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
远处有男声响起。
黎曼回头，是高中的同学，同班的娄俊成，但自从他出国后就没再见面，听说他在大学本硕连读，最后留在这边就业。
“好巧，竟然能在伦敦碰到你。”
“的确，你也是来看演出吗？”
“是的，早知道你也在伦敦，我就和你约着一起看了。”娄俊成个子也算高，五官端正，目光落在黎曼身上。“裙子很美，很适合你。”
“谢谢。”
他这才留意黎曼边上的男人，他的气场压迫感很强，透露着太多不友好的信号，但出于礼貌和修养，对方依旧温和和他微笑。
“那微信联系。” 他目光落在黎曼身上。“过年可以回国聚。”
“嗯，没问题。”黎曼和他告别。“拜拜。”
回过头继续在内侧走，突然身后的人群有自行车快速从内道快速骑过。
她反应过来就算闪躲是有限的，绝对会被擦到。
倏然，手臂被一股力道迅速往里拉，她和他身高差距大，额头撞在他微凉的下巴上。
他微扬的瞬间，她的双唇结实的碰上他的喉结上，黎曼瞳孔有瞬间的放大，周身是高级冷冽的男香。
心跳在喧嚣的街边漏了好几拍。
黎曼退了几步，抬头对上他直直的目光，清澈又深邃，她躲开了视线，再看下去，他就会读懂她的表情。
“黎曼。”
他在街边轻唤她的名字，声音哑沉又富有磁性，他绝对是为数不多能把她名字叫的这么好听的人，再听下去，她就会融化在他的嗓音里。
两人上了车，就像刚才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打开车里的顶灯，暖意洒在哑光的车内饰上。
“想吃什么？”
黎曼摇摇头“吃不下了。”
商璟“嗯”了声，“有没有哪里想去？”
黎曼“想去摄政花园。”
最后那边一通黑，暗黑的是哥特小说里的世界。
两个人拥有同样的冒险欲，黎曼又菜又爱玩，咬着牙和商璟走近一片黑。
走到深处，看到了标志的水池，公园里的路灯很少，好在最后还是收获了爵士乐的现场演奏。
两人在公园里散步了一圈。“你还记得我们从哪儿进来吗？”
黎曼在漆黑中问他，她能看到他的轮廓。
商璟走在前面，“记得。”
然后非常笃定的找到了原本进来的口。
黎曼只能说佩服。
从伦敦市中心回去外郊的住宅，花了约50分钟。
“我明天回纽约，去很久。”
“去多久？”
“到1月份都会在那边。”
黎曼点点头。她年前会离开伦敦，可能继续往欧洲，也可能回国，反正怎么都不会再去到那么远的纽约。
“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她听到他问。
黎曼插兜里的手缓缓握紧，她露出抹笑
“祝你工作顺利，天天快乐。”
时间像是过去很久，
“谢谢。”
黎曼没再回头，直到车子停稳在楼下。
她才看到车里商璟那对漂亮的黑眸，多了些暗意。
转身的时候，她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就像初次见面，车子起步后，驶入夜色，只余下红色的尾灯融化在最后一抹黑里。
脸颊边有湿意，意识到突然的情绪波动，她靠在公寓的楼下许久，没有其余的动作。
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她抬眸对上那双清澈又深邃的黑眸。
她第一次有种期望，要是商璟是无数个她曾经碰到过的烂人就好了，可他灵魂却星星点点都闪着光，碎碎片片都在引诱她。
他的身高带着压迫感，一步步朝她走近。
“Sorry，It wasn’t my intend to.” (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清冽的嗓音响起，开口英文有一瞬的慌乱。
他朝她靠近，两人的距离不过寥寥，只对视，却无言确认了许多。
“May i ？”
黎曼点点头。
下一秒被拥入怀里，充斥着熟悉的淡香，微凉又温柔，她微仰着脑袋，他的拥抱很有安全感，有种令人情绪稳定的力量。
他只手托着她的后脖，指尖缠绕着发丝。
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不进不退。
许久，商璟伸出拇指轻拭掉她眼角的湿润。
“我刚才直接走掉的话，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和我说话？”
“嗯。” 黎曼点点头 “然后明天就删掉。”
“我刚刚不应该push你。”商璟又把她抱进怀里，这一次的拥抱更用力，更贴近她。“对不起，应该是我开口说这些。”
他的头发柔软，蹭在她脖间，痒痒的却不扎。
“现在面对面，我们把话说清楚，好吗？”商璟松开她。
“不要。”黎曼很有骨气的推开他。“今天累了，改天吧。”
“我明天回纽约。”
“那就不说了。”黎曼看着他重新带光的黑眸。
商璟开口“等我回来联系你，下周五，最快下周四。”
黎曼：？
“你不是说1月份？”
“期间短期的忽略不计。”
黎曼：……
黎曼回去公寓楼上，刚才的半小时，情绪就像是坐过山车。
她控制不住的哭是为什么，是不甘还是难过？或许都有。不甘亲手把难得的心动给硬生生的碾碎，因为他眼神里的落寞而愧疚，还是因为拒绝他的信号所难过。
刚才商璟重新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朝他投降了。
黎曼在手机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李佳怡
“我可能真的要脱单了。”
李佳怡在远离伦敦两小时的地方收到消息，她正在和阿姨讨论如何修改简历，这回直接搁下笔记本。
“卧槽，卧槽卧槽。” 她连着发了一堆问号过去。
她一离开，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难不成她才是那块姐妹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你必须把每个细节都和我说！”
黎曼在之后短暂的十分钟里把今晚发生的都和她说。
“年度极限拉扯，你俩真行。” 李佳怡飞快打字又跟了句：
“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看他。” 黎曼从烟盒抽了支烟，又塞了回去，连着整包都扔进了垃圾桶。
“我算是知道你之前说的话啥意思了。”黎曼说想一直冷淡反骨和发疯，直到有人依旧选择她。
“但你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爽？”李佳怡又问。
“因为没亲到。”
又得过一周了。
电话里的李佳怡爆笑。
黎曼以为他在电梯口问may i 是和电影里一样，下一秒就是亲，结果他只是拥抱。
接下来的几天，黎曼都待在李佳怡的公寓里，李佳怡在客厅的一头修改简历，她在另一头编辑她的‘商业’计划书，算不上商业，但也是small business。
黎曼还在纸上涂画着头脑风暴，又在电脑上把过去半年辗转的城市图片挑选出几张摆在一起，她想把所有的色彩提取出来，当作城市系列的主色彩。
尼斯的蓝，澳洲的蓝与绿。
手机有消息进来，她看到显示的是商璟，他估计刚起床，伦敦和纽约的时差有5小时。
他发了张厨房冰箱的照片，是之前西班牙买的花窗冰箱贴。
这是从巴黎带到纽约了？
还有一杯绿绿的类似smothie的健康饮品。
“这个很好喝，你试试。”
一长串配料。
黎曼眯着眼看完，羽衣甘蓝，菠菜，梨，奇亚籽和牛油果......
她转头问李佳怡要不要喝果汁，两个人刚吃完brunch不久。
她快速点头“但我冰箱里东西不知道还有啥。”
黎曼起身去冰箱，羽衣甘蓝get，牛油果get，其余无。
“改天吧。”
她发了消息“没材料，我觉得还是叫个wagas更快。”
商璟发消息：“方便打电话？”
黎曼回复：ok
她拿着手机去了开放式厨房的吧台。
“hello？”黎曼对着手机轻声说，语调轻快。
“我后天回来。”商璟说。
“我知道。”黎曼嘴角勾起。他这几天每天都在倒计时。
“后天想吃什么？”
“想不来，你来决定吧。”她相信他每一次的推荐。
“好。”
片刻他开口，“你说接下去不再住在那边，要到市里，什么时候搬？”
“明天下午搬，但我东西不多，比较方便。”
黎曼比来的时候多了个小行李箱，因为路上总会买东西。但加起来也还好，李佳怡会和她一起去到酒店。
“好，我知道了。”
他那边有英语交谈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你快去上班，have a good day.”
黎曼挂断后，重新回到电脑前却集中不了注意力，已经在考虑为后天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
李佳怡远远的投来目光，又摇摇头：“have a good day，baby.”