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之后,龙君特意将曾鸿全单独留下,后者面色紧张,脑子里不停思索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办砸了什么差事。

  又或者是哪里惹怒了皇上,否则也不至于要被强留下来单独训话,这种情况可是很不常见的。

  忐忑难安的曾鸿全含胸塌背,静静等待着皇帝的训斥。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最近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简直连喝凉水都塞牙。

  昨天才在太后那边惨遭重罚,今天皇上又找上了自己,再这么下去他头上这顶官帽保不保得住都不重要了,小心连脑袋都得跟着搬家。

  “曾大人,朕听说你儿子受了伤?”

  龙君问出这句话时神色如常,看样子好像完全没有要动怒的意思。

  曾鸿全忙答道:“回陛下,犬子因为一时不小心把自己给弄伤了,没想到区区小事惊动了陛下,微臣罪该万死!”

  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此事,曾鸿全推说是儿子自己弄伤了自己,闭口不提太后对他们父子的“特殊照顾”。

  但即便如此,龙君当然也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明面上还得佯装不知,她犯不着非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伤的是你家哪个公子?”

  曾鸿全道:“回陛下,是小儿子。”

  “原来如此,听说那可是你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他受伤想必你肯定十分担心,真是太不小心了。告诉他,以后遇见坏人就要躲得远一点,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看書喇

  龙君的话内含深意,曾鸿全立刻跪下千恩万谢,口中还不停念叨着“臣该死”、“臣有罪!”

  这会儿曾鸿全有些糊涂,他不是很明白皇上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被搅成一团浆糊,只是一个劲儿的认错认罪,态度诚恳到让人都不忍心责怪他半句。

  龙君笑着说:“曾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说你有罪啊?”

  “来人!”

  龙君朝殿外喊了一声,只见有个太监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些各式各样的药材和补品,缓缓走上前来。

  曾鸿全心里为之一震,因为他发现端着盘子的人可不是普通小太监,而是现如今在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总管太监纪锋。

  “曾大人,这是朕赏赐给你家公子的一些名贵药材还有滋补佳品,希望他在府中能够安心养伤,早日康复。”

  纪锋抬起头微微一笑,将这些贵重的赏赐交到曾鸿全手中。

  受宠若惊的曾鸿全连连磕头谢恩,他原本以为自己又要受罚,却不料竟然得到了皇上的恩典,这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曾大人不用拘礼,其实你在朝中所作出的贡献朕是知道的,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正因为如此,朕才会格外关心你和你的家人,今后你也要继续勤勤恳恳,多为朝廷出力。”

  “臣,谨遵陛下教诲!”

  曾鸿全连呼三声,跪地伏拜,此情此景让他内心百感交集。

  对比昨日在太后那里所遭受的屈辱,今天皇上施加给他的恩德可谓是春风送暖,令他铭记于心。

  等曾鸿全退出殿外之后,龙君问身旁的纪锋道:“你认为曾鸿全,什么时候能为朕所用?”

  纪锋不假思索道:“这个人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清楚自己在朝中的身份地位,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明确战队,只是碍于太后的权势更加偏向于太后。”

  “所以我想,除非让他对太后彻底死心,否则很难将他拉拢过来,而要达到这一步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与此同时,还没有走出宫的曾鸿全直接被太后给召了过去,他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走得更快点,说不准还能逃过今天这一劫。

  来到太后面前,曾鸿全脑海里完全被昨日的阴霾所笼罩,他战战兢兢地给太后请安,盼着能早点熬过去。

  “怎么?你是觉得我很凶吗?”

  太后瞄了一眼,对曾鸿全的反应十分不满。

  最近她发现手底下这些人办事越来越不利索,几次三番地惹她生气,所以她这才想到要找个人开刀,好好震慑一下这帮人。

  得让他们明白再不用心办事,就会受到严厉的惩戒!

  很不幸的是,曾鸿全偏偏又成了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谁让太后不解气呢,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忍受着。

  遭到一顿训斥的曾鸿全面色难堪,他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员,结果三天两头被太后当成猪狗一样斥责,还连带威胁,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窝囊。

  “总之,哀家要让你明白,你是在给谁办事,谁又能保你在朝中平步青云,屹立不倒!”

  “倘若你一再让哀家失望的话,那你这个人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太后这番话直白的告诉曾鸿全,他并非不可取代,要想保住官位和小命,就要尽心尽力办事,不得再有任何差池。

  曾鸿全不敢怠慢地说道:“微臣谨遵太后懿旨,不敢有违。”

  总算是有些消气的太后,这时告诉曾鸿全说:“这些天,你去宫外找些家世清白的成年男子送去长公主那里,一定要挑模样俊俏些的。”

  “懂了吗?”

  曾鸿全道:“是,太后!”

  这些男子被送入宫中是来做什么的,曾鸿全心知肚明。

  还不是长公主不甘寂寞,喜欢时不时找些好看白净的男人充当面首,围在她身边解闷取乐。

  这种事竟然也要让他这个吏部尚书亲自去办,这成何体统?

  伦理纲常何在?

  朝廷的颜面何在?

  曾鸿全有满肚子的屈辱和愤懑想要发泄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碍于太后手中掌握的权势,就连当今皇上都得礼让三分,他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又能如何?

  因此,尽管是些见不得人的污秽之事,太后让他去办,那么他就得去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曾鸿全谢恩之后转身离去,背后听到太后命心腹太监去召纪锋前来。

  这次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他还不忘下意识地替纪锋捏把汗。

  想到太后和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几乎有着天壤之别,曾鸿全心中不禁也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