背浮起的青筋,还有手腕上的文玩蜜串,通通很性感。

  他很喜欢,一看就忍不住想和他接吻。

  很深地吻他一次,南少虔抬头想走,尤因拉住他,含糊说:“你都没伸舌头。”

  他喜欢舌吻,半窒息的时候会觉得更爱南少虔。

  南少虔似乎是真的被驯服了,一一满足他。

  然后南少虔发现一件事,尤因似乎开始爱上命令他。应该觉得尤因恃宠而骄吧,却反而得意和高兴,因为期盼太多年,尤因真的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尤因要求他说好听的话时他想不到要说什么,此刻却很想承诺点什么好叫尤因对他放心。

  很缓慢地,南少虔抚摸着尤因的侧脸,专注盯着那双漂亮眼珠,一点一点分析起自己的好处:“我的经济条件还算可以,身体也很不错,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陪你到很老很老,到很老很老也能让你保持良好的生活质量。关于我的性向,我家里人也都知道,他们支持我的所有决定,现在说为时过早,但到了那天你也不用担心和我家人的相处问题。目前只有一个问题,我很忙。不过你也会渐渐忙起来,这个问题我们一起克服就好。你没试过和男人谈恋爱,没关系,我当了很多年同性恋也是生手,咱们共同进步,好吗?”

  尤因从他说第一句就开始瞠目结舌,因为觉得很像面试,刚亲完嘴就聊这么深刻的有点荒诞,等到听完,听南少虔把他想过的和没想过的所有顾虑全部陈述摊开来告知他,却笑不出来了,心里感动得要命,忍不住又要叫南少虔靠边停下和他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